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化发展质量的综合测度与提升路径(1)

1中国城市化发展质量的综合测度与提升路径方创琳1，王德利0F(1.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北京100101；2.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北京100039)1,2摘要：城市化质量是经济城市化质量、社会城市化质量和空间城市化质量的有机统一，城市化发展质量的提升是加快推进我国城市化进程健康发展的关键。本文借助象限图法，通过对城市化质量、速度与城市化水平互动协调关系的分析，从经济、社会、空间三方面提出了由三类指标、12项具体指标组成的城市化发展质量综合测度的三维指标球及判别标准值，引进阿特金森模型，构建了城市化发展质量的分要素测度模型和分段测度模型，进而对中国城市化发展质量及其空间分异特征做了总体评价。研究表明，1980-2008年中国城市化发展质量总体处于中等水平，并正在缓慢提升，但提质速度慢于提速速度；分类城市化质量呈现出经济城市化质量社会城市化质量空间城市化质量的态势；全国分省城市化发展质量都在不同程度的提升，并呈现出“内陆→沿海→内陆→沿海→整体提高”的时空差异性，东部地区城市化质量总体高于中部地区，中部地区高于西部地区；城市化发展质量与城市规模不存在对应关系，并不是城市规模越大城市化质量越好，人口城市化水平并不能反映城市化发展质量的高低。关键词：城市化质量；城市化速度；三维指标球；提升路径；中国1引言城市化发展质量是衡量特定区域内城市化速度是否合理，人口城市化过程是否健康、经济城市化过程是否高效、社会城市化过程是否和谐公平的一项重要指标，通常由经济城市化发展质量、社会城市化发展质量和空间城市化保障质量3部分组成，真正的城市化发展质量是经济城市化质量、社会城市化质量和空间城市化质量的有机统一。我国目前正处在城市化加速发展时期[1]，城市化水平每年在以1.4%的速度增长[2]，许多政府工作报告及学者的研究都将中国城市化水平的提高视为发展的重要成果[3]，并将其上升到战略高度，纷纷提出了加速城市化，以城市化推动经济快速发展的战略[4]。加快城市化进程成了各级政府追求的主目标。但在追求城市化发展速度的同时，却忽视了把提升城镇化发展质量摆在突出重要的地位。城市化发展速度与质量是城市化进程中的一对“矛盾”，城市化过快过慢都不利于城市化的健康发展，城市化质量的提升与速度的加快必须保持动态的协调关系，且城市化质量比速度更重要，更利于城市的健康发展和可持续发展。如何在保证我国城市化快速增长的同时，提高城市化发展质量，保证城市化“质”、“量”的协调发展，是亟待研究的重大科学命题。关于城市化发展质量问题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城市化质量的内涵、综合测度、影响因素及提升对策研究等方面。许多学者根据自己的学科背景从不同角度阐释城市化发展质量的内涵，但尚未形成统一观点[5]；关于城市化发展质量的评价模型主要有加权法[6]、标准值法[7]、因子分析法[8]、熵指法[9]以及借助数理统计的分析方法[10]，但由于不同学者所研究的地域及获取指标数据的难易程度不同，在指标选取及其着眼点方面均有较多差异，具体所采用的计算方法也多种多样，目前国内外尚无公认的城市化发展质量评价模型[11]；关于城市化质量提升对策的研究分为城市化质量提升对策的综合研究[12]、城市化质量提升收稿日期：修订日期：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40971101）、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重要方向性项目（KZCX2-YW-321-05）资助。作者简介：方创琳(1966-)，男，博士，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近年来主要从事城市化与城市发展等方面的研究。E-mail:[e-mail]通讯作者：王德利(1984-)，男，博士生。主要从事城市地理、城市与区域规划等方面的研究。E-mail:[e-mail]:11-1848/P.20111025.1102.0092011-10-2511:02对策的单一方面研究[13]和区域城市化质量提升对策研究[14]等。本文旨在通过探索城市化发展质量的内涵，建立城市化发展质量的三维综合测度指标体系及模型，分析中国城市化发展质量的系统演变特征与时空分异规律，并基于城市化发展质量判定城市化发展速度的快慢及城市化水平的高低，为推动城市化健康发展提供决策依据。2城市化发展质量、速度与城市化水平的互动协调关系2.1城市化发展质量与速度的互动关系分析以城市化发展质量为x轴，城市化发展速度为y轴，构建由城市化发展质量、速度及水平共同决定的区域城市化发展特征象限图，简称为城市化发展质量、速度及发展水平象限互动关系图（图1）。由图看出，第一象限为高质量、高速度、中上水平象限，第二象限为低质量、高速度、中下水平象限，第三象限为低速度、低质量、低水平象限，第四象限为高质量、低速度、高水平象限。在每一个象限内部，根据城市化发展质量与速度的关系又可细分为四个小象限，分别划分为中上、中下型城市化发展质量及中上、中下型城市化发展速度，并分别对应高、中上、中下、低城市化发展水平。据此，城市化质量、速度及水平之间的互动关系体现在4大象限和16个小象限之中，共包含16种不同类型的互动协调关系。理论上的城市化水平在象限图中呈倒“U”型的演变轨迹，城市化水平分别达到30%、60%、80%时为城市化质量及速度相对应的3个重要转折点。2.2城市化水平与质量的协调关系分析城市化发展水平与质量的协调机理基于这样一个理念，即城市化发展水平与质量同步发展的程度越高，说明其协调性越好，以此逆推一定城市化发展质量下的城市化水平。{}{}()()()()()()()()min,()()max,()()()1......0......ttttttttZVZVttZVZVtttZVEZV−−−≠==（1）式中：E（t）为城市化水平与质量的协调度，E（t）0，表明城市化发展质量超前于城市化水平，E（t）0，表明城市化发展质量滞后于城市化水平，E（t）越接近于0表明城市化发展质量与水平的协调性越好，Z（t）为第t年或t区域城市化发展质量指数，V(t)为第t年或t区域城市化水平。