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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和亚里士多德的实践(Praxis)朱清华(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载《学灯》创刊号原载《哲学门》第五卷(2004)第二册提要:本文分析了亚里士多德《尼各马科伦理学》中技艺(techne)、实践智慧(phronesis)这两种揭示真理的方式同海德格尔的um-zu,um-willen指引关联的对应,并展示了制作(poiesis)和实践行动(praxis)同此在生存的密切关系,这些都表明海德格尔思想有着深刻的亚里士多德思想渊源。亚里士多德的praxis以及指导它的phronesis被海德格尔存在论地吸收了。通过进一步剖析praxis和生存的本真性的关系,表明此在全部的生存活动都是某种praxis。此在的生存就是praxis,为了自身的、去存在。Phronesis是此在揭示本己能在和本真地自我领会的基础。在基础存在论中,海德格尔以亚里士多德提供出的现象为基地,描绘出此在的存在及其生存结构。关键词:实践(praxis)实践智慧(phronesis)制作(poiesis)技艺(techne)视(Sicht)亚里士多德《尼各马科伦理学》[1]1039a35-b4:纯粹的思想什么也不推动,推动我们的是指向某个目标并有所行动的思想(hehenekatoukaipraktike)。这种思想也是制作活动的始点:因为每个制作者在其制作活动中总是有进一步目的,产品不是绝对目的,而只是制作的目的,它自身也还有目的。我们在行动(topraktov)中达到绝对的目的,因为好的行动(eupraxia)自身就是目的。卢汶大学著名的海德格尔研究家JacquesTaminiaux在他的《海德格尔和praxis》[2]一文和其他专著中,对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同亚里士多德的Praxis(实践行动)的关系曾加以专门讨论。他认为海德格尔的基础存在论在结构上包含了对希腊、主要是亚里士多德poiesis(制作)和praxis(行动,实践)概念内在差别的重新解释[3]。他的这一思想在海德格尔研究中产生了重要影响。本文将循序对这个问题作出剖析,尤其对praxis概念同海德格尔的思想关联进一步挖掘,以期对海德格尔的基础存在论有更透彻的理解。海德格尔在他的自我陈述性作品《给理查森的信》(1962年)中说,他的思想受到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第九卷和《尼各马科伦理学》第六卷深刻影响。通过比较研究,尤其是通过海德格尔在《柏拉图的智者篇》(Sophistes,GA19)中对亚里士多德《尼各马科伦理学》第六卷的精细解读,我们发现,海德格尔的在基础存在论中所描述的此在生存的现象学在亚里士多德的techne/poiesis和phronesis/praxis(技艺/制作:实践智慧/实践)思想中有其深刻的渊源,甚至可以发现强烈的对应。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科伦理学》中提出,灵魂揭示真理(aletheuein)的方式有5种。其中一类是思考有不变始点(arche)的存在物,是确定的(episteemonikon科学的),这儿暂且不论;另一类思考始点可以改变的存在物,它是筹划的(logistikon)(1139a1-12)。有着可变始点的筹划的理性分为两种,技艺(techne)和实践智慧(phronesis)。技艺所对应的人的活动是制作(poiesis),实践智慧所对应的是人的行动(praxis,action或说实践)。Techne和phronesis是人揭示真理的重要方式,同样,制作和实践行动是人重要的生存活动。早在1921-1922年弗莱堡讲座《对亚里士多德的现象学解释-现象学研究导论》(PIA,GA61)中海德格尔“明确地将此在的日常活动称为poiesis”,而techne则被他称为“日常指向的生产活动routine-directive-productiveoperation[4]”。不过海德格尔“没有如此明确地说明praxis,但他确实使用了这个术语,并表明它同此在的存在有密切关系。[5]”在1924-1925年马堡讲座《柏拉图的智者篇》中,海德格尔对亚里士多德《尼各马科伦理学》第六卷和第十卷6-8节,以及《形而上学》第一卷第1-2节进行了专门解释。从这个解释中,我们发现,亚里士多德的techne和praxis理论被海德格尔完全存在论地重新解释了。这对于理解《存在与时间》中的基础存在论有着重要的启发。而且用《柏拉图的智者篇》中的解释来说明基础存在论是可信的,之所以可信,一则,它较《存在与时间》的成书时间已经相当近(后者发表在1927年),二则,它直接和明确地对亚里士多德的解蔽(aletheuein)诸种方式进行了存在论的说明,将此在的生存活动的指引关联和poiesis、praxis诸活动直接联系在了一起。一、海德格尔对techne和phronesis的解释(一)techneTechne在生产制作活动中给这种活动以指导。灵魂的这种理性能力决不是纯粹的思想,它本身具有“为了…inorderto”的特征。所有techne(know-how)总是对生产和制作活动的指引。这种指引在整个制作过程中构成整体。Techne的始点在制作者中,就是说,制作者先有了产品的eidos-制作蓝图。这个eidos勾连起来了整个制作过程,从原材料,到生产制作过程,再到产品。比如,健康是一个eidos,通过医术指导人如何做,真正达到健康。更典型的像在建筑房屋中,必须先有房屋的eidos-外观(Sophistes,31)[6],而后准备原材料,建造房屋直到房屋建成[7]。Eidos指引制作过程是一个“寻视circumspection”的过程。显然,制作和生产活动中的指引关联整体和对它的寻视已具有此在操劳活动的雏形。由于techne的目的是产品,它处在生产过程之外,超出了techne和制作过程的范围。