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旅馆业的吹笛人薇阁旅馆董事长许调谋系友专访

精品旅館業的吹笛人─薇閣旅館董事長許調謀系友專訪93精品旅館業的吹笛人─薇閣旅館董事長許調謀系友專訪林佩蓉2009/2/23攝於薇閣大直旗艦館坐著接駁公車到達薇閣精品旅館大直旗艦館的那天，是個溫暖的冬天，薇閣巨大的招牌在豔陽照射下顯得相當顯眼，此行我們所要採訪的人，正是一手建立薇閣這品牌，又是系上畢業的學長──許調謀。求學就業，時時學習一旁是擁有巨大摩天輪的美麗華百貨，一旁則是等待啟用的捷運內湖線，薇閣大直旗艦館比鄰而居，坐落在台北市精華地段之中。鮮豔的黃色稜格外牆與黑色霧面玻璃構築成薇閣的門面，這間走精緻、時尚路線的精品旅館背後，竟是由一位歷史系的畢業生所建立的。「要不是因為讀歷史系，也不會這麼走投無路的去找別的路。」許調謀學長半開玩笑的說。來自桃園的他，小時家裡經濟不寬裕，父母親作為裁縫師，為人做一件洋裝的公定價是60圓，薪水微薄，供不起私立大學的學費，家中孩子若要念大學，除了國立大學外別無選擇。「真的是窮到別無選擇！那時候大學註冊好像是三、四千，私立大學是一萬多塊。我必須念國立的，而歷史系剛好又是國立的尾巴，就填上了。這個答歷史系40周年94案很爛，可是很真實。」或許因為經濟因素，許調謀學長的打工經歷相當豐富。大學時期，他曾經做過國小陪讀，也到過工地打工、在工地賣房子等工作。與工地的接觸，間接成為他之後進入建築業的淵源。回憶起學校生活，他說他是個愛玩的學生，上課挑分數甜的老師上，對於堂堂點名的老師，相當頭大。中興大學附近能玩的地方不多，跟其他學長姐一樣，許調謀學長下課後會騎著腳踏車到東海走走，或是逢甲、中華夜市吃個小吃再回來；印象最深的娛樂，則是在一家靠近國光路的南雄電影院看電影。「它兩部電影30塊，電影螢幕前不是有一個平台嗎？可以躺在平台上看。或是跑遠一點，到中華夜市的華南電影院看電影。光是這樣我們就很快樂了。」「你知道歷史系都是陰盛陽衰，聯誼都是女生在辦，與機械系之類的男生較多的系聯誼。她們就會這樣問『你們男生要不要一起去？不要去？好好那就算了。』完全不給我們回答，或是『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報名截止了。』大概就這樣子，不會找我們男生去。」「每個時代滿足的標準不一樣，我們那個時代很容易滿足，所以我們很快樂，真的很快樂。」學長笑著說，那些簡單的滿足，給了他快樂的年輕歲月。許調謀第一份工作在桃園當地具規模的美容院做經理，同時，認識了正在做學徒的未來妻子；工作一陣子，他和旅居美國的大學同學合作，發展外銷事業。那時候美元兌台幣的匯率是1比42，正是外銷貿易的好時機，同學在美國接業，他在台灣接單，向各個工廠收貨。主要外銷的商品，多是女性飾品和衣物配件，像是項鍊、腳鍊、胸針、髮夾等小東西。從這些不起眼的小配件生意中，他培養了對女性消費市場的敏銳觀察，哪些是需要的、哪些是裝飾的、顏色、造型的設計，這些心得成為日後薇閣旅館，專為女性提供貼心小物的概念啟發。外銷生意一直做到美元兌台幣匯率為1比28為止，飾品配件的單價低，一個約莫一塊多元，一旦遇到金融變動，利潤容易被磨掉。這使得許調謀開始思考，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單價最高的。「我就想到房地產！於是我就到太平洋房屋，那一年是房屋仲介元年，民國77年，之前沒有仲介公司，在那一年才開始有仲介公司。進入太平洋房屋精品旅館業的吹笛人─薇閣旅館董事長許調謀系友專訪95一年多，我開始有了存款。」「這筆存款說來也有趣，我公司的隔壁有間店面，那是一位老太婆的，因為她要移民加拿大，於是急著叫我幫她賣。可是她的房子有一個問題，房子底下有一條水溝，從房子裡面穿過去，而且房子緊鄰省道，我們台灣人的迷信認為那個不會賺錢，因為水會一直從裡面流出去，因此賣不掉。她委託我賣1500萬，賣不掉，之後減了200萬，過了2個月還是沒賣掉，後來她跟我說『無阿捏拉，哩去問伊這欸凍貸多少。』我問銀行的結果，可以貸935萬，老太婆聽完就打算賣我這個價錢。很奇遇喔！