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访问三七文档
一、伤痕文学的兴起二、《班主任》、《伤痕》解读三、伤痕文学的特征四、伤痕文学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一个有趣的现象:伤痕文学的读者效应在中国文学史上可算难得一见的奇观,各个阶层、各种文化背景、各年龄层次的人争相阅读,一睹为快。了解“伤痕文学”出现的背景、代表作和写作特征;通过“伤痕文学”了解“文化大革命”后中国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如何如何表达伤痛,如何反省自我。1.现实主义传复归2.伤痕文学兴起的背景“四人帮”被粉碎,文革结束,中国当代社会进入新时期,但许多重大问题未解决。1976年10月——1978年11月,这是现实主义传统的复归阶段。(具体表现见书上)尽管由于长期以来的思想闭塞,极“左”思潮的影响,对很多问题未解决,但文艺,尤其是短篇小说的出现,起到了极大的震撼人心的作用。“十年内乱”给中国带来沉重的灾难,给千百万家庭留下了深深的伤痕。文革结束后,人们压抑在内心的怨苦需要倾诉,需要有情感上的宣泄,伤痕文学迎合了社会这种需要,受到热烈的欢迎。作者简介:刘心武,1942年6月4日出生,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曾任过中学教师、出版社编辑、《人民文学》杂志的主编。以短篇小说《班主任》成名,该作被视为伤痕文学的代表作。其作品以关注现实为特征,其长篇小说《钟鼓楼》曾获得茅盾文学奖,是当代主流作家之一。你愿意结识一个小流氓,并且每天同他相处吗?我想,你肯定不愿意,甚至会嗔怪我何以提出这么一个荒唐的问题。但是,在光明中学党支部办公室里,当黑瘦而结实的支部书记老曹,用信任的眼光望着初三(3)班班主任张俊石老师,换一种方式向他提出这个问题时,张老师并不以为古怪荒唐。但他只是极其严肃地考虑了一分钟左右,便断然回答说:好吧!我愿意认识认识他……谢惠敏的个头比一般男生还高,她腰板总挺得直直的,显得很健壮。有一回,她打业余体校栅栏墙外走过,一眼被里头的篮球教练看中。教练热情地把她请了进去,满心以为发现了个难得的培养对象。谁知让这位长圆脸、大眼睛的姑娘试着跑了几次蓝后,竟格外地失望--原来,她弹跳力很差,手臂手腕的关节也显得过分僵硬,一问,她根本对任何球类活动都没有兴趣。的确,谢惠敏除了随着大伙看看电影、唱唱每个阶段的推荐歌曲,几乎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她功课中平,作业有时完不成,主要是由于社会工作占去的精力和时间大多了--因此倒也能获得老师和同学们的谅解。但是,打从这时候起,张老师同谢惠敏之间开始显露出某种似乎解释不清的矛盾。比如说,谢惠敏来告状,说团支部过组织生活时,五个团员竟有两个打瞌睡。张老师没有去责难那两个不象样子的团员,却向谢惠敏建议说;“为什么过组织生活总是念报纸呢?下回搞一次爬山比赛不成吗?保险他们不会打瞌睡!”谢惠敏瞪圆了双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隔了好一阵,才抗议地说:“爬山,那叫什么组织生活?我们读的是批宋江的文章啊……”再比如,那一天热得象被扣在了蒸笼里,下了课,女孩子们都跑拢窗口去透气,张老师把谢惠敏叫到一边,上下打量着她说:“你为什么还穿长袖衬衫呢?你该带头换上短袖才是,而且,你们女孩子该穿裙子才对啊!”谢惠敏虽然热得直喘气,却惊讶得满脸涨红,她简直不能理解张老师在提倡什么作风!班上只有宣传委员石红才穿带小碎花的短袖衬衫,还有那种带褶子的短裙,这在谢惠敏看来,乃是沾染了资产阶级作风的表现!别的东西都收进书包了,只剩下那本小说。张老师原来顾不得细翻,这时拿起来一检查,不由得啊!了一声。原来那是本文化大革命以前,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牛虻》。谢惠敏感到张老师神情有点异常,忙把那本书要过来翻看。她以前没听说过、更没看见过这本书,她见里头有外国男女讲恋爱的插图,不禁惊叫起来:唉呀!真黄!明天得狠批这本黄书!谢惠敏的两撇眉毛险些飞出脑门,她瞪圆了双眼望着张老师,激烈地质问说:“怎么?不是黄书?!这号书不是黄书什么是黄书!”在谢惠敏的心目中,早已形成一种铁的逻辑,那就是凡不是书店出售的、图书馆外借的书,全是黑书、黄书。这实在也不能怪她。她开始接触图书的这些年,恰好是“四人帮”搞法西斯文化专制主义最凶的几年。