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学年度上学期法律系在职进修硕士班

1九十二學年度上學期法律系在職進修碩士班法律社會學精典名著選讀專書導讀指導教授：施慧玲老師導讀書目：卡夫卡--「審判」出版社：桂冠圖書學生：曾美玲學號：591605023壹、前言法蘭茲‧卡夫卡﹙FranzKafka，1883-1924﹚是二十世紀存在主義的啟蒙者，同時也是世界文學史上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文學家之一。他承襲了祁克果、杜思妥也夫斯基等人的哲學思想，進而發展出獨樹一幟的文學風格，深深地影響了後世的沙特、卡繆等存在主義文學大師。有人尊稱他為「現代文學之父」，也有人讚許他是「尼采之後德國最偉大的文學思想家」。就連魔幻寫實大師馬奎斯也曾說過，在海明威和福克納之前，他第一個崇拜的作家就是卡夫卡。他的作品總是讓人模糊難懂，既挾帶著濃厚的陰鬱色調，又透露出絕對合理的荒謬和詼諧。一般讀者在初接觸卡夫卡時，總免不了產生退避三舍的心理，但目前世界上有關卡夫卡的評論或介紹卻不下數萬種之多。在另一方面，他也是少數能夠讓後世評論者對他的生活背景深感興趣的文學家之一因為他的作品中的奇幻因子即是源自於此。總而言之，卡夫卡是一位值得研究的大師，他的本身比他的文學作品更加詭異和神祕。當然，要了解卡夫卡，透過他的身世背景和文學作品是必須的。古代猶太聖賢說過，「愚者不會悟道而喜，卻只沾沾自喜於表達自己的意見」卡夫卡並非愚者，也沒有洋洋自得地宣揚自己的見解，他對這種信念認為只能有難以掌握的感嘆!魔幻詭異的宗教力量卡夫卡於一八八三年出生在布拉格的猶太區內，是個道道地地的猶太人。他的一生幾乎全待在布拉格，他曾說布拉格就像是「我的獄所、我的城堡」一樣。從小受到沸沸湯湯的反猶太浪潮的影響，使得他經常對自己的身份感到迷惘。加上在當時的傳統猶太、德意志、捷克，三方面文化衝擊下，布拉格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交叉點，更讓卡夫卡無法對任何一個文化背景產生認同感。這種無家可歸的心理狀態也在日後對他的作品產生不小的影響。2他的父親是一位白手起家的商人。雖然有的時候他也會帶著卡夫卡上猶太教堂走走，並且替他完成猶太式的成年祝典。但實際上他卻以身為猶太人為恥，一方面儘量保持和猶太社區之間的距離，一方面更正式宣示自己的家庭為捷克籍。儘管如此，卡夫卡的內心卻依然擺脫不了傳統猶太的深厚影響，雖然實際上他並不屬於任何教派，年幼的卡夫卡在諸如此類的傳說的耳濡目染下，自然對這些魔幻的傳說印象深刻，而這種宗教祕義也在日後為他的作品披上了一層神祕的外衣，成為不可忽視的一種成分，我們不難發現這種成分在《審判》裡就佔有相當重的份量。《審判》﹙TheTrial﹚是卡夫卡最具代表性的長篇作品之一，內容是敘述約瑟夫‧K在莫名其妙地被逮捕之後，一連串錯綜複雜的查訪過程。沙特曾經說︰「卡夫卡代表了超越的不可能性。」，這句話在《審判》裡就得到了印證。換句話說，貫穿全書的即是絕望的掙扎。「一定有人害了約瑟夫‧K，因為他沒有犯錯，卻在清晨被捕了。」這個懸疑的開頭，在一開始就決定了整部作品的詭異風格。一切都是在不可知的迷霧中進行著。K為了尋訪真相而焦頭爛額，漸漸地發覺事情比他所想像的還要複雜得多。雖然他依然保有行動自由，每天照常上班、談戀愛，但卻逐漸陷入了精神上的不自由。法庭似乎也沒有一定的程序，整個審判的過程就像一個荒謬的神話。他感到被蒙蔽著，又隱隱覺得有人在暗中監控自己。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掙扎下去。突然在某天夜裡，兩個不明男子把他架到郊外去，用私刑解決了他。「他說了一句話︰『像一條狗﹗』，意思好像是說，恥於活下去。」小說於是就這樣地結束了全篇的陰鬱色調。在這裡，約瑟夫‧K必須面對一個龐大而祕不可測的司法組織，給人的感覺反倒比較像是面對一個陰暗森然的宗教團體，一道又一道的司法關卡就像是繁瑣不堪的宗教儀式，既神秘又令人心生敬畏。卡夫卡還曾經在日記裡寫道︰「我以祈禱的方式來進行書寫」，更顯示出他作品裡的神祕感的一部份確實來自於宗教的影響。