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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文字有多一针见血?学生时代总觉的鲁迅先生的文章晦涩难懂,甚至可能一句也没有真正读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在社会上起起伏伏、摸爬滚打,经历了人情冷暖,离合悲欢。回头再看他的文字,就会发现,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透彻、深刻。就像有人问,小孩子什么都看不懂,为什么还要背古诗。然后,有人回答说:为了在他长大后,有一天看到黄昏美景时脱口而出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而不只是“我X,好牛X”;看到明月时脱口而出的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而不只是“哇,这月亮好美”;遇到下雨脱口而出的是“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而不只是“我去,下雨了”;与朋友喝酒时脱口而出的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而不只是“满上满上”“干”“别养鱼”“老子喝死你”;看到美女时自然浮想出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而不只是满脑子的“小姐姐,颜值舔屏”。我们中学时学鲁迅,读鲁迅,只是为了有一天在遇到现实问题的时候,能看得更深一层,而不是只浮光掠影地看看表面。我们不会永远都长不大,但很可能永远也无法在现实里回避鲁迅。每次遇到什么热点事件,想要说几句,千辛万苦地写下一大段文字后才发现,鲁迅早已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一切。我的话已经说完,去年说的,今年还适用,恐怕明年也还适用,但我诚恳地希望不至于用到十年二十年后。——鲁迅《而已集》比如,当看到聊城于欢抽刀向对他母亲施暴的高利贷的时,你可能会想起这句: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杂感》在江歌案里,当一堆网友希望江歌母亲能原谅那个一手将江歌推向地狱的闺蜜刘鑫时,你可能会想起这句: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鲁迅遗嘱》以及江歌案700多天之后,她的母亲仍不能释怀,准备起诉刘鑫,一堆人表示不理解的时候,你可能会想起这句: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小杂感》在王宝强被出轨,看到他的前妻马蓉之前和他合影的照片时,你可能会想起这句: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鲁迅日记》在看到那么多“老虎”、“苍蝇”落马的时候,你可能会想起这句:敌人是不足惧的,最可怕的是自己营垒里的蛀虫,许多事情都败在他们手里。——《鲁迅书简》在看到昆山砍人案中,于海明反杀了那个拿刀砍他的龙哥后,你可能会想起这句: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华盖集•这个与那个》在看到陕西女子欠巨债跳楼,围观人群起哄时,你可能会想起这句:在中国,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偶暴病倒地、或翻车摔伤的人,路人围观甚至高兴的人尽有,有肯伸手来扶助一下的人却是极少的。——《经验》在看到崔永元几乎以一己之力掀翻整个娱乐圈,你可能会想起这句: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记念刘和珍君》同时,也可能会想起这个经典段子:范XX你又偷税了吧?伊便涨红了脸:胡说,明星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孔乙己》在看到环境破坏、资源枯竭后的煤炭城市景象时,你可能会想起这句:虽然有人说,掘起地下的煤来,就足够全世界几百年之用,但是,几百年之后呢?几百年之后,我们当然是化为魂灵,但我们的子孙是在的,所以还应该给他们留下一点礼品。