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环境与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

1  制度环境与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辛宇徐莉萍李新春内容提要：本文就制度环境与中国民营企业家幸福感之间的关系问题进行了比较系统地考察。我们发现，制度环境越好，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越强。但是，制度环境的这种正面作用效果的程度在具有不同幸福感状态下的民营企业家中的表现是不同的。在幸福组的民营企业家中，这种正面效果相对较弱；在痛苦组的民营企业家中，这种正面效果明显更强。可见，一个公平、有效的制度环境，其政策含义不仅仅是在于锦上添花（即提高幸福组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水平），更重要的是在于雪中送炭（即更加明显地降低和缓解痛苦组民营企业家的痛苦水平）。此外，我们还发现，（1）行业发展前景、规模、盈利状况、经济管理专业背景和收入水平等因素与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指数之间存在着显著正相关关系；（2）负债水平、多元化计划和公司历史等因素则与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指数之间存在着显著负相关关系；（3）前述因素对幸福感作用效果的程度在幸福组和痛苦组的表现也有所不同；（4）在幸福组，持股水平与幸福感显著正相关，在痛苦组，持股水平与幸福感显著负相关，可见，持股水平会明显加大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波动程度。关键词：民营企业家、幸福感、制度环境、影响因素 基金项目和致谢：感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批准号：70872115）和青年项目（批准号：70702031）的资助；感谢教育部“2010年新世纪优秀人才项目”以及中山大学985工程三期建设项目“金融创新与区域发展研究”创新基地的资助。非常感谢“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向我们提供本研究所需要的原始数据。在第十一届青年经济学者论坛、厦门大学管理学院会计系及财务系学术报告会、以及南京大学工程管理学院学术报告会上，与会者都提出了非常宝贵的意见和建议（尤其是陈前恒、黄兴孪、林海、吴超鹏、俞红海、余李胜、张兵等老师的建议，对我们帮助很大），这些意见和建议使论文质量得到了非常明显的提高，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当然，论文中存在的所有错误和遗漏，全部应由三位作者负责。 作者简介辛宇（1970 ‐ ），男，黑龙江大庆人，财务学博士，中山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广州510275），财务与投资系主任，在《经济研究》、《管理世界》、Journal of Financial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Journal of Futures Markets等杂志发表学术论文多篇。 徐莉萍（1974 ‐ ），女，山东烟台人，财务学博士，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广州510275），在《经济研究》、《管理世界》、《世界经济》、Journal of Financial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Journal of Banking and Finance等杂志发表学术论文多篇。 李新春（1962‐ ），男，安徽桐城人，经济学博士，中山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广州 510275），在《经济研究》、《管理世界》、《中国社会科学》等杂志发表学术论文多篇。 通讯作者：辛宇 联系方式：广东省广州市中山大学管理学院（邮编：510275） 联系电话：[phone]（手机） E－mail：[e-mail]  2012年2月 2  TheRelationshipbetweenInstitutionalEnvironmentandHappinessofChina’sPrivateBusinessEntrepreneursXinYu,XuLipingandLiXinchun(SunYat-senUniversity)Abstract:This paper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happiness of China’s private business entrepreneurs. We find that the better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the happier the entrepreneurs. However, the positive effect of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on happiness differs depending on the extent of happiness. The effect is less obvious for the happy group, but more significant for the unhappy (painful) group. Therefore, a fair, efficient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is not only icing on the cake (enhance the happiness of happy entrepreneurs), but also fuel in a snowy whether (mitigate pain of unhappy entrepreneurs). Further, we also find that, (1) happiness index is positively related with industry prospect, firm size, firm profitability, and manager’s business education background and compensation; and negatively related with debt level, firm’s diversification plan, and firm age; (2) to some extent, the above effects also differ between happy and painful groups; (3) there is a posi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shareholding and happiness in happy group, but a nega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in painful group, which means that shareholding will enhance the variability of happiness.  