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群文阅读资源的开发——以教学部编教材七年级下册《卖油翁》为例

49•文言文群文阅读资源的开发◎赵承跃（，830002）◆教学研讨——以教学部编教材七年级下册《卖油翁》为例以一篇为主多篇为辅的群文阅读是培养阅读兴趣提升阅读能力的重要方法群文阅读资源开发首先要注意相关性就近取材关注人物轶事兼顾趣味性其次要注意类文研究在注重文章写法的相似性的同时兼顾阅读理解的浅易性再次还要有利于学生思维的发散性即在为学生提供多角度理解的同时发展学生的发散性思维注意作者的生平传记笔记可作为关注的重点文言文　群文阅读　资源开发部编版初中语文教材已经使用两年了，课标提出的多读书的倡议已深入人心，重视阅读能力与阅读兴趣的培养也已成为广大语文教师的共识，对“1+X”阅读教学体系的建构研究正悄然兴起。学生阅读能力的提升是建立在一定阅读量的基础上的。以一篇为主多篇为辅的群文阅读是培养阅读兴趣、提升阅读能力的重要方法，现代文阅读如此，文言文阅读也是如此。实施文言文群文阅读，可以改变教师教学的关注点，即将关注自身的单纯甚至机械的教，转移到关注学生的个性灵活的学，进而为学生的学精心开发教学资源。文言文群文阅读还可以解决学生阅读文言文兴趣寡淡的问题。因为群文阅读中的类文可以只求理解大意，自然减轻了学生的学习压力，而群文的陌生感、趣味性又满足了学生的好奇心理，自然也抵消了学生的阅读抗拒力。文言文群文阅读还可以给学生提供多方面的资源，使学生多角度体味作品语言，感受文本魅力，受到道德感化，进而提升学生的语文素养，更好地落实立德树人的目标。文言文群文阅读好处虽多，对其研究方兴未艾，但目前文言文群文阅读多集中在文言字词句的比较与归纳上，鲜有在文学文化上进行深入探讨者。文言文群文阅读并不是随便找几篇文言文放在一起阅读，而应该是以课内一篇文言文为主，根据内容相关、写法类似、思维互启等原则有目的开发组合而成的一组文言文。从来源上看，有课内的，但多数是课外的；就熟悉程度来讲，少数是可能学过的，多数是陌生的。如此说来，文言文群文阅读资源的开发是有难度的，但并非不可为之。下面我们就以教学部编教材七年级下册《卖油翁》为例，说明新课标下教师如何开发文言文群文阅读资源。群文阅读资源的开发首先要注意相关性，就近取材，关注人物轶事，兼顾趣味性。《卖油翁》里的主要人物是陈康肃公。课下注释极其简单，仅注明字号、籍贯、朝代。陈康肃公就是陈尧咨，为什么不直称陈尧咨，而称陈康肃公？原来，“康肃”是谥号，在封建时代，对有功于国家的王公大臣，在其死后，朝廷一般会追封谥号加以褒奖。本版编辑／张志刚50•陈尧咨死后被朝廷追封太尉，谥号为“康肃”。查宋史《陈尧咨传》可知如下信息：1.有文才，宋真宗咸平三年（公元1000年）庚子科状元，工书法，尤善隶书；2.性刚戾，“尧咨于兄弟中最为少文，然以气节自任”；3.善射箭，“善射，尝以钱为的，一发贯其中”；4.有武略，“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陕西缘边安抚使、武信军节度使、知天雄军”。历史上文武双全的人物本不多见，在重文轻武的宋朝更是凤毛麟角。由此可见陈尧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一个背后有故事的人。正史里没有可助学生阅读的材料，好在宋朝盛行写笔记，由此可以发现一些饶有趣味的名人轶事。北宋王辟之笔记《渑水燕谈录》中就写到陈尧咨善射，原文如下：陈尧咨善射百发百中世以为神常自号曰小由基及守荆南回其母冯夫人问汝典郡有何异政尧咨云荆南当要冲日有宴集尧咨每以弓矢为乐坐客罔不叹服母曰汝父教汝以忠孝辅国家今汝不务行仁化而专一夫之伎岂汝先人志邪杖之碎其金鱼在这里，陈尧咨不仅善射，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炫耀。“世以为神”是世俗的评价；“常自号曰小由基”是其自我肯定。“由基”即养由基，是春秋时楚国的神箭手，是一位了不起的传奇人物。