——《拿来主义》还曾有一段时间,网络上掀起侮辱英雄的风气,黄继光、邱少云被造出了一堆人生污点,似乎这样就可以否认这些英雄时,你可能会想起这句:战士战死了的时候,苍蝇们所首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战士和苍蝇》当看到那名内地女学生出于义愤,撕下“港独”海报并大声据理力争的时候,你可能会想起这句:最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荧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热风·随感录四十一》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对那么多的热点,那么多的人,倾注那么大的关注度。这个问题,鲁迅也已然做了回答: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这也是生活》这么多年,鲁迅那穿透人心的思想和文字,从未远离。以前我们学鲁迅的文章,以为是在看历史。长大以后才知道,其实是在看现实。鲁迅的笔下,还有那么多入骨三分,形象鲜明的人。闰土、祥林嫂、豆腐西施、阿Q、假洋鬼子、孔乙己……你会发现这样的人就在你的身边,几乎人人可以“对号入座”,才知道我们时至今日,仍然没有“走出未庄”。阅读鲁迅,意味着不惧沉重,意味着反思与精神自剖,这个过程中难有愉悦的体验。相比之下,那些鸡汤散文、娱乐小说读来要简单轻松得多。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从课本里彻底删除了鲁迅,再按照某些人的观点删除了文言文,删除了一切需要思考的东西。初高中课本,可能就只能够选《谁的青春不迷茫》《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阿弥陀佛么么哒》《小时代》《悲伤逆流成河》之类“青春文学名著”里面的文章了。到那时候,对鲁迅就不再是怀念,而是悲哀了。因为从此,我们很可能就永远错过了“你也配姓赵”、“和尚摸得我摸不得”这样言简意赅、力透纸背的文字。而要去背诵“这个年头,重要的不是纵横捭阖的能力,不是倾国倾城的长相,不是三宫六院的胸怀,也不是株连九族的家世,而是态度”之类看似有模有样,实则狗屁不通的东西了。我挺喜欢的作家余华,曾经在奥斯陆大学演讲时,讲起了他和鲁迅的故事。这段演讲在发回国内后,被媒体们起了一个令人惊悚的标题:《鲁迅是我这辈子唯一讨厌过的作家》。因为在这个长篇演讲里,超过五分之四的篇幅,余华都在讲当年他如何讨厌鲁迅,瞧不起鲁迅的作品。他甚至说:后来我自己成为了一名作家,中国的批评家认为我是鲁迅精神的继承者,我心里十分不悦,觉得他们是在贬低我的写作。直到最后,我们都以为他真的就是为了说明他有多讨厌鲁迅的时候。突然峰回路转,图穷匕见,之前所有的压抑、所有的贬低,都是为了最后的高山仰止。“不要糟蹋鲁迅了,这是一位伟大的作家。”——余华鲁迅是我这辈子唯一讨厌过的作家余华二00六年五月的一天,我坐在井然有序的哥本哈根机场的候机厅里,准备转机前往奥斯陆。身旁不同国家的人在用不同的语言小声说话,我的目光穿越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停留在窗外一架挪威航空公司飞机的尾翼上。我被尾翼上一个巨大的头像所吸引,我知道自己过会儿就要乘坐这架飞机前往奥斯陆。为了消磨时光,我心里反复思忖:飞机尾翼上的头像是谁?我的思维进入了死胡同,身体一动不动。我有似曾相识之感,他的头发有点蓬松有点长,他的鼻子上架着一付老式的圆型眼镜。开始登机了,我起身走向登机口。然后我坐到挪威航空公司航班临窗的座位上,继续想着尾翼上巨大的头像。我总觉得曾经见过他,可他究竟是谁?就在飞机从跑道上腾空而起的剎那间,我的思维豁然开朗,我想起来他是谁了。同样的头像就在一本中文版的《培尔?金特》(PeerGynt),他是易卜生。看着窗外下面的哥本哈根逐渐远去,我不由笑了起来,心想这个世界上有过很多伟大的作家,可是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作家恐怕只有易卜生了。我降落在易卜生逝世一百周年之际的奥斯陆,绵绵细雨笼罩着奥斯陆的大街,印有易卜生头像的彩旗飘扬在大街两旁,仿佛两行头像的列队,很多个易卜生从远到近,在雨中注视着我,让我感到他圆型镜片后面的目光似乎意味深长。我在奥斯陆的第一次用餐,就在易卜生生前经常光顾的一家餐馆里。餐馆散发着我在欧洲已经熟悉的古老格调,高高的屋顶上有着精美的绘画,中间有着圆型柱子。作为纪念活动的一部分,餐馆进门处摆放着一只小圆桌,桌上放着一顶黑色礼帽,旁边是一杯刚刚喝光的啤酒,玻璃杯上残留着啤酒的泡沫。一把拉开的椅子旁放着一支拐杖。这一切象征着易卜生正在用餐。此后的三天里,我没有再次走入这家餐馆。可是我早出晚归之时,就会经过这家餐馆。每次我都会驻足端详一下里面属于易卜生的小圆桌,黑色礼帽和拐杖总是在那里,椅子总是被拉开。