KeyWords:PrivateBusinessEntrepreneur;Happiness;InstitutionalEnvironment;DeterminantsJELClassification:D60,L26,G303  制度环境与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内容提要：本文就制度环境与中国民营企业家幸福感之间的关系问题进行了比较系统地考察。我们发现，制度环境越好，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越强。但是，制度环境的这种正面作用效果的程度在具有不同幸福感状态下的民营企业家中的表现是不同的。在幸福组的民营企业家中，这种正面效果相对较弱；在痛苦组的民营企业家中，这种正面效果明显更强。可见，一个公平、有效的制度环境，其政策含义不仅仅是在于锦上添花（即提高幸福组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水平），更重要的是在于雪中送炭（即更加明显地降低和缓解痛苦组民营企业家的痛苦水平）。此外，我们还发现，（1）行业发展前景、规模、盈利状况、经济管理专业背景和收入水平等因素与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指数之间存在着显著正相关关系；（2）负债水平、多元化计划和公司历史等因素则与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指数之间存在着显著负相关关系；（3）前述因素对幸福感作用效果的程度在幸福组和痛苦组的表现也有所不同；（4）在幸福组，持股水平与幸福感显著正相关，在痛苦组，持股水平与幸福感显著负相关，可见，持股水平会明显加大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波动程度。关键词：民营企业家、幸福感、制度环境、影响因素一、引言及问题的提出改革开放以来，民营经济已经成为中国经济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并且在经济生活中有着越来越大的发言权，其影响力也日渐深远。与此同时，民营企业家也成为一群非常与众不同的群体，承载着太多的奋斗、压力、期望、价值创造、利益分配等等，不一而足，并且为社会公众和媒体广泛关注。例如，有媒体对2003年以来公开报道中能够找到的72位亿万富翁的死亡案例进行过梳理，得出的数据显示，15名死于他杀、17名死于自杀、7名死于意外、14名被执行死刑、19名富豪积疾早逝，这些数字足以令人深省（中国评论新闻网，2011）。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可以预期，发生这些现象的民营企业家一定经历过比较消极和负面的精神状态及情绪体验，这也提醒我们对民营企业家的精神状态及情绪体验予以高度关注并进行深入考察是极其必要的。人们很关心的是，民营企业家的精神状态及情绪体验主要受哪些具体因素的影响？制度环境在其中发挥着怎样的重要作用？为此，我们有必要针对民营企业家的精神状态及情绪体验特征进行更大样本量的、更全面的考察。一般来说，民营企业家的精神状态及情绪体验可以从幸福感（happiness）的角度进行考察，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程度越高，则其精神状态和情绪体验就会更加积极、更加正面；反之则反是。但是，关于民营企业家幸福感程度的大样本数据很难系统性地加以获得，因此，这类实证研究也就很难进行下去。2010年8月，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组织实施了“2010·中国企业经营者问卷跟踪调查”。本次调查是由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组织的第18次全国性企业经营者年度跟踪调查，得到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人力资源研究培训中心、国务院研究室工交贸易研究司、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企业分配局、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中国企业联合会研究部、全国工商联研究室①、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国民经济综合司、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人力资源市场司、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法规司、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政策研究中心、商务部政策研究室、国家税务总局收入规划核算司、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宣传教育中心、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市场监管部、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等有关部门的支持和指导。（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2011）                                                             ①以上6家部门为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发起成立单位。4  此次调查搜集到了相对来说比较完整的关于企业家幸福感、制度环境、行业前景、企业特征以及企业家特征方面的有关信息（具体内容请参见后文表1和表2的变量定义），再加上此次调查相对来说比较权威，数据更令人信服，这为我们考察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这一主题提供了可能。在上述的分析背景之下，我们所关心的是：（1）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程度主要受哪些因素影响？（2）当前，理论界和实务界都普遍对民营企业所处的制度环境非常关心，此时，在考察民营企业家的幸福感时，制度环境应该是一个重点考察对象，有其特殊意义。我们所关心的是，一方面考察制度环境对民营企业家幸福感的整体影响；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制度环境对幸福感的影响在不同组别（幸福组vs痛苦组）之间的民营企业家中的表现是否存在明显差异？如果存在明显差异，那么这种差异又意味着哪些具体的政策含义？论文其余部分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文献回顾；第三部分是研究假设、变量定义和研究设计；接下来，我们在第四部分对实证结果进行比较系统地分析；第五部分是可靠性检验；昀后，我们在第六部分给出本文的研究结论。二、文献回顾企业家或者个人的精神状态可以从很多层面来加以刻画，如幸福感、所感受到的压力、对未来的信心等等。显然，这些指标之间具有一定程度的相关性，而且在广义上一般都可以被定义为幸福（happiness）。边沁提出的功利主义学说认为，幸福是一个具有哲学意义的终极目标，我们应该以“昀大多数人的昀大幸福”作为道德与法律实践的昀高准则。在经济学中，幸福被定义为效用(utility)，而且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