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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专题阅读“旧物情结”刘德福【导语】每一片纹理,沉淀了时光的精彩;每一寸精彩,维系生命情感的意蕴。时间划过空间,走的是步履匆匆,留下的是旧物情结。看一张张报纸,新闻的热点,成为时光的灰尘,失去了消息的价值,却在心灵中存下温暖;几只酒瓶,已经没有了纯美的沉醉,却让父亲如此心仪难以舍弃;母亲不是在吝啬木桌木橱,她是在纪念自己清贫却美好的岁月。落花飞鸿,地底天穹;如尘飞散,如烟消融。如果没有旧物,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纪念?如果没有历史,我们哪里还有家园?最温暖的时刻,不只是在途中,而是回到了家里;最醉人的时刻,不只在创造新巧,而是抚摸旧物。妙文:旧物情结■方军勇家里要添置新家具,一些旧物必须处理掉。父母盯上了阳台上的两个纸盒子,那是我收藏多年的报纸,很多次,只要收废品的吆喝声在后巷响起,母亲就催促我把它们卖了。我很不满他们把我的收藏视为废品,但父母之命不可违,只好重新一张一张地翻过。每一次整理,便是一种回忆,也是一种温习,不舍之情愈发浓厚。虽然每次总得忍痛割爱处理一些,但报刊仍是越集越多。卖了之后,不免追悔,总觉得那些被抛弃的纸张里还有未挖掘的价值。比如,报纸上可能有新近交的朋友写的文章,如果把它们剪下来,寄给朋友,会给他们意外之喜。但如果卖到废品收购站,一张纸当然不值一文。能带给人快乐的事物,怎么是废品呢?所以,书报卖得越来越少。在我,卖书报有如打仗,我是守方,父母是攻方。在他们眼里,这过时的东西是纯粹的垃圾。母亲卖得最多的是父亲的酒瓶,我很赞同。父亲的酒存在电视机柜格里。满满当当,都是亲友赠送的佳酿。打开柜门,酒香外溢。好酒父亲不独喝,要等到会喝能喝的亲友来家时,才捧出来,郑重其事地对饮。好酒喝完了,空酒瓶却留在酒柜里,父亲从不主动拿去卖,甚至阻止母亲卖。他本是个喜好简单干净的人,极其讨厌空间拥挤。他常常抱怨母亲不该吝爱旧东西,但他却偏袒空酒瓶子。母亲趁父亲不在家,一口气卖了十几个,结果是两人吵得耳红脖子粗。父亲和我主张要卖的是母亲主管的东西。有一次,将一张木桌抬到她的房间,才发现房间早已被陈年的衣橱木柜挤占完全。箱柜里多是十几年也不会再穿的衣服,我们都主张处理掉。但一提这事,母亲便很激动,认为这些东西与她相伴一生,感情深厚,不能丢掉。结果,没有一样旧家具从她那儿流失,受她庇护的东西越来越多。为了旧物,二老常常争吵,但无一例外以母亲誓死捍卫自己的心爱旧物而告终。我一直以为这是母亲顽固吝啬的表现,直到我有了自己的书房,才体会到人与旧物之间的感情。当我把积攒多年的书籍和报刊安置妥当,内心多年的愧疚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幸福。而父亲的空酒瓶子盛装的是浓烈的亲情和友情,母亲的旧衣柜和旧衣服则是她辛勤充实一生的见证。旧物不是废物,它们是人生的化石,承载着一个人的记忆和秘密。旧物又是打开过往人生的钥匙,它能引导我们打开时间之门,穿过灰尘弥漫的走廊,走进幽暗的历史房间——复活我们的人生。2刘老师作文训练系列车站【刘德福先生是我的高中国文老师,是当年存瑞中学《文萃》编选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在他开办的书店里读完了金庸、古龙甚至黄易的《寻秦记》;我在校园樱花树下爬山虎旁,第一次听他讲:“家是一个什么地方?家是一个放屁不需要脸红的地方。”高考结束后,我邀请他一起探讨人生与文学,但是他却因事未到。此后两日我从隆化火车站登车西去求学,此后两年他也离开存中去了北京,继而去了盛产状元的浙东。他是一个诗性的学者,一直追求生命中的优雅和丰富,这一点上像摩罗也像张玮。——在此特别感谢他和其他老师在我读书生涯中所给予的一切,并祝福他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车站刘德福我对车站有更深刻的体验是在那个躁热的晚春。这个春天,车站对于我的意义是全新的。这一次,我将以我工作10年的第一所学校为起点,走向遥远的前方。车站将是一个个渺茫的停靠点。这一年,我三十二岁。这个年龄的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远行的冲动。我将能够搜罗到的中国地图,尤其是各个省的详细图都找来,每天在家中研究,研究我将要去的城市和交通线路。