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访谈

常听人说大陆地区电视节目不如港台的好看，特别是节目主持人大多是照本宣科，死记硬背，镜头前放不开。而港台的主持人则随意自如，轻松幽默得多。应该说，这种现象是客观存在的，也是比较普遍的。大陆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在镜头前的表现确实存在着许多不足之处。对一个问题的分析人们习惯于从两方面去解释，即所谓的内因外因。上面才提到的电视节目主持人现象，自然离不开主持人自身的素质因素。但若要把主要问题归于大陆地区的主持人素质偏低，这种说法似乎有些冤枉。因为无论从外形气质、举止谈吐还是学识修养，大陆主持人并不比港台的差；事实上随着中国电视业的蓬勃发展，以及诸多新媒体的冲击，大陆很多电视台在对主持人的选拔录用考核方面越来越严格，要求也越来越高。从整体上讲，追究主持人自身素质的因素在解释这一现象上是站不住脚的。我们不妨先从外部条件着手。影响电视节目主持人水平表现的外界因素很多，笔者只从一个层面入手，就电视节目主持人所赋予的作用空间谈谈自己的认识。一、现状与理论的背谬目前在电视台内部，节目主持人面临着一种困惑，一方面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同事之间，在理论上都承认电视节目主持人是电视节目的中心角色，应该具有采、编、播合一的综合能力。比较多的观点集中在：电视节目主持人是表现电视节目内容的一种形式上的操作人，是为表现节目的一个主题，完成相应的节目构思而活跃在电视节目拍摄现场，并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驾驭节目，调动现场观众情绪并对节目主题思想深化，联结前后节目、把握节目节奏以及挖掘节目人物思想和个性特点的具体操作人。如此重的使命，使得节目主持人在节目生产中似乎处于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然而在现实运作中，担负如此重要使命的节目主持人往往被排除在起始和中间环节之外。一般在节目的制作程序中，节目主持人的出场录像往往是节目制作的最后一道程序，也常常是距播出时间最紧张的时刻。由于不能参与节目的选题、采、编等前期工作，短时间内又难以把自己对节目的理解和想法与编导沟通。在很多情况下，主持人只能痛苦地死记硬背，最低限度地保证不出差错。由于各电视台现行的体制大都为编导负责制，机制上不能保证主持人在应有的空间范围内发挥作用，造成了主持人事实上处于被动位置，主观能动性无从发挥，自己对节目的意见不被采纳，人“重”言“轻”，有时甚至处于“弱势”地位，可以说，现阶段节目主持人在电视生产的全过程中难以在必需的环节里发挥主导作用，甚至无作用可言。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既有历史的，又有现实的。突出的表现只是把节目主持人当作了“门面”，从而忽视了主持人的主导作用，以及为支撑这种主导作用而应该留给主持人的作用空间。二、“门面”不仅仅是门面人们常常把电视节目主持人看作一个节目、一档节目或一家电视台的“门面”。那么，我们何以理解“门面”的含义?根据有关的研究结果，对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工作有着这样的概括：电视节目主持人是电视宣传工作者。他们在电视屏幕上出现，通过对所主持节目的串联、组织体现创作群体的构思，并把握节目的节奏和风格。同时，电视节目主持人也是交流者，他们通过角色的个体化、身份的平等化以及语言的个性化和口语化，缩短着电视与观众的距离。但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工作又不只是局限在出镜的片刻时间，作为电视节目主持人应该能够介入到自己所主持节目的选题策划、采访和编辑中去，通过对节目整个制作过程的参与，更好地熟悉节目的具体内容，领会节目制作集体的创作意图，从而在节目主持过程中更主动、更自然、更自信。以上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即电视节目主持人“门面”说，绝不意味着主持人可以放弃出镜以外的创作任务，相反，“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在“门面”背后尚有着电视节目主持人更广阔的作用空间。