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配思维

交配思维中央公园中央公园将曼哈顿最珍贵的收藏品区域分成东西两部分。在西区，矗立着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里边收藏着恐龙化石，非洲象，古猿的立体模型以及原始人遗骸的陈列品。在东区，矗立着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里边珍藏了伦勃郎自画像，孔雀形锡塔尔琴，黄金佩剑，罗马神庙，伊特鲁里亚的镜子，还有雅克.路易大卫的《苏格拉底之死》。这些作品反映了我们人类独特的能力，涵盖艺术、音乐、体育、宗教、自我意识和道德价值，而那些作品让曾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生物学的我一度陷入困境。乘坐出租车沿着西七十九号街（自然历史博物馆）横向驶到东八十一号街（大都会）对我而言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对我们的祖先而言，从早期人类的自然历史世界跨越至现代人类文化世界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他们如何从古猿人进化成纽约人？他们的进化途径似乎很模糊。但是我们知道肯定是有一条进化途径让人类思维以某种方式进化了。一个多世纪以来科学家们一直探索这个问题：到底是如何进化的？大多数人把进化等同于“适者生存”，而且事实上很多关于思维进化的理论都试图找到所有能让人类变得独一无二的生存优势。根据这个比喻进行扩展，有一种理论认为我们的问题是没有遵循单向装饰艺术的规则，而是通过不同的思维路径创造出一些很有用的发明。也许人类思维会因军事力量而演变，就如作为象征停泊在86码头的无畏号航空母舰海空博物馆一样。亦或者我们的思维因互惠的经济优势而发展，就如世界贸易中心和华尔街所象征的一样，或者居住在纽约公共图书馆，通过纯粹的知识渴望进化人类的思维。更先进的技术、贸易和知识似乎会突显出适者生存优势，因此很多人认为思维进化一定是侧重工艺并且为了更适合人类的生存。从达尔文进化论起，这种适者生存的观点似乎成为唯一可能具有科学依据的理论了。然而这个解释依然不能让人满意，还有太多的谜底需要发掘。在进化方面，人类语言比基本生存所需的技能更加复杂。从实用生物学的角度来看，艺术和音乐似乎是毫无意义地消耗资源。人类道德和幽默与寻找食物和躲避肉食动物的行为似乎也毫无关系。此外，如果人类的智慧和创造力是如此的实用，就会很疑惑为什么其他猿类没有进化。即使“适者生存”理论将我们从自然历史的世界进化到拥有发明能力、商业以及知识的现代文明世界，它却不能解释人类观赏和令人愉悦方面的文化：艺术、音乐、体育、戏剧、喜剧和政治理想。这时“适者生存”理论通常会指向位于横向位置的中央公园学习中心。也许文化蛋糕上观赏性的糖霜来自普通人学习新事物的能力。也许我们大脑，既可以为生存技能而进化，也可以为艺术而演变。然而，这种有副作用的观点同样不能令人满意。从性情的角度上看，仅仅是反映出华尔街的交易员对休闲时尚的蔑视。从生物的角度上看，它能推测出其他拥有大脑的物种例如大象和海豚也应该能发明出属于它们物种的人类艺术。从心理的角度上看，它无法解释为何我们很难掌握数学而不是音乐，手术而不是运动，以及理科而不是宗教神话。我认为我们人类还可以做得更好。我们不需要假装认为所有有趣且愉快的人类行为是一些实用的生存能力或普通的学习能力的副产品。我的灵感不是来自北侧的中央公园学习中心，而是来自南侧的Ramble公园。Ramble是一块面积达37英亩的大森林，里边栖息了250种鸟类。每年春天，它们通过唱歌吸引来性伴侣。它们求偶的天性演变出复杂的歌曲。我们一些令人困惑的人类能力是否也是会为同样的功能而进化吗？求偶思维这本书提出我们的大脑不仅仅会作为生存机器而进化，而且还会作为求偶机器而进化。我们的每一位祖先的生存不仅仅是为了生活一段时间，而且还要说服至少一位性伴侣与他有足够的性生活生产出后代。那些吸引不到性兴趣的原始人类成不了我们的祖先，无论他们的生存能力有多好。达尔文意识到这一点，并认为物种的进化不仅仅是生存的自然选择，而且还受同样重要过程的影响，他称之为由配偶选择的性筛选。