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河古镇更新——翟辉

翟辉2007年11月丽江束河古镇更新：时空矛盾“之间”ShuheOldTownRenewal:InBetweenContradictionsofTimeandSpaceContradictions矛盾：既对立又统一“分析的方法就是辩证的方法。所谓分析，就是分析事物的矛盾。不熟悉生活，对于所论的矛盾不真正了解，就不可能有中肯的分析”——毛泽东时间矛盾现在的时间和过去的时间，也许都存在于未来的时间，而未来的时间又包容于过去的时间。假若全部时间永远存在，全部时间就再也都无法挽回。过去可能存在的是一种抽象，只是在一个猜测的世界中，保持着一种恒久的可能性。过去可能存在和已经存在的，都指向一个始终存在的终点。──艾略特：《焚毁的诺顿》根据传统的客观时间观念，时间表现为一种“顺序”，由三个相互矛盾而统一的关联维度构成——过去（传统）、现在（现实）和未来（理想）。如何将传统与理想融于永恒而变化的现实之中？传统聚落更新中的时间矛盾既是“物理时间”的矛盾也是“心理时间”的矛盾。“传统”并不是一种消失的状态，它应该是“在场”的，它总是作为现在和过去的中介连接。无论我们在“传统”的概念上存在多么大的争议，但就个人来说，当他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自己显然会有一个相对清楚的认识，他将只能是在“整体”的基础上进行取舍，并且由于“整体”是客观的，他又可以随时更正自己对于传统的认识。历史的意识不但要理解过去的过去性，而且还要理解过去的现存性。传统不是墨守的继承,而是需要有历史的全局意识。“过去因现在而改变正如现在为过去所指引”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过去且只是过去，或所谓的“过去的现在”。时间分过去的现在和未来的现在，而这些又都存在于我们的心灵之中。时间的过去和时间的未来都“指向一个始终存在的终点”，那就是“现在”。过去已不可改变，未来是一片空白，我们的一切行动只对“未来的现在”起作用，将传统时间的“期待”的未来改变为“行动”的未来。而“未来”也并不是简单的“过去”和“现在”的继续，它规定着过去和现在。传统、现实与理想之间存在着许多矛盾，而正是这些矛盾使得时间力能够显现，正是意识到现实的问题与局限，人才会有“不满足于”的批判冲动，才会有创造的行为与实践。传统、现实和理想本身都并非我们研究的目的，而只是我们研究的必要的基础，我们的时间指向应该是永恒变化着的现在，是传统、现实与理想“之间”──考虑着未来的前途，象织毛线衣似的，把过去与未来拆开，拉直，分开，再织拢。空间矛盾•全球化与地区化•城市与乡村•保护与发展•全球化与地区化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即使是开放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本民族本地区的胎记；同时，最保守最封闭的地区也不可能没有全球化的痕迹。全球化对地方空间造成的影响“表现为两种几乎同时产生的明显趋势，即不断加深的空间差异和不断增强的空间联系”，地区间的空间差异及联系“不仅取决于地区外的因素，而且取决于地区传统与新环境的相互作用”。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的冲击日益广泛、日益深入。世界各国和地区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各种文化，特别是强势文化的冲击。与之相继而来的，作为对外来强势文化的抗争，一些地区和国家的传统文化和民族主义被复兴或重新创造。传统聚落无不处于“全球化与地区化”的矛盾之中，更新发展实际上就是在矛盾两极间不断摇摆、平衡、调和的过程。•城市与乡村城乡矛盾长期存在着。