而主持人也只有通过在电视生产的各个环节上发挥作用，才能最终担当节目的门面。从不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如果我们把电视生产也看作是商品生产的话，那么电视节目主持人就应该是商品(电视节目)与消费者(观众)之间的链接者，通常在生产经营活动中，我们把这部分人称作营销者。正如商品营销者一样，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工作是一项复杂的工作。三、广阔天地，大有可为研究发现，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的成功是多方面因素的综合结果，这中间既有主持人的素质因素，同时也有主持人在更大空间发挥作用的因素。在电视台现行的一些节目中，我们也能看到节目主持人兼节目策划、编导乃至制片人等。通常这些主持人都能够在具体节目的生产制作过程中发挥相当高的主导作用，能够掌握选题、策划、组织、实施等各个环节，对节目的内容和状态有着十分清楚的了解。因此，这些节目主持人能够在最后的镜头前表现得言之有物，自如到位，真正成为贯穿节目始终的灵魂。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节目主持人非要在形式上对电视节目生产的全过程大包大揽才能不辱使命。这里所强调的是我们应该对节目主持人的作用空间有所认定，并能在运作机制上予以确认。这里又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运作机制的问题。的确，只有机制理顺才能从根本上对问题加以合理合法的要求和确认。陈鲁豫在谈到凤凰卫视时说：“凤凰最难能可贵的一点是她给你一个舞台，不给你限制。你不是有能力吗?那你就尽量释放你的能量。”的确，在大陆特别是省级以上电视台，由于种种原因，运作机制还远未达到港台的灵活程度，主持人发挥作用的空间也不尽相同。但在现有机制下，我们仍然要发展，要学习借鉴。白岩松曾说过“带着手铐脚镣跳舞其实是一种适应和挑战”。从主持人角度来讲，尽管我们不都是陈鲁豫、许戈辉、陈晓楠，但是我们还可以做白岩松、崔永元。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使主持人在节目生产制作过程中与其他环节有机相融，使自己的主持更具主动性。那么，如何科学地认定电视节目主持人的作用空间呢?我们可以从对节目主持人的界定依据中寻找答案，首先由于主持人是节目整体构思的体现者，因此主持人在节目中应起主导作用，能够对所主持节目的串联、组织和协调驾驭节目；其次，由于主持人在节目中的这种作用，作为主持人应该能够介入到自己所主持节目的选题、策划、采访、编辑制作中去，能够参与节目的整个生产过程，也就是说电视节目主持人应该在上述环节发挥作用。电视节目发展到今天，在行业内部已经出现了全面竞争的态势。而这中间，人才的竞争更是明显，对于人才的竞争，我们必须从两个层面来进行完善，一是吸引人才的机制，二是发挥人才作用的机制。尽管“中国的主持人时代远远没有到来，现在依然是制片人时代”，但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在电视节目的生产运作过程中建立起相应的机制，以保障节目主持人能够真实地、充分地、有效地在节目的策划、设计、选题、采编等创作空间中发挥作用，从而实现完整意义上的节目主持人概念，有效地提升电视节目的竞争力。如今谈话节目可以讲是方兴未艾，打开电视机，从中央到地方，从内地到境外，几乎所有的电视台都在各个时间段安排了各式各样、各种类型的谈话节目。综观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谈话节目，可以说主持人是谈话节目成功与否的关键。一个成功的节目缺少不了具有独特人格魅力的主持人。对于谈话节目来讲，主持人就是节目灵魂、成型的标志、风格的体现并最终把关。记者曾经做过个收视调查，发放150份问卷，收回问卷118份，其中有效的为112份。通过问卷调查结果显示，83.4%的人认为主持人是谈话节目灵魂。作为目前国内谈话节目标志性人物的央视原《实话实说》主持人崔永元说：对于谈话节目我是全面介入的，包括选题、立项，分析这个选题能不能做?做有哪些禁区？然后开始准备资料、调研，随时反馈，把找来的资料自己消化，再设想如何谈，编完节目还的看，总之从头到尾都的参与。某种程度上讲，主持人对于谈话节目，就是核心！就是灵魂！首先要靠他创造出一个谈话的氛围。这看似简单的要求，其实对于我们现在的现状提出了挑战。