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社会学视角下的土地绿色利用探究

经济社会学视角下的土地绿色利用探究——基于X市羊村的调查肖丽云张强摘要：本文立足于对羊村的实地调查，从经济社会学的视角出发对该村土地绿色利用和商业征地利用的经济效益与非经济效益进行比较分析。进而从农户的角度出发，考察农户对当地土地利用现状所持有的意愿、态度和行为及其原因进行分析，并结合社会资本理论，分析相关主体对羊村土地利用方式的影响，探讨羊村土地绿色利用的现状及其发展趋势。关键词：土地绿色利用非经济效益经济行动社会资本一、研究背景（一）问题的引出土地作为一种可替代性差的稀缺资源，同时具有价值和使用价值。随着人类活动的绵延和深入，土地资源已经深深烙下了人类劳动的印记。在我国，30年来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快速发展，土地资源大规模得以重新配置，而城市扩张占用的多是城市边缘的优质耕地，据相关资料表明每减少1公顷高产或中产田，则需要3.68公顷或2.61公顷低产田才能补偿。耕地质量的下降速度超过了数量的下降速度。土地的不当利用所造成的生态问题，又将给现在的以及将来的土地管理工作带来一系列的困难，但从土地科学本身又找不到很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迫使我们从土地承载能力和土地生态系统的层次上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加强对土地利用长远的经济价值的负影响及非经济价值的思考。（二）调查地点基本概况羊村距X市区约2公里，有铁路纵贯全村，有国道与X市北二环西引线交汇于此，住房沿道路而建，是典型的城郊村，交通便利，区域优势明显。全村共有9个村民小组，农业人口1329人，其中中共党员45名，有水田680亩，养殖水面68亩，经过土地利用方式的转型后只剩下30多亩水田。该村充分利用城郊区位优势，通过调整产业结构，采取村委与村民签订土地租赁协议的办法，将土地集中起来再以招标、转租的形式流转给外地和本村村民进行经营，发展高效、特色农业，加快农村经济发展。至今，全村共引进常德、益阳、怀化、湘乡等地的外来种植户48户共144人。他们立足于为城市发展和市民生活提供服务的职能，重点发展高效蔬菜、花卉苗木栽培、水产养殖和休闲观光农业等特色产业，逐步退出水稻种植，变“吨粮田”为“万元亩”。因地制宜，科学布局，基本形成了如下产业格局：一是高岸地带为蔬菜、花卉苗木等经济作物种植区。因该地区土质相对较好，土壤干爽，宜种植各种蔬菜、苗木花卉等植物；二是中低洼地带为水生作物种植区。因该地区土质较差，雨季有间歇性渍水，且地面排水困难，现种植超级杂交水稻、水藕、茭瓜、芋头等顺水作物；三是常年浸水地带为水产、水禽养殖区，发展特种水产养殖，为市民提供观光、休闲、垂钓场所。现在全村基本上退出了水稻种植，形成了以蔬菜、花卉苗木、经济作物种植和休闲农业为主的具有城郊农业优势的特色产业结构。土地绿色利用在羊村取得了较好的发展，增加了羊村经济收入，提高了该村人民的生活水平。为了使土地进一步集约化经营，发挥规模效应对经济增长的效用，外加上一系列显著地理人文优势，08年羊村在市场和政府的双重力量推动下招标引进X商品城的投资。至此，羊村的土地利用主要一分为二成村西保持原有的绿色利用地和村东待开发的商业征用地。（三）商业征地的背景羊村从2008年开始通过政府和市场的双重推动力开始招标引进X商城投资，以20亩地为一块，规划为X市的西线物流基地。在羊村的村东选定一片较好的土地，其中需要拆迁的农户有70户，但由于政府安置补贴欠合理和不到位的一系列原因，直到2011年9月，完成拆迁协商的农户还只有18户。在调查过程中我们了解到，拆迁事态有恶性化发展的趋势。其一，政民关系紧张，土地使用方式的转变需要征收当地农户的承包责任田或基本建设用地，而征地过程中出现的种种利益纠纷加剧了政府和农民双方的冲突。一方面政府下发的拆迁通知和补贴政策没有得到很好地执行；另一方面，村民主动习法，积极收集国家相关政策法规，了解到地方政府政策和国家政策有一定的出入。部分人甚至趁机钻法律的空子，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政府公信力的下降，政策执行成本不断增加。其二，政民之间的拉锯战损害了X商城开发商的利益，X商城开发商在进行了部分投资之后却没有得到回报，连基本的拆迁工程都没有完成，X商城开发商直接把羊村所在区政府告上法院，以期撤回投入的资金。二、发现的几点问题（一）土地利用方面的问题第一，土地转用随意性大，利用方式多变而不稳定，耕地严重减少。在调查过程中村民普遍反映跟不上政策变化的节奏，计划赶不上变化。尤其是外来农户，他们只能种一年算一年，没有规划性可言。记录一：过几年这块田国家也要征收了，就不能够继续再租了。——本地菜户记录二：以前是五、六年一签，现在搞征收，动不动就收回去，签合同已经不管用了，我们一般是每年６、７月份的样子就付清一年的租金。