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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黄鸟》中的创伤研究作者:唐煜珍来源:《北方文学》2019年第11期摘要:2012年,两本描写伊拉克战争的小说:本·方登的《比利林恩的漫长中场行走》和凯文·鲍尔斯的《黄鸟》大获成功,标志着战争小说的“新黄金时代”已经来临。凯文·鲍尔斯用优美的语言,展开对战争、友谊和死亡的探索,突出个体生命的战争遭遇,演绎了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展示了不同于美国人民想象中的伊拉克战场。关键词:《黄鸟》;创伤症候;创伤缘由;创伤疗救2012年,两本描写伊拉克战争的小说:本·方登的《比利林恩的漫长中场行走》和凯文·鲍尔斯的《黄鸟》大获成功,标志着战争小说的“新黄金时代”来临。2012年,凯文·鲍尔斯根据自己的经历完成了《黄鸟》,一举成名。21岁的巴特尔和18岁的默夫在被派往前线时在军中相识,在战场上两个人并肩作战,却发现他们陷入了一场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战争。此后的日子里,两人不仅要面对战场上看得见看不见的危险,还要对抗来自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渐渐地,默夫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最终精神崩溃。当巴特尔与斯特林发现默夫时,他已遭虐杀。两人因为怕事,将尸体丢入河中假装默夫失踪。退伍回国后,斯特林用酒精和暴力麻痹自己,最终自杀。巴特尔则因默夫的死陷入深深的自责。小说将士兵们在伊拉克的战场经历和回国后难以平复的创伤做了全方位的展示。一、《黄鸟》中的创伤症候和创伤缘由朱迪斯·赫尔曼对创伤的定义为:受害者在压倒性的力量下陷于无助,从而形成一种强烈恐惧、失控和面临毁灭威胁的感觉。这种压倒性的力量可以是地震、台风这类的天灾,也可能是战争、性侵害等暴行。(赫尔曼2018)她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归纳为三个主要类别:“过度警觉”、“记忆侵扰”和“禁闭畏缩”。(一)主人公的创伤症状在《黄鸟》中,三位主人公的创伤症状几乎与此完全符合赫尔曼对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的三个归类。在伊拉克战斗的十个月让默夫的身心遭受到严重的压力。默夫的创伤逐步加深,从眼睛布满血丝等身体变化转换为心理上的禁闭。他开始逃避战友,与战友断绝联系。“在一个洗衣桶里,发现他的伤亡人员信息卡、他前女友的来信和他跟前女友的合影。那些东西变成了碎片,泡在肥皂水里。”(鲍尔斯2012)默夫已经无法再面对这场战争,他想切断他与这场战争的所有联系,将自己彻底封闭。经历过海湾战争的中士斯特林,老练而沉稳。两次战争经历给斯特林带来的不只是丰富的经验和勋章,还有无法治愈的创伤。在射杀敌人的时候,他又喊又笑。甚至,不分无辜的老人还是敌人,不停地射击。能力出众的斯特林,在战场上时刻保持着十分的警惕。在遭遇袭击后,斯特林能最快反应,并准备还击。这完全符合受创后,人处龙源期刊网于过度警觉的状态下的表现。即便已经有过战场经验,巴特尔在上场前还会发抖,手滑和大腿哆嗦。在回国的飞机上,一觉醒来时,他双手保持着握枪的姿势;经停德国时,人群已经让他有点紧张了。即便是回到美国的家中,也无法摆脱在战争对他的巨大影响。乌鸦的叫声让巴特尔想起迫击炮的呼啸声;步行出门,他会用车子开过后扬起的灰尘做掩护;他甚至从商店里买了把便宜的步枪,每天朝着垃圾堆射击。伊拉克战争让《黄鸟》中的主人公们早已变得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了。(二)主人公的创伤缘由战争是造成三位主人公心理创伤的最直接原因。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充斥着伊拉克战场,迫击炮是典型代表。在小说中,当迫击炮又来了,“我们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虽然这种情况已是家常便饭,但全排的人一脸迷茫,大张着嘴,紧紧地抓着步枪,面面相觑”(鲍尔斯10)。