我们节目多年以来都是听领导的，说什么怎么说都有非常严格的要求，这种多年的习惯，造成了主持人不过是一个传声筒而已，主持人在镜头前已经找不到说话的那种真实和自然的感觉了。这和生活中人们的真实谈话状态，大相径庭。所以，造成嘉宾和参与观众的不自然，不真实。说浅了，是主持人控制话题和场面的能力有限，说深了，是多年来我们的管理体制造成的。所以，很多人问为什么我们没有办出《实话实说》这样的节目，我们怎么就没有崔永元这样的主持人？那是因为你就不让他出现！难道不是这样吗？大家都知道，崔永元对于节目有相当的自主权和控制力，尽管有限。我们现在节目的体制，象谈话节目是最适合实行主持人中心（负责）制了。其他节目，比如象新闻联播或各省市的新闻，就不必这样。因为那是播音，就需要有严格的审稿制，这既是政治的需要，也是节目本身的要求。我们说，电视节目越来越专业化了，需要越来越专业化的人来负责，那挑选有能力，有热情，有政治觉悟，精通业务，政治可靠的专业主持人，不是很理想吗？对于《实话实说》来讲，虽然节目设计之初恐怕并不是为崔永元量身定做，但选择了他，是他的幸运，更是《实话实说》的幸运。《实话实说》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主持人的成功！当然，节目本身给了崔永元发挥的空间，这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崔永元走了以后，《实话实说》眩目的光彩渐渐隐退，它已不具备吸引观众的优势了，就象一个没有了灵魂的人，外貌还在，然而，已经是个行尸走肉了。至于何时走到尽头，只剩下了个时间问题，但为时不会太久。谈话节目是真正意义上的“主持人”的节目，其风格与成败主要取决于主持人个人的风格与魅力。在美国，谈话节目都是以主持人的名字来命名的，优秀的主持人常常能使一档谈话节目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今夜》的主持人琼尼·卡森主持这档节目长达30年后方才光荣退役。被誉为“谈话节目皇后”的黑人女主持人奥帕拉·温弗丽挂帅十余年，仍高居收视率榜首的宝座。因此，美国电视界在选择主持人时，最看重的不是个人的容貌和仪表，而是学识、经验和幽默感，因为这些内在的素质和涵养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反而会魅力倍增。主持人应该在节目中表达出鲜明的个性魅力，因为主持人就是和嘉宾和观众交流沟通的桥梁，本身是个标准的谈话者，如果你不具备谈话的素质，可能人们和你谈话只是出于礼貌或任务，很多深刻的思维，你挖掘不出来，嘉宾也没法表达，大家只是逢场作戏，这样的节目有多久的生命力和影响力啊？每个成功的谈话节目正是由于有着在主持人个人魅力基础上的节目个性，才能抓住一大批观众，在激烈的行业竞争中保持一席之地。主持人的个性魅力在谈话节目中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就像《实话实说》之所以好看，是因为崔永元打破了以前说官话、套话的局面，说实话就是他的个性，而这个性正是他作为主持人与众不同的魅力。靠着这种魅力，崔永元就成为节目的标志，他走了以后，不管换了谁，都是在自觉不自觉的模仿和跟随，却怎么也仿不象跟不上。所以和晶或谁，都不能够重新撑起栏目的那一片天。因为观众熟悉和习惯了《实话实说》，更准确讲是熟悉和习惯了主持人崔永元！毫无疑问，崔永元在节目当中表现出来的机智幽默调侃甚至那点无关紧要却很可爱的小坏水，其实就是生活中真实自我的屏幕体现。（当然不可能完全是生活的再现）这就是对于谈话节目来讲，主持人的魅力和栏目的关系。作为谈话节目的核心，主持人的个性决定了节目的个性，主持人的知名度决定了节目的知名度。同时，一个好的主持人把关者，他要在节目前就有属于自己的看法，在节目中能够积极适当引导而不是简单地顺从或陶醉其中。一方面，作为媒体一方控制谈话方向，另一方面，把嘉宾和观众归纳引导到要谈的话题当中去。我们目前的电视谈话节目主持人要么缺乏感染力和热情，使得现场沉闷，思维呆滞；要么现场调控能力不足，使得现场混乱，谈话节奏无法把握。《实话实说》节目后任主持人和晶显然还不具备把握现场的能力，不是引导观众、控制话题，而是“经常跟着观众跑”（倪萍语）。总之，在谈话节目中，主持人既要发挥魅力充分调动激发参与者的谈话热情，使现场形成热烈的谈话气氛，又要有相当的能力控制节奏、语向，围绕中心、合理分配谈话者的发言时间，主持人决定了谈话节目的最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