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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辩论中的比较之一早想写一系列关于价值性辩论的讲义。但性子浮,杂事多,乘兴写几行,兴尽停几天……何日终篇,且看缘分吧。A与B之间的比较——这是价值性辩论中,最常出现的一种题型。像「现代社会男生更累/女生更累」、「企业用人应以才为先/以德为先」或「爱人比被爱/被爱比爱人更幸福」等,皆属此类。既然要辩论「比较」,则可见被比较的两者间,并不存在同一个衡量标准(我们不会去辩论一公斤与十公斤孰重)。而如何在「事实上不存在共通比较标准」的情况下,选择某一标准,并让此一标准从「其他可以得出不同结论的标准」中脱颖而出……是一门艺术。什么艺术?「受身」的艺术!因为在不同情况下,A与B,坦白说,本来就各有各重要(否则大家就甭辩了)。所以任何比较标准,无论你再怎么坚守,必然都会有例外,都会有其难以自圆其说之处。当例外出现时,该怎么接招,怎么化解,是架构的大核心。对此,马来西亚的队伍,习惯以攻代守;大陆队伍,习惯以走(走位)代守;台湾队伍,习惯以受代守……这是近年观察,往后不敢定论。先看看孟子怎么处理这种攻防。任人有问屋庐子曰:「礼与食孰重?」任国有个人问屋庐子(名连,孟子的弟子):「礼节和吃饭哪样重要?」曰:「礼重。」屋庐子说:「礼节重要。」「色与礼孰重?」那人又问:「娶妻和礼节哪样重要?」曰:「礼重。」回答说:「礼节重要。」曰:「以礼食,则饥而死;不以礼食,则得食,必以礼乎?亲迎,则不得妻;不亲迎,则得妻,必亲迎乎?」那人再问:「万一按照礼节去吃饭,就会吃不到饭而饿死;但不按照礼节,反而吃的到饭,那这时候,也一定要按照礼节行事吗?如果按照礼节(亲迎礼)娶亲,就会娶不到妻子;不按照礼节,反而娶的到妻子,那这时候,也一定要按照礼节行事吗?」屋庐子不能对,明日之邹以告孟子。屋庐子不能回答,第二天就到邹国去,把问题告诉给孟子。孟子曰:「于答是也何有?不揣其本,而齐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金重于羽者,岂谓一钩金与一舆羽之谓哉?孟子说:「回答这个问题有什么困难呢?不度量原来基础的高低,只比较它们的末端,那么寸把长的木块也能使它高过高楼的尖顶(指在楼上举木)。金属比羽毛重,难道是就一只金属带钩和一车子羽毛相比来说的吗?取食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食重?取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色重?拿吃饭或饿死这种程度的问题与礼节的细小方面相比,何止是吃饭重要?拿娶妻或孤老这种程度的问题与礼节的细小方面相比,又何止是娶妻重要?往应之曰,『紾兄之臂而夺之食,则得食,不紾,则不得食,则将紾之乎?踰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则将搂之乎?』」《孟子.告子章句下》你去这样回答他:『扭住哥哥的手臂抢夺他的食物,就能得到饭吃;不扭就得不到饭吃,那么就该扭他吗?翻过东边人家的墙头,侵犯那家的闺女,就能得到妻子;不去侵犯,就得不到妻子,那么就该去侵犯吗?』」在前述攻防中,孟子提出一个观念——那就是衡量事物的轻重,得看它的「本质」,至于外在的「后果」,则不过是本质对其周遭影响的延伸。想用延伸后的影响当标准,来比较本质的轻重,就像用影子的长短来计算高矮一样,都是没有意义的。而话虽如此,请注意,孟子后来回敬对手的那段「踰东家墙而搂其处子」,事实上,也依然是另一种「对己方比较有利的后果」……作为辩论中的一种拆解,互掷例子,无非是顶着场面,好不落下风。并不足以解释为什么「礼」会比「色」更重要。那么,在孟子的架构中,礼之所以重于食色的「本质」,究竟为何呢?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拜见梁惠王。梁惠王说:「老先生,你不远千里而来,一定是有什么对我的国家有利的高见吧?」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孟子回答说:「大王何必说利呢?只要说仁义就行了。大王说『怎样使我的国家有利?』大夫说『怎样使我的家庭有利?』一般人士和老百姓说『怎样使我自己有利?』