可爱而又可怜的谢惠敏啊,她单纯地崇信一切用铅字新排印出来的东西,而在“四人帮”控制舆论工具的那几年里,她用虔诚的态度拜读的报纸刊物上,充塞着多少他们的“帮文”,喷溅出了多少戕害青少年的毒汁啊!不要以为这个家庭很差劲。张老师注意到,尽管他们还有大量的清理与安置工作,才能使房间达到窗明几净的程度,但是一张镶镜框的毛主席像,却已端正地挂到了北墙,并且,一张稍小的周总理像,装在一个自制的环绕着银白梅花图案的镜框中,被郑重地摆放在了小衣柜的正中。这说明这对年近半百的平凡夫妇,内心里也涌荡着和亿万人民相同的感情波澜。那么,除了他们自身的弱点以外,谁应当对他们精神生活的贫乏负责呢?……什么成名成家,他连想也没有想过,因为从他懂事的时候起,一切专门家--科学家、工程师、作家、教授……几乎都被林贼、四人带打成了臭老九,论排行,似乎还在他们流氓之下,对他来说,何羡慕之有?有何奋斗而求之的必要?资产阶级的典型思想之一是知识即力量,对不起,我们的宋宝琦也绝无此种观念。知识有什么用?无休无止地造反最好。张铁生考试据说得了个大鸭蛋,不是反而当上大官了吗?……所以,不能笼统地给宋宝琦贴上个满脑袋资产阶级思想的标签便罢休,要对症下药!张老师心里一阵阵发痛。几个小流氓偷书,倒还并不令人心悸。还并不令人心悸。问题是,凭什么把这样一些有价值的、乃至于非但不是毒草,有的还是香花的书籍,统统扔到库房里锁起来,宣布为禁书呢?宋宝琦同他流氓伙伴堕落的原因之一,出乎一般人的逻辑推理之外,并非一定是由于读了有毒素的书而中毒受害,恰恰是因为他们相信能折腾就能拔份儿,什么书也不读而坠落于无知的深渊!张老师翻动着《牛虻》,责问宋宝琦:给这插图上的妇女全画上胡子,算干什么呢?你是怎样想的呢?宋宝琦垂下眼皮,认罪地说:我们比赛来着,一人拿一本,翻画儿,翻着女的就画,谁画的多,谁运气就好……我们不该看这黄书--这句话象鼓槌落到鼓面上,使张老师的心咚地一响。怪吗?也不怪--谢惠敏那样品行端方的好孩子,同宋宝琦这样品质低劣的坏孩子,他们之间的差别该有多么大啊,但在认定《牛虻》是黄书这一点上,却又不谋而合--而且,他们又都是在并未阅读这本书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作出这个结论的。这是多么今人震惊的一种社会现象!谁造成的?谁?当然是四人帮!一种前所未及的,对四人帮铭心刻骨的仇恨,象火山般喷烧在张老师的心中,截至目前为止,在人类文明史上,能找出几个象四人帮这样用最革命的逻辑与口号,掩盖最反动的愚民政策的例子呢?于是,他决定,要争取在教师会上发言,阐述自己的想法:现在,我们不仅要加强课堂教学,使孩子们掌握好课本和课堂上的科学文化知识,获得德、智、体全面发展;不仅要继续带领他们学工,学农,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而且,还要引导他们注目于更广阔的世界,使他们对人类全部文明成果产生兴趣,具有更高的分析能力,从而成为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更强有力的接班人……这时,春风送来沁鼻的花香,满天的星星都在眨眼欢笑,仿佛对张老师那美好的想法给予着肯定与鼓励……标志着文革后中国文学的真正转机产生了强烈的社会效果,“救救被‘四人帮’坑害了的孩子”的呼声,是对全社会的警示。艺术上不免粗糙,但出现在中国当代社会巨大变革时期,有它特殊的历史价值。卢新华,生于1954年。1978年,24岁的复旦大学中文系一年级新生卢新华因发表《伤痕》而一举成名,“伤痕”一词之后成为追溯文革记忆的文学思潮的名称。大学毕业后不久卢新华就下海经商,随后赴美,事业上几起几落,曾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以发牌为生。作者坦言:“尽管自己早已远离文坛,在美国办公司、做金融,甚至蹬三轮都和文学没有丝毫关系,但内心从未对文学忘怀。”除夕的夜里,车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远的近的,红的白的,五彩缤纷的灯火,在窗外时隐时现。这已经是一九七八年的春天了。晓华将目光从窗前收回,低头看了看表,时针正指着零点一分。她理了理额前的散发,将长长的黑辫顺到耳后,然后揉了揉有些发红的微布着血丝的双眼,转身从挂在窗口的旧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方镜。她掉过头来,让面庞罩在车厢里谈白的灯光下,映在方方的小镜里。她仍旧没有睡意。看着身旁的那对青年,瞧着那个小女孩和她的妈妈,一股孤独,凄凉的感觉又向她压迫过来,特别是小女孩梦中妈妈的叫声,仿佛是一把尖利的小刀,又刺痛了她的心。