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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兴集》校读前后2007年国庆节,表哥黄光早来杭州看望他的小女儿,我陪他游览江南古刹灵隐寺。在欣赏灵隐寺景点内大量的对联时,我们不约而同地谈起了故乡前辈学者诗人黄克敏先生的诗联创作。这很自然地勾起我对于儿时往事的回忆。记得大约是在上初中的时候,每年正月初二都要独自去大栗坪黄家给舅舅拜年。经过黄家祖堂时,总要尽情欣赏屋内琳琅满目的春联。这些春联数量多、内容广、形式活、风格新,有的歌功颂德,有的析事明理,有的感物抒情,而且描写农村生活,体现群众思想,反映时代主题,书生可以从中学习作文之法,商人可以从中找到生财之路,官员可以从中感悟为政之方,就是普通百姓也可以从中领会为人处世的深刻道理。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学生,除了从中获得很多做人的道理之外,主要还是学习对联的写作方法,这是一堂比较特殊的语文课,每年仅有一次,持续了将近十年,直到我离开故乡来到杭州求学定居。当时,我知道这些对联都出自克敏先生之手,但就是不敢去当面向先生请教。因为黄家屋场大、人烟多、文武兼备者不少,有的我要称外公外婆,多数都得称母舅舅母,至于表兄弟表姐妹则不计其数,而我生性胆怯,逢人开口笑,见面打招呼,既有压力,也是负担,所以每次从黄家祖堂出来,都是走边门、穿小巷、直奔舅舅家,目的就是悄悄地来,生怕别人指认我是读书人。在舅舅家里完成拜年的礼节任务之后,我也总是悄悄地离开,穿小巷、入边门、到祖堂,把祖堂所有的春联再温习一遍,然后出大门而去。现在回想起来十分可惜,胆怯让我失去了向先生直接问学的良机。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先生的家紧挨着祖堂,只要是天朗气清,总能见到先生在祖堂后门口晒太阳,周围经常聚集着很多人在谈天。先生当时自然不会知道,此时不远处有一位少年正投来渴望知识的目光,而且对于祖堂内的春联已经熟读乃至成诵。我虽然出生太晚,没有机会从先生受业,但是在成长的道路上还是受到了先生的深刻影响。先生每年为祖堂创作的大量春联,激发了我对于传统文学式样的浓厚兴趣。初中三年,我经常在周末带着母亲给我的十几个鸡蛋,赶早独自走四里冲或经帐山脚下过燕山去瑞昌县城,先在大众食堂门口摆地摊,卖掉鸡蛋换得一元多钱之后便直奔新华书店,先后购买了江西师范学院中文系编辑的《历代散文选注》(选注先秦至明清散文102篇)、陶今雁教授《唐诗三百首详注》(陶先生是诗人,此书注评很有特色)、龙榆生教授《唐宋名家词选》(龙先生祖籍江西,是上个世纪著名词人、一代词学大家)、王力教授《诗词格律》(王先生长期执教北京大学中文系,是当代著名语言学家)、高亨教授《〈诗经〉今注》(高先生执教山东大学中文系,专治先秦文史哲,其专著被毛泽东称为“高文典册”),这些书对我帮助都非常大。由于读了这些书,我从初中时代开始对于语文不仅有兴趣而且有信心。我于1982年秋考入九江县一中,1985年秋考入九江师专中文系,1990年秋考入杭州大学中文系攻读中国古代文学硕士学位,这些进步应该说都与语文基础有关,而追根溯源,又得益于初中时代阅读先生创作的大量春联所激发的对于传统诗文的浓厚兴趣。先生的春联对我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可以说一直延续到了今天。还是以具体事实来说明吧。2004年初,浙江省十届人大二次会议在杭州召开,时任中共浙江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习近平同志在闭幕式上作总结讲话。我在会前起草这个讲话稿时,考虑到大会将确定新一年全省经济社会发展的目标任务,会后重点在于抓好落实,于是以抓落实为讲话稿的中心思想。讲话稿的主体部分从几个方面讲如何抓落实,最后一段向全省人民发出号召。在快要写最后一段结束语时,我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想通过手中的笔努力表达出这位当今政坛年轻有为的省委书记所独有的豪迈情怀,但深感白话文已经无法满足要求,而又不能白话夹杂文言,忽然灵光突现,文思奔涌而来,于是写出了“指征程潮平浪阔,驰骏马志壮情豪”这样一副对子,以增强语言的变化和节奏感。