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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刀锋》的特点及其对现代小说的意义张同庆内容提要:《刀锋》是英国作家毛姆的一部重要的小说,讲述与显示、对话性和价值倾向是《刀锋》的重要特点,在传统小说向现代主义小说的发展中《刀锋》具有重要意义。毛姆在《刀锋》中指出了一个方向,沿着这个方向,也许可以避免现代主义小说的种种弊病,使小说更具有人世关怀的力量。关键词:讲述显示对话性价值倾向人文关怀戴维·洛奇认为二十世纪的英国小说是在现代主义和反现代主义之间象钟摆一样有规律地摆动。他指出,在30年代一直到40年代上半期,是以奥威尔·依这里,洛奇所指的反现代主义小说,是二十世纪新语境中的现实主义,这种小说尊重古典现实主义传统,认为艺术来源于生活,艺术是生活的模仿和记叙,追求内容更甚于形式,表达的意义确定而清晰,采用的叙事方式是转喻的、散文的。洛奇的这一观点有力地纠正了一般人心目中对二十世纪英国小说的印象,不再把它仅仅当成是乔伊斯、伍尔芙、劳伦斯、艾略特等人的简单组合,于是相当一批作家以非现代主义的传统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除了上面提到的以外,还应该包括威廉·萨默塞特·毛姆。毛姆是一个较为传统的作家,他的艺术历程并不随着二十世纪英国小说以大约十年的周期在现代主义和反现代主义之间的摆动而变来变去。从他的第一部小说《兰贝斯的莉莎》开始,到《尘网》、《月亮和六便士》、《寻欢作乐》,在小说艺术的探索方面,他一直保持着传统现实主义的特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毛姆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作家,也不是说毛姆的小说创作和传统现实主义小说没有任何区别,作为一个杰出的当代小说家,毛姆的创作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只是因为他《刀锋》是毛姆1944年在美国创作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这部小说出版以后得到了素以严峻著称的弗吉尼亚·伍尔芙的称许。下面本文准备从三个方面谈谈《刀锋》的表现手法和小说中所体现的价值倾向。一、讲述与显示讲述与显示是二十世纪小说命题中的两个重要概念。一般认为,“以乔伊斯和普鲁斯特的小说为代表,现代小说的主要特征是对叙述技巧和程序的试验”②,一批小说理论家把讲述与显示作为区分传统小说与现代小说的标志。在这里,讲述是指作家借助作品中的叙述者介入小说,以特定的视角来叙述故事,在故事之中隐含着作者的主观判断、道德情感和意图,而显示则是作者在叙述中以非人格化的形式出现,叙述者与故事之间保持着纯客观的中立与冷漠,叙述者不介入故事的发展,不对故事中的人物和事件进行评判。这个以讲述和显示二分来区分传统与现代小说的模式深受欢迎,成为许多批评家奉为圭臬的信条。但是美国文学批评家W·C·布斯却不同意这一观点。他认为,把讲述与显示对立起来是一个错误的教条,小说家和批评家必须从这种抽象教条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布斯指出,机械地划分讲述与显示是武断的,在形形色色的小说中讲述与显示是错综纠结,互相渗透的,传统小说并不是只有讲述没有显示,反之,现代小说也不是只有显示没有讲述。③应该认为,布斯的这一观点是正确的。《刀锋》就体现了讲述与显示的互相渗透。表面看来,《刀锋》是具有突出的讲述特性的传统小说。这部小说是用第一人称写的,甚至在小说中毛姆干脆直接用了自己的真名实姓。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美国青年飞行员拉里·达雷尔的故事。拉里在战争中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因救自己而死亡,于是感到生活的无常,对人生感到迷惘。他回国后不肯上大学也不愿就业,丢下未婚妻独自来到巴黎,读书思考,希望得到人生的答案。两年后他和未婚妻解约,遍游世界各地,最后在印度找到吠陀哲学,了悟人生,把财产分给亲友,自己回到美国当一个出租车司机,在人群中终了天年。在故事中,毛姆经常以亲历者的身份出现,并且介入了事件发展的过程,对但深入小说的内部我们会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小说中以第一人称出现的讲述者“我”,他的地位并不象在传统小说中那样。