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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我国第一部《中国美术年鉴》成书过程于蓝在1948年10月出版的《中国美术年鉴》(以下称《年鉴》)是我国有史以来第一部中国美术年鉴。由于该部《年鉴》以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为立足点,记录了近代美术家传略1454篇、美术作品730幅、论著51篇,以及全国各地的美术社团史料116篇和师承纪略26篇等资料,具有一定的历史价值和学术价值,为近年来美术史研究工作者所关注。当笔者第一次见到该部《年鉴》时,不以为然。认为这仅仅是一部类似于今天美术家词典之类的工具书,而且编辑于战乱年代,其中鱼目混珠者居多,不及细看。后来,一在《新民晚报》上见到署名黄可的文章对它所作评价较高,称其“是有史以来第一部中国美术学科的年鉴,……内容相当丰富,委实弥足珍贵。”二在拍卖市场上,上海嘉泰2006年秋季、上海国拍2008年春季,该《年鉴》均拍到一万二千元之巨。三在当今众多的美术家介绍中,都以入编该《年鉴》为荣,可见《年鉴》所收录的艺术家决非等闲之辈,更觉得这部出版于60年前的《年鉴》,决不是一部一般的工具书。年前,要阅读这部巨著,很难找到原著;在上海图书馆近代图书阅览室,有该书的照相光盘可供读者浏览,但毕竟是照相光盘,阅读起来十二万分的吃力;现在好了,该书已由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影印出版。一册在手,可以细细地在字里行间,寻找老一辈艺术家当年的风韵,品味他们多姿多彩的作品。解读当年编写《年鉴》的情景。说实在的,不读不知道,越读越觉得当年编辑这部《年鉴》的前辈们的不容易。如此壮观的,将近70万字(连图片版面超过100万字)的一部《年鉴》,仅用了15个月,而且这15个月还包括排版印刷。按照笔者的经验,60年前,在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U盘,没有打印,全部要靠一支笔一张纸手工誊写,铅字排版,照相拼贴来完成这部《年鉴》的编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别的不说,单以美术家姓名排序为例。现在有了电脑,你只要在Word或Excel中创建一个文本,将全部姓名随意输入,无论多寡,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即可完成,而且毋须校对。而在当时手工操作的情况下,就复杂得多了。先要为每一姓名做一张卡片(有时还不止一张),标明姓氏笔画几笔,起笔笔画,名字笔画几笔,起笔笔画,以及分类等等排序所需要的内容,随后按序分别存放。每产生一张新卡片都必须小心翼翼地插入。末了再用稿纸按照笔画序抄录,校对后,交印刷厂排版。印刷厂排版后,先印成小样,校对无误后方能付印。1454个人名的目录及索引,前期工作不算,光是交印刷厂排版到校对无误,一个或两个来回,在时间上,没有八天十天是做不了的。所以,洋洋七十万字,能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完工,决非易事。为此,笔者出于好奇,希望能还原当时编写该书的情景。于是,对该《年鉴》的13篇《序》、主编王扆昌的《编后记》、编辑蒋孝游的《编辑感言》,以及编审委员会诸委员和编辑团队组成人员的基本资料(传略)、部分美术社团史料、师承纪略进行了一番探索。一、《年鉴》编写起因猜测“三十六年七月,上海美术茶会干事部诸子,倡议编辑美术年鉴,推扆昌主其事,自维诩陋,恐难肩此重责,廼承朋辈及诸前辈相鼓励,遂不辞艰困,毅然为之。”这是主编王扆昌在《编后记》中的自述,但没有言明是谁首先提出编写《年鉴》的,当然从“推扆昌主其事”,可以肯定他当时在场,是倡议者之一或者是积极响应者之一。笔者又在张延章的序文中见到这样的文字“而艺术本诸群经。此我张道藩先生,所以有上海美术茶会之集;虞文、王扆昌诸君子,所以有美术年鉴之辑者也。”从这段文字中,可以有两种理解,一是提出编写年鉴的主要人物是虞文和王扆昌,二是指《年鉴》之辑虞文是出版王扆昌是主编。然,查《年鉴》“虞文”和“上海美术茶会”条目发现,均未提及虞文与《年鉴》有关。主编王扆昌在《编后记》中说得很明确,倡议编写《年鉴》的是上海美术茶会干事部诸子所为。