那時候利率是13、14，換句話說1000萬一個月會有3、4萬的利息，我那個時候的薪水連獎金大概是2、3萬，我怕我買了以後沒賣掉，也繳不起那個利息。於是我去找了銀行的人合夥，三個人買下店面，由銀行來出利息，之後有賺錢先還他們，最後再分賺到的錢。那間房子我們賣了1500萬，三個人分我賺到100多萬，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100多萬。」與銀行接洽過程中，對方看中了許調謀的辦事能力，主動找他籌組建設公司。民國七十幾年時的景氣不差，許調謀思考後於是投身建築業中，開起公司當董事長，這樣一做便是二十多年。「細節」品牌，薇閣精品旅館「做服務業就是detail，我經常講hotel是detail，旅館業就是細節事業。」主業建築業的許調謀，約在八年前開始涉足旅館經營。帶著建築業的專業，他把眼光放到一般旅館不太注重的地方。「我認為建築業是蓋給人住二十年、三十年的事業，那旅館業是蓋給人住二天、三天的，所以基本上它的原理是一樣的，它的核心的產品都沒有變。」不把自己定位在汽車旅館，薇閣用心經營自己的形象品牌。而注重細節，追求完美的居住環境，即是薇閣的品牌核心，因此在設計旅館的硬體規劃上，處處充滿隱藏的用心。歷史系40周年96薇閣大直旗艦館│2009/2/23拍攝「光是一個浴缸就很多detail，大概跟你們講一下，水龍頭要放在外側，如果在內側，你必須跨過整個浴缸才能開水，不方便也容易發生摔倒等危險。另外像是浴室裡裝電視，這風氣是薇閣帶起的，電視裝置的地方也有學問，浴缸有可躺的方向，躺的方向所面對的必然是電視，這之間就有一定的浴缸裝法。有些旅館的浴缸會顛倒放，那之後再改工程會很浩大。然後再來就是客人躺著看電視，跟工人在裝電視的高度是不一樣的，所以在裝電視的時候，一定要親自躺入浴缸看電視螢幕位置對不對。這就是薇閣的品管。」「吵醒客人有三個情況，一個就是起床時床的搖晃，比如一對夫妻在睡覺，先生起來上廁所，床一動，就把太太吵醒了；第二他到廁所，開燈把她吵醒了；第三，馬桶蓋下去的聲音，也會把她吵醒。為了避免這些情形，我們的床採用獨立筒床墊，左邊晃，右邊卻紋風不動。馬桶也有隔音設計，希望給客人最好的睡眠品質。我經常要求同仁，我們要當作自己是消費者，當我們把自己視為消費者時，我們會想到很多的事情。好比說用哪一隻手拿吹風機？80%以上的人都是用左手拿吹風機，因為右手比較靈巧，梳子比較需要技巧，所以使用右手。因此薇閣的吹風機都在左邊，如果吹風機在右邊，吹頭髮時它就會有一條線橫在玻璃跟人的之間。還有比如桌燈要裝在哪？裝在人跟鏡子的中間，不能夠裝在人的後面，因為會有陰影。消費者在消費的時候，他的行為就是要注意到的。」除了不以汽車旅館畫地自限，在設計薇閣房間的時候，也跳脫「房間」概念，而以「空間」做為設計出發點。許調謀提及自家旅館的房間，語氣中充滿驕傲與自信「我把建築業的設計概念帶到旅館業，好比說這一個面牆，但從空間的角度去看，它就不一定是傳統想像中的牆，可以是衣架，提到衣架，因為我們一年可以撿到一萬件忘了帶走的衣服，所以我們就跟設計師說，把衣架設計成外露，一方面客人會記得把它帶走，二方面，來薇閣的客人都很有品味，精品旅館業的吹笛人─薇閣旅館董事長許調謀系友專訪97所以他的衣服掛在外面，成為房間展示的一部分。薇閣飯店跟一般飯店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每一個空間都很美，尤其是透過攝影機，可以捕捉到很多很漂亮的鏡頭。隨便一個角度，就很漂亮，做建築的人才會思考這些問題。」創新與有趣也是許調謀對薇閣的要求，以籌備三年的大直旗艦館為例，一共請了六家設計公司，27位設計師設計出了四十二種主題房間，許調謀把大直館稱作funtel，意即funnyhotel，裡面每個東西都很好玩。「在我們產品的領域裡面，不會去作純然的民族風的東西，因為它沒有市場，比如說做一個阿拉伯風的什麼，或作一個中國式的什麼，絕對沒有市場，一定要現代化，比如說你去買fandy的東西，它有一個中國包，它一定會用現代化的概念去解釋，它絕對不會純然的做一個很中國的東西，它一定賣不掉。我們一直希望住旅館的人不是只有睡覺，應該還有娛樂，所以我們房間有主題，又有休閒、有娛樂、有細節，然後私密，有科技，有品牌，最後，價格普羅化。」