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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台北人》中的三个对立面[摘要]《台北人》里的人物都是背井离乡的,这与白先勇的亲身经历有关,《台北人》主要表现了第一代台湾人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的挣扎。[关键字]白先勇;台湾;对立面;今昔之比;生死《台北人》共讲述了十四个故事,每个故事间并无情节交际,但却由统一的主题贯穿始终,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血肉整体。这一点欧阳子女士在序中已经详尽剖析过,读者也很容易找出各个主要人物间的相似点:生于大陆,后逃难到台湾。而这个时代背景,与作者的亲身经历是分不开的。离开大陆之时,白先勇已到了开始懂事的年纪;而到了台湾之后,又目睹了新一代“与过去(大陆)完全斩断关系”的情状,身处缅怀传统和抛弃传统的夹层之中,更能深切体认到传统与现代间的矛盾与冲击,并从中对时间,对人生体察出一丝凄凉,一缕无奈,带上了几分宿命的论调。一、东方与西方抛开主题来说,《台北人》在小说技巧上的运用也是十分到位的。总体来说,《台北人》与中国传统小说一样,主要运用了戏剧法来叙述,通过人物的对话和行为,让人物自己表现自己,作者却不参与其中。作为小说家的白先勇,总是十分冷静,和书中人物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亲自评判人物的对与错。例如在被誉为《台北人》中最“冷”的《永远的尹雪艳》中,我们完全看不到作者评价尹雪艳的只言片语,作者像是完全把自己隔离,冷眼旁观,不探入任一人物的意识内,只限于人物外貌言行与情节发展的具体客观之描述。正如尹雪艳“叼着金嘴子的‘三个九’,徐徐的喷着烟圈,以悲天悯人的眼光看着她这一群得意的、失意的、壮年的、曾经叱咤风云的、曾经风华绝代的客人们,狂热的互相厮杀,相互宰割”。但是,在这冷静的背后,我们又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小说的嘲讽意味。作者的主旨总要通过作品表现出来。正是通过这些嘲讽,将小说的主旨再次指向“年华易逝,一切皆空”。文中尹雪艳向对她抱怨今不如昔的宋太太说了一句话,“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谁又能保得住一辈子享荣华,受富贵呢?”乃为点睛之笔,表达了作品的主旨。虽然“尹雪艳总也不老”,可十几二十年过去了,人哪有不老之理?不过是作者再次用反讽手法印证主题罢了。虽然白先勇将中国古典小说的表现技巧运用得如火纯青,但他毕竟是学西方文学的,所以,在《台北人》中,意识流、象征、暗示、精神分析等方法也随处可见。意识流手法在《游园惊梦》中表现得最为深刻。甚至有人认为《游园惊梦》是弗吉尼亚·伍尔夫《达洛维夫人》的翻版。意识流是20世纪西方文学重要表现手法之一,许多伟大的作家都擅用此法,也留下了不少伟大的著作。如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威廉·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游园惊梦》一文中,钱夫人在宴会上的五次回忆,都显现出意识的流动,仿佛是她心里的呓语,把她心痛神驰的激情,配合昆曲的音乐和剧情,抽丝剥茧,呈现出来。而象征和暗示在《游园惊梦》中,也有深刻的体现。宴会中的“唱戏”,唱得又是一出“惊梦”,再次点出“人生如梦,人生如戏”的主题。二、过去与现在今昔之比是白先勇在《台北人》中的创作主线。