毛姆以新的手法内在地完成对传统小说的改造,从而使得这部表面以讲述为主的小说实际上并未把任何作者毛姆在《刀锋》中转换的主要手法是叙述者对作品中所有人物的包容性理解和他的感觉、观点的不断变化。在《刀锋》中,虽然“我”介入了主人公拉里的大部分生活,关心着他的命运,并且和作品中的许多人物都进行了接触、对话和交流。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关心的态度并未导致“我”的偏向。对小说中的主要人物,无论是热衷于上流社会交际的艾略特·谈波登,还是贪图物质享受的伊莎贝尔,放荡不堪的索菲·麦唐纳,“我”虽然在某时某地有着当时的感觉与看法,但是因为巨大的包容,在另外的时候,人物的另一些侧面又总会体现出不同的特点,改变了“我”的看法。这样,包容性理解做为一个重要手段,消解了传统讲述的独霸视角和一以贯之的不变态度,从生硬的单一视角切入和固定焦点透视变为温和的多视角变换和活动的焦点把握。于是,讲述变成了显示。因为毛姆的巨大包容,这样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和彼时彼地、彼情彼景下人物的表现融和起来,在刚才是喜欢,会变为厌恶,而厌恶之后,又会发现其可爱,人物的多个侧面在讲述中显示。一部第一人称主观介入程度很高的小说却没有任何先在观点和意图要灌输给读者,《刀锋》在这方面的成就则值得称道的。同时,从更大的意义上来讲,毛姆开创了一条重要的小说道路,那就是小说不必在主观讲述和客观显示中之间摇摆,这两种方式都有着其显而易见的弊病:前者过于主观的意图和先入为主的观念会让读者觉得虚假;而后者虽然客观,却变得生硬、冷漠,失去了小说固有的关怀生活的力量。这两种方式的弊病在《刀锋》中也许得到了一定的解决。《刀锋》中的“我”既不是只站在固定的视角上来介入事件判断人物,同时又不是冷漠地旁观着所有人的命运而不站在任何人的身旁。毛姆用他基于对人的全面包容和怜悯深入到小说中人物的生活之中,与他们接触、交往,同时又不偏执地肯定任何一个人永远是对的或好的,他不断地发现每个人身上交织着的善与恶、美与丑、好与坏,关怀着他们,又把他们的命运交给他们自己去把握。《刀锋》深刻体现了这一特色,这一讲述与显示的融和对于传统小说向现代小说的发展,对于过于冷漠趋于病态的现代小说,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从这一点上来看,《刀锋》的受人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二、对话性对话性是巴赫金小说诗学中的重要观点。在《陀思妥耶夫基诗学问题》中,巴赫金对对话性做了全面而深入的阐述,并把它当作陀思妥耶夫斯基复调小说构成的重要基础。巴赫金指出,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区别于传统小说的重要特征是对话性。在传统的独白性小说中,小说只有一个旋律、一个主题,表面看来好象整部小说结构完整,情节连贯,人物形象鲜明,但是实际上更多地只是作家本人的主观臆想。这种性质的小说,越来越不适应现代读者的阅读期待。陀思妥耶斯基打破了“由一个统一世界观支配的独白体系的框架”④,创造了“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的真正的复调小说”⑤。他的小说中的人物的意识,从不独立而自足,总是同他人意识处于紧张关系之中,处于对峙之中,具有辩证色彩,不停地对话。作者从同时共处的角度观察描绘世界的结果,最终形成了不受作者本人制约的形形色色的,有着无穷无尽的丰富性和不可思议的内在逻辑性的众多人物。巴赫金的对话理论是二十世纪小说理论的重要收获。在认真地分析《刀锋》以后,我们会发现,《刀锋》也具有深刻的对话性。首先,在《刀锋》中,叙述者“我”做为一个穿插者的角色出现,但是他的地位仅仅只是一个角色而已,在小说结构中,他并不具有比其他人更为重要的地位。在小说的开始毛姆写道“我这本书只是追叙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这人虽则和我非常接近,却要隔开很长的时间才碰一次面;他中间的经历我几乎毫无所知。要我杜撰情节来补足这些脱漏,使故事读起来更加连贯,固然可以,可是,我无意于这样做,我只打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记下来而已。”很显然,这是小说对话性的基础,因为如果他采用了杜撰情节的做法,那么,在故事中叙述就属于事实上的主导地位,基于平等地位而产生的对话性就不会发生,而在过去传统的,独其次,在《刀锋》中我们还可以看到类似于《罪与罚》中的情景。