我将火车道旁边的一个个车站,按着地名给我提供的想象,一一在我的头脑中“过电影”。【我的车站:第一次听到火车鸣笛的声音感受火车撞击铁轨的震撼及盯着绝尘而去的火车背影发呆,北方小镇那个夜晚的一切仍清晰的记在我的脑海里。此后很长时间,我都愣愣的盯着远方的青山发呆。或许那就是我的灵魂第一次离开家乡在黑夜里出行,并把一个梦想扔在了远方。此后数年,我的脚步一直在寻找那个远方的梦想。】《中国教育报》突然成了我最爱阅读的报纸,因为上面有全国学校的招聘广告。我将地图和教育报上的招聘广告结合起来,为我将前往的学校制造出一个个可以接纳录用我的理由。这个春天,百无聊赖的我,经常发呆。从我工作的学校办公楼三层的某个窗口看过去,我的眼前是一片怒放的桃花【或者是樱花吧,灼灼其华的怒放。这些花朵点燃过很多人的眼睛,也在很多人心中刮起过热风。如今这些花还在么?这些花树下的走过的青春是否也为之缠绵留驻?】,现在,我仍然能够感觉到那耀眼的红在我心中刮起的一阵阵热风。风把整个下午连接起来。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从一滴雨水到另一滴雨水,从一个梦到另一个梦。我宁可将风比喻成自己,而树、花、露水、梦都当作我即将开始的旅程的一个个车站。如果列车不运行的话,车站还有什么意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班驳的墙壁发呆。这面墙一定来自一个久远的年代,否则,为什么已经被岁月折磨得面目全非?我刚工作时,是不是一张白纸,现在不知被岁月涂抹成什么样子,至少我已经开始鄙视自己。画地为牢是不是指的就是我的办公室?坐井观天是不是也指的我的办公室?记得,开始拥有了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我也曾经将“小站”“码头”之类的诗歌贴在前面的墙上,现在,那个地方已经成为灰尘的居所。灰尘如果在旅行的话,它是不是已经将我诗歌中的“车站”当作了自己的车站,灰尘深入到时间里,读懂了一个酷爱诗歌的人的心是如何布满灰尘的。漂泊的第一站是北京。这个我仰慕的城市。我的大学是在石家庄上的。每次学校放假,火车都缓缓地进入北京,然后再缓缓地开出。我对北京的印象只有播音员甜美而空洞的旅游介绍。我是一缕风,被火车带着横穿北京的一缕风。而这次我就不一样了。我要做一根钉子,哪怕是一根生了锈的螺丝钉,也要焊接在伟大首都的肋骨上,哪怕是脚趾上。然而我在北京只停留了一年,不是因为京城米贵,而是因为我行走的学校缺少吸引我的文化氛围,虽然工资收入不菲,然而,离我的精神成长的需求差之甚远。3车站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他只有对旅人才有真正的意义。很多时候,车站也许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但它和你之间没有感觉,没有碰撞,彼此漠然相对,不得沟通,到了一个特定时期,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契机,车站就成了你生命中最重要最有价值的东西。此时的我,双脚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当你的眼前是茫茫然的未来的时候,你才能看清车站在你生命中的意义。我向往城市,更向往文学和教书的双重结合。当我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扬洒向外面的世界时,我满怀希望地跋涉着,这时,车站也许给我带来的是慰藉,也许是一次次的烙伤。在一个个车站,我满怀期待地等候载我的车的到来,而到来的可能都不适合我。失望,希望,失望,再希望。我从京城出发,列车驶向盛产状元的浙东。我想到,那些耕读的日子,那些稻香掺和着书香的日子。千万举子进京赶考的旅途,已经成为田园社会的经典,而书生的青衫飘然成为古驿站中感人的旗帜。也许对于一个以观光为目的的旅行者来说,前方只要有好的景点,囊中只要有钞票,那么,列车就是他的奴隶。他们将肉身转移到另一个地点,赚取一大叠有风景为自己做陪衬的照片,这在张爱玲的笔下称为“生命的瓜子皮”【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也,如果只是把当下当成手段和过程,那么生命注定在压抑烦闷和孤独中滑过。张爱玲说是“生命的瓜子皮”,刘震云说是“一地鸡毛”,一理耳】。我虽然确信,只要心中有佛,何必四处求佛,然而,当你心中真的没有佛的时候,出走就是你最好的选择。