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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道”系列讲座第一部分:介绍主持人: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首先欢迎大家与我们同聚一堂共话“北大发展”。在今天晚上我们也请来了两位重量级的嘉宾,这两位嘉宾都是我们北大的院系掌门人,也是同学们眼中的风云人物。那么,今晚就让我们一同看看作为科学与人文的代表,他们眼中的“大学之道”究竟是怎样的。那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嘉宾,他们是中国语言文学系系主任陈平原教授,欢迎您;生命科学学院院长饶毅教授,欢迎您。为了让大家对两位老师有一个更好的了解,我先介绍一下两位老师的背景:陈平原教授,在中山大学获文学学士和硕士学位,并在北京大学获得文学博士学位。现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及系主任、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北大二十世纪中国文化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俗文学学会会长。曾先后在日本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德国海德堡大学、英国伦敦大学、法国东方语言文化学院、美国哈佛大学以及香港中文大学、台湾大学从事研究或教学。曾被国家教委和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评为“作出突出贡献的中国博士学位获得者”;获全国高校一、二、三届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著作奖等。饶毅教授,在旧金山加州大学获得博士学位,随后在哈佛大学的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系做博士后。1994至2004年任教于华盛顿大学解剖和神经生物学系。2004年起任西北大学医学院神经科教授、西北大学神经科学研究所副所长。2007年任北大终身讲席教授、北大生命科学学院院长。以研究神经发育的分子生物学而闻名科学界,目前主要研究神经发育和行为的分子机理。那么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二位教授的光临。首先让我们有请陈平原教授为我们演讲。第二部分:陈平原教授演讲陈教授:远来的和尚会念经。我在北大已经待了二十五年,属于比较近的和尚,所以,还是请饶教授先说吧。饶教授:我坚持一定要陈平原教授先讲。原因很简单,第一,他年龄和我哥哥一样大。第二,他可以做我的老师。他曾经在农村做老师,我随父母下放在农村后开始读小学,所以他其实可以做我的老师。陈教授:在这里推来推去,对同学有点不公,那我就打个头阵吧。我之所以想让他先讲,我再接着谈。因为,在座的同学,如果有学文科的,大概听过我的课或演讲,毕竟,在北大已经教了那么多年的书了。既然一定要我先讲,就从演讲的姿态说起。同样上讲台,有两种人,一种是教堂里的牧师,真理在手,主要工作是传播自己的声音。另外一种是大学教授,虽然也在传授知识,但时刻准备台下有人举手说,老师,你说的不对。对于教授来说,在讲台上站着,其实是战战兢兢的。不知道的人认为,你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很洒脱的。现在不会了,因为有阶梯教室。站在那里讲课,你能深刻体会到站着演讲,效果比坐着说话好得多。今天,摆两个椅子在这里,对我来说,讲起来不是很畅快。我能不能站着来讲?为什么站着讲,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气比较顺。而且,感觉跟学生亲近。我有话语权,但必须站着;你们坐着很舒服,但对不起,暂时不能说话。随时准备接受质疑和挑战,这导致我讲课的时候,有一种战战兢兢的心情。这让我想起前辈的故事。我在北大念书的时候,导师是王瑶先生。王瑶先生的导师是西南联大时期的朱自清教授。我读朱自清的日记,特别感慨。一九三六年某一天的日记,那时候,朱自清已经是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教了二十年书。日记说,半夜惊醒,梦见学生追着他,他躲到大钟寺的厕所。出来时被学生抓住,学生说,你不读书,没学问,还不赶快回家。他说,我承认,我承认,最近备课不够认真,学业上没进步。