这样处理在历史上可能没有先例,因此有一定的“风险”。稿子经过层层审查把关,既有人建议删除这副对子,也有人建议保留这副对子,更有人直接打电话找我询问,希望知道这副对子是原创的呢?还是哪里抄来的呢?我的回答是:“是自己写的啊,到底保留还是删除,请你们把握吧。”不知道为什么,这副对子命运非常好,在讲话稿里保存下来。应该说,这副对子让这篇讲话稿起了一点变化,从写作角度讲也是一种创新。我为什么能够通过对联的形式,在讲话稿写作上进行创新呢?现在想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先生对联创作的方法和精神在我大脑深处沉淀多年之后此时突然被激活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中华传统诗词创作方兴未艾。联系诗友的各种诗社组织纷纷建立起来,反映时代生活的优秀诗作不断涌现,各种诗词出版物如雨后春笋,诗界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在这一大背景下,先生顺应时代潮流,焕发出了文学创作的青春活力,焚膏继晷,古为今用,吟哦推敲,写出了大量的诗词歌赋和对联,有的直接服务于家乡人民,多数公开发表已经成为全国人民的精神食粮,同时也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涌泉,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果。出于对先生对联的记忆和热爱,我一直期望能有机会系统、全面、完整地阅读先生的作品。前几年,先后收到家乡朋友寄来的《泥爪集》(张玉斋先生遗著)和《不名集》(征求意见稿,吴节章先生著)时,我就开始盼望先生的诗文集能够早日公开印行。一等就是好几年,再也没有听到有关先生诗文集付梓的好消息。后来,由于工作繁忙,这个想法就一直埋藏在心底。所以,这次从灵隐寺回到家里,我就把整理印行先生作品集的想法与表哥交流了看法,主要还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从中受到教益,为老家文化事业发展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表哥当即表示赞成,并认为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于是,我与表哥又进一步商讨了操作方法和步骤。表哥回去之后立即转达了我的想法,先生对此十分慎重,并与吴节章先生进行了商议,认为基本可行,才着手抄录整理,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几百首诗词联,几万字的篇幅,在十几天的时间里整理、编排、誊写完毕,对于一个八十高龄的老人而言,不知要克服多少困难,其中体现出对于文化事业执着追求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后辈晚生学习和传承。诗稿整理编辑完毕之后,由黄新同志负责输入电脑并进行初步校对,先生亲自审定清样,吴节章先生欣然题跋,电子文本则从英特网上发给了我。我收到电子文本之后,立即交印刷厂发排,并利用周末业余时间进行校读。两次校读清样,主要做了如下三项工作:一是通读全稿,深入理解作品思想内容,目录标题与正文标题进行核对,确保前后一致,同时把前辈学者黄鹤翔先生遗作由正文改为附录,并增补一首七绝和一副对联;二是对于输入电脑时产生的一些错别字,仔细逐一加以改正;三是对于有疑问的词句,则以家藏若干《采菊诗刊》和《赤乌诗词》进行参校,择善而从;对于拿不准的字词,如果查找辞书和前人诗文集仍不得其解,则通过电话由表哥光早当面向先生问清。本来想把二校稿邮寄先生过目,考虑到先生年事已高、精力有限,而且时近年关、时间紧迫,为了能够让作品集早日问世,早日送到先生和广大读者手中,我就自作主张把这个重要环节省略掉了。我虽然做了一些工作和努力,但限于认识水平,还不能保证错误没有漏网之鱼。我想,如果广大读者在阅读这本作品集时获得了美的享受,那应该真诚地感谢先生,写信、致电、登门或者送点土特产给先生,以酬谢先生的劳动,都是允许和可以的;如果发现还有错别字存在,那就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看出来,也请读者谅解我工作繁忙和学问浅陋,这里先自我作个检讨,有机会敬你一杯酒以示感谢。