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政府研究室指导工作时的讲话

在市政府研究室指导工作时的讲话研究室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出思想新年马上就要到了，原来我也说过，人代会开完后就和同志们一起坐一坐。到这里来，主要是来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在过去一年里的辛勤劳动。研究室的工作是“爬格子”的工作，“爬格子”比爬楼梯辛苦多了。有的时候写一个东西，可能憋两天，才憋出两千字来，伤透了脑筋。所以，这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工作，也是一个比较清苦的工作。同志们在研究室以集政同志为班长的班子带领下，应该说过去一年又取得了新的成绩。记得我们这次起草《政府工作报告》，初稿出来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的。当时我就说过，我对研究室是有信心的，没问题，只要有几个磨合，一定能够拿出一个好的稿子。这次的《政府工作报告》，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反映是好的，各方面的反映也是好的，甚至外地的同志都跟我讲，我们的《政府工作报告》条理比较清楚，思路、语言等各方面都比较好。这是同志们的心血，而且《政府工作报告》也是研究室同志们工作的一个缩影。你们的工作很多时候是给我写讲话稿，因此，我们之间的思想是一个互动的过程。我可能有一些思想，有一些初步的想法，通过你们来进一步完善。反过来，你们提出一些初步思路以后，通过我谈我的想法又进一步提炼和提升。所以，它是一个互动的过程，你们的思想会影响到我，我的思想也会影响到你们。在新的一年里，我们政府工作最重要的还是执政为民。我今天上午刚到X县去，看了一些贫困的家庭，也看了一些小城镇，深感忧虑，也深感担子之重大。忧虑的是还有这么多人的生活问题没有解决好，而且很多问题还很难解决。比如小城镇建设，满地、满街都是垃圾，路边是垃圾，池塘里填的也是垃圾。但是，要建设一个美丽的家园，光靠我们强调是远远不够的，恐怕还要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最基础的就是人，如果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好的，就没有一个自觉的行为来改变这种面貌。所以我忧虑就忧虑在这里。责任重大，我们全市城区大概有5%-6%的人口是贫困人口，城市吃低保的有11万多人，农村有18万多人。有一些人是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的。我今天去看了一家人，她丈夫因车祸以后下半身基本没有知觉了，人也有点痴呆，这个女的又有心脏病、高血压，家里的地租给了别人种，一亩地一年几百块钱。这一类的人，恐怕永远需要我们社会来负担了。这种情况还不少。我告诉大家，那天贺国谦同志跟我说，我们X市的农村由于男女比例失调、一部分女孩子到外面打工，约有8万男的是没结婚的，将来也就意味着他们是没有孩子的，这8万人就是我们这个社会要承担责任的负担。还有一些生病的等等。那么，我们政府要始终考虑到这部分人的生活。我曾去看过那些棚户区，条件那么差。全市还有700多万平方米的棚户区。700多万平方米是什么概念？去年一年X卖了700多万平方米的商品房，也就是说，需要一年的房子才能解决这些棚户居民住房问题。不说远的，就讲岳麓大道往北大桥走快到星蓝湾那一片大的棚户区，里面就有不少人住在那里。我们可以说他们是非法的，也可以说是乱搭乱建，但有好房子谁不愿意住？肯定这是一个最便宜的方法，没办法才住到那里面去的。为什么美国有贫民窟，欧洲没有？因为欧洲是福利社会，他有办法就不会住在贫民窟，凡是住在贫民窟的都是没有办法的。我们研究室的同志写稿子、研究问题，一定要有一颗同情的心，要有一颗为老百姓干实事，从最广大群众利益出发的心态。这是我想讲的第一点。第二点是提高自身的能力。研究室写稿子就是把思想用文字表达出来，最重要的是思想，最重要的是研究问题。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应景性的文稿，比如说开工典礼致辞等，但是大部分讲话都是需要有思想的。没有思想，光是文字，就没有意义。你看我们的唐诗宋词，那么讲究文字，但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思想。