巴赫金在谈到《罪与罚》时说:“每一个人物进入作者的内心语言,都不是做为一种性格或一种典型,也不是生活情节中的一个人物,而是某种生活目的和思想立场的象(艾略特·谈波登、伊莎贝尔、格雷·马图林、索菲·麦唐纳、苏珊·鲁维埃等等)都是“某种生活目的和思想立场的象征”。当我们看到伊莎贝尔与毛姆的谈话,无论是在芝加哥还是在巴黎,听到苏珊·鲁维埃讲自己的故事,碰到在下等酒吧中酗酒放荡或在土耳其的海港与水手调情的索菲·麦唐纳时,我们都不由觉得这就是他们每个人自己的生活,作品中这些人物的声音同作者本人的声音一样,具有同样的分量和价值。在作品的结构中,他们都与作者本人一样,是各自平等的主体。每一个人物都自成权威,卓然独立,他们都被看作是有着自己充实而独到的思想观念的人。毛姆对待他们,是完全让他们自己表现自己。这样一来,《刀锋》的深刻对话性使得这部小说并未形成什么统一的精神。小说的中心人物拉里,在与他人的交往中也并不具有突出地位。伊莎贝尔离开他嫁给马图林,索菲继续自己的放荡生活,而他则既没有衔怨也没有愤怒,他自己去寻找自己的道路。在《刀锋》中毛姆并没有将这些互相矛盾冲突的性格和观念融合成什么主题之类,再用这个主题来统摄整部小说,决定各个人物的命运,相反地,在小说中毛姆写到结束,“还是使读者摸不着边际。”最后,象《刀锋》的译者周煦良先生所说的那样,毛姆的观念象中国古代的嵇康所主张的“四民有务,各得志为乐。”他赞扬拉里,却并不贬低艾略特,他对索菲感到同情,对妓女苏珊能够有一个归宿而欣幸,对伊莎贝尔,则虽然毫不留情的揭露她蓄意破坏索菲婚事的阴谋,但是在另外的地方,又很欣赏她的美,肯定她的判断,并且写出当得知拉里准备回美国当出租司机后伊莎贝尔的伤心啜泣。这样,每一个物,甚至是一些次要人物,如土伦的警察局长,都是他们自己的。在小说的展开中,他们彼此平等,充分展这样我们说,《刀锋》是一部具有深刻对话性的作品,在这一点上,它和传而且我们会看到,当毛姆创作《刀锋》的时候,巴赫金正在流放之中,他的关于对话性的理论还没有发表。《刀锋》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的这种内在深刻相似似乎可以说明这是现代小说的一个方向,不同时代杰出作家不约而同地走上了同一条道路。三、价值倾向象我们在上面所讲到的,《刀锋》是建立在平等主体之上的对话性文本,在小说中每一个人物的的声音都与他人处在不停的对话之中,小说的最后,并没有明确的结尾来说明什么。这样,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一部相对主义或价值虚无主义的作品,作者在作品中表达的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观念,人生的价值全靠对于对话性小说的理解,并不是只注意到各个人物的独立性,这只是小说中人物关系的一个方面。在另一方面,对话性小说也有中心,也有它所努力趋向的目标。例如在《罪与罚》这样一部典型的对话小说中,中心主人公的命运最后总有一个趋向,拉斯柯尔尼科夫自首了,他摆脱了罪恶、负疚、痛苦和恐惧的期待,他变得快乐而幸福。而以他的这一结束为起点,他的妹妹和拉祖米兴结了婚,勤劳善良的索尼雅和他相爱了。小说的最后写道:“一个新的故事,一个人逐渐再生的故事,一个他逐渐洗心革面,逐渐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正在开始。”这样,虽然小说没有明确的结束,但是它有了希望;虽然每一个人物都平等,但是中心人物的命运却具有启示的意义——作者不排除你放弃这一启示《刀锋》也是如此,在这部小说中,主要的人物都有着自己的价值观念和人生态度,并且,毛姆对于这些既不过度地赞扬也不激烈反对,生活似乎是照着本来的样子在小说中出现。但是,主人公拉里的生活则具有启示意义。联系到《刀《刀锋》写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所写的故事则发生在两次大战之间。人类的物质文明和精神崇拜在战争之前,似乎都在不断发展并到达自己从未到达的高峰,但是为什么战争却不可避免地到来?在小说中,拉里的价值选择是典型的,而原因在于他亲自看到了战争的残酷和人生命运的无常——他的好朋友为救他而死,一个小时前活泼可爱的伙伴现在却成了一堆死肉。这样,他无法选择伊莎贝尔的理想去赚很多钱,过令人羡慕的生活。他选择了生活的宁静,到处寻找真正的归宿。与之相对应的是那么多的选“你决计想不到
本文标题:《刀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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