根据他的观点，我认为我们思想中最独特方面的进化很大程度上是通过我们祖先的性选择而来的。人类大脑和孔雀尾巴有相似的生物功能。孔雀尾巴是典型的由配偶选择的性筛选例子。它之所以会进化是因为雌孔雀更青睐更大，色彩更鲜艳的尾巴。尾巴短的、轻的、颜色单调的雄性孔雀生存能力会比较好。但是雌孔雀的性筛选让雄孔雀进化出大且艳丽的羽毛，这不仅需要精力蓄长和需要时间梳理，而且使雄孔雀更难以逃脱出类似老虎的食肉动物的捕食。雄性孔雀的尾巴是因为配偶选择而进化的。它的生物功能是为了吸引雌孔雀。在其3英尺长的羽毛上长着彩蓝色和青铜色眼状斑纹而且会随着身体的运动沙沙作响，只有理解那些功能才能够科学地解释那些羽毛的径向排列谜底。尾巴在孔雀适应生存环境时没有丝毫的意义，但是在求爱的过程中却是意义非凡。人类思维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能力就像孔雀的尾巴：它们是求爱的工具，进化是为了吸引和愉悦性伴侣。我们的注意力从“以生存为核心”的进化观点转移到“以求偶为核心”的进化观点，平生第一次我能尝试说明了我们能够更加了解人类艺术、道德、语言和创造力的重要性。1993年的一项盖洛普民意调查显示，近一半的美国人接受人类是经过数百万年逐渐进化而来的观点。然而仅有10%的人认为人类思维能力如此惊人的原因来自独特的和不能控制的自然选择。大多数人认为思维的进化一定是受某些智慧的力量或是某些活跃的设计师所指引。即使是在类似英国的世俗国家，很多人都接受人类是从猿进化而来的，但却质疑自然选择的观点可以充分解释我们思维进化的原因。尽管作为一位坚实的达尔文主义者，我依然要分享我的这些质疑。我并不认为自然对生存能力的选择能够解释人类的思想。我们的思维是有趣的，聪明的，创造性的，以及善于表达，这些能力远远超出在更新世非洲平原上生存的要求。对我而言，这意味着是那些智慧的力量和活跃的设计师的指引成果。然而我认为这些活跃的设计师就是我们的祖先，他们运用他们的性筛选的权利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未来的后代。他们为了发展他们的思维能力明智地选择他们的性伴侣，因此我们的祖先成为推动人类思维进化的智慧力量。令人疯狂的进化心理学迎接越来越多雄心勃勃的人类本性理论到来的时机已成熟。我们人类从未如此富裕，受教育程度如此之高，人口如此之多，而且更加了解我们人类共同的历史渊源和星球命运。随着人类变得自信，我们已经减少神话安慰的需求。自从达尔文革命以来，人类意识到宇宙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提供便利给人类。但是达尔文进化论尚未能占领大自然最后的大本营——人性。在1990年代进化心理学这门新学科大胆地尝试破解。它将人性视为一系列的生物适应性行为，并试图找出到底是生存还是繁衍是靠那些适应性行为进化来的。在进化生物学中确定了人类行为的基调。一些批评者认为，进化心理学脱离了实际，而且还想试图解释很多东西。但是我认为它做的还远远不够。它还没有认真地剖析我们人类一些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和独特的能力。例如，在《大脑是如何工作的》的书中，StevenPinker认为人类艺术、音乐、幽默、小说、宗教、以及哲学并不是人类真正的适应性行为，而是其他进化能力的生物副产品。作为一名认知科学家，Pinker倾向于将人类思维描述成一个务实的问题解决者，而不是华丽的性点缀品：“大脑就是一个神经计算机，通过自然选择安装了关于植物、动物、物品和人类的因果关系与概率推理的组合算法。”虽然他知道成功繁衍是进化的底线，但他忽略了性筛选在塑造引人注意的类似艺术和音乐的展示行为中的可能作用。他会问，例如“如果音乐没有生存的优势，那它从哪来，为什么它会起作用？”缺乏明显的生存功能，他推断艺术和音乐一定像芝士蛋糕和色情文化发明一样，以一种新奇的进化方式刺激我们的生存体验，而不是促进我们的进化成功率。他的观点是认为“与生命无关”的艺术已经令许多表演艺术家同情进化心理学。在出版《大脑是如何工作的》后参加的BBC电视辩论中，戏剧导演且学识渊博的JonathanMiller带着Pinker执行一项任务，就是排除关于艺术所有可能的功能，测试它是否是人类进化的适应性因子。