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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学CSA就必须要当农民11月3日下午2时,温铁军在该校明德楼四楼的一个教室里向满室的博士生发问:目前中国有哪个学者在专门研究中国食品安全问题?一屋沉默。温铁军用手一指早已站在教室左侧讲桌前的石嫣,“她在美国当了半年的农民,她会给我们一些启示。”石嫣开门见山地告诉大家,她首先要介绍的是自己所在的CSA农场。青年周末:怎么会想到要到美国去当农民?石嫣:去年,我的导师温铁军老师曾经到哈佛大学做一个报告,之后在美国农业贸易与政策研究所的帮助下,访问了很多明尼苏达州的CSA农场,他对这个类型的农场很感兴趣。之后周立教授又来到明尼苏达并在这里做了一个月的研究,他和美国方面达成协议,希望能有学农业的中国学生能到这里实习,实地体会一番这种农业经营模式。我知道后,当即就决定要争取这个机会。青年周末:什么是CSA?石嫣:CSA是社区支持农业(communitysupportagricultural)的简写,是消除食品不安全问题的一种新型的农产品贸易形式,就是让农场和社区居民建立一种直接的联系,农民寻找愿意预定他们农产品的社区成员,直接把菜送到社区居民家里,提倡大家吃有机绿色健康菜。这种贸易形式从1960年代在日本和瑞典诞生,1986年被引入美国。如今在美国已经发展到2000多家农场在采取这种模式。青年周末:要实地体会CSA需要做些什么?石嫣:因为CSA提倡的是生态有机农业生产,基本是进行人工或者只借助小型机器进行有机耕作,大多数活都需要人去亲力亲为,劳动强度比较大。之前我从没有干过农活,我担心我会干不好。青年周末:作为一个学农业经济的博士生,你会不了解农业耕作?石嫣:我从读大学以来,学得就是农业经济,硕士直博后的方向也是农村发展,并没有接触多少农耕技能方面的东西。大学课程没有硬性要求,我们也就认为这个对我们的研究不重要。可以说,大部分学农的大学生应该都没有亲身实践的经验,也基本上没有这样的实践机会。这次回来,好多同学都羡慕我会开拖拉机。青年周末:学习农业经济的学生都不清楚农业耕作的基本知识,怎么指导农业生产呢?石嫣:老实说,这么多年来,我们也照样在进行农业研究、调研,因为我们更侧重于理论。大家都没有认为这是什么问题。我们学院其实是有些实践基地的,也有一些应届毕业的大学生会到这些实践基地去做支农工作,但做支农工作的并不一定是学农的学生。青年周末:不学农的学生怎么指导农业生产?石嫣:我所知道目前支农的大学生更多参与的是农村经济建设,比如说他们会帮助农民建立合作社,稳定农村,建立一些文化组织这种。并不参与具体的农业生产。青年周末:美国学农的人也是这样么?石嫣:这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到明尼苏达州的EarthriseFarm之后发现,几乎所有的CSA农场都会有3-4个大学实习生,这些实习生必须要学习耕作技术,学习怎么去运作一个社区支持农业(CSA)的农场,怎么去有机种植,他们必须参与到所有的劳动中去。这次我去美国就是以实习生的身份实地考察CSA,所以我必须要亲力亲为各种农活。这是他们的学习和了解CSA的方式。健康食品来自信任似乎是某种机缘,据说当初在日本发明CSA农业模式的是女性,1986年,把CSA引入美国的也是一名女性,如今,石嫣又成为国内切身体会CSA第一人。青年周末:你看起来这么瘦弱,当时你确信你能吃得消天天干农活的苦?石嫣:我一向就愿意脚踏实地的做点实事,不然我也不会在大学期间选择攻读农业专业。对于吃苦耐劳方面,我觉得自己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我们学院本来就提倡用脚做学问的风气,读研究生以来,我下乡调研了十多次,通常是一个多月,最短也一个星期左右,吃住都在农村,各种条件都碰到过,从来也没觉得有什么苦的。到了美国我实习的农场,我才发现,除了农场经理一个是男性之外,其他务农的全部是女性!我想,这可能源于女性比男性天然更关注食品安全和生命健康。青年周末:CSA和中国目前搞得什么无公害、绿色订单农业差不多吧?石嫣:太不一样了。目前国内的做法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在做这个有机农业,或者是他在做生态农业,然后如果你是作为消费者的话,随时给他打电话,他随时给你送蔬菜,然后你可以当时再交费,或者你随时来农场,随时买,随时交费。但CSA更强调一种消费者和农民共同分担风险和收益这两个方面。