不過，這種影響力還是不及他源自內心的憂鬱感。卡夫卡是了不起的。他的父親同樣是“了不起”的——因為他無意識地造就了卡夫卡。我們知道他叫海爾曼，一個苦苦掙扎了半輩子終於白手起家的小富翁。他以商人的邏輯，粗暴干涉卡夫卡文人的天性：譬如反對他做文學青年，強迫他學習法律，希望他出人頭地……他這種望子成龍的心理，常常是通過暴力來表現的：輕則呵斥，重則毒打。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架式。卡夫卡從小就以自己有一個怒吼的父親為遺憾，並且深感恐懼與壓抑。應該說，他是一個嚇破了膽的孩子。我總是能從他的小說裡讀出膽怯的感覺。或許，恐懼本身並不恐怖，它是因3為承受者的膽怯而顯得恐怖——膽怯跨大了恐怖感。黑暗、疼痛、死亡，無不如此，卡夫卡是最膽小的小說家。這種在現實中愈演愈烈的父子衝突，也隱晦地滲透進卡夫卡的作品裡——造成他與世界的對立。他29歲時寫的小說《判決》，可謂累計了父子矛盾最明顯的反映。父親說：“你本來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可是說到底，你是一個沒有人性的人！——所以你聽著：我現在判你去投河淹死！”格奧爾格覺得自己被趕出了房間，一口氣衝到河邊，臨跳水前還低聲喊道：“親愛的父母親，我可一直是愛著你們的。”誰有這判決的權利？父親嗎？還是國王抑或上帝？誰服從了錯誤的判決而依然表白自己的愛？貳、導讀真正的經典作品豐富了人類心靈，擴充了心靈的寶藏，令心靈更向前邁進一歩，發現了一些無可置疑的道德真理，或者在那似乎已經被澈底探測瞭解了的人心中，再度掌握住某些永恆的熱情，他的思想、觀察、發現，無論以何種形式出現，必然開闊寬廣、精緻、通達、明斷而優美；他訴諸屬於全世界的個人獨特風格，對所有的人類說話，那種風格不依賴新詞彙而自然清爽，歷久彌新，與時並進。英國哲學家湯瑪斯．霍布斯也曾經詼諧的挖苦道：「如果我像他們讀那麼多書，我就會像他們那麼無知了。」喜歡閱讀而不重抉擇的讀者能不警惕嗎？卡夫卡的「審判」係從文學角度探討法治統治下法制的荒繆，今天我們再從法律的角度審視卡夫卡創作當時的法制，如罪刑法定、無罪推定、逮捕拘禁審問之程序、執行刑罰之程序等1。這一部分留待學經驗俱深的各位學長，在老師指導下，充分發表討論共享。參、關於卡夫卡的『審判』『審判』的故事很簡單：內容是敘述約瑟夫．K在莫名其妙地被逮捕之後，一連串錯綜複雜的查訪過程，K為了尋訪真相而焦頭爛額，漸漸地發覺事情比他所想像的還要複雜得多。雖然他依然保有行動自由，每天照常上班、談戀愛，但卻逐漸陷入了精神上的不自由，一歩一歩走向昏亂而被脅迫的陰影。故事並沒有峰迴路轉的餘地，一切都在神秘中進行，終於他接受判決。可是法庭上的審判似乎也沒有一定的程序，他的罪名倒底如何？仍然無澄清。整個審判的過程，好像一種荒謬的神話，一切發生的蹟都異於尋常，一切行動又好像在某些隱身的權威監視下，纖毫畢露。『像一條狗﹗』意思好像是說：「恥於活下去。」，小說於是就這樣地結束了，這句話也成為名言，常被引用。以下摘錄書中一些具有標竿意義的句子或情節，從這些片斷中即可深刻感受到K的無助、吶喊、與人類社會的冷漠、制度的殘酷、暴政的無理性。雖是文學1張麗卿：法律與文學比較研究初探，（月旦法學第95期，2003.9），元照出版社。4作品，亦應就法律的角度作深沉的、深度的省思，執有「審判」權利的人，不可自我沉淪為暴政的劊子手，而應努力吹響「基甸的號角」，以作捍衛人權的鬥士自我期許！一、你比小孩子還糟糕，你到底要怎樣？你以為和我們警衛爭論身分證和拘票，你這件該死的大審判就會馬上結案了嗎？……(p5)二、他突然醒悟：「全體都是你的部屬，我明白，你們就是我剛才指控的腐化團體，你們擠在這，是要來聽講和偵探的，還裝成二個團體，你們一半鼓掌，來考驗我，你們如此作弄無辜的人!好了，你們在此也不是毫無裨益，我希望，你們執著於我的期待，保護無辜的人，不然就讓我走，否則我要揍人了。」……K大聲說：「全部審訊都送給你好了。」……(p38)三、……：「大致是些法律書吧!就是這些玩意兒，不止是要審判無辜的人，而且還要糊里糊塗地審判。」「就是吧。」婦人說，……(P39)四、「這就是這裡研究的法律書，我竟受這種人審訊。」