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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文发表于《湖北民族学院学报》2012年第2期武当山丧歌中的楚文化精神徐永安范晓琴(1.湖北汽车工业学院人文社科系,湖北十堰442002;广西师范大学漓江学院,桂林541000)摘要:武当山属古楚地,积淀着楚文化因子。当地民歌中,阴歌最具楚地历史的古老性和本土性;丧礼既有“过渡礼仪”的普遍性,又有楚地的特殊性;其音乐保留了古楚地的音乐特征;歌手则是丧葬祭祀仪式中的巫师的角色。是研究古楚地丧葬文化的“活化石”。关键词:武当山地区;阴歌;楚文化精神;浪漫主义中图分类号:K892.2文献标识码:A一、武当山地区的楚文化因子楚文化对中华文化的形成具有独特的意义,与北方文化相比,它孕育了中国文化浪漫主义精神的一面。在丧葬习俗方上,以达观和自然的内在认识、以歌唱和舞蹈的外在形式对待亲人的逝去,是楚国先民的风俗之一,最著名的当数庄子丧妻鼓盆而歌的事迹了。至今的荆州鼓盆歌、鄂西跳丧、鄂西北的转丧等皆为其遗风。楚人早先自鄂豫陕交界处的丹淅之地,向南面的武当山、荆山、沮水一带发展,然后展转移向江汉平原。“楚有汉江川泽山林之饶,江南地广,或火耕水薅。民食鱼稻,以渔猎山伐为业。……信巫鬼,重淫祀。”1作为楚文化的源头之地,宋人的《太平寰宇记》记述武当郡风俗:“人性刚烈燥急。信巫儿,重淫祀,尤好楚歌。”嘉靖《湖广图经志书·郧阳府》记载:“本府:民多秦音,俗尚楚歌,……信鬼尚巫”。同治《郧阳府志·风俗》中记:“(山民)栽种则击鼓讴歌,……亲丧殓葬如礼,然必供佛饭僧,名曰修斋。赴吊者皆白布缠头,且歌以娱殡,酒食嚾呶,声彻昼夜。”2说明鄂西北地区延续着楚人敬祖尚武、尚鬼崇巫的古风,遇丧而歌是其重要的表现。崇信鬼神的心理,决定了他们对死亡和丧葬仪式的高度重视,因而丧歌具有不同一般的地位,它是楚文化古老的灵魂祭奠仪式的再现,具有时间最长(至少两个通宵)、歌手最众、听者最诚、竞技性最强、气氛最浓烈等特点。二、死之庄重与生之欢娱武当山的民歌总的来讲,分为阴歌、阳歌两大类。除丧俗歌以外的内容大约都可以划入阳歌的范畴。阴歌是丧歌在当地的俗称,也称“打待尸”,除了丧事期间演唱,其他场合都比较忌讳。笔者认为,丧歌曲调及其歌词内容则代表了武当山民歌地方性特点,是孕育武当山民歌历史的古老基因。一般阴歌唱两个晚上。死者装殓入棺停当后,当天晚上就开始唱,但以第二天晚上的阴歌为正式,仪式全面。阴歌仪式整个过程包括三部分。首先是“起歌头”,从外面的某个十字路口,孝子开始烧火纸,歌师开始唱(准确讲是喊)歌,孝子退一步烧一张纸,烧三百六十张纸,歌师打火炮(当地称打锣鼓为“打火炮”)唱三百六十句歌,直到堂屋停棺处。其意义在于“招魂”,即死人作为新鬼,接外面的孤魂野鬼一起到家里热闹一番;接下来的夜晚,歌手们绕棺而歌,通宵达旦,即“打待尸”,这是阴歌仪式的核心部分。最后是“还阳”,第三天早上天亮之前,在棺前唱还阳歌,表示要把那些孤魂野鬼送走。在棺前唱完后一路打火炮,到外面的十字路口处烧纸,煞住歌头,然后就可以出殡了。从2001年开始我就在官山镇这一带进行口头文学与民间习俗的调查。2006年1月9日至11日,我在田畈村调查了一位范姓老人丧礼的基本过程。丧歌唱两个晚上,9号晚上已经开始,第二夜,即10号夜晚8点,起歌头正式开始。从死者墓地附近一个路口开始起,由石国礼、范世杰二人分掌锣鼓,邵志发喊歌词,孝子披麻戴孝,一路烧纸。歌手开言喊道:2“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歌王来到此,擂动三通鼓啰——。月儿弯弯照九州,丧家请我起歌头,歌头不是容易起,未曾开口汗长流啰——。……”进入灵堂屋,开始绕棺而歌(唱)。前半夜,人们抢着上场唱,唱的人越多,主人家越高兴。后半夜,以范世喜、范世杰、石国礼等几个老歌手为主轮流转场。歌手不仅是与在场的人们也是与死者一起感叹岁月悠悠,人生短促;感叹生死无常,惟来去顺其自然,亡者一路走好。灵屋外面搭起的灵棚里,有一支火炮队伍敲打唱歌,也聚集了许多奔丧的人,但与灵屋内不同的是,演奏者的乐器除了锣鼓,还有唢呐、笙管、笛子,所唱歌曲也属于阳歌类的,演唱具有娱乐性质。