妈妈这两个字,对于她已是何等的陌生;而妈妈这两个字,却又唤起她对生活多少热切的期望!她想象着妈妈已经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她多么想立刻扑到她的怀里,请求她的宽恕。可是,……她痛苦地摇摇头,晶莹的泪珠又在她略向里凹的眼窝里滚动,然而她终于没有让它流出来,只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两只胳膊肘支在茶几上,双手捧起腮,托着微微向前突起的下巴,又重新将视线移向窗外。九年了。——她痛苦地回忆着。那时,她是强抑着对自己叛徒妈妈的愤恨,怀着极度矛盾的心里,没有毕业就报名上山下乡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革命多年的妈妈,竟会是一个从敌人的狗洞里爬出来的戴愉式的人物。而戴愉,她看过《青春之歌》,——那是一副多么丑恶的嘴脸啊!她希望这也许是假的,听爸爸生前说,妈妈曾经在战场上冒着生命危险在炮火下抢救过伤员,这么可能在敌人的监狱里叛变自首呢?自从妈妈定为叛徒以后,她开始失去了最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家也搬进了一间暗黑的小屋;同时,因为妈妈,她的红卫兵也被撒了,而且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歧视和冷遇。所以,她心里更恨她,恨她历史上的软弱和可耻。虽然,她也想到妈妈对她的深情。从她记事的时候起,妈妈和爸爸像爱掌上的明珠一样溺爱着她这个独生女。可是现在,这却像是一条难看的癞疮疤依附在她洁白的脸上,使她蒙受了莫大的耻辱。她必须按照心内心外的声音,批判自己小资产阶级的思想感情,彻底和她划清阶级界限。她需要立刻即离开她,越远越快越好。她独自坐在车厢的一角,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没有一个同学跟她攀谈,她也没有跟一个同学讲话。直到列车钻进山洞时,她才扭头朝上望了一下行李架上自己的两件行李:帆布旅行袋,一捆铺盖卷,——这是她瞒着妈妈一点点收拾的。直到她和同学们上了火车,妈妈还蒙在鼓里呢。她想象着,妈妈现在大概已经回到了家里,也一定发现了那留在桌上的纸条:我和你,也和这个家庭彻底决裂了,不用再找我。晓华一九六九年六月六日于是,在温暖的集体生活的怀抱里,她渐渐忘记了使她厌恶的家庭,和一起来的上海同学们在辽宁省临近渤海湾的一个农村里扎下了根。她进步很快,第二年就填写了入团志愿书。可万万没想到,因为妈妈的叛徒问题,公社团委没有批。她了解到这点后,含着泪水找到团支部书记说:我没有妈妈,我已和我的家庭断绝了一切关系,这你是知道的……苏小林和其他几个同学也在一旁证实道:去年,她妈妈知道她到这儿来后,衣服、吃食寄了一大包,可她还是原封不动地给退了回去。而且,她妈妈哪一次来信她连书都不看,都是随时收到随时打回的。但是,团支部书记显出为难的样子,摊开双手:公社团委接到了上海的外调信,而且,省里一直强调……他脸上显出一副哭笑。她茫然了。大抵到了第四年的春天,她才勉强地入了团。但她的一颗火热的心至此已经有些灰冷了。他们沿着海边走了很久以后,并排在沙滩上坐了下来。在他们面前,月光下,海风正轻盈地推涌着海浪“嚓——嚓”地朴打着沙岸,送来阵阵海腥味。他们沉默了片刻,小苏突然问:“晓华,你想不想家?”她愣了一下,抬起头:“不!——你怎么问起这些?”小苏低了头,缓缓地说:“晓华,我看你还是写封信回去问问,林彪迫害了许多老干部,说不定你妈妈也在其中呢。”“不,不会的。”她两手搓弄着衣角,痛苦地摇摇头:“以前,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可是不会的,我听说过,妈妈的问题是张春桥定的案。不,不会的。”她依旧摇着头。小苏不由叹了口气,忿忿地自言自语道:“毛主席说过,要有成分论,而又不要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可我们这儿倒好,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浑蛋。一个下午,她在公社参加教育工作会议后,来到小苏的宿舍。门虚掩着,屋里却空无一人。她从小苏的铺上收起他换下的衣服,准备给他洗一洗,扭头却看到床头柜上的日记本。她
本文标题:伤痕文学与反思文学
链接地址:https://www.777doc.com/doc-4999628 .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