……(P41)五、他們要表演審判繼續進行，希望拿到一大筆賄賂，這是完全徒然的，今天我可以跟妳說，我不賄賂任何人。這該是妳可以幫我忙的地方……(p43)六、……這一點就是多數律師鑽研的地方，賄賂、包打聽、花招百出，甚至竊取文件，亦是時有所聞，至少以前是發生的，不可否認。用這種手段，一時可以獲得意想不到的輝煌成果，可以傲視儕輩，並招徠新客戶可是對審判的願景，不是毫無效果，就是沒有益處。……(p94)七、不過K無法忍受，他對訴訟的苦心受到阻擾，而且也許是來自他自己的律師方面，律師一旦擺脫得掉，訴狀應可立刻投進去，從此要每天催促法官，注意這件事，…………，法院也該遭遇一次懂得權利的被告。(P101)八、他要親自為自己辯護的決心，比原先預計的還要堅定。自從律師接辦辯護後，他就很少過問審判的事了，他只置身度外的注視著發展，而且保持不直接干預的原則，只要他高興，他可以當作自己的事加以干涉，但要是他高興，他也可以袖手旁觀。如今，不同了，如果他親自出馬，他----至少目前----非全副精神用來對付法院不可，後來的結果應該是絕對而且是最終的無罪釋放，……在K的事業上，是一塊多麼突然的絆腳石。(P105、106)九、「法院從不會放棄信心的。如果我把全體法官成排地畫在一張畫布上，你在畫的前面向他們申訴，也許比在真正的法庭裡，還要有成功的機會。」……（P119）十、……「連這些女孩子也是隸屬法院的」……（P119）十一、這話裡面包含兩件事，即法律的立場和我個人的經驗，你切不可混淆在一起，法律，我當然沒唸過，是站在一邊，即無罪者釋放，可是另一邊就不同了，是法官大權在握。如，我的經驗正好相反。我還沒見過一件真正無罪宣判的，不過疏通成功的例子倒不少，當然，也可能我所知的案件，沒有一位是真正無辜的，可是，不可能嗎？……（P122）十二、因此，我讓布洛克在此過夜，因為曾經發生過這種事，律師在半夜要找他。5如今布洛克在半夜裡也時時準備應召。……（P145）十三、律師的手法是，要使顧客最後忘了整個世界，一直訛誤地拖捱到審判結束，K幸而沒被套住，至此：顧客已不再是顧客，變成了律師的狗。若律師命令他爬到床底下，好像爬進狗舍裡一般，而且要他在裡面吠，他也照做不誤。……(P155)十四、「在故事裡，門房對進入法律有兩大解說，一在起頭，一在結尾。第一點是：他此刻不能讓人進去，第二點是：此門專為此人而開。如果這兩點解說之間，互相矛盾的話，你就對了，門房欺騙了鄉下人。可是，並不矛盾。相反地，前後呼應，……」(P173)十五、由此立論，他是隸屬於鄉下人的，經過多少年，渡過一生的盛年，他的服務算是白費了，可以說，他等待著有人在盛年時來到，因此不得不長期等候，以達目的，而且還要等鄉下人高興，自願前來。而且他的服務期限直到鄉下人嚥下最後一口氣，所以到死，他一直是鄉下人的僕役。而且從頭到尾強調的是，門房似乎不自知，……(P175)十六、因為鄉下人看到從法律門內射出光亮時，門房自己背向入門站著，所以沒有任何徵象，顯示他注意到任何改變。「辯得好。」K說……(P176)十七、……「你看得出，我不由自己，」「你該看得出我當這一行也是不得已。」……「所以我也是隸屬於法院的。」(P177)十八、他的眼光落在採石場附近的樓頂上，好像有一線光閃滅，窗扉打開來，一位消瘦的人，在遠處高頂，突然彎腰前傾，兩手向前伸出，那是誰？朋友？好人？同情的人？想幫忙的人？單獨一人？一群？還有救嗎？他們忽略了對我有利的證據？一定是的。……。可是其中一位用手按住K的咽喉，另一位把刀深深地插進K的心臟，又搓捻了兩次。K模糊的眼光還可以看得見，他們兩位貼頰並立在K面前，觀察著他最後的舉動。「像一條狗!」他說，意思好像是，恥於活下去。人身自由是所有基本權利的基礎，自1215年英國約翰國王簽署「大憲章」以來，人身自由之保護已陸續在各國憲法及國際人權公約中明文加以保障，「人民非經法定機關依法定程序，不得加以逮捕、拘禁、審問、處罰。」短短幾個字道盡保護人身自由的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這是法定意義上的人權，實際上仍然遭受希特勒法西斯政權、史達林共產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