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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个精神病人的苦难病史孙某某,男,1993年6月生于济南。婴幼儿时未见异常。曾因小儿脓疱疮和哮喘性支气管炎住院两次。两次从高处后脑着地摔下。从小说话声音很大,且不流畅,症状持续至今,看似没有控制声音大小的意识,或没有控制声音大小的能力,有时看起来是没有信心把话说清楚。从小睡眠盗汗。口腔溃疡多年不愈。偶见不自主的张嘴和挤眼。约从97年(四岁)开始害怕别人触碰,任何人触碰,他都会还手。这个问题一直持续至今,且愈发严重,以致不能乘公共汽车、火车,不能坐电梯,也不能排队。目前出行只能依靠私家车。在幼儿园和小学期间非常调皮,多次伤害同学,也不遵守纪律,常常受到老师的责骂惩罚,也多次受到比他大的同学的羞辱。2002年秋至2003年秋(小学4年级),损坏数十支钢笔和签字笔。2003年8月末,父亲出国任教,母亲赴京攻读学位,本人由外祖母照料。9月份开学后(小学5年级),因不遵守纪律,受尽刚离异的班主任的羞辱。据事后了解,班主任只允许他上班主任自己的课,其他的课,都要到办公室立正站立直到放学。这样的羞辱持续数月。自11月开始憋气,每天数次,而且愈来愈重,到医院做心电图脑电图检查,未发现异常。2004年1月,到山东省中医院和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检查,均诊断为小儿抽动秽语综合征。决定接受中医治疗。治疗期间,憋气时轻时重,同时出现歪嘴等症状,易怒,偏执,难与人交流,经常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想法,入睡困难,盖被子持续数小时方能盖好。已不能正常上学。2004年八月,因易怒,有轻微暴力倾向,并不时损坏财物,停止中医治疗,到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就诊,仍诊断为小儿抽动秽语综合征,智力测验基本正常,但运动协调和注意力较差。服用氟哌啶醇、开克、丙戊酸钠、脑安泰、安坦等,第一个月效果明显,憋气减轻次数减少,情绪稳定,能正常上学,但从10月份开始情势逆转,暴力倾向加重,损毁贵重财物,偏执,无理性,每日多次把手伸到嗓子深处直到出血。同月至北京儿童医院中医科门诊,仍诊断为小儿抽动秽语综合征,做心理测试,结果为焦虑障碍。在继续服用西药的同时,服用中草药治疗。同年12月根据医生建议做过敏源测试,测试表明对多种环境和食物严重过敏。西药服用至2004年11月,中草药服用至2005年3月。在北京儿童医院治疗期间,手逐渐地不再放入嗓子内,但暴力倾向进一步加重,越来越没有理性。2005年3月,回山东中医院治疗,吃中草药及牛黄清心丸、六味地黄丸、羚羊角等,但病情无好转,憋气持续加重,损坏财物加重,考虑问题时很容易钻入牛角尖。2005年4月,更换中医大夫,按照抽动秽语综合症继续服用草药治疗,憋气现象逐渐减少,但从第二个月起,两只手突然不敢再放在一起,且一只手只能举在头顶,再不能放下来,询问原因是怕两手接触引起憋气,同时经常思考和讨论毫无意义的问题,但总体而言,病情虽时好时坏,还算平稳。2006年3月,做颅脑MR平扫和免疫化验,未发现异常。2006年4月,停止服用中药。在此后一年的时间内,没有吃任何药物,除双手不能接触并且爱钻牛角尖外,其他症状不甚明显,情绪相对比较稳定,能坚持跟家教学习初中主要功课。但从2007年4月底起,病情突然加重,他自己和家人已不能正常生活。总是怀疑有人在后面把自己托起来或支撑起来,所以每天数次把父母背起来或抱起来,且要达到他满意的高度才罢休。他自己走路双脚不能离地很高,否则会感觉2/7双脚离地,双脚离地意味被人支撑起来,下楼梯必须先下,如果他人先下,他认为自己在高处身体被人支撑起来,出现这些情况他都要把父母背起或抱起来(据他自己说,以前学校一个同学曾把他背起来,他觉得力量没有同学大很自卑)。穿衣服或鞋子时先要向天花板上扔几次再穿。经常卡人脖子(曾被同学卡过脖子。他几乎把所有的不快都转化为强迫行为)。从黎明到下半夜持续地长时间憋气,直到憋到自己满意为止。睡眠极差。双手仍无法接触。抽搐、喊叫、拽人、推人、撞人、挪动推举床和沙发(这些动作越来越重越来越频繁,并且每次都要达到自己需要的程度为止)。