炸弹背后带给士兵的死亡威胁,让士兵们产生紧张,害怕甚至退缩的情绪。反复遭受这样的经历,对士兵的心理造成持久性的甚至永久性的伤害。“在战争创伤中,除了自己部队的伤亡外,对方及平民的伤亡也是士兵的创伤源之一,因为目睹暴力、伤亡的情景同样会在人们心目中留下挥之不去的创伤。”(薛玉凤28)《黄鸟》一开篇便有对残忍战争场面的细致描写:“那片空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许多尸体。那些尸体横在沙尘里,残缺、破碎、扭曲,白色的衣服被血液染成黑色”(鲍尔斯5)在果园一战,凯文·鲍尔斯详细描写了牺牲的二等兵的死状。士兵们长期目睹这类血腥残忍的死亡场景,让他们感觉死亡时刻可能来临,对他们的心理都造成了严重的冲击。美国民众和士兵对伊拉克战争的理解与真实的战争完全不一样,这也是导致士兵创伤的重要原因。凯文·鲍尔斯解释创作《黄鸟》的原因时,他强调了一个人们总是问到的问题:“那边是什么样的?它似乎不是一个基于信息的问题。周围有很多信息。但人们真正想要的是知道它的感觉;身体上,情感上和心理上”(Harris,2013)。美国民众对战争的误解导致了他们对士兵们的误解。在美国民众的眼里,伊拉克归来的士兵们是英雄和战士,但经历过真实战争的士兵们,他们对自己的认识却是“幸存者”和“谋杀者”。巴特尔认为:“我只是个幸存者,不想假装自己是干了什么大事的英雄。”(鲍尔斯119)。身份认定上的矛盾加剧了士兵们的创伤,使得他们无法准确的看待自己以及评价过去在战场上的行为。二、《黄鸟》的创伤治疗《黄鸟》的主角们用不同的方式来治愈创伤。巴特尔在退役回到美国,直面自己的创伤记忆和内心的自责,重建自我;斯特林,无法适应回国后的生活,用酒精麻痹自己,用暴力宣泄愤怒,最终吞枪自杀来解脱痛苦;默夫企图式切断自己与战争的任何联系,以死亡来结束创痛。他们用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面对创伤,导致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结局。(一)重建自我在《创伤与复原》中,赫尔曼将复原主要分为三个阶段:建立安全;回顾与哀悼;重建与正常生活的联系。(赫尔曼145)复原的首要任务是建立安全。对于巴特尔来说“家”是最安全龙源期刊网的。当他回国见到母亲后,他说:“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与世隔绝的子宫里,安全无比。”(鲍尔斯122)虽然家提供给了巴特尔基本的安全环境,但直到独自一个人生活时,巴特尔内心的安全感才完全建立,然后进入回顾与哀悼阶段。巴特尔的创伤来源于默夫的死。因此,巴特尔在回忆里探究默夫到底因何而死来弥补自己内心创伤。他绞尽脑汁地回忆,努力重建关于默夫的画面,然而他想不起任何事情。这时,他意识到“对默夫的思念,变成了一座无法填平的坟墓,一件用来寄托哀思的、可怜的摆设。”(鲍尔斯156)这意味着,巴特尔从单纯的直面创伤记忆转为哀悼创伤导致的损失。巴特尔和斯特林在发现默夫的尸体后,违背了《统一军法典》——隐瞒真相。入狱服刑,也成为了他摆脱内心自责的方法。在刚入狱的几个月里,巴特尔“努力理清关于战争的头绪:一想起某件事,就在牢房墙上做个记号。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把这些记号排列起来,编成一个有条理的故事。”(240)最后他发现根本不可能把这些记号有规律地排列起来,他接受了“任何事物都在彼此脱离”的事实,将这段创伤记忆内化为了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在重建聯系阶段,创伤患者要学习战斗,与自己和解。出狱前,巴特尔意识到,虽然他隐瞒真相是为了默夫的母亲考虑,但他无权替她做出选择。巴特尔勇敢地面对默夫的母亲,将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解释给她听。默夫的母亲,给巴特尔带了一张伊拉克地图,出狱后他将地图粘在墙上,并将自己的勋章尽可能准确的粘在默夫被抛尸的位置上。接着,巴特尔似乎在地图上看到了默夫的尸体顺着河流归入大海。当能直面默夫的死时,他已经与内心的创伤和解。最后,巴特尔住进蓝岭的小屋,“[他]的失落感正在逐渐消失……[他]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感到自己真的做回了普通人。”