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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行业资料 > 纺织服装 > 第46集中晚唐的困局
公元763年,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得以平息,遭受重创的唐王朝开始了新一轮重整山河之路。然而,往日繁华已逝,统一局面不再,盛唐气象成为消逝的风景。此后的唐王朝,在长达一个半世纪中努力重建,试图恢复盛世的辉煌,也一度让人看到希望的曙光,但是,“美景春堪赏,芳园白日斜。共看飞好鸟,复见落余花。”它最终无可奈何走向衰落,灭亡。中晚唐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难解的困局呢?公元756年,唐玄宗因安史之乱逃离长安。同年,李亨即位于灵武,是为唐肃宗。742年四月,玄宗、肃宗先后去世,新即为的唐代宗为了迅速结束安史叛乱,不得已对安史降将采取妥协政策,对幽州、魏博、成德、相卫四个藩镇予以安慰,相卫镇后被魏博镇所并,四镇成为三镇。由于这三镇均在黄河以北,因此通常称之为“河北三镇”或叫“河朔三镇”。三镇名义上服从朝廷,实际上却各自拥兵,自署官吏,截留赋税,成为割据一方的军事政治势力。同时,一些参与平叛的唐将也纷纷邀功行赏,有的升为节度使。这样,唐朝节度使的设置,由边镇扩及内地,形成越来越严重的藩镇割据的局面。藩镇不仅不听朝廷招呼,而且联合对抗朝廷;彼此之间则由于利益之争而互相火并,使得唐朝政治更加动荡。此种形势,正是安史之乱后的唐王朝面临的最大困局:藩镇割据。吴宗国:唐朝政府跟这些藩镇,跟这些节度使都进行了妥协,这个中间有一段相当长的相持的这么一个阶段,那么从这些藩镇来说,他们也没有力量向中央进行进攻,而中央呢也没有力量来消灭他们。对于任何一个志在恢复大唐帝国荣耀的皇帝来说,藩镇割据的局面都是不可接受的。中晚唐一百多年,一直贯穿着中央政府和地方藩镇之间你死我活的较量,规模最大的是德宗和宪宗对藩镇势力的两次用兵。公元779年,德宗即位,德宗一改其父代宗纵容藩镇的政策,不惜使用武力讨伐不臣藩镇。但苦于财力不逮,因而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德宗在全国推行两税法,以取代早就徒具空文的租庸调法。两税法的原则是“户无土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这改变了之前中国历代赋税制度中以人丁征税的制度,从此以后,按财力大小分配赋税负担就成为唐以后历代税制的一个基本原则。黄正建:两税法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用钱来征收,就是赋税用金钱、货币来运转这个国家,那国家就是相对来说比较发达的,比较完善的一个状态,这个二十年中间,它靠两税法,它靠税茶,税酒,税商,他积累了很多的财富,因为唐德宗需要更多的钱,更多的物资来支持他的平叛。与此同时,朝廷派特使分赴各州,确定朝廷与地方两税的分配,即将各州征收的两税分为上供(上缴国库)、送使(送交节度使)、留州(各州财政自留)三部分,这就确保了中央财政的收入,充实了国库,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财政控制。然而,德宗削藩的号角尚未吹响,成德镇、魏博镇、淄青镇、幽州镇等藩镇就率先发难。建中二年(781)正月,“河朔三镇”之一的成德节节度使李宝臣死,其子李惟岳继位,要求朝廷予以追任。本来,节度使之位父死子继已成普遍惯例,李惟岳认为得到朝廷承认只是一道手续而已,然而,德宗早打定主意拿他开刀,拒不承认李惟岳的世袭权。李惟岳不悦,便与魏博镇田悦、淄清镇李正己、山南东道梁崇义联合起来抗命中央,史称“四镇之乱”。德宗早有准备,命淮西节度使李希烈率兵征讨“四逆”。八月,梁崇义兵败自杀。第二年正月,李惟岳部将王武俊杀李惟岳投降唐政府。然而,王武俊随后又与魏博节度使田悦、幽州节度使朱滔互相勾结,对抗唐廷。十一月,三镇节度使联络卢龙节度使李纳,仿效战国诸侯割据,演出了一场称王的闹剧。与此同时,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居功自傲,要求扩大辖区,遭德宗拒绝,于是联合成德、魏博、淄青诸镇反叛,叛乱局势进一步扩大。德宗十分恼怒,下令淮西邻道诸兵攻讨李希烈,却不料因此激起了一场更大的灾祸。