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军少将谈：我们怎样反潜

我们怎样反潜美国海军退役少将：W·J·霍兰编译：海风编者按：本文原作者W·J·霍兰是美国海军一位退役少将，曾长期研究对潜艇的攻击战术。本刊发表此文，只是给读者介绍一下美国海军是如何应对现代潜艇威胁的。对于作者提出的一些观点，本刊并不表示证实。在二战快结束的时候，为了对付希特勒的U艇，盟军海军往往在这些潜艇还远没有接近自己的护航船队的时候就向其发起进攻。但60年后的今天，我们的反潜战却再次回到了以前防御战术的老路子上。图1：“以潜制潜”是美海军重要的反潜战略，图为美海军“洛杉矶”级攻击核潜艇事实上，为了对付未来潜在的敌人，就意味着必须在敌方潜艇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对其实施攻击，也就是在敌方潜艇离港前向其发起进攻，使其彻底丧失战斗能力。而积极战术是在敌潜艇还在锚地的时候就对其实施攻击，不过这种战术的主要障碍通常来自于政治领导人的犹豫不决，因为他们不愿意在敌人公开宣战之前先行挑起事端。但是2003年美国对伊拉克所实施的先发制人的打击说明，美国现在已经较少顾忌上面所提及的顾虑了。防御性进攻VS主动进攻从一战末期开始，大多数海军军官以及分析人士都将反潜战看成了一种防御性行为。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针对德国U艇的活动，盟军采取了多种防御性手段，但总的来说效果不是特别明显。1917年5月，在德国潜艇给自己造成重大损失后，盟军选择了护航运输队系统作为解决方案，这个方法在整个二战期间一直在使用，成为当时对付德军潜艇偷袭的统一模式。在整个一战期间以及二战大部分时间段内，由于可以用来对付潜艇的技术和资源实在有限，所以客观地说当时的被动防守比主动进攻所产生的效果要明显。但到了1944年底，进攻性战术取得了更好的效果，主动进攻所击沉的敌潜艇数量要比护航舰只击沉的多。当时德国驻法国的U艇都从比斯开湾出发袭击盟军船队，比斯开湾成为德国潜艇进出大西洋最重要的海上走廊。为了减轻护航船队的压力，盟军竭力封锁比斯开湾的各个出口，采取的主要措施是空中封锁，投入了装备雷达探测器的海上巡逻机，最终使德国的U艇对这个海区望而生畏，不敢擅自离港。德国潜艇曾经试图通过配备高射炮的方法消除空中威胁，但没有得逞。后来虽然德国人在潜艇上安装了通气管，使潜艇不必定期上浮给蓄电池充电，减少了被飞机发现的机会，但为时已晚，即便使用这种方法能在短期解决问题，但要大量改装潜艇还需数月的时间。而且，即使德国潜艇成功突破盟军拦阻驶入大洋，由于盟军无线电侦听站能够通过监听德国潜艇的无线电通信，以及测向机与解密机的联合应用来确定德军潜艇的位置，所以猎杀德军潜艇就变得容易多了。有了这些情报，进攻性反潜部队（也就是猎潜艇部队）会很快赶到目标现场。所以，在二战后期，曾经不可一世的德国U艇由狩猎者变成了被猎者。到了1945年，德军潜艇损失惊人，每派出5艘潜艇去执行战斗巡逻任务，能够返回的仅有1艘。图2：潜艇对于现代水面作战构成巨大威胁，图为美国核潜艇正在吊装MK48重型鱼雷虽然主动进攻战术在早期的反潜战中取得了不小的战绩，而且在冷战末期世界各国海军也发展了进攻性反潜战术，但在大多数海军军官的脑子里，用护航舰只来为己方船队以及己方高价值舰只提供防御的模式仍然是对付潜艇进攻的主要方式，而对大量建造小型反潜舰只（护航舰只）以及远程反潜舰、机持支持态度的人也持有这个观点。但事实上，在水面舰艇部队中，拥有更高速度以及更强自持能力的反潜舰、机仅仅负责清除高价值舰只周围的威胁目标是一个极大的浪费。假如能够独立应用于作战的话，这样的反潜平台显然可以在旨在取得整个战区水下控制权的进攻性行动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所取得的效果是仅仅将其用在船队、运输线以及海上基地周围几百平方千米范围内的反潜作战所无法比拟的。图3：水面舰艇是一支重要的反潜兵力，图为美海军伯克级驱逐舰发射阿斯洛克反潜导弹以下几点原因使护航模式在现代反潜作战中存在着许多方面的不足。第一，如今美国敌对国海军的潜艇绝对数量及其相对性能（相比于美国潜艇）比1914年以来的任何时候都要低。