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为善，是善就赏

有心为善，是善就赏副市长直接舀河水喝下XX年3月22日中国新闻网3月22日，当日是第23届世界水日，在第七届金龙泉感恩漳河日暨漳河环保宣传行活动启动仪式上，湖北省环保厅环境监察总队总队长李永福、荆门市副市长张尚贵现场舀取漳河水后直接饮下，用行动呼吁护水爱水。有心为善，是善就赏陆志澄02《聊斋》里对“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持肯定态度，而认为“雷锋日里学雷锋”这种招牌主义有虚伪做作之嫌。其实只要是善事，不论“有心”还是“无心”，都应该予以肯定，何况湖北对漳河的治水是先办实事后挂了招牌，是先“实至”后“名归”的低调做法。在中国做好事，得翻过“三座大山”：这第一重，就是鲁迅那“挂招牌”的问题。鲁迅说“中国的事，仿佛是招牌一挂就成功了”，这句话虽辛辣冷峻，但依然阻止不了道学家们“名不正则言不顺”的招牌第一、内容其次的古怪逻辑。一三年时候淮北市强制捐款一个亿，声势浩大地去“动员全市力量”搞“森林增长工程”。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棵树都没种，招牌已经叫响到全国各地——当然，民意沸腾之后最终不了了之。现在去翻淮北的谷歌地图，你会发现这个城市到处是工地和黄泥，仿佛招牌一倒，整个城市的环境质量也因此一蹶不振。反观湖北治水：湖北在漳河水质充分好转之后才开始做“环保宣传行”的活动，比之南京市前几年对秦淮河金川河的半截子治理，不仅实际工程搞上去了，而且面子工程也做得很有节制——湖北的宣传活动一条横幅而已，没有淮北的红头文件成雪片，没有南京的舞台灯光歌舞秀。这些工程孰优孰劣，公道自在人心。第二重大山是“讲道德和做老好人”不可兼得的问题。不知这两年政改后风气如何，却知道前两年一个好官员，要做一件好事是无比艰辛和损脸面的事情。两年前国家电网华东地区会议，南京某电厂敏锐把握了国家发展动向，率先提出给火电厂加上专业除尘的环保设备。从电厂和城市利益的角度看，这无疑是个好的提议。但是这种利于民生利于环保的提议不会在正式的、非公开场合有市场——社会上有君子，但不全是君子。建议本身是好的，但是别人会认为：就你能，大家都是火电厂，就你环保了，咱们不能是不是；钱从哪里来，你向上面要，我们是不是也死皮赖脸跟着你要，我们凭什么跟着你后面要钱，你跟上面哪位领导关系好，去搞这种吞钱的计划；要么你就是自己勒紧裤带省钱做，但是凭什么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提议提出来，害的我们也得跟着你黄瓜白菜。事实上，不是每个人都虚伪到假装崇高，在没有外人的摄像头的时候，多数人连面具都懒得带——这东西古代被称为“无廉耻”，现代人大多称之为“不要脸”。换言之，损你一个，是不会有矛盾的；但万一损你一个之后大家得跟着你，真心或者假意去至少做样子，最后“一损俱损”地造福社会，就会有许多同僚拉下脸来反对了。“讲道德”是一个社会人的追求，“做老好人”是一个权力漩涡里求生者的素养——如果做“好人”和做“老好人”不可兼得，多数人会选择后者。湖北的做法看似单纯，实质上是顶着其他同僚的巨大黑色压力，率先对社会说：“治水好事，我真心在做，我能把水治理好。我可以，其他每个省都可以。”“粹太多，便太特别。太特别，便难与种种人协同生长，争得地位”，湖北省治水木秀于林，其中压力大得超乎想像，它愿意“讲道德”并“不做老好人”，所以其敢为人先的态度比卓越的治水政绩更值得嘉许。第三重大山，来自于现代社会“泛道德化”的批判精神。这种“泛道德化”的所谓批判，一个特点便是站在人性的制高点上。以圣贤的眼光睥睨一切。仿佛自从柏杨《丑陋的中国人》之后，就开始这这种不好的风气：做了坏事要骂，用四书五经礼义廉耻狠狠地骂；做了好事也要骂，内容换成自由民主那一套东西罢了；做了坏事是“真小人”，做了好事便是“伪君子”，这种东西是毒不是药，说多了没好处——以治水为例，不出所料地有人前仆后继地骂李永福“面子工程”、“假仁义”，因为他是“有心为善”，便批判他人格的虚伪。李永福们最好有宽厚朴实的人性，别人给他针尖，他也不能回以麦芒。不然针尖一旦对上麦芒，这“真小人伪君子”的高帽就戴定了。正式这种狗咬人的无知盲目，让很多李永福们不敢站出来喝漳河的水，因为怕“被作秀”。李永福站出来喝了一口漳河水，虽然是“有心为善”，也依然值得肯定和嘉许。俗语说，人生诸相皆为水。江之污，即心性之污；河之腐，即时代之腐；流之枯，即精神之枯。一个好的时代，必是旭日般的精神，加上大自然的“原配”。现在大自然的原配有了，社会还欠缺旭日的精神。湖北的行动给我们树立了有实质的招牌，在巨大内部、和外部舆论压力下成功治理了漳河的水。无疑这是“有心为善”的做法，但有心为善也是善。同样也要肯定他们真正做到了黄炎培老先生说的：“自家的事，需要人做时，自家人不应该不做，是做事，不是做官。”再多的仁义道德不会让漳河水由浊变清，同样，再多关于喝水的质疑也不会把清澈的漳河水变浊。这种求实的好风气，正应该多加赞许。所以我说，有心为善，是善就赏。不知道今后小学里朗朗读书声中，孩子们看着窗外清澈见底的漳河，能不能理解那流传千年的名句——“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