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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集纪录片《走向海洋》解说词江苏闲依溪石收集整理第一集海陆钩沉建安十二年、即公元207年秋,曹操北征乌桓,大胜。班师途中,登碣石,居高临海,视野寥廓,即兴赋诗一首……观沧海曹操(东汉)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数千年潮起潮落沧海和中华到底又有怎样的交集呢?2007年8月2日,一场政治风暴在北冰洋冰面下静悄悄地爆发。俄罗斯国家杜马副主席、北极探险家奇林加罗夫乘潜水艇,深入4261米的海底,在北极点插上了一面高一米、能保存100年的钛合金国旗。对此,加拿大总理哈珀迅速作出反应:“我们亟须采取行动维护我们在北极地区的主权,保护领土的完整。”美国、丹麦、挪威等濒临北冰洋的国家,也纷纷采取行动。北极地区权益之争愈演愈烈。这是一条热议了上百年的黄金通道。上个世纪,有的国家曾为此展开过激烈的争夺。从某种意义上说,谁控制了北冰洋,谁就控制了世界经济的新走廊。冰川尚未消融,群雄已未雨绸缪。站在历史和未来的交汇点上,中国该如何确立自己的海洋战略?又该如何梳理中华民族的海洋意识呢?文明的走向“我有点儿金,有点儿银,有几条海船在海里,有一个漂亮的老婆,我还能再要什么呢?”这是一首西班牙民歌,在西方人的概念里,幸福来自大海,来自贸易和征服。而表达同样的希望,生存于青藏高原东麓的中国人,用的却是“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幸福就在脚下,就在心血和汗水的耕耘中。那么,东、西方的文明差异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呢?人类素来都是以生存为第一需要。被群山怀抱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积淀着最肥沃的土壤,它不仅养育了先民,也塑造了中华民族最基本的品格。黄土地的物理特性,使定居农业成为华夏先民的自然选择。土地和耕作经验一代又一代地传递着,正是在创造生活的过程中,家族和血脉被赋予了神圣的情感。PDFcreatedwithFinePrintpdfFactorytrialversion经过两三千年的颠沛流离,到炎帝和黄帝时期,中华民族由漂泊无根的渔猎时代,进入了安居乐业的农耕时代,这是人类历史上一个伟大的创举。但中华文明真的是一帆风顺、波澜不惊吗?喜马拉雅山挡住了印度洋温暖的季风,中华民族真的就此与海洋彻底隔绝了吗?公元1899年10月的一天,清末的北京人心惶惶,远处的海边似乎已经隐隐传来八国联军的枪炮声。国子监内,一灯如豆。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这所皇家大学的最高长官王懿荣,正全神贯注地端详着一味名叫“龙骨”的中药材。也许,王懿荣并不清楚他的发现将石破天惊,但作为京城最权威的金石学家,他一定很清楚,这些模糊的刻符对岌岌可危的中华文明意味着什么!“为什么3000多年前的声声问卜,会突然涌现于19世纪最后一个深秋?”“乙亥卜,行贞。王其寻舟于河,亡灾。”这片甲骨记载的,是商王河中泛舟,平安无事的状况。从卜辞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3000前的“舟”和今天的木板船非常相似。占卜是商王朝最核心的机密、通过垄断与祖先和上天沟通的权利,商王将政权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占卜使用的材料有来自黄土高原的牛骨,更多的是产自南方深海的龟甲,这是不是暗示着在商王朝创立之初,海洋的气息要远远大于内陆的特点呢?殷商给华夏大地带来的还有水稻种植、灌溉、漆器、竹器等,以及长舟的制造技术。在可辨识的1000个甲骨文字中,与舟船有关的就有30多个。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海洋对华夏民族的慷慨馈赠。但此时,商王朝已经远离海洋的涛声,满足于平原上袅袅四起的炊烟了。这是历史的规律,世界上每一种古老文明所走过的,都是相似的路径,因为土地给人类带来安宁和富足。任何人种、任何民族,面对波澜壮阔的大江大河和肥沃的冲积平原,最终作出的选择,只能是坚守!对大海充满敬畏,是早期人类共同的心理基调。当商王朝在中原地区歌舞升平的时候,东部和南部沿海夷人的航海活动,已经从河姆渡的木桨、独木舟,发展成木板船和风帆了。经过成千上万年的海上颠簸,夷人掌握了海风和洋流的一般规律。菲律宾、北婆罗洲、夏威夷、新西兰、厄瓜多尔……,世界各地陆续有13个地区,发现了源自中国的有段石锛。