消费者如果定我的蔬菜,你要在春天之前,在这一年的秋天之后,把下一年度你要定的蔬菜的钱交给农民,等于下一年农民在种地之前,他就已经把这一年的收益已经获取了,所以他在种地的时候是没有经济风险了,他在这一年收入上他是没有风险的,因为他已经收益了,这一年能够满足他生活的收益。像我所呆的明尼苏达州的EarthriseFarm今年一年共有33个消费者定了农场的蔬菜。每个消费者在去年秋天就支付了460美元。用来购买今年收获季20周的收成。青年周末:消费者为什么要这样替农民分担风险呢?石嫣:在美国,许多参与CSA的社区居民更愿意这样想,那就是今年秋天如果和当地农民建立联系,和他们一块面对来年的天气变化等风险,来年秋天他们就可以免费吃到非常健康的有机蔬菜。这也是他们坚持“buylocal,buyfresh”(买当地买新鲜)的概念。更多是强调你付出这个钱去支持我们这个本地的农民,而且你能分享到健康的蔬菜,并不是具体要去衡量付出这460块钱买这些菜到底值不值。青年周末:什么来保证农民就一定会尽力提供给社区居民所需要足够新鲜足够好的蔬菜?石嫣:我们从今年春天到今年秋天,都在非常努力得进行有机耕作,精心呵护各种蔬菜瓜果的成长,就是希望能从6月份开始,每周能提供给我们的33位客户足够份额的蔬菜。我们每周三采摘、清洗、装箱,周四运输到指定位置,尽量保证一个4-5口的家庭在一周的新鲜健康蔬菜。但是,农产品是有生长周期的,而且也是受天气影响的,每次能提供的蔬菜的品种和分量并不是完全一样的,但客户信任农民,农民的确也在尽量提供最多最好的蔬菜。青年周末:全凭自觉?石嫣:靠我们彼此的信任!因为客户在周围的地区,都是离我这个农场很近,我们最远的客户车程都不超过30分钟,其中还有10个客户就是一个社区的,他们每周会自己来农场取菜。一方面他们可以随时来看所吃的食物到底是怎么来的,是否安全,另一方面他们对我们这个农场的人非常了解。我们彼此都是很亲密的朋友。CSA其实就是在这种熟人社会运转得非常好。也因为基于客户对我们的足够信任和熟悉,我们会竭尽全力保证所种出来的农产品都是有机耕种出来的,对于农产品赖以生长的土地由此也更加珍惜,不会用大型机械来压硬,更不会用化肥来破坏。建CSA从小的开始6月,石嫣被一份美国报纸整版报道,在接受这份报纸采访时,石嫣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未来的打算——想在中国成立第一个CSA农场。青年周末:美国农场据说有十几万个,而CSA的也只有两千多,在美国,这种农业经营模式都不算主流,你觉得自己在美国当了半年农民就能在中国搞起来吗?石嫣:其实我觉得,在中国农村或者中小城市是比较好做这个项目的,基本都是熟人社会。而且中国人均耕地并不多,比较适合人工有机耕种。不过我觉得中国一些消费者可能会更多去衡量所获取的到底值不值那个钱,会更加去想它的价值与所付出的钱是不是相匹配;其他的,比如他也会怀疑如果真是让一个农民去做的话,他能够在他那面积不大的地里种不同种类的蔬菜,满足居民不同的需求吗?这种信任也未必能够轻易建立起来……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要不去试一试,就没有权利去评论它到底能不能建立起来。青年周末:在中国搞CSA,你结合自己在美国的经验,觉得该怎么做起来才能达到你想要的保证食品健康安全的目的呢?石嫣:STARTSMALL。我从美国经验得出,最开始做CSA需要从小的做起。即使后来做得好了,也要规模适度,需要你提供份额蔬菜的客户越多,你就会无暇顾及她的切身感受,CSA赖以存活的信任就会削弱,所以大对于CSA未必好。就我个人来说,因为我们学校有基地,基地在西山凤凰岭附近。我希望在那能拿到七八亩地,去做CSA。份额成员就去发展我们学院的一些老师,因为他们住得也比较集中,就是在世纪城,那有我们的一个家属院,比较方便运送。逐渐去尝试看看这个过程之中会出现什么问题,通过这种实验找到适合中国的一种方式。青年周末:你能预计到自己会碰到哪些困难吗?石嫣:在全世界,大多数人更愿意买便宜的食品。有机农业产品的价格相对昂贵些,但是,人们可以去买昂贵的衣服鞋子,为什么对食物如此草率呢?作为一个学农业经济的博士生,面对着现在频频爆发的食品安全危机,不管有多大困难,我自己也想能做一点实事,我最想做的是呼吁更多的城市的市民,能够更多去关注农村,关注农民他们的生活,真正地去支持农民,希望能通过CSA的实践建立城乡的良性的互动。其实,这最终都是为我们自己好,有什么比吃上健康安全的食品更重要呢?善待农民,重建信任,其实就是善待自己,善待生命。
本文标题:社区支持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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