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财政与区域经济增长基于河南省19992012年相关数据的实证研究

RebionalEconomics区域经济2016年第6期39DOI:10.3969/j.issn.1003-1154.2016.06.012土地财政与区域经济增长———基于河南省1999—2012年相关数据的实证研究□牛文涛(郑州大学房地产市场研究中心,河南郑州450001)[摘要]利用相关数据,以河南省为例,构建时间序列模型,对土地财政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的内在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表明:过度依赖土地财政,其对经济增长的驱动效应,存在演变为抑制效应的可能性。地方政府应当坚守“土地财政”的适度观,积极构建土地财政的收入补偿机制,主动对财政收入结构进行调整和优化。[关键词]土地财政;城市蔓延;区域经济增长;河南省[中图分类号]F29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1154(2016)06-0039-03[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5CJY023);河南省政府决策研究招标课题(2014338)。2000年以来,土地财政在中国受到广泛关注。如何对土地财政规模进行测度[1],并对土地财政的“利与弊”进行合理评价成为研究热点。在全国范围内,地方政府2000年之后的土地财政收入及土地财政依赖度均呈现典型的增长过程。伴随土地财政收入的增长,区域经济实现了大幅增长,城市规模不断扩张,城镇化迅速推进,并出现了房地产业和建筑业的持续繁荣。尽管如此,土地财政是否构成了经济增长和城镇化的重要驱动力?土地财政依赖度的上升是否蕴含潜在风险?地方政府如何积极面对“土地财政困境”,并主动进行财政收入结构的调整及优化?这构成了本文研究的起点和落脚点。本文基于河南省1999—2012年的相关数据,通过构建时间序列模型,对土地财政与经济增长的内在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并对如下问题作出回答:(1)土地财政之于经济增长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土地财政提供经济增长动力的主要途径有哪些?(2)为何地方政府存在显著的“土地财政”激励?(3)土地财政与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最优关系?是否应当坚守“土地财政”的适度观?一、模型与数据(一)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基础模型设定为如下时间序列模型(后文基于研究目的不同将进行适度调整):gdpt=α0+α1urbanratet+α2ldit+α3ldft+ut(1)gdpt,国内生产总值,用于测度经济增长。本文以1990为基期,对相关国内生产总值数据进行了不变价处理,以剔除价格因素对模型估计结果的干扰。1999年河南省GDP为1684亿元,2012年则增长至2567亿元,年均实际增长率约为3.3%。经济增长的动力一般认为主要包括资本、劳动、土地和技术进步等因素,而土地财政基于何种逻辑向经济增长传递正面作用构成了本文对这一主题讨论的起点和落脚点。urbanratet,城市化水平。主要指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即名义城镇化率。经济增长与城市化的关系已被广泛讨论,关于两者的结论也在早期研究[2]中得到了某种证明。尽管如此,考虑到土地财政影响经济增长的重要途径是城镇化,诸如土地财政引致的土地城镇化、空间城镇化以及半城镇化问题[3],因此在逻辑上土地财政将会影响城镇化质量,并继而影响城镇化与经济增长的内在关系。ldit,土地财政收入的规模。基于估算过程中所包含的指标差异,土地财政可分为三个口径:大、中、小。本文的相关讨论基于小口径的土地财政展开,即土地财政的规模以“国有土地出让金”进行表征,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国土资源年鉴。土地财政改变了土地的资源配置方式,其与金融的结合,推动了土地的资本化,提升了土地的流动性。因此,土地财政将在一定阶段将构成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ldft,土地财政依赖度,即土地财政收入规模与区域经济RebionalEconomics40管理现代化地方政府一般财政收入规模的比重。土地财政收入以“国有土地出让金”代表,地方财政收入则以土地财政与地方政府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和作为替代。尽管土地财政将为城镇化、工业化和经济增长提供重要的资本基础,但过度依赖土地财政,将为地方政府积极实施“土地城镇化”等提供激励。这一过程不仅带来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结构的不合理,也引致了不同代际政府间的财政收入配给的公平性问题。致力于讨论土地财政的最优规模问题,本文构建了如下包含二次项的时间序列模型:gdpt=β0+β2ldft+β3(ldft^2)+ut(2)ldft^2为ldft的平方项。致力于更清晰的说明土地财政这一变量如何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本文构建了如下的对数时间序列模型:lngdpt=γ0+γ1lnldit+γ2lnldft+ut(3)参数γ1,γ2分别表示当土地财政规模和土地财政依赖度增长了1%,经济增长的规模将分别变化数γ1%和γ2%。(二)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统计分析地方政府的财政收支行为模式主要包括如下三个发展阶段[4]:其一,1994年分税制改革前的“企业财政”;其二,1994年分税制改革后的税收财政;其三,2000年逐渐兴起的“土地财政”[4,5]。考虑到数据点的可获得性,本文以1999年作为观察的起始年份,并以1999—2012年的相关数据作为实证分析的基础。河南省1999—2012年的GDP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国有土地出让金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国土资源年鉴》,而地方政府的一般预算收入则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土地财政依赖度数据则是作者基于此两种数据进行计算所得。