第二，如今美国需要护航的单个舰只虽然是高价值的，但较之1943年盟军速度为8节、每支多达100艘商船的哈利法克斯（加拿大港城）至利物浦（英国港城）运输船队来说，如今需要护航的编队不仅规模小，而且速度也快得多，相对来说不易被敌潜艇发现和攻击。第三，以前的潜艇必须靠近目标来发动攻击。但随着技术的更新，如今的潜艇能够在离目标很远的地方发射导弹，而且可能是任何角度，势必导致护航舰只需要防护的范围比以前大得多。而且由于己方舰队的位置也在不断地变化，范围大不说，不断移动所带来的主动声呐以及拖曳式浮标天线的探测局限，也使如今的反潜难度要大得多。美军占绝对优势的反潜力量美国在装备性能以及部队作战经验方面有着不对称的优势，假如美军提前部署，而且采取进攻性姿态来部署部队的话，美军就可以占据有利位置挫败或击溃任何对己方构成威胁的敌方潜艇。在如今可能爆发的任何危机中，美国即将面临的敌方潜艇数量都不会太多，而且这些潜艇几乎全都是由柴电潜艇组成的，其特征是续航力不大，火力不猛，机动性也欠佳。这些潜艇很少定期离港活动，而且也很少参加实战演习。虽然每艘潜艇一旦得到熟练运用的话将是一个可怕的威胁，但潜艇作战并不像二战日军“神风敢死队”一样光靠勇气就够了，还需要相当的操作技巧。就像中国海军最近吸取的教训一样（注：指我军361号潜艇失事之事），当潜艇被一些相对缺乏经验的人操纵的话，不仅不能杀死敌人，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如今的这种力量优势虽然不会永远保持下去，但起码在未来一段时间还会是这样的。图4：美海军认为像基洛级这样的先进潜艇需要熟练的人手操作才能有效发挥战斗力情报是进攻性反潜战的必需由侦察、截获以及远程传感器所收集的最新情报将起到战舰以及飞机一样的作用，它是进攻性反潜战所必需的要素。但一场反潜战役并不是直到战斗打响的第一天或是己方舰队接近敌方海岸线才开始，在一场行之有效的反潜战役开始前，收集敌方情报的工作就应该早早展开，包括收集潜在敌人的兵力部署、装备清单、战术以及兵力调动情况。这些情报的收集大多可以通过天基雷达和电子监视飞机来完成，但还必须采取其他一些必要的海上测量措施。预先知道可能的冲突海区的海况特征是至关重要的，这些特征包括水下声音传播速度、淡水层影响、天气昼夜变化、海底特征、最可能的水雷区、可能的疏散水道以及其他一些类似的信息。这些测量措施必须提前完成，光看海图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相关信息的。同时，战场的准备工作必在战争开始前数个月，甚至在冲突爆发数年前就做好。攻敌于港内最适宜的反潜战术就是当敌方潜艇还在港内或锚地的时候就对其发起进攻，但通常这种做法也最难以实行。主要是因为很难判断敌方在什么时候会表现出敌意，从而使己方政府下决心去提前清除这种敌意。虽然美国进攻伊拉克开了“先发制人”的历史先河，但美国政府当局犹豫不决的态度仍然没有发生实质性改变。因为在伊拉克战争中，美国政府事实上也没有容许美军在伊拉克的布雷舰艇在布雷途中就先行干掉这些舰艇。需要指出的是，其间曾参加过第一次海湾战争并得到血的教训的斯坦·亚瑟上将多次申请对这些布雷艇先行实施攻击，但都没有得到政府的批准。不过无论政府当局有没有可能接受“先发制人”对敌实施打击，至少相关的军事指挥官应该努力去游说这个事情，同时要积极做好准备，一旦当局同意，应该随时能够将“先发制人”的战术付诸实施。图5：正在穿越巴拿马运河的美海军“朴茨茅斯”号攻击核潜艇。美海军认为核潜艇要以前进部署姿态对付敌方潜艇才能争取主动为敌潜艇“护航”假如当局不容许对位于港内的敌潜艇实施攻击，那么在敌方潜艇部署途中将其拦截住是退而求其次的妙招。这就需要在敌方潜艇出动的时候，我方拥有极强续航能力的反潜部队在场。假如对方是柴电潜艇，那么美军出动一架海上反潜巡逻机或核动力攻击潜艇对其实施“护航”可能不会被敌潜艇发现。假如美国政府当局在战争公开爆发前能够确信这些潜艇活动对美国造成了威胁，那么这架海上巡逻机或核潜艇就可以在敌方潜艇抵达最初的下潜点前将其拦截住。图6：S-3舰载反潜机是美海军一直重要的航空反潜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护航”一词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它指代一直伴航敌方潜艇的一个作战平台。