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金融危机：中国公司应抓住海外投资的战略机遇赵宏绚(How

©美迈斯律师事务所版权所有1全球金融危机：中国公司应抓住海外投资的战略机遇赵宏绚(HowardChao)、TedKassinger、PaulScrivano1由于本次金融危机，全球公司和金融机构传统扩张战略中的一些最基本的投资计划已不复存在。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均不同程度地陷入衰退，或增速出现了大幅下滑。具体体现为各国失业人数急剧增加，公司收入下降，许多公司濒临破产。资产价值严重缩水，并且在很多情况下根本无法确定其价值。信贷市场陷入停滞，令人震惊的最新公司欺诈丑闻不断见诸报端。中国公司是否应该在这看似危险的经济形势下寻求海外扩张呢？答案是肯定的。事实上，中国公司尤其具备抓住最新投资机会的条件。尽管中国也未能幸免全球经济放缓的影响，但其受到的影响要小于其他经济体，中国明年的经济仍可能保持合理的增速。不可否认，由于出口需求下降和缺乏国际贸易融资，许多中国公司的经营受到了影响。中国投资海外的资产价值大幅缩水。尽管面临国内外市场的双重挑战，中国公司仍应将本次危机视为一次重要的战略发展机遇。我们认为原因有以下几点：首先，相比六个月前，中国公司看重的许多海外资产，如油气、矿产和其他各类天然资源，以及拥有这些资源的公司的价格只有原来的几分之一。同样，许多实力雄厚的技术型公司、拥有强势品牌、强大国际分销网络并且治理有方的公司的市场估值已经非常低。尽管在股市中损失惨重，中型银行和证券公司仍可能寻找到具有吸引力的合作伙伴。其次，这次金融危机造成了全球性的资金陡然短缺，这对于拥有充裕资金的公司来说无疑是利好消息。为了保证账面资金充裕，发达国家的公司无一不捂紧荷包；银行停止放贷，资本市场几乎陷于停滞，收入不断下降。因此，这些公司用于扩张或并购的资金严重短缺。其他海外资金来源也日渐消失。中东地区和俄罗斯的投资人过去曾拥有大量现金，但由于天然资源的销售收入大幅下降，他们现在也不得不面临资金短缺的窘境。一月上旬，海湾地区最大投资银行GlobalInvestmentHouse披露，在该公司的30亿美元债务中，大部分未能按约偿付。相比之下，中国公司和银行的现金一般还比较充裕，而且中国的外汇储备位居全球首位。1本文作者均为美国美迈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美迈斯律师事务所是一家国际性大型律师事务所，办公室遍布北京、上海和香港等全球14个城市。©美迈斯律师事务所版权所有2由于外部和内部投资融资的缺失，现在美国公司更喜欢在并购时支付股票而非现金。这样一来就体现出中国买家的优势，因为在当前环境下，卖方股东信奉“现金为王”，他们倾向于直接以现金而非卖出另一家公司的股票后退出投资。除具备相对现金优势外，中国公司更容易获得并购融资（如需要）。与他们拥有良好关系的大型中国商业银行现金充裕，放贷业务并未停止，并且正在大力发展并购融资业务。美国和欧洲商业银行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他们基本已停止发放并购贷款。当然，上市的中国买家也可以将其股票作为并购交易的筹码，支付时可选择全部支付股票，或现金和股票相结合。再者，持续紧缩的信贷市场将使越来越多原本实力雄厚的公司面临被收购的危险。据估计，在今后三年中每年将有一万亿美元的公司债务需要再融资，并且这些再融资将主要发生在工业化国家（《经济学人》，2008年12月4日，援引路透借贷定价公司的数据）。现在就算能获得新贷款，条款也十分苛刻。大批公司面临违约风险。因此，现在公司管理层和股东可能会接受以前曾回绝的那些并购和投资提议。最后，如果中国买家将自己定位为长线投资人，则竞争优势将更大。与众多财务投资人不同，中国的战略投资人不考虑短期投资回报。这意味着中国买家在某些情况下比受财务投资人更灵活。在评估尤其是高科技和其他敏感行业的投资时，中国公司需要考虑政治障碍，并对某些行业有所顾虑。近年来，美国国会和海外投资委员会在对中国公司进行的一些广为人知的并购交易审查后提出了异议。但中国公司不能因此就认为在美国进行并购很难通过政治审查。提起对美国政治环境的认识，中国民众很自然地会想起2005年美国国会议员阻挠中海油收购优尼科，以及最近华为与贝恩资本共同收购3Com的案例。迪拜港口收购美国港口这一注定要失败的案例表明，美国政府对于海外投资的政治阻挠并不只针对中国，这一点不能忽视。但上述交易中的某些特别情况在大多数投资中并不存在。海外投资委员会实际上并未审查中海油收购优尼科的交易，而在3Com交易中，因为涉及网络以及网络安全设备制造商，无论海外买家来自哪个国家，海外投资委员会均会对这一行业的海外投资进行特别严格的审查（例如，海外投资委员会对于阿尔卡特收购朗讯提出了严格的条件，此后还阻止了以色列一家公司收购一家美国网络安全公司的交易）。