比如，“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种意境不只是文字出来的，而是思想出来的。我们研究室的能力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出思想，一方面是文字组织能力。比如说我们起草一份《政府工作报告》，真正属于文字组织的工作，就是把政府做的事列清楚，列成一条一条的。它不是一个创造，它是一个记录。更重要的还是思想，比如我们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为什么写四条体会？这四条体会是思想的体现，也就是我们觉得去年执政比较鲜明的特点就是这四个方面，所以我们提炼的就是这四条体会。无论是在思想，还是提高文字组织能力，这两个方面都需要我们多读书。志浩秘书长那天给我买了一本书，叫做《权力语录》，我最近在看这本书。它不是讲怎么样玩弄权术，而是把国际上一些名人对政治、文化、政府、民主、自由等方面的一些深刻的看法记录下来，都是一句句话的记录。这些实际就属于经典的智慧了。看得越多，成长得越快。当然，有些东西不是身在其中，可能看的时候不一定体会那么深。但是你有体会没有总结就不能得到提高，而看了有些话能够拍大腿，觉得讲的确实不错。再一个方面，就是写稿子时一定要注意，弄清楚这篇稿子的受众是谁，也就是听这稿子的人是谁？他了解什么知识不了解什么知识？他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大家始终要记住，写稿子就是在讲故事，就是我们要给别人讲清楚这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的人讲笑话很容易惹人发笑，有的人讲笑话却不容易惹人发笑？讲笑话你要想让人笑，就要确保听的这些人都知道笑话产生的背景。如果不知道，你要用很简单的语言不点破地把这个背景告诉大家，然后你再讲出最关键的这个话来。所以，你就要注意总结，首先笑话不要超过五、六句，因为笑话是在别人强烈期待下面讲的，你要讲的太长，解释前因后果解释得太长，人家早已经失去兴趣了。第二要把背景交待清楚，使得你只要一点到那个地方他就会联想起来，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才会发笑。这就是一个写文章的总结。我刚才讲到出思想方面，比如我们这次《政府工作报告》对形势的分析，金融危机对我们影响的劣势是什么，我们的有利条件是什么，这些思想都是“干货”，没有那些唱高调的，像“我们有党中央国务院的正确领导”，这些我们有，但是有正确的领导并不能够自然而然地保证X有好的发展。这种虚话不要写。像“我们有全市人民的团结”，这样的虚话也不要写。讲团结，关键是我们领导班子高度团结，产生重大的凝聚力量，否则的话四分五裂。其他的什么“高度团结”，对经济发展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呢？最近我在想，为什么我们有的报告很虚呀？虚不虚，现在我的标准是能够翻译成英文就不虚，不能够翻译成英文就是虚的。为什么？你要翻译成英文，就必须知道它的确切含义，否则就是表面上的意思。比如“三个代表”，译成“threerepresents”，谁懂啊？谁也不懂。再比如我们说科学发展观，核心是以人为本，关键是协调可持续发展等等，就等于没说，而应该讲清科学发展观对X来讲意味着什么，在经济方面该怎么样、城市建设该怎么样、社会管理该怎么样，每一个方面要有具体的内容，这才是抓工作，这才能够落到实处。这是我想讲的关于提高能力。第三点是研究室下一步还要拓展领域。研究室决不仅仅是一个写稿子的地方，还要成为一个研究问题的地方。而这个研究问题，不是说哪个局委托你，给你一点经费，而是实实在在的站在政府的立场上面研究一些具体问题，也不是大报告，而是决策“干货”。你们想想，我们研究出租车的问题，我上次不是讲关键就是几对关系嘛：供求关系、司乘关系、劳资关系，要找到这些核心的问题。另外像“专变”变“公变”、取消二次供水，症结在哪里？关键要弄清楚核心的问题是哪几个因素。比如“专变”变“公变”的实质，一是开发商规避责任，二是有关部门疏于监管，再一个是改变过来要拿钱，可能就是那么几条。研究室这次送的城建投资体制改革的报告，洋洋万言，太长。另外，说明问题使用数据要注意，有一些数据很重要，有一些数据不重要；有一些是数据精确重要，有一些其实只要知道大概数就可以了。我上次讲出租车这个问题的决策，政府追求两个目标，一个就是出租车行业的整体稳定，第二个就是人民群众没有意见。但首要目标还是整体稳定，其次目标是没有意见。因为群众的意见也不至于尖锐到大家出来闹事，但出租车就有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希望大家要重视研究问题。