我发现了有关易卜生纪念活动里的一个小小细节,早晨我经过时,小圆桌上的玻璃杯里斟满啤酒;晚上我回来时,酒杯空了,玻璃杯上沾着一点啤酒泡沫。于是,我拥有了美好的错觉,一百年前逝世的易卜生,每天都在象征性地看着一位中国作家的早出晚归,象征性地思忖:“这个中国人写过什么作品?”我想起了我们的鲁迅。易卜生的名字最早以中文的形式出现,是在鲁迅的《文化偏至论》和《摩罗诗力说》里。这是两篇用文言文叙述的文章,发表在一九0八年的《河南》月刊上,易卜生去世将近两年了。一九二三年,鲁迅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发表了著名的演讲《娜拉走后怎样》。鲁迅在演讲里说:“走了以后怎样?易卜生并无解答;而且他已经死了。即使不死,他也不负责解答的责任。”然后鲁迅以一个读者的身分给予解答:娜拉走后“不是堕落,就是回来……还有一条,就是饿死了。”鲁迅认为,妇女要摆脱任人摆布的地位必须获得与男人平等的经济权。鲁迅在此用他冷嘲热讽的语调说道:“钱这个字很难听,或者要被高尚的君子们所非笑,但我总觉得人们的议论是不但昨天和今天,即使饭前和饭后,也往往有些差别。凡承认饭需要钱买,而以说钱为卑鄙者,倘能按一按他的胃,那里面怕总还有鱼肉没有消化完,须得饿他一天之后,再来听他发议论。”挪威航空公司飞机尾翼上巨大的易卜生头像,以及这样的头像缩小后又飘扬在奥斯陆的大街上,让我感受到了易卜生在挪威的特殊地位。当然这位伟大的作家在世界的很多地方都有着崇高的地位,可是我隐约有这样的感觉,“易卜生”在挪威不只是一个代表了几部不朽之作的作家的名字,“易卜生”在挪威可能是一个词汇了,一个已经超出文学和人物范畴的重要词汇。就像我小时候的“鲁迅”,我所说的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鲁迅”。那时的“鲁迅”不再是一个作家的名字,而是一个在中国家喻户晓的词汇,一个包含了政治和革命内容的重要词汇。于是,我在奥斯陆大学演讲时,讲起了我和鲁迅的故事。文革是一个没有文学的时代,只是在语文课本里尚存一丝文学的气息。可是我们从小学到中学的课本里,只有两个人的文学作品。鲁迅的小说、散文和杂文,还有毛泽东的诗词。我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十分天真地认为:全世界只有一个作家名叫鲁迅,只有一个诗人名叫毛泽东。我想,鲁迅应该是过去那个时代里最具批判精神的作家。一九四九年共产党获得政权以后,新社会开始了,同时需要对此前的旧社会进行无情的鞭挞,于是鲁迅那些极具社会批判意义的作品成为了共产党手中挥舞的鞭子。我们从小就被告知,万恶的旧社会是一个“吃人”的社会,其证据就是来自于鲁迅的第一部短篇小说《狂人日记》,虚构作品中一个疯子“吃人”的呓语被当时的政治需求演绎成了真实的社会现状。语文课本里鲁迅的其他作品《孔乙己》、《祝福》和《药》等等,无一例外地被解读成了揭露旧社会罪恶的范本。当然,毛泽东对鲁迅的欣赏至关重要,让其名声在后来的新社会里飞黄腾达,享受到了三个伟大—伟大的文学家、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这位一九三六年去世的作家,其影响力在一九六六年开始的文革时代达到了顶峰,仅次于毛泽东。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候几乎每篇文章,无论是出现在报纸上广播里,还是出现在街头的大字报上,都会在毛泽东的语录之后,引用鲁迅的话。人民群众的批判文章里要用鲁迅的话,地富反坏右交代自己罪行的材料里也要用鲁迅的话。“毛主席教导我们”和“鲁迅先生说”已经成为当时人们的政治口头禅。有趣的是,文革时期“先生”这个词汇也被打倒了,是属于封建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坏东西。鲁迅破例享受了这个封建主义和资产阶级的待遇,当时全中国只有鲁迅一个人是先生,其他人都是同志,要不就是阶级敌人。这时候的“鲁迅”,已经不再是那位生前饱受争议的作家,他曾经遭受到的疾风暴雨般的攻击早已烟消云散,仿佛雨过天晴一样,这时候的“鲁迅”光辉灿烂了。“鲁迅”已经从一个作家变成了一个词汇,一个代表着永远正确和永远革命的词汇。我有口无心地读着语文课本里鲁迅的作品,从小学读到高中,读了整整十七年,可是仍然不知道鲁迅写下了什么?我觉得鲁迅的作品沉闷、灰暗和无聊透顶。除了我在写批判文章时需要引用鲁迅的话,其他时候鲁迅的作品对我来说基本上是不知
本文标题:鲁迅的文字有多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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