因此techne总是为了自身之外的某个目的(prosti/inorderto),这儿存在着techne作为揭示真理的方式的重大缺陷(Sophistes,31)。(二)phronesis(实践智慧)phronesis总是在praxis中的,是对praxis的指导,而不是自主进行的反思。“一个有实践智慧的人,就是那种筹划良好、恰当的人”(1140a25)并且这种筹划总是为了(forthesakeof)筹划者自身的善。因此,作为揭示真理的方式,phronesis具有指向揭示者自身的指引方向。技艺可能以这种或那种方式对人有用或有益,但phronesis考虑的是人生活整体的善:poiaprostoeuzenholaus(海德格尔解释这句话为,它有助于真实并作为整体的此在存在的正确方式。Sophistes,34)。phronesis的始点和目的都是此在自身。因为它的目的就是筹划者自身,这种指引关系是不同于技艺指引,它不是指向自身之外的某个目的(prosti,inorderto),而是指向自身(houeveka,forthesakeof)。它在展开自身时使自身产生超越(Sophistes,35)。这种指向自身的指引显然预示了此在生存活动的“为何之故um-willen”。“phronesis精当地表达了解蔽a-letheuein的意义,即,对被遮蔽者进行揭示。(Sophistes,36)”它对人的praxis的指导就是人不断的“去蔽”过程。人总是受到痛苦和快乐等情绪的影响,“只要痛苦和快乐处于人的基本规定性中,他终是受到遮蔽的危险的威胁。(Sophistes,36)”,所以总需要实践智慧的指导。但Phronesis不是一种拿来即用的know-how,它在始点、目的和所面对的情境上都是变化不定的,人必须针对不同的处境不断进行选择(proairesis):它是一种有所选择的筹划活动。从以上海德格尔对《尼各马科伦理学》第六卷中techne/poiesis和phronesis/praxis的解释中,我们确实看到了《存在与时间》中,此在在世活动以及通过在世的展开而达到真理的理论雏形。在《存在与时间》中,海德格尔指出了两种指引关系:一种是属于用具世界的um-zu(为了作…)指引关联,用具的使用和操作总是指向其他的用具,它本质上具有这种um-zu指向。海德格尔称我们与周围世界中的事物打交道的活动为“操劳besorge”,操劳活动所照面的存在者是各种“用具”。“用具”都是用来做…,对…有用、有益的,因此它本质上就是“为了作…(um-zu)”(SZ,68)。用具具有um-zu指引关联。用具总是用于什么,因此它有自身的目的,而它本身又是另外的用具的目的。正是um-zu这种指引关联使得用具构成一个整体,或更确切地说,它使得用具必然是在用具整体中存在,而不会有一件单独的用具(SZ,68)。但是用具的因缘关联并不是无限的,它最终是为了人(此在,Dasein)的生存,在这儿因缘关联就达到了终结,而且用具的所有因缘关联正是在这儿获得了意义。在此在的生存这种“为何之故”(um-willen)中um-zu指引关联找到最终归宿:此在的“为何之故”赋予整个因缘整体以意义。worum-willen(为何之故)就是另一种指引关系,它指向此在的存在。它不是像um-zu用具指引那样指向下一个用具以及各种生存操作活动,它的目标是此在的存在和生存活动本身。Worum-willen不但是此在以自身为目的的指引,而且还赋予了um-zu指引以最终意义。如果没有worum-willen,则不会有任何um-zu指引关联,也不会有世界。这样,以此在存在的“为何之故”为目标,um-zu-um-willen指引关联形成了一个整体,这也就是世界。操劳活动按照用具自身的指引关联来把握它,这种把握称为“寻视Umsicht”。此在对于人之外的世界内的存在者乃至周围世界本身,就是以这种方式被把握的。我们发现,海德格尔在基础存在论中对亚里士多德的概念进行了进一步存在论化,从而使它成为此在生存的源始模式。Um-zu指引关系总是为了外在的某个目的,这显然是技艺和制作活动的特征。技艺和制作活动由制作者出发,它具有的指引关系将整个生产过程勾连起来,无论说这种指引关联是um-zu还是prosti都无差别。由于它的目的总是外在于自身的,对真理的揭示也相应地有所欠缺。受phronesis指导的praxia活动具有更根本的揭示真理的能力。它在时刻面临的被遮蔽的危险中不断作出选择,它的筹划总是为了此在自身。这个“为了…”就是“为何之故”,houheneka或worum-willen[8]。至此,我们可以说,海德格尔的um-zu和um-willen指引关联在亚里士多德思想中有其根源,这就是techne和phronesis的指引关系。我们应该进一步探究poiesis和praxis在海德格尔基础存在论中到底有什么意义。尤其重要的是,如果是poiesis和praxis共同构成了此在的生存活动,它们的关系是怎样的?二、Praxis与本真性把基础存在论中的因缘关联同亚里士多德对人的活动的分析相对照,我们就会发现海德格尔的用具世界同亚里士多德的poiesis/techne概念存在的明显对应,日常的操劳活动来源于海德格尔对亚里士多德概念的进行存在论的重新诠释[9],这一点在下面还有说明。但亚里士多德的praxis/phronesis同海德格尔的概念的对应就不如是明显,而我们需要着力探究的恰是这一点。亚里士多德在强调制作和行动的区别时,显然也暗示了什么是对人更本源的活动。“这种(有所行动的)思想也是制作活动的始点:因为每个制作者在其制作活动中总是有进一步目的,产品不是绝对目的,而只是制作的目的,它自身也还有目的。我们在实践行动(topraktov)中达到绝对的目的(NE1039a35-b4)。”因此,人的实践行动(praxis)是更本源的,制作活动也以它为最终的目的。在《政治学》中,亚里士多德更声明,“人的生活是行动的,而不是制作的hodebiospraxisoupoiesisestin(1254a)。”人不是作为生产者而存在,而是作为行动者而存在。劳动和生产虽然为人提供了生活必需品,使人的生命得以延续,但是人的存在不是像牛马一样的吃喝繁
本文标题:海德格尔和亚里士多德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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