相关变量的描述统计特征汇总于表1。表1描述统计GDPURBANRATELDILDFMean2091.41831.72965302.532127.24219Median2097.23931.56166.815328.00402Maximum2573.442.431083.46755.19368Minimum1684.02821.987865.9062472.644391Std.Dev.343.63946.712688351.70516.85345Skewness0.090180.0730891.2380050.163006Kurtosis1.4555171.707393.215272.100587Jarque-Bera1.4104750.9871213.603230.533882Probability0.4939910.6104490.1650320.765718Sum29279.85444.2154235.449381.3906SumSq.Dev.1535144585.782416080543692.505Observations14141414数据来源:作者计算。二、参数估计结果与分析(一)参数估计方法本文对主要变量数据的平稳性特征进行了检验,相关结果汇总于表2。因土地财政规模LDI这一变量及其平方项均为2阶单整,而GDP、城市化水平URBANRATE、土地财政依赖度LDF等变量均为1阶单整。为了获得协整的估计结果,需要对土地财政规模LDI进行差分处理。估计式(1)即调整为如下形式:gdpt=α0+α1urbanratet+α2△(ldit)+α3ldft+ut(4)其中,△(ldit)即表示对这一变量进行一阶差分处理。基于式(4)的参数估计结果汇总于表3。为了测定土地财政依赖是否与经济增长之间满足二次项关系,本文同样基于估计式(2)进行了参数估计,相关结果汇总于表3。土地财政与经济增长之间弹性关系的考察则基于估计式(3)展开,相关结果汇总于表3。需要说明,所有模型均基于残差检验的方法进行了协整检验,以确定参数估计结果可用于后文的实证结果讨论。表2平稳性检验:单整阶数变量GDPURBAN-RATELDILDFLDI*URBANRATELDF^2LDI^2原始形式1121212对数形式1111212数据来源:作者计算。表3土地财政、城镇化与经济增长:参数估计结果及协整检验原始模型对数模型变量模型1模型2变量模型3c217.00991575.069*(201.0573)(103.6651)c7.255232*(0.026786)urbanratet64.19879*———(9.588854)———lnldit0.2283698(0.020454)△(ldit)0.568828———(0.344342)———lnldft-0.240629*(0.036155)ldft-7.77494818.97604*——————(4.758515)(8.051829)——————ldft^2———-0.000597—————————(0.13519)——————R2a0.9751670.863019R2a0.977228DW1.5822140.805140DW1.250272协整检验P值0.00070.0718协整检验P值0.0390注:———表示变量选择性剔除;括号中数字为标准误;*表示5%水平显著;P值为“协整检验的P值”。(二)实证结果讨论1.土地财政与区域经济增长:重要驱动力?土地财政有助于强化地方政府的支出能力,通过增加对资本、人力资源和技术水平的外溢性,推动区域经济增长[6]。土地财政通过如下两种途径成为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桥梁:其一,地方政府以较低价格出RebionalEconomics区域经济2016年第6期41让工业用地,提升了招商引资的成功率,推动区域经济增长,并增加就业;其二,通过高价格出让非工业用地,推动房地产业和建筑业的发展,并弥补低价格出让工业用地的损失。因此,土地财政在一定程度上优化了土地资源的配置方式,在合理的区间内有助于提升土地利用效率,构成了提升区域经济增长潜力的重要支撑。1999年之后,河南省土地财政收入的规模呈现典型的增长过程。1999年,河南省国有土地出让金约为5.91亿元,至2012年则达到1083.48亿元。伴随土地财政规模的增长,河南省的城镇化迅速推进,城市空间加速扩张,为工业化、产业结构调整提供了重要载体。本文的实证研究也对此提供了证明。模型1和3关于土地财政规模的估计值均为正值,表明其构成了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但模型1参数估计结果不显著,本文以模型3的估计结果对这一变量与经济增长的数量关系进行说明。考虑到模型3为对数模型,其参数表达的是弹性含义。因此,lnldit的参数估计值为0.0283,其含义即是河南省土地财政规模1%的增长将伴随GDP约0.03%的增长。2.土地财政依赖度与区域经济增长:是否存在合理区间?土地财政通过改变土地资源配置方式,并通过与金融媒介的整合,极大的强化了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能力。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土地财政提升了地方政府财政政策实施的自信,构成了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但考虑到土地容量存在上限,并受到耕地红线以及“城市增长边界”政策的约束,土地财政势必无法提供经济增长的持续动力。由于土地财政收入获取中典型的“成本-收益不对称”特征,地方政府对土地出让畸形依赖,将蕴含巨大系统风险。本文的实证研究对此提供了有利证明。模型3关于变量lnldft的参数估计值约为(-0.241),含义是当土地财政依赖度增长1%,经济增长将会出现约0.241%的下降。因此,土地财政依赖系数实质上反映了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的结构特征,当土地财政收入占比在合理区间时,土地财政提供了经济增长的动力,但当这一占比持续上升,地方政府过度依赖土地财政,将打破财政收入结构的合理性,积极进行财政收入补偿机制建设,弱化对土地财政依赖将成为更好选择。3.土地财政的“适度观”:最优规模的存在性?通过引入土地财政的二次项ldft^2实现对这一主题的讨论。尽管获得的参数估计值为负数,符合预期,但在统计学意义上并不显著。因此,基于本文的参数估计结果,无法证明土地财政最优规模的存在性。但需要强调,过度依赖土地财政,区域经济增长的潜在风险将被放大。当土地财政依赖度提升时,地方政府应当主动进行财政收入的结构调整,而不是被动适应。本文尝试给出土地制度改革和土地财政收入补偿机制建设的基本思路:其一,政府逐步放弃征收“土地出让金”的权利,以降低房地产开发成本,推动房地产楼面价格下降。这一措施将带来购房者首次购买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