用手戳眼睛,咬舌头,自伤自残,每次都要达到一定的疼痛程度才罢休。肌肤不能接触任何不平滑不柔软的东西,所以翻穿内衣袜子至今,并且离开针织内衣内裤则不能穿外套。不喜欢阴雨天(长期如此)。极不自信,极度自卑。自己说话不能包括“ge”这个音,因为这意味着叫别人哥哥。编造自己的年龄(比实际年龄大)并强迫别人接受。对人缺乏同情之心,对物无爱惜之心。极少洗脸洗澡刷牙。这期间也断续服过中药,但已无疗效。2007年7月到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门诊治疗,经会诊,诊断为强迫症,并怀疑伴随精神分裂。服用利培酮、氟伏沙明、奇比特、舒坦罗、舒思、米氮平、卓夫等,药物反应严重,病症虽略有减轻,但仍然无法正常生活。2007年9月,到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心理科住院治疗,经会诊,诊断为强迫症。服用赛乐特、利必通、斯瑞康、一舒、劳拉西泮、强力升白片等,注射氟哌啶醇。入院第三个月起,由于药物和医生的行为治疗及心理疏导,病情逐渐好转,大部分症状减轻或消失,尤其是双手可以接触到一起,遗留的问题主要是有时还抱人,用手按父母亲头,想法偏执,咬舌头,对人对物相对缺乏同情爱惜之心,但也能与一女大学生病友交往,两人一块唱流行歌曲、一块玩笔记本电脑、一块聊天,每天照镜子、梳头,很重视自己的形象等。2008年五月出院,到门诊由住院期间的主治医师继续治疗。仍按强迫症治疗,但医生怀疑伴随精神分裂和人格偏离。服用一舒、舒思(斯瑞康)、赛乐特、丙戊酸钠、劳拉西泮等。初期病情尚稳定,后来病情时有反复。进入2009年,病情加重。用打火机烧烫自己的手指,咬舌头,每次都是追求一定的疼痛程度而不得。砸坏他人两部汽车。反复开关电脑、电视、抽油烟机。经常抱人,且要抱到自己满意的高度为止。穿衣服前,要把衣服向上扔数次。怕碰,怕挤。皮肤不能接触任何不光滑不柔软的衣物。打乒乓球时只能赢不能输。怕人看脚趾,不能在人前脱袜子,原因是认为自己的脚不好看。不能在人前洗澡。易怒。严重暴力。2009年3月15日,从上午10点到下午2点因怕输一直强迫父亲和他不间歇地打乒乓球。因强迫太久,逐渐失去理智。母亲责怪他两句,就把父亲推出门外,用球拍猛打母亲的头部,直到看到流血才停手。母亲在医院缝了10针。半个月后,即3月30日,父母领他到一中医诊所看病,由于屋内外到处是人,拥挤异常,他因害怕别人触碰,极度紧张不适,面部僵直紧绷无血色。看完病后,父亲等候取药,母亲带他先行回家。刚进家门,就把母亲往地板上摔,然后拉起来再摔,接着用玻璃烟灰缸猛击母亲的背部、胳膊、头部、面部,直到看到流血不止才停手,自己跑到对面邻居家求助,说害怕母亲死了,表示很后悔。事后自述伤害母亲的原因是想起了过去母亲对自己的批评,也曾多次询问父母自己到底能否打败母亲。当天入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七病区住院治疗,仍诊断为强迫症。服用普萘洛尔、舍曲林、拉莫三嗪、青尔齐、安坦、舒乐安定、冬眠灵、舒思等,做无抽搐电休克治疗共20次。一部分症状消失或减轻,但仍有些顽固症状无明显改善。经常偷偷抱别的病人。经常咬舌头直至出血。极易发怒,暴力3/7倾向严重。情感淡漠,不知疼惜父母。极怕他人触碰。翻穿内衣袜子。无论天气多热,必须穿纯棉针织内衣内裤才能穿外套。住院4个多月坚决不在他人面前洗澡和脱袜子。2009年8月17日出院。继续服药治疗。服用心得安、舍曲林、拉莫三嗪、笨海索、艾司唑仑、奎硫平、氯丙嗪、碳酸锂、佐匹克隆胶囊等。出院后第三天强迫家人安排去青岛旅游。把父亲按到大巴的椅子上和旅馆的床上,然后询问父亲是否反抗,反抗是否成功。因不能忍受他人触碰而与车站旅客和安检人员发生剧烈冲突。因不能忍受不柔软的牛仔裤而当众脱掉裤子。旅游回来第三天,因父亲批评几句到厨房拿菜刀追砍父亲,强迫父亲说对不起,才把菜刀放下来。父亲趁机把他按在地板上,请来邻居和110民警一同把他制服。第二天又因父亲头一天曾把他压在地板上而把父亲按倒打骂,事后又询问父亲是否挣扎,挣扎是否成功。2009年8月23日再次入七病区住院治疗。诊断为精神分裂。服用奥氮平、舍曲林、喹硫平、拉莫三嗪,注射氟哌啶醇长效针剂。住院后强迫、暴力逐渐减少,情绪改观明显,但经常自诉烦躁焦虑难忍,怕人触碰的问题愈加严重。