我们还要记住更重要的一点，海外投资委员会对于联想收购IBM个人电脑业务并未提出异议，最近迈瑞收购美国Datascope公司监护仪业务也未引发任何争议。从这些成功和失败的大型并购案例中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经验教训，即中国公司不应惧怕海外投资，只要周密规划，潜在的问题完全可以避免或受控。海外投资委员会最近©美迈斯律师事务所版权所有3通过了新规，对其工作流程进行了大幅修订，美国国会成员普遍希望避免发生中海油和迪拜港案例中的争议。在当前经济形势下，奥巴马新政府将保持布什政府一贯的坚决立场，全力确保海外投资人不因害怕通不过海外投资委员会的审查而不敢赴美投资。当然，对电信、国防、国土安全领域以及类似敏感性的公司进行投资仍将受到海外投资委员会的严格审查，但多数投资不会受到此类审查。鉴于中国公司具备上述明显优势，他们又如何成功实现海外并购呢？除制定周详的针对海外投资委员会和公共事务的处理方案外，还有一些方法可以有效地帮助中国公司在严峻的经济形势下完成并购交易。以下几点应尤其注意：•速度和确定性如上所述，中国买家具备现金优势。这样一来，中国买家的交易结构将有助于快速完成交易并且保证卖家的确定性，这一点是竞争对手无法做到的。一般来说，现金交易的速度远快于股票交易。同样，与股票不同，现金价格不会波动，卖家可确保买家的报价保持不变。此外，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于2007年修改了要约收购规则，修改后在美进行的交易可重新启用要约收购这一收购方式。有意购买美国上市公司的中国买家应该考虑在并购时采用要约收购方式，这样买家在发出要约后短短20个工作日内即可完成收购。当然，中国公司在进行海外投资前一般需要获得中国政府的事先批准。这些批准需在中国公司的精心安排下尽快获得，以体现出他们的现金支付优势。•其他对价中国买家希望将大部分的现金用于进行“必须进行”的收购，而在进行机会型收购时则采用其他对价形式。如上所述，中国上市公司可将其股票作为支付对价。此外，财务状况良好的中国公司可考虑发行债务证券或优先证券来作为其收购的支付对价，即所谓的“卖方融资”。•或然对价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卖家更希望买家支付现金而非股票。然而，市场的持续动荡使得最近的估值和价格谈判变得异常困难。中国买家应该考虑在交易中创造性地使用或然对价，以使价格谈判顺利进行。非上市公司的交易中多次采用了盈利能力支付计划（Earn-outs）。欲收购美国上市公司的中国买家需要设计出更具创造性的交易结构。授予“或然支付权”就是其中的选择之一，这样可以弥补卖家心理价位和中国买家报价之间的差额。如果所购公司的业绩满足一定的要求，“或然支付权”将在一定时间（例如12个月）后向卖家提供额外对价。对使用股票作为收购对价的中国买家来说，“或然支付权”能消除卖家对于中国公司股价在某段时间内波动的任何担心。•共同投资人为积极拓展机遇，中国买家可以考虑与其他美国买家、甚至美国的私募股权机构合作。近期的例子如联想和德州太平洋集团(TPG)，中国蓝星集团(Bluestar)和黑石集团(Blackstone)等。团队合作的另一优势在于中国买家可以获得©美迈斯律师事务所版权所有4比单兵作战更多的潜在并购机会。此外，美方合作伙伴还有助于减轻美国政府的政治顾虑。•长期投资由于现在借债比例高的并购融资特别困难，许多所有人-创始人和管理团队希望投资人在收购后能长期持有目标公司，对于资金窘迫的美国公司来说，希望通过大额股权投资获得相关投资人权利的中国买家特别具有吸引力。中国公司可以通过购买目前处于低位的公司股权从而获利。同时，也可考虑采用合资企业以及其他合作投资的形式。•分步并购中国买家在设定交易结构时可以考虑首先收购一部分（例如40%或50%）的资产，并且保留在今后一段时间内购买剩余资产的选择权。设定这种交易结构的好处在于，中国买家可以避免由于目标公司的收购总价过高，而无法一次性购买全部资产，以及买家希望逐步掌控的其他风险。•“太大而不批准倒闭”的目标公司在今后几年中，越来越多的美国公司将面临破产危险，而美国政府却认为这类公司规模太大、牵涉面过广而不批准其倒闭。在对这类公司进行投资时，一旦中国买家的投资成功，美国政府可能愿意为这些公司提供债务支持、担保或注资。全球金融危机、美国政府法律法规的修订以及中国买家具备的特有优势，所以这一切均为有意赴美投资的中国买家创造了大好的机会。可以肯定的是，这类投资将面临复杂的商业、监管和政治审查。相关顾问和外部律师的全程参与将帮助中国公司成功应对这些挑战，并沿着几乎所有其他经济体公司所走过的路成功确立中国公司在美国经济蓝图中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