其中：000......()()1......()tttvvvvVtvv=（2）图1城市化质量、速度及水平的象限互动关系与16种互动协调类型图Fig.1InteractiveRelationbetweenUrbanizationDevelopmentQualityandSpeedand16differenttypesofinteractivecoordinationrelation3式中：vt为第t年或t区域修正城市化水平，v0为城市化水平的目标值（取值为100%）。3城市化发展质量综合测度的三维指标球及判别标准3.1城市化发展质量综合测度的三维指标球根据城市化发展质量(UDQ)的内涵，按照可比、可量、可获和可行的原则，以城市化速度作为调控阀，构建包括经济城市化质量（EUDQ）、社会城市化质量（SUDQ）和空间城市化质量(SUSQ)3大类要素共12个指数组成的城市化发展质量三维指标球（图2）。由图看出，经济城市化质量由经济效率指数（EEI）、经济结构指数（ESI）、经济发展代价指数（ECI）和经济增长动力指数（EFI）4项指标来体现；社会城市化质量由人类发展指数（HDI）、社会保障指数（SSI）、基础设施发展指数（IDI）和城乡一体化发展指数（URII）4项指标来体现；空间城市化质量由水资源保障指数（WRSI）、建设用地保障指数（LCSI）、能源保障指数（PSI）和生态环境保障指数（EESI）4项指标来体现。每一项指标由若干个具体的原始指标通过相关计算得到指数值。3.2三维指标球中典型指数的量化辨识（1）经济效率指数（EEI）。基于DEA分析方法[15]，利用劳动力和固定资本存量作为自变量，地区生产总值为因变量，设xjl代表第j个区域的第l种资源的投入量，ym代表第j个区域的第m种产出量，利用CRS模型，分析历年对应区域经济生产效率。EEI计算公式为：1211min[()]..1,2,1,2,01,2,,TTknjljljknjmjmjEEIesesstxsxlLysymMnKθθελθλλ−+−=+==−++==−==≥=∑∑(3)式中：θ（0＜θ＜1）为综合技术规模效率指数，简称为综合效率指数，λj（λj≥0）为权重变量，S-(S-≥0)为松弛变量，S+(S+≥0)为剩余变量，ξ为非阿基米德无穷小量，eT1（1,1,…,1）∈Em和eT2=(1,1,…,1)∈Ek分别为m维和k维单位向量空间。若θ的值越接近于1，则表示第n个区域经济效率越高，反之，就越低。当θ=1则表明该区域运行在最优经济前图2城市化发展质量综合测度的三维指标球Fig.23DIndexBallforComprehensiveMeasureofUrbanizationDevelopmentQuality4沿面上，该区域的产出相对于投入而言达到了综合效率最优。（2）经济结构指数（ESI）。经济结构包括体现产业经济整体结构升级及评价工业产业结构升级两方面的分析指标。令ti为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pi为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占工业增加值比重，s1、s2为对应标准值，m为待定系数，则ESI的计算公式为：2112121()()()3s3siiiitpESIESIm===+∑（4）（3）经济发展代价指数（ECI）。经济发展代价包括能源代价、水资源代价及环境代价三个方面。设ri为万元GDP能耗，wi为万元GDP水耗，wwi为万元工业增加值污水排放量，wgi为万元工业增加值废气排放量，wsi为亿元工业增加值固体废弃物排放量，s1、s2、s3、s4、s5为对应标准值。则ECI的计算公式为：3112345111()()()()()()333iiiiiiir===++++∑（5）由于ECI为逆向指标，这里利用“1－ECI”作为城市化发展质量综合测度模型的计算依据。（4）经济增长动力指数（EFI）。利用改动的索洛余值法计算科技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来反应经济增长的动力。（5）人类发展指数（HDI）。利用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建立的由期望寿命、知识和生活水准三个变量构建的“人类发展指数”作为HDI判定标准[16]。（6）社会保障指数（SSI）。由失业率ui、社会保障支出占GDP比重fi、社会保障覆盖率ci三项指标体现。其中，社会保障覆盖率由养老保险覆盖率、失业保险覆盖率、医疗保险覆盖率、工伤保险、生育保险覆盖率复合而成。SSI的计算公式为：3112311()()()()33iiiiifcsSSISSIuss===++∑（6）（7）基础设施发展指数（IDI）。主要指市政基础设施及社会服务设施组成的广义基础设施发展水平。令wi为用水普及率，hi为城镇人均住房面积，ri为人均道路面积，di为万人拥有医生数，ti百人基础教育拥有教师数，s1、s2、s3、s4、s5为对应标准值，则IDI的计算公式为：211234512111()()()()()3332iiiiiiiwhrdtIDIIDImsssss===++++∑（7）（8）城乡一体化指数（URII）。设ci为农村人均纯收入，ui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si为标准值，则URII的计算公式为：iiicURIIus=（8）（9）水资源保障指数（WRSI）。以城市可用水资源量与城市实际需水量的比值作为WRSI保障程度的划分依据。本文利用总用水量去掉农业用水量后的值作为城市水资源总量依据，并假定各省级行政区划中每个人消耗的水资源量相同，计算城市可用水资源量，作为城市化发展水资源保障指数的依据。iiiiiWTrfWRSIAWPUs××=×（9）5式中：WTi为区域水资源总量，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