那么,上海美术茶会干事部诸子是那些人呢?常任干事有王扆昌、史良猷、蒋孝游、王康乐、吴青霞、杨达邦、张中原;聘任干事有陈景烈、王柳影、胡倬云、胡旭光、陈在新、郑孝廉、姚乃震、石佩卿、陆元鼎、朱有方。其中既无虞文,也无张道藩。由此可见,《年鉴》的倡议应该尊重主编王扆昌在其《编后记》里的陈述:“上海美术茶会干事部诸子,倡议编辑美术年鉴”。即1947年7月,上海美术茶会自创办以来,已经成功举办了七八次,参加人数从几十人猛增到800多人,不仅如此,而且在内容、形式上得到了与会者的认可,茶会干事部诸子为此十分兴奋。某一天,他们在参加茶会的艺术家、社会人士陆续散去后,坐下来品茗聊天,对茶会的前景寄予无限希望,其间,偶尔有人提到:美术茶会何不将这段在上海美术史上的盛况,作为历史记录下来呢?于是想起了编写年鉴之事,于是乎得到了在座同道的积极响应。认为这不仅能总结一下卅六年上海美术界(当然也包括美术茶会)的盛况,“仅以记录卅六年度美术界之动态,用留纪念而已。”(王扆昌《编后记》句)也可以归纳一下近年来全国美术界的动态,于是“推扆昌主其事”。从一般常理推测,提出编写年鉴的极有可能就是主编本人,但其不便自吹自擂,于是将此事说成是集体的倡议。当然,这仅仅是猜测。《年鉴》的编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编辑们能敢为天下先的勇气是值得敬佩的。然而,他们这样做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喜欢空口说白话,吹大牛,他们是说干就干的实干家。既然有胆识提出倡议,在他们的心中少说已经有了三四分的把握。二、当年编写《年鉴》的组织人事基础编辑团队组成:主编:王扆昌;校阅:姜丹书,陆丹林,俞剑华;编辑:蒋孝游、陈景烈、屠诗聘;助编:戚叔玉、陈在新;校对:郑孝廉、汪灏、王小摩、倪左黄、姚乃震。⒈担任校阅的姜丹书,陆丹林,俞剑华年龄较大,但这三位在当年可称得上是美术界的前辈,在美术教育、鉴赏、评论及出版等方面均是行家里手。如姜丹书,63岁,历任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新华艺术专科学校、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教授,及江浙两省师范中学艺术教师,所著颇丰;陆丹林,51岁,蜜蜂画刊、国画月刊等编辑,柏林中国画展征集委员,教育部第二次全国美展编辑委员兼征集委员,苏联中国艺展常务委员;俞剑华,53岁,擅长国画、书法、西画、美术评论。屡在京沪各地举办画展,艺坛蜚声。所撰有《中国绘画史》、《国画研究》、《书法指南》、《历代画论大观》等书。报章杂志,短篇论文,不可胜计。历任大中学校教席。凭这三位前辈的阅历和社会交往,把持校阅,核查来稿,审定是否入编之关,问题是不大的,但仅此三人工作量相当可观。⒉除上述三人年龄偏大外,其余参编人员的年龄都在40岁上下,平均为37.1岁。可见这支编辑团队具备精力充沛、能征善战的要素。⒊绝大多数成员与上海画人协会、美术茶会有关。王扆昌:上海市画人协会理事长(发起人),上海美术茶会总干事(发起人);蒋孝游:上海市画人协会常务理事(发起人),美术茶会干事并兼主任秘书(发起人);戚叔玉:上海市画人协会理事;陈在新:上海市画人协会理事,美术茶会干事兼外事组长;郑孝廉:上海市画人协会干事;汪灏:上海市画人协会理事;姚乃震:上海市画人协会秘书,美术茶会干事。王小摩、倪左黄等人均为上海市画人协会和美术茶会成员。由此,亦可以推测推选王扆昌为主编,事出当时其位居上海市画人协会理事长和上海美术茶会总干事两职。⒋王扆昌、蒋孝游、郑孝廉、汪灏师出同门,均为鹿胎仙馆郑午昌的学生。⒌王扆昌、陆丹林、蒋孝游、屠诗聘、郑孝廉等均有担任编辑、总编辑、主笔、主编之职的经历,出版过期刊、杂志、画册。其中屠诗聘在《年鉴》中无任何资料,通过网络搜索上海地方志——上海出版志——1943~1949年上海出版机构一览表,得知其是《年鉴》的出版社——中国图书杂志公司的主编。6、王扆昌、蒋孝游、陈景烈等人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美术家人事信息,为编写《年鉴》奠定了组织人事基础。如上海市画人协会,至1947年底,有会员452人;上海美术茶会,至1947年,共计上海地区会员1782人,各地会员150余人。同时,这两个组织共同有陈景烈掌管组织人事工作。