结果是上上下下互相争夺利益,国家就危险了啊!万乘之国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在一个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里,杀害它国君的人,一定是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夫;在一个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里,杀害它国君的人,一定是拥有百辆兵车的大夫。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这些大夫能够在万辆兵车的国家中拥有千辆,在千辆兵车的国家中拥有百辆,所拥有的不能说是不多了。但如果把义放在后而把利摆在前,则他们不夺得国君的地位是永远不会满足的。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孟子.梁惠王章句上》反过来说,从来没有讲仁的人却抛弃父母的,从来也没有讲义的人却不顾君王的。所以,大王只说仁义就行了,何必说利呢?」礼与食色间,何者更重要?孟子的切入点,就切在「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上。这句话的妙处,在于它将「礼」与「食色」间,区分成了若不能「以礼而求食色」,便只能「以夺而得食色」。对孟子来说,礼,乃是「仁义」这个精神概念的条文化与强制化,它不仅是行为准则,更是一种对人欲的外铄性抑制——因此,有没有人会觉得礼不重要?当然有。但这种人,无他,都是强者,都是有自信能夺到好东西的人!这,就是孟子的「受身」。就是他老人家化解一切例外的大核心。有了这套受身,辩论就好打了:高打,我们可以进,去骂「强者可夺,当然觉得礼是拘束」。低打,我们可以退,去说「礼为克欲,当然得反点人性」。要超越,我们可以跳视野,去讲「守礼不为求食色,而是为了世间有人求不得食色」……要合理,我们还可以退,去谈「礼生于仁义,故既有规范,亦有例外」。淳于髠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淳于髡(齐之辩士)问:「男女间不亲手递接东西,这是礼的规定吗?」孟子曰:「礼也。」孟子说:「是的。」曰:「嫂溺则援之以手乎?」淳于髡又问:「那如果嫂嫂掉进了水里,小叔应该用手去拉她吗?」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孟子.离娄章句上》孟子说:「嫂嫂掉进水里而不去拉她一把,这就是禽兽了。男女间不亲手递接东西,这是礼的规定;嫂嫂掉在水里,小叔用手去拉,这是权变!」价值辩论中的比较之二现代社会中,「男人的累」和「女人的累」,何者更劳累?爱情里,「爱人」跟「被爱」,何者更幸福?对企业来说,「才」与「德」,何者更重要?刚开始接触价值辩论时,思考这种问题,常会逼的我想骂脏话。因为身为正常人,我们作取舍,用的都是一套相对(而非绝对)标准——只有偏执狂,才会有所谓的「最适当」。就像听音乐,如果你觉得声音太吵,就会把音量调小,觉得听不清楚,就会把音量增大。每次调整音量时,该小该大,看的是「背景」,求的是「平衡」,没有哪个标准,会是固定的。从听音乐、选衣服、比美丑到分好坏,生活中,种种需要取舍的微调太多、太复杂。所以凭感觉、看情况,乃是一种大脑在下判断时的「省力装置」……除了那些对建立思维标准有偏执的哲学家,大多时候,我们不可能也没必要去对抗这套装置。在价值争议中,通常,我们只能利用这套装置。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说:「所谓自由主义与保守主义间的差别,就只在于一个自由主义者如果走在路上被流氓抢了,他就会变成一个保守主义者;而一个保守主义者如果走在街上挨了警察一巴掌,他就会变成一个自由主义者。」像下面的新闻,就是保守主义者被警察所打的巴掌。瑶瑶果然「杀很大」!舒舒被NCC送咨询委员会审查林睿康今日新闻2009-04-01最近有一支电视广告是舒舒手持地钻,随着答答声抖动E奶,双峰呼之欲出,养眼程度有如瑶瑶坐着骑马机。不过同样「抖奶」,处境却不同,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NCC)今(1)日表示,因为舒舒的广告「露乳、抖动」,有物化女性的问题,因此将送咨询委员会审查,看有无违反广电法规,至于瑶瑶,虽有民众检举,但是经讨论并无争议。