只要你们放了我,明天就卷铺盖走人。这则日记收在《朱自清全集》里,诸位去看看,可以理解一个老师的心情。当然,有的老师,像“大话西游”一样,讲课很轻松,一点都不紧张。也有认真的老师,上每堂课,都是战战兢兢。这一点,希望同学们理解。第二个我想说的是,上不同的课,感觉不一样。假如是中文系的课,甚至是文科的课,我大体上明白自己该讲、能讲什么。偶尔到理科客串,比如到中科院给研究生做演讲,我也知道在场诸位是什么趣味。最怕的是面对来自五湖四海,学问根基及知识结构完全不一样的人,坐在一起,然后说,你讲吧。今天大概就是这个情况。所以,一开始我是谢绝这个邀请。原因就是,感觉没法讲。我深知,在北大演讲不容易。现在还好一点。记得九十年代初,学生们为了表现自己的独立性,听着听着,“啪”地就站起来了,抡起书包,从你面前走过去。再过五分钟,又有一个站起来了。或许,他本来就没想来听你讲,就是为了这“拍案而起”的动作而来的。那时候,很多著名人士,包括政界、商界、学界,到北大来讲课,都是胆战心惊的。面对这种情景,确实要有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好,终于我还是来了。讲什么呢?讲大学。题目是我定的,但诸位可能不知道,我在北京大学已经讲过好几轮类似的课程,这个学期还在讲“现代中国的大学”。为什么讲大学?其实我的专业是中国现代文学。二十多年前,做博士论文的时候,涉及五四文化运动,有个基本假设,那就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的文学创作以及学术表达,跟现代大学制度的建立有密切关系。换句话说,废科举,开学堂,到京师大学堂的创办,这个过程,中国人对西学的理解与接受,逐渐从器物层面到制度层面,再到思想层面、文学层面。终于我们承认,不仅我们的船炮不如人家,我们的制度有问题,连我们的文学也都得向欧美学习。这个时候,才逐渐展开新文化运动,也才有了勃勃生机的“新文学”。今天所说的北京大学的优良传统,大都在这个地方建立。这是当年我做博士论文时所再三强调的,就是现代文学、新文化运动和大学制度三者之间,有密切的关系。只有深入到大学制度,才能真正理解文学革命的核心。另外有个事情,一九九三到一九九四年,我作为日本学术振兴会的研究员,在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呆过,闲来喜欢逛书店。刚好买了一本书,叫《东京大学百年》,那是一本图册。接下来,在东京大学图书馆里,我又找到不少东大的校史资料。当时我关心一个事情,东京大学怎么讲述侵华战争时期的历史,即,那时东京大学处在什么位置,教授们在干什么,校长们在干什么,还有学生呢?每个大学的历史上,都有一些没办法回避的污点,该怎么面对?说这些,是因为我是北京大学的教员,北大百年,风风雨雨,有得意也有失意,我们怎么讲述自己的历史,这是个问题。回来不久,考虑到北大即将纪念百年校庆,所以,从一九九六年开始,到今天为止,十多年间,我先后编写了四五本关于大学的书。还有一本没有交稿,大概明年初可以完成。之所以想暂时打住,原因是我有自己的专业兴趣,应该回去潜心研究了。另外,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作为一个独立的知识分子,你谈大学,百无禁忌。包括对教育部的批评,以及对现代大学制度的质疑等等。可是很不幸,从八月份开始,我当了中文系主任。于是,说话就开始变得谨慎起来。必须把我个人的学术立场,和北大的长远利益区别开来,不能因为我一时兴起,畅快淋漓地发言,导致北大或中文系科研经费的大幅缩水。所以,我准备这个学期讲完课,把书写定,就暂时告一段落。今天在这里给诸位做“汇报演出”,差不多快谢幕了。再过几年,不当系主任了,我可以讲得更直接、更畅快。中国大学目前存在的诸多问题,在我的著作里面,已经大体上写清楚了,这里不多讲。我跟主持人说了,希望听同学们怎么提问,然后再回应,这样好一些。主持者列了二十个问题,告诉我,前五项是必答的。那么,我就照着这五个问题,像做填空题一样,逐个回答。第一个问题,如何看待现在大学生的日益功利化,在就业和学问中间,该如何平衡。今年是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年,而我有一个特殊状态,作为七七级大学生,当年的高考作文登在《人民日报》上。都三十年了,我回老家去,父老乡亲还夸我的作文写得不错。好像我老停留在写高考作文阶段,我特别伤心。学生们拿个放大镜,读别人的书里收的影印件,一边看一边笑。我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三十年前因高考作文而“出名”,导致每到讲恢复高考意义的时候,就被要求表态,要你回忆,还希望你热泪盈眶。我说,没有那么多好回忆的。