(248)(二)自我毁灭斯特林和默夫选择了完全不同的方式来面对创伤。斯特林的创伤反应就是以一种滞后的,延宕的方式显现出来的,导致他无法认清有受到战争创伤带来的巨大影响,因此,他解决创伤的方式十分消极。斯特林是在调动命令下达后被派往塔法的,在这之前,他参加过海湾战争。常年紧张、残忍的战争生活带给斯特林巨大的压力,形成了内心深处的愤怒。在遭遇敌人的袭击后,他会大声地喊叫“把满腔的愤怒和仇恨全都发泄在那几块英亩大的地方。”(鲍尔斯22)斯特林将创伤转化为对敌人的愤怒和仇恨,用杀戮来发泄情绪。回国后,他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不适应且滥用暴力。回国途中,巴特尔在酒吧里见到斯特林的时候,“[他]光着膀子,嘴角带着血丝,左手提着瓶透明的不知什么酒。”(73)不仅如此,斯特林死命地揉捏着女孩的脸,掐女孩的胳膊,最后把她重重的摔到吧台后面的墙上。已经只剩下军人模样的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不再能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就像巴特尔描述的一样,“他只会等着别人派给他一个地方。”(209)回国没多久后,斯特林便申请休假,再也沒有回来过。在他看来,死可以摆脱一切责任和痛苦,于是最后他选择吞枪自杀。创伤理论专家和治疗专家德瑞·劳和朱迪斯·赫尔曼都认为,创伤不能独自面对,只有“在关系中”才有康复的可能。(师彦灵136)然而,默夫放弃了这些“关系”。年轻的默夫,在战争面前显得特别的脆弱和无助。女朋友给寄给他的分手信,更是像导火索一般,让默夫逐渐走向崩溃。在果园一战之后,默夫没有出现在嘉奖仪式现场,随后的几周,他甚至开始躲着巴特尔。不仅如此,他在基地里的各个地方都做了“默夫到此一游”的小标记,像是在告别。他开始日复一日地去医疗站,因为他觉得那是最后一片净土。看着医生们抢救受伤的士兵们,成为了默夫龙源期刊网逃避现实,消解心中愁闷的方式。不幸的是,医疗站遭到了敌人的炮轰,默夫亲眼看着暗恋的女孩死在面前,他彻底失去了希望和信念,走向了敌军的活动区域。斯特林和默夫,在性格和个人能力上其实是完全相对的。斯特林不苟言笑,肌肉发达,作战经验丰富;默夫年轻热情,个子不高,是一个新兵。但最后两人都屈服于战争带给他们的创伤,自我毁灭。这不禁让我们思索,遭受战争创伤的士兵们是否真的能被完全治愈呢?就像巴特尔所想,如果当时他及时地安慰了默夫,如果当时他和斯特林不选择隐瞒真相,故事会有另外的一番结局。然而巴特尔无法再回到过去,他自己也将终生带着“怪毛病”。三、总结凯文·鲍尔斯的《黄鸟》是伊拉克战争小说的代表作之一。作为诗人的鲍尔斯,在小说中仍然保持着细腻的文笔和诗意化的表达,在战争题材的处理上也区别于传统的战争小说。他用优美的语言,展开对战争、友谊和死亡的探索,突出个体生命的战争遭遇,演绎了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展示了不同于美国人民想象中的伊拉克战场。《黄鸟》引入中国的时间不长,国内对其进行的学术研究较少。本文以创伤角度切入对其进行研究和分析,为以后的研究者们提供了新的方向。参考文献:[1]薛玉凤.美国文学的精神创伤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5.[2]JudithLewis,Herman.TraumaandRecovery.NewYork:ADivisionofHarperCollionsPublishers,1992.[3]凯文·鲍尔斯.黄鸟[M].楼武挺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4]师彦灵.再现、记忆、复原——欧美创伤理论研究的三个方面[J].兰州大学学报,2011.[5]Harris,Paul.“EmergingWaveofIraqFictionExaminesAmerica’sRolein‘BullshitWar’.”TheGuardian,3January2013.
本文标题:《黄鸟》中的创伤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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