眼见19岁的E奶瑶瑶坐着骑马机,大喊「杀很大」爆红!同样拥有E奶的24岁的舒舒也不甘示弱,手持地钻,随着答答声抖动E奶,企图要超越瑶瑶,成为「巨乳接班人」。就在瑶瑶刚兴起一波以「养眼」为号召的电玩广告风潮下,NCC开始注意到这样类型的广告内容。NCC传播内容处表示,「杀-online」和「预言-online」的广告都被民众投诉其中隐含物化女性的情形,经检验广告内容后,因代言人舒舒在「预言-online」广告中有「露乳、抖动」的画面,有物化女性的问题,因此将送咨询委员会审查,看有无违反广电法规;至于瑶瑶,虽坐着骑马机,但是内容表现上觉得只是「无厘头」,并无争议,因此不予处理。至于下面这则,则是路上流氓对自由主义者的抢劫。女体餐盘招男尝中市促销笋讨骂张菁雅、徐夏莲自由时报2006-08-12「色」香味俱全?台中市旅游协会昨天举办促销竹笋记者会,在一横躺的比基尼女郎胸前及下体放置竹笋色拉,再发牙签给男性来宾在女郎身上「取食」,有人趁机伸出咸猪手,有人意有所指的说:「这个部位特别好吃…」让应邀出席的台中市长胡志强当场傻眼。励馨基金会台中办公室主任马梅芬痛批,这种严重物化女性身体的活动,透过媒体让上百万人观看,所造成的负面效应,足以让数百场两性平等或尊重女性倡导活动的累积成果完全「破功」;主办单位台中市旅游协会则说,只想吸引民众目光,达到宣传目的,没有物化女性的意思。自由主义者走在路上被流氓抢——这是冲击。而受身,则是用某种观点来对照并化解这股冲击,好另其内心保持平衡。在价值比较中,这是一种很积极的防守。来看看唐诺,为自由主义所写过的一段「受身」:自由主义最最基本的信念之一,便在于我们肯正视风险、忍受风险,并坚持风险的存在恰恰是自由的拥有及其必要代价……因为我们不心存侥幸的真实认识到,人的生命暴露在未知、不乏机运和敌意的广大世界之中,风险是不可能完全清理殆尽的,往往,你只是在有危险的自由世界和完全封闭的、提前绝望的「安全」幻觉之中作抉择而已。唐诺这段文字,写的真好。他的说法,虽然没有改变自由主义者容易被流氓抢的命运,但却能厘清价值、守住信念,让每个被抢过后的人,都能继续抬头挺胸、不惧不疑的迎向下一个可能会有流氓的巷口。不过,任何受身所能承受的冲击,总有极限——我在此说的不是「力度」,而是冲击的「角度」。再看看王鼎钧,是用什么样的角度对自由主义进行冲击:我必须说,他们所建立的理论只能修身齐家,不能治国平天下。他们从未谈到,当自由受到外来威胁时如何保障自由,就治国的大计而论,这是一个很大的缺口。郑学稼质问:「如果老百姓一直做奴隶,为什么要一个打败仗的做主人?」问得好厉害!可是如果打胜仗可以不做奴隶,又如何始能打胜?富兰克林说:「为安全而牺牲自由的人两者皆空」,精彩!可是为自由而牺牲安全的人呢?如果他(胡适)做总统,照例要向三军军官学校的毕业生说话,他难道还能说「自由就是由自」?他岂能说「个人的自由就是国家的自由,民主自由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可以造成的」?他要说什么样的话鼓励敌后的工作人员?他要说什么样的话安慰殉职警察的家属?胡适和他的伙伴们,没有给军队、情报、警察留下生存的意义。鼎公这段话,力度和缓,但角度切的漂亮。唐诺的受身,挡不住。唐诺的自由,强调的是个体、是主观、是风险与选择。这种说法,适合低打。鼎公的安全,强调的是集体、是客观、是牺牲与承担。这种说法,适合高打。但鼎公阐释论点,手法别有一番细腻……首先,他划出战场,说明「他们(自由主义者)所建立的理论只能修身齐家,不能治国平天下」,区隔出彼此的观照不同,缩减听众反弹空间。其次,他从集体(国家)中切出相对的个体(军警),让冲击点发生在个体上。集体,是抽象的。集体的面目,是模糊的。集体的利益说来高尚,但却又是遥远的……自由主义者要以低打对抗这样的集体,容易。但对自由主义者而言,「敌后的工作人员」的存在,显然是具体的,「殉职警察的家属」的面目,显然是鲜明的,我们要如何鼓励、如何安慰、如何思考他们存在的价值,则显然是谦卑……却又迫切的。要以低打对抗这样的集体,不容易,改高打,死更惨。有趣的是:过去论战中,军警往往都是集体主义者的「受冲击点」——不意在此,鼎公却能拿它来做「冲击点」。对手一个受身不及,听众的平衡点就移动了。价值辩论中的比较之三价值辩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