直到后半夜,外面气温很低了,外面打锣鼓的人们才转到下屋,围着火塘聊天、“耍坎子”(土话:吹牛,开玩笑)。有些疲惫的老歌手范世喜、范世杰被替换下来到外屋休息一阵,和围着火塘取暖的人们讲故事、笑话,然后又在这里又打起阳锣鼓(灵堂外则可以唱阳歌)。次日早上,东方发亮时,由范世杰、石国礼二人分掌锣鼓,唱还阳歌。唱完还阳歌,天也亮了。出殡仪式开始。时隔将近4年,2009年12月30日,我们有机会考察田畈村的另一个丧礼,去世的老人就是上一次丧礼上唱《起歌头》的歌手邵志发的老母亲,他的妻子范世聪是当地歌手范世喜的妹妹,也是本村有名的歌手。奔丧的人很多,范氏家族和村里能打会唱的人基本都在。天黑时分,我发现吕家河村的老歌手、号称歌王的姚启华(国家级传承人)也来了。入夜时分,范世喜、范清祥开始在灵堂里“打待尸”。守丧人,即“孝子”们——邵志发夫妻与他们的儿女们,守在灵屋里面。同时,灵堂外的院子里烧起了三堆柴火,火苗蹿动,热气腾空。姚启华、侯同贵等歌手开始在火堆旁唱歌,院子里挤满了人,大家鼓掌喝彩的,议论谈笑的,气氛十分热闹,倒显得灵堂里有几分冷清。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起歌头》是在深夜12点左右开始的,由范世杰唱,范世喜、石国礼打火炮。进入灵堂,做完祭礼,就开始了将持续到天亮时分的“绕棺而歌”的过程。随着室外温度的降低,外面的一些村民进到屋里,两边厢房的床铺都让给老人妇女睡觉了,其他人陪着歌手,慢慢品味丧歌的意蕴;那三堆火也不时地加上一些柴火,给外面的人增加温暖,抵抗寒意。凌晨3点半以前,都是本村歌手唱,3点半以后,休息好了的姚启华和本村的侯同贵上场,一直唱到5点半,直到做完“还阳”的仪式为止。这一次丧礼上歌手众多,演唱的内容十分丰富,除了起歌头、还阳歌等必须的内容,歌手们唱的有歌手进场歌、颂亡者歌、宣扬孝道的劝善歌等,这些歌各段相对独立,可以自由选取;也听到了篇章很长、偏重人物情节的叙事长诗,如范世喜唱的《罗成算卦》,姚启华唱的《梨花归唐》、《刘全进瓜》,王德斌唱的《山伯访友》等。范热内普在其“过渡礼仪”理论中指出,丧礼“其过程对生者是一个边缘状态,生者经分隔礼仪进入此阶段,从此再经聚合礼仪回到社会(解除吊丧礼仪)。在有些情况下,生者之边缘期与死者之边缘期相对应,其结束期偶合,即生者回到正常社会与死者被聚合到亡灵世界在同一时间。”3某人离世前后的送终、报丧、沐浴、入殓等环节属于分隔仪式,“停灵”则是边缘期仪式的开始,其中“打待尸”无论对亡者还是生者都是最重要的过渡时期——“丧礼期间,守丧之人与亡者形成特别群体,处于生者世界与亡者世界之间。”也自然地形成了两个世界,即以灵堂为中心的与阴间—亡灵相通的世界,故只能唱阴歌;以外屋或场院为中心则构成与之相对的阳间—生者世界,故可以唱阳歌。(两类歌中有一些属于亦阴亦阳、两边都可以唱的性质,正体现了这一时间生者与亡者在边缘期共处的特点)。出殡—还阳则表示死者被聚合到亡灵世界,而生者暂时回到正常社会——在武当山地区,亡者亲人要完成“七期”、守孝满三年时“换孝”等“阈限后期的延长期之礼仪”,才能最后离开这边缘期。所以3当地风俗,老人去世,儿女三年内不可结婚。在2006年1月的丧礼上,出殡仪式开始之前,我看到了当地“迎棺磕头”的婚俗——死者的儿子和其女友在一位同族长辈的主持下,在棺前拜堂成亲,即赶在老人离开阳间之前办了喜事,然后才进入出殡入葬的仪式。从上述场景、风俗的描写与理论解释,结合下文对丧歌音乐与演唱风格的分析,可见武当山丧歌中体现的楚地文化崇敬祖先、崇信鬼神的古老内涵,及其以达观的心态看待生命轮回,重视、热爱现世生活的人生态度。三、武当山丧歌音乐的楚地特征(一)平腔“三起头”部分的音乐①按照歌手们所说丧歌歌词是“三起头,四结尾”的结构——“四”是概数,具体歌词可能是4、6、7、8句或更多。比如6句结尾的的:来到丧家往里走,灵前摆的供香酒,天增岁月人增寿。(三起头)。香炉好比聚宝盆,蜡烛好比摇钱树。摇钱树摇黄金,聚宝盆聚白银。桌上桌下元宝滚,春满乾坤福满门。7句结尾的:我来到孝家抬头望,孝家住得好屋场,住在盘龙山顶上。/前有前朱雀,后有后玄武,左有左青龙,右有右白虎。