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不平等的上升：结构效应与价格效应RisingWage

1工资不平等的上升：结构效应与价格效应李晓华(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杭州[e-mail])摘要：使用来自中国城镇家庭调查的横截面数据，本文应用MachadoandMata(2005)所提出并由Autor,KatzandKearney(2005)所扩展的Quantile-JMP分解技术来评价劳动力结构（主要指教育和工作经验年限）以及劳动力市场价格变动对1988-2002年间工资分布高端和低端的影响。首先介绍了Q-JMP分解对JMP方法缺陷的克服，然后用Q-JMP方法分解工资分布的变动，发现：劳动力结构的变动主要作用在工资分布的低端，减弱了与其同时作用但力量相反（增加不平等）的价格变动的影响力。工资分布高端不平等的稳定增长几乎全部被组间和组内价格的上升所解释，劳动力结构对工资分布高端的不平等影响很小。总的来说，结构效应作用比较小（尽管对低端的影响远远超过对高端的影响），工资分布高端和低端的不平等变动主要被增长的组内价格和组间价格所解释。关键词：工资不平等QuantileRegressionJMP分解方法RisingWageInequality:CompositionEffectandPriceEffectAbstract:Usingauniquerepeatedcross-sectionalmicrodatasetfromtheChinaHouseholdSurveys(UHS),thispaperappliesQuantile-JMPdecompositiontechniqueproposedbyMachadoandMata(2005)andextendedbyAutor,KatzandKearney(2005)toevaluatetheroleofchanginglaborforcecomposition(intermsofeducationandexperience)andchanginglabormarketpricestotheexpansionofupper-andlower-tailinequalityovertheperiod1988-2002.WeshowthattheQ-JMPdecompositioncorrectsshortcomingsoftheoriginalJuhn-Murphy-Pierce(1993)fulldistributionaccountingmethod.Ouranalysisrevealsthatshiftsinlaborforcecompositionhaveprimarilyoperatedonthelowerhalfofthewagedistributionbymutingacontemporaneous,countervailinglower-tailpriceexpansion.Thesteadyriseofuppertailinequalityappearsalmostentirelyexplainedbyrisingbetween-groupandwithingroupprices.Thecontributionofchanginglaborforcecompositiontorisinguppertailinequalityisquitesmall.Overall,theanalysisshowsasmallroleforcomposition(thoughlargerforlower-tailthanupper-tail)andapredominantroleforrisingbetweenandwithin-grouppricesinexplainingtheparallelgrowthofupperandlowertailinequality.Keywords:Wageinequality,QuantileRegression,JMPdecompositionThisdocumentwascreatedwiththetrialversionofPrint2PDF!OncePrint2PDFisregistered,thismessagewilldisappear!PurchasePrint2PDFat一、引言伴随着中国经济市场化改革的发端、加速和不断深化，其收入分布状况发生了剧烈变动，成为世界上收入不平等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工资分布上第90与第10百分点的比值从1988年的3.0迅速上升到2001年的6.81。其他转型国家虽然也出现了不平等的快速增长2，但都没有达到中国这么高的不平等水平，更远远超过了2001年其他国家的这一收入比值3。但是，有关中国的收入不平等增长这一重要问题的研究并不多，使用微观层面数据对此进行分析的研究更少4。最近的一个重要成果是Parketal.（2004）所做的研究。他们使用国家统计局对六省市城镇家庭所做的年度调查数据，详细描述了1988-2001年间中国城镇工资不平等增长情况，评价工资不平等增长的来源，特别是技能回报的增长和劳动力市场制度转型的重要性，并进行供给需求分析来解释教育回报的增长。Parketal.（2004）等的研究方法来源于Juhn,MurphyandPierce（1993，“JMP”）的工作。这种分解方法的问题在于它并没有考虑异方差性5，如果误差项确实独立并正态分布，这一方法仍是有效的。但是，正如Lemieux(2005)所强调的，这样的误差结构是与人力资本理论不一致的。Mincer（1974）收入模型表明收入轨迹可能会随着工人劳动力市场经验的增加而发散开去（变得更加分散，Heckman,LochnerandTodd2003对此也有论述）。最近的研究也表明，教育对个人收入的影响在工资分布顶端比底端更大6。