考古界据此推断:上古先民从中国的东南沿海,逐岛漂航,一直到达了拉丁美洲西岸。当夷人的风帆渐行渐远的时候,中国腹地,殷商建立的政权却岌岌可危。公元前1046年正月,周武王统率兵车300乘,甲士4.5万人,浩浩荡荡东进伐商。在经历了“血流漂杵”的牧野之战后,周人取代殷商成为中国的主宰。那么,一个给商王朝放牛牧马的蕞尔小邦,究竟是依靠什么入主中原呢?“文武之政,布在方策。”“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禄。”在当时,正如一个国家力量的强弱,是因人口的多少而界定一样,国家的经济实力也完全依赖于主要的产业——农业。周文王颁布告示,给每一个新移民提供百亩耕地,这对所有渴望改善生活状况的人们PDFcreatedwithFinePrintpdfFactorytrialversion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号召。正是依靠一系列以农为本的政策,周朝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规模宏大的西部大开发。到武王伐商时,周的力量与殷商相比,尽管还有一定的差距,但屯田的农民拿起武器就是冲锋陷阵的战士。当“保家”和“卫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周取代商,已经是历史的必然。虽然,在陆风的熏陶下,发韧于海洋的殷商早已脱胎换骨,但周灭商,依旧标志着植根于大陆的、凝重而浑厚的农耕文化,战胜了如飘萍般、散漫的海洋文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了巩固统治基础,周天子把土地和臣民分封给王胄子弟和有功的将士管理,即便是商代亡国之君纣王的儿子武庚,也得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领土。但曾经沧海难为水,殷人并不甘心寄人篱下的生活。“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奄”正是商朝的旧都,翦灭奄国是对殷商势力的重大打击。经过3年的征伐,周公不仅诛杀了纣王的儿子武庚,而且几乎将整个东夷、淮夷民族,都彻底赶出了原有的居住地。此后,中国的古籍中再也看不到殷人的痕迹。海天茫茫,那些失去家园的殷人子民究竟逃到哪里去了呢?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千古谜团。借着剿灭殷人叛乱的余威,周人挥师东进,继续征战,终于迫使东夷和淮夷屈服,将王朝的疆界扩展到太平洋边缘。到公元前11世纪初,当中华文明在黄土地的滋养下灼灼其华的时候,青藏高原西麓,那些曾经辉煌一时的古文明却相继陨落。由于游牧民族和海洋民族的双重紧逼,埃及王朝彻底陷入土崩瓦解的境地。而在此前,两河流域的巴比伦文明多次遭受践踏,地中海的克里特文明也已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光荣的古希腊。周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承前启后的制高点。此后,不论朝代如何循环更替,天下如何分分合合,农业,始终是中华民族不可动摇的立国之本。梦断琅琊台公元前210年的盛夏,旭日东升,蔚蓝色的大海被镀上了一层金黄,一代帝王秦始皇久久地伫立在琅琊台上。咸腥的海风切割着脸庞,汹涌的波涛打湿了衣襟,但秦始皇却像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没有人能猜透,这位统一中国的英雄心里在想什么?万里长城的修建,划定了秦王朝的北方边际,但对临海的“燕、齐、越”旧地,秦始皇却始终充满忧虑。这里原本是桀骜不驯的夷族的故土,时不时会发出反叛的喊声。所以,从并吞天下后的第三年开始,秦始皇就一次又一次地东巡。公元前219年,为达到“宇县之中,承顺圣意”,秦始皇将3万户居民,从中原腹地迁徙到山东琅琊。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开始第四次东巡,这是他行程最远的一次。“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PDFcreatedwithFinePrintpdfFactorytrialversion在会稽,秦始皇稍作停留,然后,“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琊”。在黄土地上戎马一生的秦始皇似乎兴犹未尽,在一次梦中与海神大战之后,他从琅琊再度北上。