写这部书其中一个目的是看进化心理学是否能像满足认知科学家一样满足表演艺术家。也许思考大脑如何工作是很经济有效的，而思考心灵伴侣是怎样的也很重要。作为务实的、以解决问题为目的的生存主义者，他们关于思维的观点也抑制了有关人类创造力，道德和语言进化发展的研究。一些灵长类动物的研究人员表明，人类创造性的智力进化不过是一种为了欺骗和操纵他人而发明出来的权谋伎俩罢了。人类道德已经沦为针锋相对的会计师的地步，它一直追踪谁欠了谁什么。语言进化的理论忽视了人类的故事、诗歌、智言和歌曲。你可能在一些大众杂志上阅读过关于进化心理学的解释文章，同样感到不安的是文章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基于适者生存观点的理论会不断蚕食人性的边缘，但它们不会告诉我们思想的核心是什么。此外，这些“适者生存”主义者的独身主义学说似乎是虚假的。当生物学家经常使用性筛选来解释其他动物的行为能力时，为什么却忽略了来自万神殿的性欲和性筛选的进化力量也可以塑造了人类的心灵？当然，进化心理是与性有关的。如DavidBuss和RandyThornhill的研究人员收集了很多证据表明了我们已经进化了我们的性偏好，我们喜欢漂亮的面孔，可繁衍后代的身体，和高的社会地位。但是进化心理学通常认为性取向往往是进化的的结果而不是进化的原因。即使我们祖先的性取向被认为是塑造思维进化的动力，它们的影响很大程度上被认为是对性和社会情感的严格限制，例如，更高级的雄性驱动力去承担风险，获取社会地位以及证实自身的运动能力。性筛选并没有深入到人类认知和沟通的领域，以及性行为通常被视为是与人类智慧和语言进化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了突破这些限制，我开始相信达尔文进化论只有结合性进化理论，将性筛选视为思维进化的驱动力才能攻克人性这座城堡。进化心理学必须倾向于性酒神的沉醉痴迷，而不再是清教徒的清心寡欲。当别人想到白天我们的祖先所面临的生存问题时，我想到的是晚上他们面临的求偶问题。在诗歌方面，我想知道诗人的思想是否是在月光的照耀下进化的。在科学方面，通过配偶选择的性筛选似乎在人类精神进化中是一个被忽略的因素。通过十年对性筛选和人类进化研究，从我攻读博士时起，我开始清晰地了解到性筛选理论提供了关于人性的重要材料，这些信息对我们人类很重要，而且对进化的解释呼之欲出，但是这些重要信息却被前人忽略了，抛弃或是被贬低了。尝试另外一种工具人类大脑与其多样化的能力是如此复杂，成长和维护是如此昂贵，所以人类必须直接选择它的一些重要的生物功能。到目前为止，很难提出一个符合科学依据的、认为某个生物功能是提供人类创新型智慧的观点。我们知道，人类大脑是一个复杂的适应能力集合体，但是我们不知道的是有多少生物功能是通过进化获得的。进化生物学里有一条基本规则：要理解一种适应能力，必须了解它进化的功能。适应能力的分析不仅仅是一组假设的故事，因为根据进化论只有两个基本类型的功能可以解释适应能力。适应能力可以通过自然选择的生存优势来产生，或者由性筛选出来的繁殖优势产生。基本上就是这样。如果你拥有了这两种工具，而且当其中一个不起作用时，为什么不试试另外一个呢？科学界已经花去一个多世纪试图用自然选择的生存利益来解释因此产生的大脑进化。它解释了很多人类的能力，比如食物的偏好和对蛇的恐惧，但它始终无法解释其他的能力，如艺术、道德美德以及诙谐的谈话。因此很合理地猜测也许性筛选出来的繁殖福利能解释剩下的问题。这个说法让性筛选似乎是最后一种解释方式。它不应该被这样看待，因为性筛选作为一个进化进程有一些特殊的功能。正如我们看到的，性筛选异常的快速、强大、聪慧和不可预测。这使得性筛选成为很好的选择来解释适应能力在某一个物种中高度发达，而在相似环境内与之紧密相关的物种中却落后。是什么让性筛选如此特别？在1930年代，生物学家重新定义自然选择试图将性筛选涵括在内，因为他们并不认为性筛选是非常重要的。遵循先例，现代生物学教科书定义自然选择涵括了每一个进化进程，这些进程导致一些基因通过它们的生存和繁殖优势淘汰了其他基因。当一个生物学家说：“通过自然选择来进化，”时，其他生物学家听到的是“为了生存或繁衍优势而进化。”但是非生物学家，包括许多其他科学家，还听到“适者生存。”进化心理学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