在航渡途中，一直“护航”敌潜艇的美舰、机可以通过公开的或是随意的、未加遮掩的行动来对敌方潜艇实施威慑，向对方表明其已经在美方的打击范围之内，这可以通过偶然发射一个雷达波或主动声呐波来实现。这一举动虽然不足于让敌潜艇放弃攻击的企图，但至少肯定会使其将主要精力放在自我防守上，而不是进攻上。假如因为美舰、机的这一举动导致敌方常规动力潜艇为了保持安静而停车，那么敌方潜艇实际上就跟抛锚了一样，只能像蜗牛一样移动，这样敌潜艇的电池容量将很快用完，除非这艘潜艇的指挥官决定放弃肩负的进攻性行动，否则这艘潜艇会再次现形（原作者注：一艘柴电潜艇的正常充电周期是每24个小时充电4到8小时，这样可以以3到8节的速度行驶12到20个小时）。图7：美军地勤人员正在给P-3C装填声呐浮标以上这些反潜战术都是可行的，因为按照惯例，潜艇都是单艇行动或是两艘艇一起活动，肯定不会以舰队或是10多艘潜艇组成的编队形式活动。天基传感器可以使美军很好地掌握敌对国位于港内或在部署途中的潜艇数量。而这一情报的结果--敌方部署中的潜艇数量--将是美军决定如何部署反潜部队对其实施拦截、定位以及跟踪的基础。以往的作战经历表明，即使敌方潜艇是速度相对较快的核动力潜艇，这些跟踪也可以在其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进行。如何搜索茫茫大洋假如当局既不允许直接攻击，而且在战争前沿也没有及时部署足够数量的潜艇和飞机保持对敌离港活动的潜艇实施一对一的“护航”，那么如何来兼顾对敌潜艇实施跟踪和搜索的平衡就应该是一个战区性的指挥事务，而不是一件局部作战的事情。确切地说，并不是每一艘敌方潜艇都需要跟踪，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不仅取决于敌我双方（也就是美方反潜舰、机与敌方潜艇）的具体实力对比，而且还要看当时还有那些己方部队在现场或是将能够抵达现场，以及另外是否有其他任务需要执行。这一切必须从战区的角度着眼才能够做出正确的评估。即使不能对所有的敌方潜艇实施跟踪，或不能将其击沉，积极有效的早期探测也可以显著地减少后面的反潜麻烦。任何的定位数据都可以有效地帮助建立相关的作战态势图像，这样既便于己方舰船实施机动，避开已知的敌方潜艇活动海区，也便于集中己方的反潜部队采取行动。一旦上级授权对敌方潜艇实施攻击，那么马上执行任务并最终将敌潜艇击沉将是反潜部队的最终目标。在特定的反潜战役中，只要不是在大修的潜艇，所有能执行任务的其它潜艇和海上巡逻机都应该集合起来投入到这场反潜战中。除了潜艇和飞机，还应该命令每一艘海洋监视船赶到作战海域。同时，一旦建立了空中优势，还应该尽快把续航力足够的反潜舰艇投入到此次反潜战役中。图8：在近海环境下，常规潜艇具有很大的威慑力。图为俄制F级常规潜艇如果己方潜艇没能提前部署到位，而敌方的潜艇已经离开母港驶入大洋，那么随之而来的反潜问题就麻烦了，必须进行苦役般的海上搜索，不过并不是漫无边际的搜索。一旦我们弄清到底哪艘敌潜艇可能在海上以及相关的地理特点，并输入己方可以投入使用的各种搜索传感器数量及其性能，通过计算机分析就可以得出最有效的搜索模式。使用这个信息可以使整个反潜搜索从在任意海区盲目寻找可能的入侵者，变成为缩小潜在目标范围的有计划的搜索。这些信息能使进攻性反潜战更加行之有效，比等待敌人发起进攻后再寻找敌人显然要强得多。通过这些方式还可以在海上寻找没有危险的地方作为己方海上基地和避难所。但话又说回来，即使有这些战术作为依靠，但假如敌方潜艇已在没被察觉或不受阻拦的情况下部署到位，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持久性的反潜战，可能要持续数周的时间。如今，随着科技的进步，用于水面和水下大范围搜索的技术比过去有了显著的提高。通过远程通信链路连接起来的天基传感器、浮动海底传感器以及广域搜索传感器已经投入了使用。不久无人驾驶潜航器也将被用来进行反潜搜索，届时其母舰的搜索速度将大大提高。另外用来实施战区进攻性反潜作战的指挥和控制网络早在20年前就已经得到了验证。集中部队，将反潜搜索延伸到最有可能的目标区，减少对非感兴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