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区际贸易壁垒及其对国际竞争力的影响

1中国区际贸易壁垒及其对国际竞争力的影响王雷（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本文摘要：区际贸易壁垒会通过影响一国经济整体内部的协调而阻碍国际竞争力的提高。本文就我国区际分工和贸易壁垒问题的现状结合近年来的数据进行了实证考察，发现我国整体的区际贸易壁垒虽然仍较高，但有降低的趋势，东西部的经济差距对国内经济协调有着较大的影响。同时发现我国区际贸易开展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无论是产业间的还是产业内的贸易。通过对区际贸易壁垒形成机理及其与国际竞争力相关度的分析，发现制度因素扮演者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市场化改革进程的加快将大大推进我国区际贸易的协调和全国专业化分工及规模经济的实现，进而可以有效促进产品国际竞争力的提高。关键词：区际贸易壁垒路径依赖产业内贸易市场化国际竞争力～～～～～～～～～～～～～～～～～～～～～～～～～～～～～～～～～～～～～～～～～～～～～～～ChineseinterregionaltradebarrieranditsinfluencetotheimprovementofinternationalcompetitionabilityWanglei(CollegeofEconomicsofZheJiangUniversity)Abstract:Interregionaltradebarrierwillbaffletheimprovementofinternationalcompetitionabilitythroughaffecttheinternalcoordinationinthewholecountry.ThisarticlereviewpositivelyontheChineseinterregionaltradebarrierandinterregionalindustrialspecializationcombinewiththedataofrecentyears,discoveringthetrendofourcountry’soverallinterregionaltradebarrierisgettingloweralthoughstillhigher,thehighdifferencebetweeneasternandwesternhasbiginfluencetothedomesticharmonyineconomy.Atthesametime,wefindthereishugespaceforourexploitationofinterregionaltrade,includeinter-industrytradeandintra-industrytrade.ThroughtheanalysisontheformationmechanismofChineseinterregionaltradebarrieranditscorrelativitywithinternationalcompetitionability,wediscovertheinstitutionalfactorplayanimportantrole.Especially,thequickenofmarketturningprogresswillconsumedlypushingforwardtheharmonyofourdomestictradeandacceleratetherealizeofourwholecountry’sspecializationandeconomicsofscale,thencanpromotetheexaltationoftheinternationalcompetitionabilityinproducteffectively.Keywords:Interregionaltradebarrier;Pathdependent;Intra-industrytrade;Marketturns;Internationalcompetitionability～～～～～～～～～～～～～～～～～～～～～～～～～～～～～～～～～～～～～～～～～一、提出问题地区间贸易和国际贸易的基本机理应该是一致的，就是通过发挥比较优势实现贸易主体的比较利益。过去国际贸易研究的主体，更多的倾向于将一国作为分析单位，假设各国内部是均质的1，而现实告诉我们的却不是如此，尤其是区域较为广阔的国家，其内部的经济结构和价格结构往往体现出不同地区的差异性2。以往国际贸易研究大多脱离了对国内微观主体间的相互作用分析，尤其忽视了区际贸易壁垒对于国际竞争力的影响3。一国竞争力的提高离不开国内企业在国内市场中的孕育和成长，很多企业就是先通过国内的历练之后才走向国外的，然而，正像中国历史上发生的状况一样，国内各地区间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互相竞争，地区间1这里均质的，是指各国内部的同类商品价格趋于一致，政策协调一致，国内贸易主体间差异趋无。2该差异，除了要素禀赋给我们带来的自然差异性外，更重要的还有体制因素（包括各地方政府间的经济博弈规则、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间的博弈规则以及地方政府和企业间的博弈规则）导致的人为影响差异。3奇怪的是，在国际上研究区域差异和国际贸易壁垒的文章如此之多，竟很少有将区际贸易壁垒与国际竞争力结合起来分析的文献。2贸易的壁垒还是相当高的4，这无疑不利于国内企业间的专业化分工，不利于形成企业规模经济的实现，不利于形成竞争性的全国市场，进而也不利于中国整体国际竞争力的提高。进入大国区域内部进行分析，没有哪个贸易主体是完全内部均质的，一来要素资源禀赋的地区差异导致各地产业结构设计的一定差异（比如，地区间产品和地区内产品的生产比例不同），二来地区基础设施环境的差异和地方文化的差异导致区际间开放程度上存在较大差异，三是普遍的国民经济体系的制度层级框架给予了地区内部次级经济主体成长的空间，作为自我加强的经济体，其行为决策很多时候（尤其是在经济发展初期和经济转型时期）带有短期性和人为性，因此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地方分割和地方贸易保护现象5，从而使得大国整体经济缺乏协整，比较优势的提升和发挥受到了阻碍，进而经济整体的国际竞争力难以充分发掘出来。