陈尧咨自比为养由基，可见其自负程度。做了官的陈尧咨回家见母亲，不言政务治理情况，却自夸起在郡中宴集“每以弓矢为乐”，傲骄于属下宾客，结果遭到母亲的训斥杖责，“碎其金鱼”，即打碎了陈尧咨身上的金鱼配饰。南宋吴曾所撰笔记集《能改斋漫录》也记载了一则小故事，原文如下：太尉陈尧咨为翰林学士日有恶马不可驭蹄啮伤人多矣一旦父谏议入厩不见是马因诘圉人乃曰:内翰卖之商人矣谏议遽谓翰林曰:汝为贵臣左右尚不能制旅人安能畜此是移祸于人也亟命取马而偿其直戒终老养焉其长厚远类古人这则文言文篇幅不长，语义浅显，适合学生诵读。当然读不是目的，更重要的是从中得到做人做事的教诲。前一则是母亲教训儿子做官要“以忠孝辅国家”，对百姓要“务行仁化”，整天宴集射箭以技夸人是不对的。后者则是父亲教训儿子，做人要厚道，不能自己驯服不了踢人咬人的恶马，就卖给商人，不能移祸于人。如果把这两则故事连起来看，我们就会发现，与《卖油翁》主题所言做人要谦虚内敛、做事熟能生巧相比，这两则是谈做事要尽忠，分清轻重缓急，以及做人要厚道，不能“移祸于人”。两者结合阅读，人物形象会更加丰满。如果整合在一起，就可以对整个课堂教学设计产生影响，就此可以设计一个大问题：陈尧咨是如何成长为陈康肃公的？文言文群文阅读资源开发要注意类文研究，在注重文章写法的相似性的同时，兼顾阅读理解的浅易性。助读材料里提到的陈尧咨“常自号曰小由基”，也可以延伸挖掘，进而开发出群文阅读资源。这个让陈尧咨佩服的养由基是春秋时期楚国人，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神射手。《战国策·西周策》是这样记载的：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者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左右皆曰善。有一人过曰：“善射，可教射也矣。”养由基曰：“人皆曰善，子乃曰可教射，子何不代我射之也？”客曰：“我不能教子支左屈右。夫射柳叶者，百发百中，而不以善息，少焉气力倦，弓拨矢鉤，一发不中，前功尽矣！”这则材料节选自战国时期纵横家苏厉劝说秦将白起放弃攻打魏国大梁的一段话，白起最后虑及自己的名声，听从劝告，称病放弃了攻打。从行文结构故事来看与《卖油翁》极其相近，可以当类文助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同样有挖掘的价值，即养由基与陈尧咨的比较。有才华有本领的人，就有骄傲的资本。陈尧咨虽有“自矜”的毛病，但能听从劝告，从善如流，不仅练就了高超的射技，而且成就了不朽的功业。反观养由基，因为是神射手，骄傲的资本就更雄厚了。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比射斗技，屡建奇勋，屡以技胜，真是赞誉日盛，由基益骄。特别是战前比箭，获胜而骄，引得楚共王生气，说：“将以谋胜，奈何以一箭侥幸耶？尔自恃如此，异日必以艺死！”。后来，养由基在与吴国的作战中，自视射箭无人能敌，孤军深入，中计被围，被乱箭射死。由陈尧咨、养由基两个人不同的命运可以看出射箭是不断提高射艺的过程，更是一个人不断修身的过程。人要想成功，除了要不断地练习技艺，还需不断克服自身的弱点，听得进忠告，三省吾身，才能德艺双馨，建立更大的功勋。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讲，在开发群文阅读材料丰富教学内容的同时，教师还要善于赋予材料以新意。如此，教师开发的类文阅读资源对学生的教育本版编辑／张志刚51•意义才能被更好地挖掘出来。文言文群文阅读资源的开发还要有利于学生思维的发散性，即在为学生提供多角度理解的同时，发展学生的发散性思维。为此，要注意作者的生平，传记、笔记可以作为关注的重点。中国人读书讲究知人论世，阅读《卖油翁》也应如是。宋朝人喜欢写笔记，欧阳修也不例外。《卖油翁》出自《归田录》。《归田录》应该是欧阳修平时所记，晚年辑录成书。