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人就像飘零的落叶,风往哪刮,人就往哪走,没有太多的自由。历史被硬生生的割裂,时代被一分为二。《台北人》中许多人物,不但“不能”摆脱过去,更令人怜悯的,他们“不肯”放弃过去,他们死命攀住“现在仍是过去”的幻觉,企图在“抓回了过去”的自欺中,寻得生活的意义。《台北人》之中的人物,大约可以分为三类:完全或几乎完全活在“过去”的人。如尹雪艳、赖明升、朴公、钱夫人等;保持对“过去”之记忆,却能接受“现在”的人。如:金大班、《花桥荣记》的老板娘等;没有“过去”,或完全斩断“过去的人”。如:骊珠和俞欣等。他们对前一辈人的感触与行为或漠然,或不解,或缺乏同情。对于第三类人,欧阳子说他们是“年轻的一辈,也就是出生在台湾,或幼年时就来到台湾,而没有真正接触过或者认识过中国大陆的外省青年男女。他们是没有‘根’、没有‘过去’的中国人。”《一把青》中,十几年前的朱青是一个清纯灵秀的女孩,当她遭遇丈夫战亡、逃难等种种变故后,迁居台北的她,已变成“一个衣着分外妖娆的女人”。前后的反差对比,让人唏嘘不已。《台北人》中,每个人都有过去,而过去往往是甜蜜和荣耀的。《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金大班在数落喋喋不休的童经理时,就说,“百乐门的那间厕所只怕比夜巴黎的舞池还宽敞些呢。”上海与台北,就是金大班的过去和现在。《岁除》里的赖鸣升,当年也是征战南北的铮铮铁汉。可来到台北后,只能当个伙夫头,往昔的光荣,成了酒后饭桌上的闲话。《花桥荣记》里的老板娘,也是对十五年前在桂林的生活念念不已。再如《游园惊梦》,昔日的钱夫人为桂枝香办生日宴,“一摆就是十台”,可当钱将军死后,她却连私人轿车都没有,旗袍都是“从箱底翻出来的”。昨日的荣华富贵与今日的落魄寒酸,可见一斑。过去在这些“台北人”眼里,就像是虚梦一场,“夜半来,天明去”,只留下个混沌的现在。白先勇在书中用了大段的回忆的写法,无论是角色之间的对话,还是主角的漫不经心的思绪的飘忽,或是人物触景生情的感慨,各种闪回式的自我叙述或是脑中的快速回放就像电影中的蒙太奇一般,与现实中的凄凉、寂寥和落魄无缝的对接起来。昔日的上海百乐门,霞飞路,南京的紫金山,这些烟花柳巷,烟雨繁华之地,如今只是他们北望中原的一个借口。台湾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丝绸要苏杭的,米粉还是花桥的那家好。而分隔海峡两岸的痛楚更是给予了他们多少回忆与痛苦的借口。那些原本就已经落入风尘的女子们,人生的底色原本就已经是黯淡无光,如今,年华的老去,唯一自傲的资本也将不复存在,日益增长的漂泊感和对这片土地的淡薄的归属感,更是让他们在一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消磨自己的生命。而那些从战火中走来的军人和政客们,只能将剩下的生命寄托在过往的辉煌与荣光之中。一些评论家说白先勇对这些不肯放弃过去的人更多的是一种“讽刺”,是对台湾社会的种种现实的“批判”。个人认为,“讽刺”是有的,这种今昔对比的本身就略含有一点讽刺的意味在里面。然而那种所谓的“批判”我倒是觉得有失偏颇。我想,如果我们站在白先勇本人的这个角度上来读,就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白先勇在“讽刺”的背后更多的是一种崇敬,是一种带有敬畏之心的悲悯。正如欧阳子所说的“白先勇对这些大陆人之‘不肯’放弃过去,虽然有一点嘲讽的味道,但我认为却是同情远超过批评,怜悯远超过讥诮”。三、生与死哈姆雷特说: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但是,死亡是由不得我们选择的。人生就是一个通向死亡的过程。