建中四年(783)十月初二,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五千军兵冒雨抵达长安,朝廷却一无所赐,犒劳他们的只有粗食蔬菜,引起军兵愤怒,于是杀进长安,德宗出逃奉天(今陕西乾县),这就是“泾原兵变”。叛乱军兵推举原幽州节度使朱泚称帝,李希烈也趁机称帝,加上当时河北、山东四镇称王,这就是德宗一朝“四王二帝”事件。至此,藩镇之祸之烈,至极。黄正建:河北三镇这些节度使们,他们并不是想要真正的夺权,自己当皇帝,他们还是想在唐朝的框架之内,保持自己的最大利益。眼看叛乱之火越烧越大,德宗不得已只好下罪己诏,宣布赦免田悦、王武俊、李纳等人之罪,令唐军集中力量讨伐朱泚和李希烈,最后依靠李晟率领的唐军收复长安。朱泚、李希烈先后为部下所杀,“四王二帝”事件至此结束。叛乱勉强得以平息。德宗一朝,既为藩镇势力最猖獗的年代,打击藩镇割据亦用力最猛,但政治局面并没有得到太大改观,中央与地方的较力依然在继续。德宗去世后,顺宗在位不过八个月,因病被迫禅让,其嫡长子李纯继位,是为宪宗,这位年轻的皇帝同样无法容忍藩镇割据局面的存在。在所有的割据藩镇中,魏博镇绝对是“河朔三镇”中最令唐朝政府头痛的刺儿头。在“河朔三镇”中,魏博向来是最为倔强难制的,对中央的威胁最大,魏博成了宪宗的心病。元和七年(公元812)转机来了,这年八月,魏博节度使田季安暴死,其子田怀谏年幼,大权落入家僮蒋士则手中,不久,田承嗣的堂侄田兴被军队拥立,他立即宣布放弃割据,归顺朝廷。为褒奖其功劳,宪宗皇帝特意为其赐名弘正。历经四代五位节度使的魏博镇,在跟朝廷对抗整整半个世纪之后终于归服中央政权。魏博镇的归朝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它使一直几乎是铁板一块的“河朔三镇”发生分化,也使得朝廷削藩的整个形势发生了积极的变化和好转,从而进一步坚定了宪宗削藩的决心。吴宗国:那么怎么样能够万无一失,稳操胜券,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然后紧接着他就接受了李绛的意见,就是说不是马上就对节度使,对割据的节度使展开全面地进攻,而是利用节度使内部的矛盾,根据情况的变化因时制变。元和九年(814)九月,吴元济接替其父淮西彰义节度使职务,立即与朝廷叫板,气焰十分嚣张。到了第二年正月,宪宗下令16路兵马夹击淮西,从而打响了中晚唐所有削藩战中最为激烈的一仗。战争初期,由于朝廷用人错误,致使前线一败再败,征讨陷入僵局,再加上主持削藩事务的宰相武元衡被刺杀,御史中丞裴度也身受重伤,局面更加混乱。朝中群臣纷纷请求罢兵,宪宗却毫不动摇,决定继续用兵。裴度伤势略有好转,就被任命为宰相,担负起领导讨伐淮西的重任。将门出虎子,李愬,正是30年前平定“泾原兵变”、为德宗收复长安的名将李晟之子。元和十一年(816)十二月,宪宗任命李愬为唐邓节度使,继续讨伐吴元济。双方经过一年多的来回拉锯战,唐军讨伐淮西取得重大进展,最后的决战即将打响。“时大风雪,旌旗裂,人马冻死者相望。天阴黑,自张柴村以东道路皆官军所未尝行,人人自以为必死,然畏愬,莫敢违。夜半雪愈甚,行七十里,至州城。”这篇出自司马光《资治通鉴》的《李愬雪夜入蔡州》片段,讲述的正是李愬带兵雪夜奇袭吴元济的经典战役。唐军行至城墙脚下,猛然看见一处鸡鸭池,李愬便命令士卒轰赶鸡鸭叫其发出声音以掩盖行军的脚步声。城中守兵毫无戒备,唐军悄悄登上城头,杀死熟睡中的守门士卒。这时有人急告吴元济,吴元济躺在床上笑着说,俘囚作乱,天亮后当杀尽这些家伙。接着,又有人报告城陷,吴元济仍漫不经心地说,这一定是有人前来索求寒衣。起床后,吴元济听到唐军传令,应者万人,这才害怕,率左右登牙城抵抗,但已经来不及了,吴元济只好投降。吴宗国:战争本身是得民心的,但是战争的消耗,战争的破坏,到最后已经开始接近老百姓承受的最大限度了,唐宪宗时期最终统一了全国。但实际上,他主要的是消灭了淮西的势力,对河北藩镇,他已经没有彻底消灭他们的力量,特别是他的牙兵集团,就是他的那个根子没有拔掉,但是,摄于唐王朝当时那个强大的态势,那么他们也不得不投降。平定淮西后,宪宗皇帝亲自点名让韩愈撰文立碑,以示后人。韩愈文思泉涌,一挥而就。于汝南城北门外勒碑之时,人们争相传诵这篇奇文,这就是著名的《平淮西碑》。一千多年过去了,汝南城北的石拱桥还在,而那著名的《平淮西碑》早已被毁,但这个经典故事一直流传至今。“忽惊元和十二载,重见天宝承平时。”淮西的平定,诸强藩镇为之震动,横梅、成德、幽州等纷纷归伏。元和十四年(819)二月,平灭淄青的李师道之后,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的局面发生了彻底改变,全国暂归统一。