芒福德通过考察人类近几百年来对“理想的人居环境是什么样子”的思考，发现不论是科学家还是文学家，他们对未来理想的人居环境设想都有着共同的理念：“把田园的宽裕带给城市，把城市的活力带给田园”，目标即是城市和乡村协调，融合为一体──“城市与乡村结婚”，其后代是什么？。传统聚落更新的理想就是既拥有城市的富裕与活力，又拥有乡村的自然与宽阔。这也许是一个悖论，但我们更愿意把它视为一种乌托邦,一种“未来的现在”。城乡的矛盾不仅仅是空间的矛盾、环境的矛盾，也是经济的矛盾，更存在着社会的矛盾。在传统聚落的更新中各种矛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复杂的“矛盾网”，因此，传统聚落的更新过程就是一个平衡不同矛盾的过程。•保护与发展保护应该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更新却是必由之路。同时，传统聚落多样性的保护又是地区发展，特别是地区旅游与文化发展的重要基础之一。因此，我们的认识是：强调“动态”的保护而非“冻结”式的保护。因为，传统文化不仅处在一种历时性的“过去”，而更处在一种共时性的“生境”中。没有一个文化是可以原封不动“保存”的，抄袭照搬过去是不可能向未来发展的。在空间矛盾中，在一个空间里“既保护又发展”的命题是不成立的，但“放在不同的空间来解决是最有效的办法。”──将新与旧，保护与发展放在两个空间中来取得平衡。我们主张在欠发达地区“发展为先，以发展促保护”，在发达地区“保护为先，以保护求发展”，并将旅游商业的发展与文化的保护放在不同的空间来解决。毕竟，发展是人类共同的目标，保护只是发展的基础和手段，而且只有发展才能时空矛盾“之间”的更新束河：茶马古道“清泉之乡”束河是丽江纳西族较早的聚居地之一，位于丽江县城西北延绵的群山脚下。束河曾以发达的文化教育和皮革加工、竹编等手工业闻名于世。束河是丽江著名的“人才之乡”，与大研、白沙同是丽江聚落的生长点。束河是“茶马古道”的一个重要驿栈，也是丽江世界文化遗产的有机组成部分。更新：矛盾“之间”“之间”可以是一种妥协，一种平衡，一种和谐，由于其多样性和各种可能性而具有活力。“之间”是矛盾凸现与矛盾平衡的过程，一个由现实到非现实再回到现实并超越现实的过程。“之间”是联系现实与理想的桥梁，是由现实到理想或由理想回到现实的必由之路。在束河的传统、现实与理想的时间矛盾“之间”，我们本着“以发展促保护”的原则，力图寻求平衡“全球与地区”、“城市与乡村”、“新区与古镇”的空间矛盾的“适度”之法。对于束河的更新，经济是第一位的。其中有两层含义：其一，保护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没有钱是无力保护的；其二，任何的更新都应以提高当地人的生活质量，增强当地政府的经济实力为首要目标。因此，我们提出了“发展为先”的动态更新原则，以求“加快资源优势向经济优势转换”，为保持并发扬束河的纯朴之美提供持续的动力。这是一个切入点问题，也是一个方向问题。我们希望形成一种有效的、政企民协力共惠的“束河模式”以适应欠发达地区的传统聚落的更新发展。束河的更新规划在挖掘束河地方文化的基础上更重视其可实施性，强调规划策划，提出“以老村为根基，新区做动力，街商、旅游、居住互为载体，完善功能，协调发展，文化、山水、经济相生相伴，共同提升，以具体的手段和宏观的控制来高瞻远瞩、超越现状，更新历史”。跳出古镇另立新区，古镇是旅游的核心产品，不要太商业化，新区是旅游配套服务，可以减轻古镇的商业压力，同时，以新区房地产开发的部分利润投入到古镇的更新之中，使得“保护与发展”、“文化与商业”的矛盾得以平衡，这也是“束河模式”值得推广的核心思想之一。束河是丽江纳西族较早的聚居地，离丽江古城约8公里，北距白沙约三公里。作为丽江古城明清建筑群的一个外延村落，束河在１９９７年１２月与丽江古城一起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束河依山傍水,民居房舍错落有致。