我承认,七七级、七八级的大学生,读书很刻苦。但我经常为今天的学弟学妹们辩护,原因是,今天大学生的处境跟我们当年不一样。七七、七八级的大学生,那是天之骄子,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会佩戴校徽,招摇过市。今天北京大学的学生,没有几个带校徽的,因为他们不觉得成为北大学生有多么了不起。我们当时认为,国家在改革开放,我们前途无量,根本用不着担心出路问题。没有一个学生读书的时候,会担心将来的就业问题。所以,我们能够全力以赴读书。而今天的大学生,从入学的那一天起,不对,从填志愿的那一天起,就开始盘算我将来读完了做什么。这是没办法的。说今天的学生有点功利,可以理解,那是因为整个社会已经转变过来了。而且,整个社会对物质需求的欲望已经被调动起来了,大学生也不例外。所以,这方面我不想做太苛刻的批评。我平时跟本科生接触不是很多,但一九九四年,北京大学开通了昌平园区,希望资深的教授去讲课,那个学期,我跟本科生有比较多的接触。有三件事,我印象特别深。第一件,开学的时候,请几个老师去讲你自己的专业,也就是我们说的入学教育。有一个学生站起来问:老师,我看你挺聪明的,有没有更进一步的追求,还是只满足于当一个教授。九三、九四年,正是全民经商的时候,所谓“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观望”。我是潮州人,我们潮州人会做生意的,既没有混个师长旅长当当,也不愿下海经商。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激动起来,慷慨陈词,博得一阵阵掌声。下来后,那学生很不好意思,跟我说,老师,对不起,我提问是为了解答自己的困惑。家长觉得他考上中文系,将来既不能当官,也赚不了大钱,没多大出息。他压力很大,不知道怎么办好,所以才提这样的问题。第二个事情,刚上了两个星期课,有个女孩子告诉我,老师,我的第一志愿不是中文系,是光华管理学院。三十年前,进不了中文系、哲学系的,才进经济系、法律系;今天倒过来了,光华管理学院考不上的,才进中文系。所以,她心理上有落差。我说,你先学一个学期,如果觉得无趣,一定要转,那你就转。到学期末的时候,我问她怎么样,她说,我愿意留下来继续读,因为我有兴趣。后来,她到美国留学去了,现在国外一所大学教书,挺好的。前两件还有点得意,第三件,我感觉有点歉疚。有个北京的学生,见多识广,告诉我,他将来的目标是当外交官,中文系的课,对他来说不太重要,他要抓紧时间学英语。大概因为自尊心受了伤害,我跟他讲了大半天“大道理”,态度比较严厉,后来,他就不再跟我谈学业了。日后想想,这是我跟大学一年级学生有比较多接触的一年。有几个问题,对我来说很刺激。第一,整个社会日趋功利,这是一个现实。过于高调的论述,比如要求精神至上,不谈物质问题,那做不到。而且,也没办法说服年轻一辈的学生。所以,我正视这日趋功利的社会以及大学生复杂的心理状态。第二,学生的可塑性很强,刚进大学时所抱定的目标,往往是家长给他们灌输的,包括学什么样的专业才有好前程,诸如此类的问题,随着学生进入大学后,会有各种各样的调整。第三,老师讲授课程,必须能够吸引学生。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在跟社会上的功利主义思潮争夺年轻一代。我们不能用别的办法,只能用精彩的课程以及教师的人格魅力来吸引学生。这样的话,才可能让学生调整心态,逐渐对学术感兴趣。这是我想讲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关于研究生的培养方案。首先,我想强调,如何培养研究生,各个院系不一样,各个大学也不一样。我只能讲我比较熟悉的中文教学这一块,而且局限于北大。因为,诸位明白,一九九九年开始的大学扩招,走到今天,中国大学已经面目全非。说好听是“日新月异”,说难听则是“江河日下”。相对来说,北大比较好,基本上没有大的变动。我说一个数字,你们一听就明白。最近有学生告诉我,他原本要考某大学某老师的研究生,最后不考了。原因是,那教授带了三个方向的博士生,而且一年就招了二十六名。我一听晕过去了。北京大学中文系二十多年来,招收本科生的数量,始终是在八十和一百之间,每年根据生源略做调整。生源好,就多招一点;反之,就少招。比如今年,我们总共招了九十六个本科生,另外还有四十几个外国留学生,合起来一百四十几。招了六十三个博士生,八十三个硕士生,合起来也是一百四十几。而我们老师有多少?正教授五十一,副教授四十三,也就是将近一百名教师。这样的阵
本文标题:“大学之道”系列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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