其在《自序》中说：“《归田录》者，朝廷之遗事，史官之所不记，与夫士大夫笑谈之余而可录者，录之以备闲居之览也。”这里有三层意思：一是说内容，是记载朝廷轶事，事是真实的，不入史家之眼，是因为事小，史官没关注到；二是说来源，是从与士大夫谈笑中得来，是可靠的并且是有选择的；三是说目的，是备闲居时看的。但是，“文章千古事”，让人通过趣闻轶事记住那个时代杰出人物的音容笑貌、气度风神并不是唯一目的，轶事的背后有文以载道的用意。《卖油翁》里卖油翁通过自己的现身说法，说明箭射多了就射得准，酌油次数多了就可以使油穿铜钱而过钱却不湿，酌油技艺与射箭技艺道理相同，不过是“手熟尔”，是人人都能达到的境界，实在没有骄傲的必要。许多教师讲到这里便大功告成，并没有深究，这是极其可惜的。从道理上讲，手熟不过是个量变到质变的结果，但是结果的惊艳表现经常让人忽视量变的过程。因此应引导学生感受“手熟”的结果到底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每一位“手熟”者的背后都是坚持，是艰辛，是锲而不舍，是百折不回。《归田录》有如下记载，是写读书作文的，浅显易懂，放在这里作为群文阅读资源，别有意味。钱思公虽生长富贵而少所嗜好在西洛时尝语僚属言平生惟好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盖未尝顷刻释卷也谢希深亦言宋公垂同在史院每走厕必挟书以往讽诵之声琅然闻于远近亦笃学如此余因谓希深曰余平生所做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也盖惟此尤可以属思尔在此，欧阳修似乎也想告诉我们他是如何踏上一代文坛宗主之位的。从幼时母亲芦荻画地启蒙，到少时借书抄读，手不释卷，再到成年作文“多在三上”，即马上、枕上、厕上，后到晚年修改年轻时的文章亦用思甚苦。尽管付出如此艰辛，誉满文坛，但他并不因此骄傲。他通过卖油翁之口说出作文秘诀“唯手熟尔”——自己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手熟罢了。的确，射箭如此，酌油如此，写文章何尝不是如此？只要肯付出艰辛，谁都行。“唯手熟尔”是欧阳修在告诉我们，不要惧怕权威，权威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做人要有这样的自信；同时警醒我们，不要骄傲，我们能做到的，别人也能做到，人要有自知之明。但是如果不肯付出努力，对别人的长处、绝技不肯赞扬，却一味拿“唯手熟尔”评判，这又肯定是对欧阳文忠公的话会错了意。铲除骄傲自满的毒苗，播撒自信的种子，这实在是这篇文章不应该忽视的一个教育功能。文言文教学要做到“言”“文”统一，多角度理解文章，做好导读是关键。这意味着教师必须钻研教材，要有较高的发现问题的敏感性，要努力开发新的教学资源，因为只借助课本及教辅书上的相关材料是难以让教学推陈出新、别开生面的。在信息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开发群文阅读资源是相对容易的，处处留心皆资源。教师首先要增强开发教学资源的意识，更重要的是要理解新课程精神，以此为指针研究如何开发群文阅读资源、如何使用这些资源优化课堂教学等问题。需要注意的是，群文阅读资源的使用应该是自然贴切、鲜活灵动的，切忌不加选择、生硬牵强。数量的多少、时机的把握等都是需要教师精心剪裁合理设计的。有些群文阅读材料，还可以课堂不讲，留给学生课外阅读。甚至有的未必会运用在教学中，但教师不可以不知道，因为知道与不知道大不相同。有些材料可能会影响教师对整篇文本的正确、全面而深刻的解读，进而影响其对课堂教学的整体设计，如主问题的设计等，从而影响整个教学效果的达成。本文虽为例谈，但唯望教学同仁重视个性研读教材，提升自主开发优质教学资源的能力。本版编辑／张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