因此,后来的史家把这一统一局面称为“元和中兴”。黄正建:它的中心的标准是什么呢,我觉得最主要的就是看国家是不是统一,中央权威是不是提高,而恰恰唐宪宗做到了这一点。原来各藩镇的割据,对中央不当回事,现在害怕了,听中央的,它的户口要报给中央,它的地图版图要报给中央,它的赋税,该上给中央的得上给中央,它的官员之前都是自己任命的,现在请中央来任命,就是它听命于中央,那么全国整个就统一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元和中兴”不过是行将灭亡的大唐帝国的一次回光返照。元和十五年(820),唐宪宗被宦官陈弘志、王守澄杀害,太子李恒即位,这就是唐穆宗。穆宗长庆元年(821),礼部以“鸟散余花落”为题举行了一场贡举复试,联想到去年贡举“早春残雪”题,我们不由得感叹历史竟如此富有启示性。这样的贡举试题,正是对晚唐萧然景象的一种预言。飞鸟散尽,残花落地,早春的原野上留几痕残雪,晚唐就这样开始了。就在同一年的七月,幽州军乱,揭开了河朔再叛的序幕。就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一样,形势突然变得不可收拾。七月底,成德军又乱,归顺朝廷的魏博节度使田弘正与其家属将佐三百多人遇害。第二年,田弘正之子、魏博节度使田布也被逼自杀。至此,“河朔三镇”再次脱离朝廷控制,朝廷与三镇之间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此后,唐廷承认了藩镇割据的现状,再无平定藩镇的打算。吴宗国:问题是唐朝政府到了唐穆宗的时期,想要进一步地消灭河北的,那些河朔三镇的势力,当时就有几个措施,一个呢就是销兵政策,是想釜底抽薪,当然这是一厢情愿了,这是一个。第二个呢,就是在河北实行两税法,特别是在河北实行盐的专卖,就是说,经济上要把大权全部收回中央,那么当然这就触犯到了河朔三镇这些根本的利益,所以他们最后就起来反抗。藩镇割据是长在唐朝政权肌体上的一颗毒瘤,如果说“河朔三镇”的存在,使中央倍感压力,则朝廷内部的各种复杂斗争,更使宪宗以后的皇帝感到无奈。其实,宪宗在位时已关注朝官结党倾向,并多次与宰相讨论朋党问题,但均无力解决。宪宗以后的皇权更加弱化,终于出现了影响朝政四十余年的朋党之争。争斗起因于宪宗元和三年(808)的一次制策考试,应试的牛僧儒、李宗闵等人在对策中指斥时政,言辞激烈,被教官录取。当时,李德裕的父亲李吉甫为相,认为对策的矛头是针对自己,对及第的牛僧儒等不予任用,双方由此结怨,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元和三年制策案”。在互相倾轧的两党中,以牛僧儒为首,谓之牛党;以李德裕为首,谓之李党。因此,朋党之争又被称为“牛李党争”。牛李党争成为唐朝后期的重大历史事件,并成为摧毁唐朝政权的又一股重大力量。斗争的高潮出现在文宗朝,先是牛党掌权,排挤李党,接下来是李党掌权,排斥牛党。文宗无奈之下同时起用两党官员,从此,双方在朝议事,更是互相攻讦,闹得不可开交。吴宗国:这两个党派无论是从出身来说,或从政见来说,基本上没有大的区别,那么他们之间的斗争完全是一种争权夺利的斗争,因为大地主垄断了土地,他们逃避赋税,赋税全部转嫁到农民身上,就是说能够解除农民痛苦,解除赋税不均,使农民不至于继续逃亡,这样子的一个措施,他们是绝对不会采取的,那么从他们主观上来说,他们还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够撑下去。回想“贞观之治”时期朝臣团结一心共谋盛世伟业,对比眼下朋党争斗不已,朝廷乌烟瘴气,不禁让人感慨万分。公元643年,魏征病死,唐太宗流泪感叹:“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如今,已经无人可以为镜。文宗去世后,两党之间的争斗还在升温。武宗继位,以李德裕为相,李德裕尽逐牛党官员,将牛僧儒、李宗闵等远贬南方。宣宗继位,局面又改过来了,牛党得势,完全清除李党分子,将李德裕远贬崖州(今海南琼山东南)。宣宗大中三年(850),李德裕病死于贬所,牛李党争以牛党的胜利而告结束。在牛、李两党的背后,都隐隐有宦官集团的支持,事实上,导致唐朝中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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