既有了勇气,又有了基础,于是就大着胆子向前迈进。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硬是一座虎山……三、该《年鉴》编写的艰难程度1、“吾国出版年鉴,尚属创举。编印之始,无蓝本宿稿,可资参考。”(王扆昌《编后记》句)其实,在他们之前是有人提出过编辑出版年鉴之事了。“大约在民国十八九年吧,老友黄宾虹先生接办神州国光社,曾有过编印美术年鉴的提议,我也义务的参与过编辑计划,但是因为编印不易,而神州国光社不久又变了质,黄先生也脱离了,于是这编印美术年鉴的计划,边昙花一现都没有现,就归于泡影了。二十年来,一直没有人提起这种事情,所以一直到现在,中国还连一本不像样的美术年鉴都没有,这是我们美术界的耻辱吗?不,简直是国家的耻辱!”(俞剑华序)从这段文字我们可以看出,虽然在他们之前,是有人提出过编印美术年鉴的,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实现,而且这事情一搁就是十七八年。这也很难怪罪某一个人,原因是“我国艺术界,过去对整个艺坛,甚少顾问”(颜文樑序),在那个年代的艺术家,圈子很小,只局限于同系同门同派,这是不争的事实。谁愿意而且敢于突破系统、门类、派别而为之呢?然而,美术茶会做了,王扆昌、蒋孝游他们做了。就像蒋锡颐先生在序中所说的那样:“要明知其难而不退缩,方能成功,否则对于难做的事情,永远没有人去做,岂不永远没有成功的一日了!然而毕竟知难而不动手的人多,冒险尝试的人少,因此,连一本编得不像样的年鉴也没有,……”尽管编印之始,无蓝本宿稿,可资参考。但他们既有胆识提出编写《年鉴》,想必,一定是知道《年鉴》是怎么一回事的。所以,“本书编辑,殊无前例,规划未周,遗漏殊多。”(蒋孝游《编辑感言》句)可见编辑之初是有规划的,只不过是“未周”(谦逊之词)罢了。但从整本《年鉴》的编排布局可以看出,编辑们不愧为是当代的美术家,不仅在编目上动足脑筋,将繁杂门类编得一目了然,并请了当时的各个门类的著名人物严独鹤、庞元济、张乃燕、吴湖帆、马公愚、郑午昌、王福厂、颜文樑、张充仁、郎静山、姜丹书、陆丹林为序文、史料、师承纪略、美术家传略等题写卷首,更显现出编者的独具匠心和考虑之周详,同时也体现了该书得到当时艺术界权威认可的程度。2、“其间受经济影响,将陷于停顿者再三。”(王扆昌《编后记》句)1947~1948年之间,解放大军直逼江南,上海的经济处于“物价飞腾,一日数惊,”(王扆昌《编后记》句)濒临崩溃的状态,编辑这样一部巨著在经济上受阻是可想而知的。然而,“政府一向是忙于救国,忙于治安,对于艺术,好在不是当务之急,同时又好像与福利无关,向来听其自然,可有可无。社会上大多数人沉湎于货利,对于精神问题,他们另有见解,一般人目光中的艺术,不过是一种点缀品,甚至是奢侈品。负有几千年历史的中国美术的命运,几乎令人不堪设想。”(蒋锡颐序)从这段文字印证了当时国民党政府及一般民众对于艺术,对于年鉴出版的态度;政府忙于内战,忙于镇压工人运动,忙于消灭上海的地下党活动,而市民们则忙于为一日三餐奔波。然而“我国美术家无不自力更生、埋头苦干的。政府从来不帮助美术家,美术家亦从来不仰求政府。每从冷落清苦的环境,自求灵妙愉快的安慰,不尤单瓢陋巷,不嫌轻视冷笑,而兢兢于美术之研习。偶逢水旱兵火,需要救济,则无不尽心力以赴;而于发扬文化,为国争光,尤肯群运群力,惟恐或后,并不期有所报酬。”(郑午昌序)郑午昌先生也在序文中因政府的不支持为编辑们抱不平。然后,编辑诸子在无奈之时,他们自有自己的对策,可以说这样的对策是被政府逼出来的,在一开始并没有这种打算。编辑们“于发扬文化,为国争光,尤肯群运群力,惟恐或后,并不期有所报酬。”(郑午昌序)齐心协力,靠众同仁的物资捐助和经济援助度过难关。在主编先生的《编后记》中,有四份名单,可以想见当时克服种种困难的情景。第一份是“协助校编者,尤推陆丹林,姜丹书,俞剑华三氏审订最劳,编校同人中,以蒋孝游同学兄所耗精力独多”;第二份是“协助事务者,推陈景烈,石佩卿,王柳影诸兄奔走最力”;第三份是“捐助物资者,为马公愚,汪声远,陈巨来,张大壮,吴野洲,陆元鼎,张溪堂,江寒汀,朱积诚,张公威,姜丹书,吴青霞,俞剑华,戚叔
本文标题:探索我国第一部《中国美术年鉴》成书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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