所以，对于区际贸易壁垒问题的审视，需要站在时代和区域的背景下，重视区际间专业化分工的协调以及制度上对地方政府、企业等利益主体的激励兼容，并能够在一个开放的体系下进行研究6。二、中国区际贸易壁垒现状对于区际贸易壁垒的考察，无法得到像对外贸易那样系统而完整的资料，本部分将就我国近十年来的相关数据进行整理，通过观察目前制造业区际分工和贸易的现状来考察国内区际贸易壁垒的现状。需要说明的是，按照部门分解总差距及区际差距是一种很有意义的方法。（1）中国国内生产布局状况中国国土资源辽阔，国内区际资源禀赋差异较大，近年来随着市场化改革和对外开放的不断深入，许多产业的集中化趋势较为明显，比如航空制造业集中于陕西，自行车集中于天津，汽车集中于长江流域和东北地区，化工纤维集中于浙江绍兴，计算机制造业集中于江苏苏州，光纤制造业集中于湖北武汉和深圳，小商品和低压电器集中于浙江等，但与发达国家相比，这些地区的集中化优势尚不明显，以劳动力密集型为主的产业依旧为主导，仍未形成拥有国家竞争优势的产品和行业7。通过对1987和2001年我国主要制成品的生产集中度指标进行观察发现：A、整体区际分工协调程度变化不大，但趋于合理化。近十年来，大部分行业的生产地区数目变化不大，反映了全国制造业生产的地区协整性不高，但生产集中度指标有所上升，我们把其理解为一种动态优化的过程。比如，自行车、家电等初级产品行业已经通过前几轮的竞争从部分地区的产业结构中淘汰出局。B、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区际贸易壁垒趋于上升。这主要是由于各地竞相引进和鼓励高新技术产业，部分程度上又在这些行业上向产业趋同化发展。比如汽车、合成橡胶和饮料酒等行业虽然规模经济状况有所好转，但产业集中度指标却明显下降，反映了各地区在这几个行业生产上发展较快，但仍缺少地区间的合作和分工，现实中这些产品的地区间贸易也往往会受到壁垒因素的影响。近年来，部分地方政府对外地竞争性产品征收一些不正当的租税或费用，严重阻碍了地区间贸易的开展，比如1998年武汉神龙汽车到上海销售时要交纳一笔昂贵的证照费8，而像木材、黄金、卷烟等商品又由于受到各地方指令性计划的保护而无法形成全国性的供应基地，既阻碍了比较优势的发挥又不利于环境的保护。当然，产业结构的提升往往受到初始投资沉没成本的影响，以至于部分行业的专业化分工的合理化发展需要一个相对长时间的过程，但从整体上看，近年来我国许多产业（比如自行车、家电、摩托车、布、纸制品等）的规模经济状况有所改善、产品的生产集中度也有所提高9。表一中国21种主要制成品的生产布局变化4据法国学者庞赛特的研究，在1997年里，中国跨省商品面临的贸易壁垒相当于46%的关税，这一关税水平和欧盟各国间的关税水平相当。我们认为，他的数据有失偏颇，比如没有充分考虑产业内贸易规模迅速提升的影响，但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我国目前的区际间贸易是存在一定的壁垒的。5WorldMagazineBank（2002.2）上一篇对印尼研究的文章提到地方财政分权近年来正严重影响着印尼国内贸易的开展，分析家提到更高的贸易障碍将减弱印尼的产品竞争力并阻碍本地、外国的投资的增加。6开放体系下区际贸易保护研究，大体上可以分为四类：a。国家开放，地区间保护；b。国加开放，地区间开放；c。国家保护，地区间开放；d。国家保护，地区间保护。这样两个维度的考虑能够一定程度上把国际经济学和区域经济学的知识结合起来。但这部分分析内容不是本文的重点，后续会有专门文章来处理。7这里的国家竞争优势，是指换汇成本较高、资本和技术含量较高、规模经济明显以及对环境影响较小的产品制造业竞争优势。8关于我国汽车市场保护的现状，参见课题组（2001）。9熊贤良（1993）和钟昌标（2002）虽然也用了类似的方法观察我国的产业分工状况，但局限于80年代和90年代初的变化，得出了我国省际专业化程度低的结论，但实际的观察显示出90年代以来我国虽未摆脱生产布局的路径依赖的影响，但整体的产业布局结构是趋于合理化的。3生产该产品的地区数规模经济程度生产集中度产品1987年2001年1987年2001年1987年2001年自行车25158543.171.7家用电冰箱23176544.261.3彩色电视机27218541.461化学纤维28284651.358.8家用洗衣机29177543.157.9摩托车25244524.957.7塑料制品30307432.854.5布29297632.749.9工业锅炉29307435.949.1纸制品30319715.439.6汽车27286854.339.4变压器29305540.539.1平板玻璃29295541.435成品钢材29316640.833.8卷烟30308828.133.6合成氨29298825.231.6合成橡胶14224759.129.3饮料酒30317832.127.1水泥303116553.322.6木材23276857.219.9*海南省是1988年设立的，而重庆市于1996年被列为直辖市，故1987和2001年的总省市数目是一致的。资料来源：根据《中国工业统计年鉴1988、2002》数据整理；其中，规模经济指标是通过地区产量超过全国当年该产品总产量5%的地区数得以反映的，生产集中度是通过当年产量最高三个地区的比重（％）来反映。（2）中国制造业的区际分工度一般来说，一国各地区间行业结构差异越大，区际分工程度越高，国内不同行业间的区际贸易也越发达10。因此，通过对一国各地区产业结构差异的考察，可以推知其区际分工的程度和区际贸易的大小。我们将使用克鲁格曼地区专业化指数kiknijijijEEEESI1来衡量区际分工程度11，其中ijE、ikE分别为地区j和地区k的第i部门就业水平，jE、kE分别为地区j和地区k的总体就业水平。如果ijSI等于零，表明地区j和地区k之间完全没有分工，两地区的产业结构完全相同，他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