村后靠着石莲山、聚宝山、龙泉山三座山。村前环绕着青龙河、九鼎河、疏河三条溪流。溪水清澈见底、透明晶莹，行成一幅三水共三山的美丽村落画卷。清泉之乡也由此而得名。三山共三水一类建筑二类建筑三类建筑四类建筑指状发展，融入绿景人车分流，通而不畅水网贯穿，河泉亲人组织功能，聚集任其人性尺度，丰富空间完善设施，形成网络束河依山傍水，呈指状向田园中发展，这是一种城镇与自然紧密相融（keepthenaturealwaysathands）的布局模式；水是束河的灵气与骄傲；“指状发展，融入绿景”的发展模式；贯彻“水网贯穿，河泉亲人”；“人车分流，通而不畅”的策略；哥本哈根的指状规划我理解的（理想的）“束河味”是三山三水，是四方街、是石桥晒架、是龙潭清泉、是雪山田园、是石板小径、是白墙灰瓦、是木雕门窗麻雀台、是悬鱼瓦猫蝙蝠板；是宽容、是仁义、是敦厚、是自由自在、是富足、是宁静、是闲散、是无忧无虑；是青蛙八格图、是吉祥大鹏鸟、是打跳、是古乐、是放水冲街、是祭风祭天祭署古；是鸡豆凉粉、是丽江粑粑、是米灌肠、是红鳟金鳟、是自产扁担酒；是木雕木刻、是扎染蜡染、是皮匠铜匠竹蔑匠；是普洱茶、是马锅头、是象形文字、是东巴经、是琴棋书画、是幽兰暗香；是古银杏、是古壁画、是龙泉望月、是石莲夜读；是一米阳光、是消失的地平线、是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是被遗忘的王国。“茶马驿栈”在规划设计的手法上与一般的复古商业街区的不同之处，主要有两点：第一，强调整体的街道空间形态而非建筑单体，街道并非横平竖直、整齐划一的，而是让人感觉是建筑“挤”出来的，这种自由的布局学自于传统村落。第二，建筑的大体做法是统一和谐的，但没有一幢建筑是完全一样的，这种统一中的变化也学自于传统村落。D12-1一层平面二层平面一个结论：“以人为本”的“适度”之法我们强调“以人为本”，因为生态保护、文化保护的目的都不是别的，而正是人类更好的生存。《消失的地平线》中所述：“我要说我们（指香格里拉）奉行的信仰是适度的,……我们的臣民是适当的认真，适当的纯洁，包括诚实也是适当的”。•以人为本生态保护、文化保护的目的都不是别的，而正是人类更好的生存。人是一个复杂而重要的研究对象，作为我们研究对象的“人”某些时候是笼统的“人类”，某些时候是抽象的“人群”；而我们真正关注的则是活生生的人──经济的人、社会的人、自由的人，其中，在不同的研究中我们还必须将人按不同的“属性”作一些划分──当地人与外地人；穷人与富人；领导、开发商、学者、农民，等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立场，有不同的价值取向，有不同的需求，存在着需要平衡的矛盾──传统聚落的更新应该关注“人的多样性”，因为正是这种多样性“构成了人类过去、现在和未来分别生活于其中的全部社会世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作为对象的“人”作一些限定，平衡不同人的不同需求，是传统聚落更新中非常重要的视点和方法，否则，“以人为本”将成为一句空话。特别地，我们不能以牺牲当地人的生活质量为代价来保护古镇遗产，因为可持续发展的最大敌人是贫穷！适度过去是为未来的现在服务的，传统不是我们沉重的包袱，而是我们发展的基础，我们要站在未来的角度看永恒的现在。矛盾并非非此即彼，矛盾的平衡更不能顾此失彼，我们的理想是使之竞合统一。矛盾之间有多种可能性，我们的选择并非一定绝对或不偏不倚，而应是适应彼时彼地彼人的一种“适度”。因此，处理矛盾采取一种适度、折衷的立场也许会更有说服力。“既传统又现代”、“既全球又地方”、“既保护又发展”、“既城市又乡村”、“既文化又商业”虽然都是两难的命题，但并非无解，解决的关键点和难点就是“适度”。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