换句话说，受教育更多的人承受更加不平等的工资分布，且这一趋势在80年代后有所加速。这些研究成果意味着劳动力的结构（主要指教育和工作经验年限）变动可能会引起工资不平等的变动。这种“结构效应”与通常用来解释收入不平等波动的标准的“价格效应”是截然不同的。保持市场价格不变，技能结构的变动能够通过改变工资更分散或更不分散的工人群体的就业份额来提高或降低残差收入的分散程度。类似的，技能结构的变动也能够通过增加或者减少可观测技能方面（教育与工作经验年限）的异质性来提高或降低总体的收入分1此数值来自Parketal.(2004)表4，原文报告的是对数工资差异，分别为1.08和1.92，经换算得出。本文使用的是同一套数据(数据筛选标准略有不同)，认为这一比值从1988年的3.2一直增加到2001年的6.9，2002年略有下降，为6.2。2例如，Rutkowski(2001)指出第90与第10百分点的收入比值，中国是从1988年的3.1增加到2001年的6.3，匈牙利是从1990年的3.4上升到1997年的4.2，波兰是从1991年的2.9增加到1999年的3.5，罗马尼亚是从1991年的2.4上升到1999年的5.0。32001年工资收入第90与第10百分点的比值分别为：荷兰(2.4)，德国(2.5)，英国(5.7)，美国(5.7)，转引自Sotomayor(2004)。4Riskinetal.(2001)，Meng（2002）以及KnightandSong（2003）用微观数据讨论过中国的工资不平等。5尽管原文中JMP形式上允许残差分布和协变量有关，但他们并没有解释实证上怎么处理，事实上，应用这一方法所做分解都没有以协变量为条件。6这一证据来自很多国家，例如美国(Buchinsky,1994)，德国(FitzenbergerandKurz,1997),乌拉圭(GonzálezandMiles,2001)以及赞比亚(NielsenandRosholm,2001)。ThisdocumentwascreatedwiththetrialversionofPrint2PDF!OncePrint2PDFisregistered,thismessagewilldisappear!PurchasePrint2PDFat散程度7。这些观察表明即使市场价格根本不发生变动，度量到的收入分散也可能会受到结构变动的影响而发生变动。可见，全面理解工资分布所发生的变动要求将劳动力结构变动的影响和技能回报变动的影响拆解开。我们知道，过去15年来中国城镇劳动力市场上的教育和经验有非常显著的上升（如图1所示）。受过大专及以上教育的劳动力所占份额从1988年的12%上升到2002年的30%，受过初中及以下教育的劳动力所占份额从1988年的53%下降到2002年的29%。潜在的劳动力市场工作经验的上升也比较显著，其平均值从1988年的20.5年上升到2002年的22.9年。但这种上升并不是一致地发生在各个教育群体中，高中毕业和初中毕业工人的工作年限出现大幅度的上升，中专或技校毕业工人的平均工作经验年限基本不变，受过大专及以上教育工人的平均工作经验年限略有下降，与此同时，小学及以下教育水平工人的平均工作经验年限下降很大。劳动力结构的这些大幅变动无疑会影响工资不平等情况的变动。以教育进步为例，教育水平较高的工人数量增加，自然会对降低这些工人的工资施加压力；但是，如果受教育更多的工人工资分布更分散，那么教育水平的提高也可能为工资不平等的增长作出贡献。过去几十年来的教育进步到底是使不平等状况更加糟糕，还是对降低不平等有所帮助？如果是后者，这些变动是否使得教育成为比较有影响的均等化力量？这两种影响的净效果当然是个实证问题，而且成为本文的主要研究动机。另外，高收入人群与低收入人群的教育和工作经验年限的分布（劳动力市场特征的结构）显然是有很大差别的，那么，“结构效应”对工资分布高端和低端的不平等变动情况很可能也是有着不同影响的。本文使用1988-2002年这15年的横截面数据来确认收入分布的变动趋势，用Quantile-JMP的方法来分解工资分布的差异以克服JMP方法的弱点，更准确深入地探讨工资不平等变动的来源，评价劳动力结构变动（教育和经验两方面）以及劳动力市场价格变动对过去15年来工资不平等高端和低端变动的影响。发现结构变动确实对工资不平等有影响，但这种影响主要作用在工资分布的低端，表现为降低工资不平等的均等化力量，并且，主要是在减弱同时期但与之力量相反的增加不平等的价格（技能回报）效应。工资分布高端和低端的差别主要在于结构效应对不平等的影响程度，它会使分布高端的不平等上升8.9%，却能使分布低端的不平等下降143.6%。但是无论在工资分布的高端还是低端，降低不平等的结构效应都无法超过增加不平等的价格（技能回报）效应。7Juhn,MurphyandPierce(1993)强调的正是这一点。ThisdocumentwascreatedwiththetrialversionofPrint2PDF!OncePrint2PDFisregistered,thismessagewilldisappear!PurchasePrint2PDFat本文结构如下：第二部分描述了本文的研究方法和模型设定，说明Q-JMP是如何分解工资分布的变动的。第三部分介绍本文中所使用的数据，描述了1988-2002年间收入不平等的总体变动情况，报告了QR的估计结果并应用Q-JMP方法对中国城镇1988-2002年间的工资分布进行分解。第四部分是结论。二、研究方法和模型设定1．分解工资分布差异的方法各国工资不平等的显著增长，尤其是美国80年代以来的不平等增长，极大地推动了对于工资分布变动的研究。最常见的做法是计算、比较并分解类似基尼系数等描述不平等情况的汇总指标。然而，已有的文献告诉我们：由于各个汇总测度指标对分布各部分的所给予的权重不同，不同的指标会得到不一样的不平等排序。因此，近来的研究越来越关注描述整个工资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