我是带着梦想和灵魂旅行的,沉重和辛劳是可想而知的了。只要你爱上了漂泊,你的生命就成了一列时时出发的列车。从终极意义上讲,一个梦想就是一个车站。灵魂在寻找中不断地成为伤口的栖息地,在浙东的湿润的文化气息中我逐渐感觉到了一种长久的饥渴被慰藉了的畅快。生命中似乎有一种宿命的东西在指引着我前行,这个东西就是对文字文学文章的爱。语文其实就是盛文字文学文章的容器,在江南水乡泽国的诗意中,我找到了生命可以停靠的站台。不为别的,只为在文字的磨砺下渐渐柔软起来的心灵。同样是面对课本、考试和学生,当一个教师将讲台当作自己生命的站台的时候,那么,他人生的列车也许就真的到了终点站。当然,这不是死亡,而是他会将自己流浪的脚步停止在自己心仪的事业上。比如,三个工匠,一个垒墙,一个挣钱,一个为自己建造大厦,只有第三个人才为自己的生命找到了终点站。终点站意味着这里有最美丽的风景。我长期锲而不舍地研究车站,不是我愿意旅行和漂泊。我愿意如康德一样,在一个小镇里,观察天象,就能发现心中的道德律【还是出去走一走更好,那个北方小城是不适合做哥尼斯堡的】;诸葛亮的卧龙岗,没有列车奔驰的车站,却有自己运筹帷幄的才学,值得庆幸的是,诸葛亮没有把卧龙岗当作自己生命的终点,而是成为一个新的起点。为了能够真正地发现自己,必须让自己相信,自己的下一个车站会比现在这个更好。这也许会让自己多一分对未来的信心。不同的车站,不同的景色,这实际上是一种最好的锻炼。古人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让我看到了一个个精神和物质的车站在眼前晃动。车站里布满了思考,在焦灼的等待中,车站总让人的记忆刻骨铭心。命运的逼仄、周围的人生形态展览、自己心灵受到的熬煎,如潮水伴随着寂寞扑面而来。含泪的忧伤也许刹那就会穿越骨头的缝隙,抵达心灵深处最隐密的穴位。于是,无处不在的感伤,让头发散乱,让头颅凝重,并且被崭新的灯光牵着,呈现出鱼鳞或渔火的色泽,在喃喃自语中闪闪发光。车站是一种挥之不去的缘分,面对车站,你不可能无动于衷,远离家乡和家庭的失落,会俘虏你的意志,尤其是当感伤潜入独自一人的呼吸的时候,即使你不会气短,你的思维也会都被忧伤浸润着,如果此时候车室的广播喇叭再循环播放周杰伦的《菊花台》,再坚强的汉子也会被忧伤击倒,想象中的炊烟、马匹、路灯、人影以及难于察觉到的空气,都在不知不觉中排列成一首幽古的诗歌,不需要诵读,也不需要注释,却把沉思着的人引入一个宽广无边的地方。4车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意象。列车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空间也许狭窄,却会连通整个世界,到处都有生命力膨胀的痕迹。生命的况味,游鱼一样牵引着我以及同我一样沉醉于漂泊的人,健壮的双腿朝着车站,敞开的思想朝着车站,诞生了多少孤独和狂傲,也诞生了多少沧桑和辉煌。车站坐在自己的阴凉里,其实就是一个人坐在回忆里,甜蜜或痛苦是它自己的事,我不知道一个没有车站的世界,像不像一个人走过了一生却没有任何回忆,那该是多么乏味?让生命中铺满车站,是我的梦想之一,如果这个愿望得以实现,那么,所有人的命运都可以是一支支或粗大、或纤细的毛笔,车站就是你笔锋过处留下的花朵。接下来的设想是这样的:所有的车站连接起来,就是一张最大最柔韧的宣纸——我的意思是说,一不留神,你有可能弄出最美最美的图画来。在车站里,上上下下的还有学生。教师如果是一列火车的话,那么,三年就有一个大站。从站台上会走上走下意气风发的学生。其实,他们是和你一起去旅行的,去赴一个知识和理想的约会。这种情境和缘分无疑使车站具有了独特的意味。学生是某届的,实际上是从哪一站上车的,又是从哪一站下车的。有时候,学生会记住在列车上度过的时光,记住你这个车长,这当然是教师的幸福,也是学生的幸福。可另外一种情况更是常见的,学生已经忘记了你这辆车,这不知是教师的悲哀还是学生的悲哀。对于学生来说,这次列车可能是他达到生命的辉煌大站唯一的方式,所以教师一定要开好自己的教育列车。【赤子之心,山高水长。在当下之官僚教育下,还有多少老师愿意做人梯做车站?据我所知,诸多的大学教授走穴专家反而把学生当成了自己的车站?!】现在,车站在我的生命中呈现了另一种意义。每年暑假和寒假,我都要跨过大半个中国回家和父母团聚。车站是我亲近父母
本文标题:初中专题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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