青龙白虎两边排,凤凰闪翅把门开,好玩歌师上场来。……这些唱段或为D宫调式(歌手们不讲调式,而称作平腔);或为D徵调式。而象《梨花归唐》一类表现古代英雄和战斗内容的长歌,则属于D徵调式(歌手们称作武腔)的民歌。宫调式风格悠扬沉静、淳厚庄重,徵调式旋律高亢,热烈而又悲怆,具有感染力量。专家对民歌音乐区的划分,其中之一是江汉色彩区——包括湖北的大部及豫东、豫西南和湘北的部分地区,亦即“楚文化区”的中心地域,其西部为巴山、巫山、武当山所构成的鄂西山地。江汉色彩区音乐特征表现为多种形式单一“三声腔”的运用,两种三声腔的并置或混合,更常见的是由几种三声腔混合构成的多种四声、五声音阶的民歌。4而平腔三起头部分的音乐如下图:曲调由徴音开始,之后每一句的起音都有变化,但结尾音又回到徴音上。这样的曲调安排仿佛声浪一般,一层层扑面而来,让人感觉曲调千变万化,充满戏剧性,但又万变不离其宗。曲调同时具有江汉地区较普遍的“三声腔”的特点,且运用了三种“三声腔”互相融合:Sol-Do-Re四二度,La-Do-Re三二度和Re-Sol-La四二度,其中以Sol-Do-Re四二度和La-Do-Re三二度的成分较多,全曲形成了Sol-Do-Re-Sol-La-Do-Re的旋律框架贯穿始终。这种写作手法的构成因素单纯、统一,使民歌显得古朴、庄重。该谱例中最大的特点就是后半部分的两个休止符,第一个休止符听起来好像是有段落结束的感觉,然后第二个休止符那个小节是第二段的起句,因为此节一开始是从宫音开始的,和前面的色彩差别很大,但这个小节又出现了一个休止符,就让这本来断开来的音乐,因为歌词要接着说,又变得连贯了起来,“孝家住呀住得好呀好屋场啊”,这两句的歌词是连贯的,但是旋律被休止符隔开了,从歌曲写作的角度出发叫做词曲结构不同步。歌词没有太多艺术方面的修饰,其中的衬词并不是为歌曲专门创作出来的,和曲调十分贴合,表达一件事情或者描述一幅景象,曲调还没有结束就用衬词来代替曲调。“四结尾”部分的旋律和三起头相似,对于其中歌词句子多少不等的情况,歌者通过旋律的重复加以解决,或通过减少重复使遗忘的句子不至于妨碍演唱的连续性。范世喜在平腔①根据两次丧礼中范世喜、侯同贵、范世杰、石国礼、石国钟、王德斌、范清祥等人的演唱整理。4部分的演唱具有个人特点,一是演唱时几种三声腔相互渗透与融合的现象十分明显,且这种混合还颇具有层次的渐进性,更具有曲调的旋律美感,二是演唱的单元比较完整规范。(二)“武腔”部分的音乐②②根据姚启华演唱的《梨花归唐》整理。5武腔曲为D徵调式,其中又混入羽调式色彩,具有江汉区与湘北区两个地区民歌音乐色彩相互渗透融合的特征,全曲从头至尾只用了两个音乐素材:Re-Mi-Sol与Sol-La-Do。Re-Mi-Sol为江汉色彩区典型的三二度的三声腔;Sol-La-Do为湘色彩区的特点之一,这两个材料在音乐进行中相互交织,形成不断变化推进的音乐顺序。加上歌手高亢洪亮的嗓音,铿锵有力的节奏与充沛的气息,造成丧歌演唱现场的高潮。(三)音乐节奏与锣鼓锣鼓既是伴奏的乐器,又是丧歌演唱与欣赏中的重要内容。离开了锣鼓,就无所谓唱丧歌,也不可能唱丧歌。故而武当山丧歌又直称“阴锣鼓”。歌手们敲锣打鼓的娴熟技法,本身就使听者直接感受到节奏的美感,同时掌控着演唱的进程,在歌手一时记不起歌词时,通过锣鼓节奏的重复,保持演唱气氛的连续性。锣鼓节奏的变化,还对演唱气氛起到推动和渲染作用,在运用武腔演唱的民歌中更是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参见上图中的鼓谱、锣谱)。歌手在演唱《梨花归唐》时,配以急促、密集、有力的锣鼓声,扣人心弦,很好的烘托了歌中叙述的人物性格和打斗情节,对现场的听众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四、武当山丧歌音乐的楚文化渊源中国古代文化中,春秋战国时期已经形成五行、五德、五帝、五音与四方、四季③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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