人,终免不了一死,正如《红楼梦》里的《好了歌》所说:“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而《台北人》里所表达的生与死,是灵魂和肉体,昔与今。当灵魂灭亡了,肉身也死了。同曹雪芹一样,白先勇也是个宿命论者。《台北人》里的很多思想都来源于佛教。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他觉得人生如梦,一切皆空。《台北人》中也出现了“冤”、“孽”等字眼,以及“八字相冲”等论调。像尹雪艳被会预卜凶吉的吴家阿婆称为“妖孽”。《孤恋花》里的娟娟唱歌像“诉冤一样”;“总司令”拿她的“生辰八字去批过几次,都说是犯了大凶”。《游园惊梦》里的钱夫人蓝田玉“长错了一根骨头”,是“前世的冤孽”。这就是佛教所说的“因果报应,生死轮回”,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或许有人会说,这种思想太过消极了。但《红楼梦》也是表达这样的思想,却不妨碍它成为经典中的经典。可见,命中注定,并非是毫无道理的。《永远的尹雪艳》里的尹雪艳,就像是一个完美死亡之神的模样。除了阴性,沉默,笃实外,她的神格还包括:美丽,永远不老(这一点的象征已经非常明显了),没有困难,没有感情,永远穿着冰冷的白色,好像游离在人世之外,又好像确确实实驻扎在红尘最核心。她那间同样象征意义明显的公馆,像整个世界一样华美又糜烂,男男女女无一不在其间厮杀,老去,麻将桌上的无常,和命运如出一辙。而作为女主人的尹雪艳,像神一样公正:“每一位客人,无论尊卑老幼,她都招呼得妥妥贴贴”,又像神一样悲天悯人,用她没有感情却有魔力的的眼神和语调,安慰着厮杀正酣的芸芸众生。她的一念之仁间,草芥们的命运就翻了个底朝天,“徐先生,这张牌是打不得的”,徐壮图先是赢回了大半筹码,却又陷入了更大的万劫不复。白先勇让男人形容她是观音,让女人形容她是上天降下来的妖孽。甚至更直接地给她按了一个白虎天煞的牌子,沾上她的三个男人非死即伤。她自然,大方,不慌不忙,反而让之前咬牙切齿的众人手足无措,“他们都没想到尹雪艳有这个胆识闯徐家的灵堂来”,世间众生对死亡都有敬畏,但作为死亡之神的尹雪艳何来敬畏?对她来说,那不过是常态。她永远像大地和死亡一样,不动如山。没这个胆识了,才是笑话。那些虚妄的念经超度,在强大的尹雪艳面前不值一提,而徐太太和尹雪艳握手之后的突然昏厥,则是对其强大的彻底折服。欧阳子女士的序中亦有提到,白先勇对于活在过去的人是怜悯的,同情的,而对切断过去的人则带有几分鄙夷和否定的意味,这一点也能明显感受到。艾略特认为,每一部作品的最终目的是达到“非个人化”的境界,要削弱个性,使作品融合到整个文学体系中去。然而,人总是逃不过时间,更无法逃出自我。可以说,《台北人》写作的主旨及意图是比较明显的。过去与现在,传统与现代,精神与肉体,生存与死亡,这许多对立面交织在这十四篇小说中,构成一个多维网络,便给予各种解读广大的阐释空间。每篇小说篇幅不长,但最后的开放性结尾却赋予了文章更深的内涵和广度。之前看汪曾祺的《矮纸集》,印象最深的也恰好是其蕴意无穷的终段。在《拥抱逝水年华》里,德波顿提出了这样的观点,即一本好书并不能代表全部的精神世界,它只能提供通向精神世界的钥匙。而在写作实践中,若想要打造这样的结尾,则多是将视角转向景物,例如《岁除》中的烟火,《冬夜》里的冷雨。人生虽是变换无端,沧海桑田,却仍有如磐石一般坚定的事物,好比朱青最后哼起的小调,好比金大班永恒的舞姿。参考文献:1.白先勇《台北人》,作家出版社,2007年2.欧阳子《白先勇的小说世界——台北人之主题探讨》3.欧阳子《王谢堂前的燕子——台北人的研析与索隐》
本文标题:浅析《台北人》中的三个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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