邹衍,是战国时期阴阳家的主要代表,也是方士徐福的先师。热衷于开疆拓土的秦始皇即使不接受邹衍的观点,但海外可能存在的陆地,一定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秦始皇一次次来到海边,是不是另有所图呢?五十而知天命,但雄心勃勃的始皇帝并没有想到,这将是他的最后一次巡游。车队刚刚走到河北沙丘,秦始皇便突发暴病而亡。历史没有假如,历史也不存在遗憾。从炎黄开始中华民族的初铸,到秦始皇中央集权的一统,漫漫绵长的3000余年间,虽然海洋曾给我们数不尽的青睐,但中国的先民从来只是把海洋当作底色。高耸的青藏高原和浩瀚的太平洋一起,铸就了中华文明坚不可摧的屏障,矢志不移地拱卫着黄土地的安宁。在这个巨大的摇篮里,中华儿女数千年从容不迫地生长繁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驮着中华始皇帝的灵车缓缓西去,目的地是遥远的黄土高原。伴随着秦始皇的驾崩,海边的四块碣石,似乎成了钉在先民心理上的界碑。曾经横扫六合的秦国军队,再也没有向界碑外迈出一步。但令人惊奇的是,秦始皇兵马俑的目光竟然全部面向东方,面向烟波浩淼的大海,这是不是预示着那个千古一帝无法释怀的心结呢?车队渐行渐远,海风越来越弱,宽阔的秦直道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散发着海腥味的车辙印……PDFcreatedwithFinePrintpdfFactorytrialversion第二集海上明月现代世界的雏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越来越多的考古事实证明,它比哥伦布的时代要早得多。在距今800年前的宋元时期,东西方已经被一条繁荣的海上通道紧密联系在一起。在这条通道上往来的,并不仅仅是丝绸、瓷器、香料和贵重金属,更重要的是,它还传递着科学技术、市场观念、宗教平等、尊重法律,以及通过金融手段管制国家等思想意识……一句话,我们今天熟悉的许多东西,那时,已经浮现在海平面上。富国强兵开封,北宋的都城。龙亭位于城市的正中央,它是这座伟大都城为数不多的遗迹。公元1068年7月,皇帝、士大夫、甚至平民百姓都在翘首企盼着一个人的到来。街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介甫不起则已,起则太平可立至。”介甫,是翰林学士王安石的字。此前的十多年间,他一直呼吁变法。可惜,他的主张没有引起皇帝的兴趣。先皇驾崩,他的儿子、18岁的神宗皇帝立刻召见王安石。神宗不能不急。继位3天,他视察了国库。令他大吃一惊的是:“百年之积,惟存空簿。”100多年积攒的财富,已经消耗殆尽!和历朝历代一样,宋朝的主要威胁一直来自于北方的游牧民族。当时,在中国版图上和北宋并存的政权有三个:辽、西夏和吐蕃。在这种背景下,宋朝的前四位皇帝连年用兵。但是,战争的结局往往以失败告终。为了安全,宋朝不得不保持庞大的常备军。养兵、再加上巨额战争赔款——岁币,使得宋朝国库空虚。摆脱“内忧外患”,神宗皇帝和王安石寄希望于变法。变法的目的就是通过富国达到强兵。那么,如何富国呢?简单地说就是:以金融管制的方法来操纵国事。以金融管制的方式操纵国事,在当今世界并不罕见。但是,900多年前,这样的事情可谓开天辟地头一遭。那么,为什么北宋的官员们会有这样的念头呢?北宋时,中国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也是最发达的经济体。宋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不抑商的朝代,城市化水平很高,商品经济空前繁荣。在宋神宗毫无保留的支持下,王安石开始强力推行新法。在新法中,海外贸易被赋予了相当重要的地位。宋神宗曾说过:“东南利国之大,舶商亦居其一焉……”他要求臣下“创法讲求”,以期“岁获厚利,兼使外藩辐辏中国……”公元1080年,宋元丰三年,朝廷在外贸重镇——广州,率先施行了《广州市舶条》,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航海贸易法规。即便如此,并不是人人都满意新法。变法之初,王安石就曾和另一位朝廷重臣——司马光发生过争论。司马光认为:天地所生货财是一个定数,不在民间就在国家,所谓善理财者,不过是PDFcreatedwithFinePrintpdfFactorytrialversion将民间的财富聚敛到了国家。王安石反驳说:“真正善理财者,民不加赋而国用饶。”《梦溪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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