今年，有一些重大问题政府会交给研究室来研究。特别是对于关系到全市全局的，有防止部门倾向的问题，要交给研究室来研究。但是，希望你们不要书生议政。我认为知识分子读书读到最高境界的时候一定能够学以致用，就像王阳明一样。我们不要只是坐而论道，而要“文章我帮你写，主意你自己拿”。真正学以致用就是你研究的学问是真学问。再一个就是研究室的一个弱项，就是经济形势分析。现在看来，你们要加大这方面的研究力度。我不知道研究室工作人员中真正学微观经济、宏观经济的同志有多少，你们还要补一些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这方面的知识，要补一些系统分析的知识，特别要提高分析问题的能力。过去很多同志都是拿到一个问题以后，觉得无从下手，包括有时候写文章无从下手。无从下手的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没有清楚地定义问题。要注意形成一些惯例、模式。比如说起草一个《政府工作报告》，就有一套成熟的模式，《政府工作报告》当然要总结去年一年的工作，所以一定有一部分是一年工作的回顾，第二是安排明年工作，最多加一部分形势分析，统一思想。再比如说要写一个高速公路开工典礼致辞，无非是今天在这里开工，表示感谢，下一步的决心，就完了。不需要什么“同志们：大家早上好！”早上都好，站在那里鼓掌稀稀拉拉的，还不如简单点一次讲清。如果老是表示祝贺、再表示感谢，说个三、四次没有什么意义。这就是说，你要注意分析：这是一个典礼，这个典礼我们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达到目的无非就是表个态，要表态我要做什么。再比如，经济工作会要达到什么目的，目前看来大家情绪比较低落，对完成目标没信心，可能我们就要多强调有利因素，不要看了以后大家都垂头丧气的。我想有很多东西特别是大家在写的过程中间，就是一个悟的过程。明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我想我还会跟同志们像今年一样，与大家一直不断地共同探索，始终记住一年里面最亮点的工作是哪些，最重要的工作是哪些，这样拿到以后就能马上拿出一个完整的提纲来。作为市长，你随便拿个什么问题来，哪怕只要我稍微了解一点的，给我几分钟，我就能告诉你一个“一二三”。这就是思维能力。今年有几个稿子的效果是比较好的。比如国土资源部开全国电视电话会，点名要我们在会上发言。我们发言以后，大家普遍地感觉到，我们的发言是会上所有发言包括部长在内是最好的。这就是说，我们把最亮的工作告诉了人家。全国政协环境资源委员会和环保部等部门在北京召开环境保护高峰论坛，我们有个讲话，也是属于发言里面最好的。财经杂志举办的财经年会，我们有个发言，也是最好的，人家一听就觉得我们不一样。我希望研究室的同志要慢慢体会、慢慢琢磨这些东西。另外，过去我自己写东西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就是把第一稿、第二稿……包括人家给我改的稿子都摞在一起，我不断地研究，为什么这一稿到那一稿有这个进步，为什么这么改？你们也可以看一看，比如在国土资源部电视电话会上那个讲话，我加进去那几句和原来比，为什么这样改以后效果会更好一些？再比如，环境保护高峰论坛，我不是也加了6条建议吗？为什么加进去以后好一些，为什么你们没加出来？大家都可以琢磨琢磨。答记者问你们给我准备了一个很好的稿子，但是我早上六点钟起来，躺在床上心中过了一遍，就改成记者招待会上那样的了，效果也大不一样了。比如回答农村土地流转的那个问题，本来我们是想告诉群众我们对土地流转的看法，但是如果只说一个土地流转，可能对农业工作这一块就太轻了。我们政府的任何一次新闻发言、任何一次答记者问，就应该把我们心里想到的而且我们也觉得不错的那些观点亮给公众。我们那些答记者问本身的题目设计就是要考虑老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应该围绕我们应该把哪些方面告诉老百姓来设计提问，而不完全是某某报纸登记的老百姓有哪些问题要来问，再告诉老百姓。最后，希望你们快快地成长，你们是一支生力军，整个队伍都这么年轻。同时，也希望大家始终记住，我们研究室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出思想而不是文字。文字是用来表达思想，如果文字能够充分表达你的思想，就足矣。我们不是写诗歌。再次对大家过去一年的辛勤工作表示衷心的感谢，祝大家新年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