2009年9月29日出院,服用奥氮平、舍曲林、喹硫平、拉莫三嗪、盐酸苯海索、劳拉西泮等,注射氟哌啶醇长效针剂。出院后,情绪较以前平稳,能努力抑制自己的暴力倾向,能时断时续地上学,在学校也能与人交流。但病情很不稳定。多次因烦躁难耐到医院注射镇静药物。经常高声喊叫。怕人触碰,严重到任何人都要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无限放大在医院遇到的不愉快,极度痛恨给自己带来不快的医护人员,在他的要求下,付钱背了一个陌生人后,始得缓解。玩电脑游戏失利后,认为自己的“业绩”全部丧失,到劳务市场花钱背了一个陌生人后,不再追究“业绩”问题。拍打或向下按父亲的头部,从父亲的后面用力猛推,用力拍打父亲的肩膀。约从12月8日开始殴打父母,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每次都要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才罢休。多年来,为追求疼痛的严重程度、起伏感(自诉疼痛有“波”)和尖锐感(自诉疼痛有“粗细”),用打火机烧烤自己的手指,用牙签、针、曲别针扎手指,拍打双手,用手拍打墙壁、墙角及其它坚硬或尖锐的物体,拍打大腿。他认为别人的痛感都有所谓的“波”和“不粗”,因而很不自信。他的强迫行为大都源于不自信,但在表面上看是追求完美。12月12日用打火机把自己的手指严重烧伤,但仍未体会到疼痛的“波”和“粗细”并且也没达到期望的疼痛程度,因而极度痛苦,疯狂地要用刀坎自己的手,扬言要自杀,失去理性,言行已经失去控制。当日入山东精神卫生中心七病区住院治疗。住院期间,仍按精神分裂治疗,服用奥氮平、舍曲林、拉莫三嗪,注射氟哌啶醇长效针剂。仍强烈追求疼痛的“波”和“不粗”的感觉,无限放大医护人员的管束带来的伤害。住院一个月以后,烧手的愿望降低,神情略有放松,知道畏惧疼痛,要求医生用催眠的方法实现自己的痛感(被拒绝)。2010年2月3日出院。服用奥氮平、拉莫三嗪、苯海索、舍曲林、劳拉西泮、齐拉西酮、艾司唑仑、氟伏沙明、坦度螺酮等,注射氟哌啶醇长效针剂。仍然顽固追求疼痛的“波”和“不粗”的感觉,但能努力避免伤害自己。每天都回忆过去体会到的疼痛,希望能找出符合自己期望的痛感,同时努力克制自己烧手的冲动。不久后因无法克制对疼痛的“波”和“不粗”的渴望,再次用打火机把手严重烧伤。一度憋气并追求设定好的感觉,用水呛自己并追求预设的痛苦程度,不敢吃饭,怕自己把食物送入气管。入睡极度困难。无论烧手、打骂父母还是憋气、用水呛自己,都因为无法达到自己的要求而极度痛苦,也因此反复伤害自己4/7和家人。后又长期陷入对痛感的回忆中,期望从中找到符合自己要求的痛感。经常急促地深呼吸,每次持续数分钟,看起来是毫无征兆、不由自主的行为。这种情况持续至今,而且愈发严重。多次因为住院期间的不愉快遭遇打骂父母,多次因为情绪失控时邻居和警察的干预而打骂父母。殴打父母时,要打到父母倒地的方式符合自己的要求为止(儿时可能被人摔倒过)。每天推搡父亲(儿时曾被父亲推出门外)。不洗澡,不洗脸,不刷牙,不理发。至夏天,除了执着于痛感,还执着于声音的大小,每天回忆火车的声音,对声音的大小非常敏感(过去曾在铁路边的小镇短暂居住过)。至秋天,除了每天多次推搡父亲外,逐渐减弱对痛感和声音大小的执着,开始执着于过去受到的伤害和遭遇的不快。他认为的伤害和不快包括入院前110民警、邻居等提供帮助时的粗暴行为,住院期间医护人员的电击和保护治疗以及医护人员的训斥,还包括父母多次把他送入医院。对警察、邻居、医生、护士越来越痛恨。因无法报复他们,内心极度痛苦。这种情绪于每日傍晚最重。自述早有报复社会的想法。9月19日傍晚,数十次掐灭烟头,以体会过去被烟头灼烫的情景,但始终找不到自己要的结果,逐渐失去理智,借口出去乘凉,趁人不备,用马札子把一路人打伤。跑回家后又拿菜刀要坎母亲,母亲求饶后,又出去砍人,因路人走路过快而未得逞,又把菜刀扔掉,捡起石头准备打人,后因见到警察到来才罢手。事后得知被打的人伤势很重,说自己感觉非常痛快,并说从此就从对
本文标题:一个精神病人的苦难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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