童心當道，反向操作許調謀在八年前跨足旅館業，主要是因為當時剛好發生亞洲金融風暴。「我覺得建築業就像以前唸書時，在興大旁的戲院那邊打香腸，一條變兩條，兩條變四條，四條變八條，八條變十六條，但是你可能會在三十二條或六十四條的時候全部輸給老闆。」建築業的高風險，促使他向外發展不同的專業。在興建薇閣大直館期間，剛好遇到也百年難見的金融風暴，這同時給了他靈感。「每個人的心都是很徬徨、無助，我希望能讓他在這時候來到我們薇閣，會有停佇在一個成人的迪士尼這樣的想法。在我們做這個產業的時候很多媒體問我『你為什麼敢在這麼不景氣的時候做旅館業？』我可不是在做旅館業，我做的是『心靈撫慰產業』。」對許調謀而言，薇閣就像是大人的健達出奇蛋，一種產品多種享受，既新奇又好玩。他也提到，旅館業一直在做的就是創造回憶，誰能創造回憶，誰就能夠創造商機，而這些創造回憶的靈感，往往來自最純真的童心思考。「我覺得每個人就都像小孩喔，終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到底喜歡什麼。我經常跟我媽講『我一直都很快樂』，從小到大，我都很快樂，這是我最得意的地方；我在找不到工作的時候、在困頓的時候，在學校考試可能被二一、被out歷史系40周年98的那些階段，我都很快樂，我比較不會煩惱很多事情，鑽牛角尖。」忠於自己的許調謀，不諱言現階段他從工作中得到最大的快樂與滿足，就是它能賺到錢。「我覺得到了一個年紀時，就會特別去追求一些讓自己快樂的事情。有很多老闆會去攻讀EMBA，但我會去衡量，怎樣會讓自己比較快樂，而不是怎樣會讓自己很充實、讓自己得到很多知識。那我現在已經進入怎樣會讓自己比較快樂的那個階段，所以我就不會去讀EMBA。我以前會，那時讀書會讓我比較快樂，可是現在不讀書會讓我比較快樂。我以前我很喜歡做事情，從中得到成就感與滿足，我這幾年比較不會，所以剩下的快樂，就是它會賺到錢。」打破學歷迷思，從「人」做起與多數人不同，許調謀用人的標準，並不是端看學歷。「我從來不看學歷或是科系。我目前有四個飯店，沒有一個員工是飯店管理系畢業的，也沒有一個是什麼觀光系畢業的。我選員工有十點，第一個領導力，要會領導。第二個喜歡教育別人，想讓別人變好這樣的欲望。第三，對事情很有自信。第四，每天充實自己，看到什麼就想吸收。第五，有基本的行銷概念。這個很重要！假設現在我是一個沒有行銷觀念的館長，你負責廣告行銷的部門。廣告預算或行銷預算一來，我就認為那是一種浪費，是一種無謂的開支，但其實那是一種投資，那是對品牌的一種擦亮作用。一個高階的領導人如果沒有這樣的行銷概念，他就會把公司帶到一個歧途去，一個很黑暗的地方去。那第六個就是積極主動。第七個是壓力調適。第八個就是現代化的管理知識。現代化的管理知識跟以前不一樣，對員工的態度不是管理，而是服務，員工要申請勞健保、員工說它的薪水被銀行查封，什麼大小情事，要去幫他們解決問題。所以現代化的管理知識其實就是一種觀念。然後第九就是工作熱忱。你每次想到上班，你就像飢餓已久的鬥牛要衝進去撞的那種衝動，自發性對工作的熱愛。最後一個，是重視人際關係。重視人際關係的人，他會知道說過年過節應精品旅館業的吹笛人─薇閣旅館董事長許調謀系友專訪99該去里長那邊走一走，他知道跟警界的關係要搞好，跟媒體的關係要做好，他知道說，他要跟老闆的關係修好，他知道說他跟員工的關係做好，他很重視每一個單位、每一個組織、不管是哪一階層，他都很重視。我要的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剛講的這些，從來都沒講到一個他必須具備專業知識。因為專業知識太簡單了，做一個旅館需要什麼專業知識？這是個服務人群的行業，有專業知識必然很基層。」歷史系畢業的他，至今仍閱讀大量的書籍資訊。歷史系帶給他的影響，在於建立了對知識追求的習慣，許調謀學長笑著說，他從畢業到現在，每年讀的書不輸於在大學時代每年讀的書量。「我什麼都看。但是在前面的十年，我會看一些管理方面的書；後面的十年，我會比較看在財經方面的書。然後這幾年我會看一些不能賺錢的書，看一些很軟的、感性的、很不能變成鈔票的書。給學弟學妹一點不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