这次编校先生作品集,本来想写一篇评论性质的文字。但是真正动起笔来,却又感到困难重重。大家都知道,论文易,论诗难;论诗易,论人难;论古人诗易,论今人诗难;论生人诗易,论熟人诗难。要论其诗,必先知其人。我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对于已经八十高龄的先生确实了解不多。我清楚地记得,1985年考入九江师专时,请小学老师吃饭,先生当时刚恢复工作不久,当面希望我“将来成为一名合格的初中语文教师。”直到前年春节,我才斗胆在光早表哥的陪同下到先生家里拜年。后来我给先生寄过几篇政论文章,都得到了先生的回复肯定。有限的几次交往,根本无法让我全面深入了解先生的人生经历、性格特征、创作道路和诗学思想。在这种情况下,要对先生的作品进行客观的评价,实在有些困难。好在先生的简历,尤其学术师承、创作经历、文学思想等等,在这本作品集里面都可以找到。特别是经过近三十年改革开放,家乡不仅经济发展很快,而且文化教育事业也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文化水准也比以前大大地提高了。先生的作品从实践中来,贴近实际,贴近群众,贴近生活,一定会为广大群众所乐于接受和喜闻乐见。所以,我就打消了写作评论的念头,一切让读者去感受体会,这样可能会更加好一些。这本《晚兴集》,前有作者自序,后有权威作跋,已经非常完整了。而我作为后学晚辈,再啰嗦就显得有些多余。但是蒙先生不弃,千里迢迢驰书,一定要求我为这本书写几句话。论年龄,先生是我的长辈;论学识,先生是我老师的老师;论关系,先生与我外祖父同辈、与我大舅舅同庚。有鉴于此,我只能惟命是从和尽力而为。只要老人高兴,后生小子还有什么不能努力去做的事情呢?于是,我以《〈晚兴集〉校读前后》为题,信马由缰,东拉西扯地写了这些,还借机回忆儿时的读书往事,也顺便对我小学中学时代所有的老师表达深切的思念和不尽的感激之情。这样处理,不知先生是否满意?说实在的,写到这里,心里很没有底。最后,还要表达一层意思。这本《晚兴集》由浙江出版集团定点印刷厂承担制作,浙江文艺出版社责任编辑余文军先生认真地看过清样,邵锋英女士精心设计了封面。我在这里代表先生一并表示感谢。浙江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何新国2007年圣诞节于杭州 附录:黄克敏先生《晚兴集》自序“兴”为作诗手法之一,也替人述说情感。在“兴”的前头加上相应的定语,就可构成广义的诗题,如“秋兴”、“杂兴”等等。我生平最高兴的日子在晚年,所定的近九成发表过的诗,也是在晚年。这个集子定名为“晚兴”,就是它的本质所在。如果有人误为“万幸”,也未尝不可。因为,涌泉地区诗界之佼佼者有三:前辈名士黄鹤翔教我写诗,后辈硕士何新国为我编审,同辈权威吴节章认我为诗友,让我也成为一名诗社社员。这,对我来说,算是一件幸事。人一离开母体,便搭上命运的航船。有的一帆风顺到达彼岸;有的则要经惶恐滩,过零丁洋,有浪头上颠簸,从礁缝里穿行,才靠近终点。要问为什么会这样?解释也只能含糊其辞,“有幸,有不幸”。一切,都是缘分!时2007年11月15日。吴节章先生《晚兴集》跋后黄君慎卿,敏而好学。少时,家甚贫。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未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乡前辈黄公乃中,知而怜之,又从而辅之导之,使自得之。黄君之学升堂矣,幸也。乃中先生诗人也。黄君蒙其教泽,故早能诗。而清新流畅之诗风,可见传承矣。诗人艺术特色与创作个性,形成各自之风格。陶渊明之平淡自然,白居易之通俗明快,只相近而不相同。由于风格之多样性,使诗坛多姿多彩,可谓美矣。黄君之清新流畅,又不同于乃中先生,得时代之助,居然青出,猗欤盛矣。 何氏子新国,古诗文研究生也。于黄君之诗,情有独钟,为之编印成册。全嘉其能成人之美,专道黄诗之特色,跋诸其后云。时2007年10月23日。
本文标题:晚兴集校读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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