——外来农户第二，建设用地缺乏合理的规划和配置，注重短期的经济效益，造成非农建设用地规模过大，土地深度开发不够，潜力未得到充分发挥。记录一：……这些土地都被X集团的搞死了。——本地农户记录二：政府把这里划为蔬菜基地，主要是商业炒作的结果，并不是所说的为了发展规划。——本地女菜农第三，土地利用方式不尽合理，农用地重用轻养，土地投入减少，大部分耕地质量下降。记录一：08年开始征收，现在田地都抛荒了。——本地菜农记录二：（树）一种下去就没人管理了，土地的肥力都让树吸收了，再想种菜也种不了了。——本地大妈（二）农户方面的问题第一，相对于生态效益而言农民更注重经济效益。农民的经济行动主要是按照目的理性行动的逻辑出发，而较少在意自身对环境所负有的责任。记录一：羊牯村的村民只顾眼前利益，有自留地种菜，住得地方有保障，基本生存条件得到满足就可以了，也不会考虑环境啊绿色这些东西的。——外来鱼塘承包人记录二：（绿色农业对当地环境）没什么影响，环境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经济方面也没有什么影响。——本地男村民记录三：发展这些行业（特指土地绿色利用）主要就是为了赚钱……——邻村村民记录四：对于刚开始不合作的农民，尤其是那些刁民，要想说服他们跟着我们走，就必须以数字说话，让他们得到一定的利益！——座谈会第二，土地集约化经营及其利用方式的多变导致政民利益冲突增多，两者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变得紧张，从而增加了政府执行政策的成本（如征地过程中出现的钉子户等），也缩减了政府的社会资本（如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度）。记录一：现在的农民很多都是刁民，自己也是刁民。——座谈会记录二：现在出现一个问题：政府安置工作不到位，这些人办事根本就没法，不按法律办事。——50岁大叔记录三：他们（政府）就是一刀切，像海盗土匪一样对我们啊。经常派人来做思想工作，有时候还半夜来强拆。¬——羊村钉子户第三，土地集约化经营后，羊村的剩余劳动力大增，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就地转移，向二、三产业输出，实现劳动力的梯级转移。在调查中发现，羊村的大多数劳动力主要就近在X市打临时工，工作具有很强的不稳定性，一定程度上导致这部分剩余劳动力城乡的双重脱节，村民的关系网络范围在量的面积上有所扩展，但在质的深度上却越来越浮于表面，“熟人社会”不再，减少了村民的社会资本。与羊村联系愈发减少，村民的公共意识降低，从而增加了社会风险成本。记录一：都是外地人在这里租土地搞农家乐，不知道租期是多久，租金应该有一般吧！我不是很清楚。——本地中年妇女记录二：土地租出去就租出去了呗，没多大关系（土地集体由村委会出租给X集团）。——本地女村民记录三：（商业征地）具体怎样我也不知道，我一般在外面打工，很少回来。——本地大叔第四，调查中我们发现，外来农户和务工人员对羊村没有归属感，主动把自己放在“边缘人”的位置，对羊村的大小公共事务一概不多过问，表现出来的更多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政府对外来农户缺少资金和技术的支持以及“人本”的关怀，基本权利得不到保障，使得外来农户缺乏生活保障和长远发展的安全感。记录一：我们不指望那个（X商品城），没有建起来我们这边也照常有生意做。——外来打工者记录二：我不是本地人，你们去问本地人吧。（好几个外来打工者和菜农直接拒绝接受访谈）记录三：我们以后肯定是要回去的，不留在这里。——外来已经11年的菜农记录四：来这四年好像还没见过哪个村委来过我们这里，也没开过什么会。——外来打工者记录五：缺反季节蔬菜，缺大棚。还缺少技术和资金。——外来菜农三、基本概念界定（一）经济社会学1976年斯梅尔塞第一次给经济社会学下了明确的定义，他指出：“经济社会学就是运用社会学的基本框架、变项和解释模型，研究同稀缺物品及服务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有关的复杂行为”[1]。从斯梅尔塞的经济社会学定义可以看出，经济社会学的研究应两个重点。第一，研究经济背景中的社会学变量同非经济背景中的社会学变量之间的关系。换言之，研究经济与其社会文化环境之间的关系，包括经济与文化、经济与政治、经济与社会群体、经济与社会分层等。第二，研究经济行为本身，及经济行为如何把不同的角色和集体结合在一起。换言之，对经济过程进行社会学分析，研究包括地位体系、权威体系、权力系统等对经济行为的影响[2]。（二）土地绿色利用进行土地生产活动时对土地生产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以及土地可持续利用综合考虑的土地利用方式，是土地生态利用的新形式。土地绿色利用的支持服务体现在保持土壤和维持生物多样性功能上。土地绿色生态系统服务对人类具有效用且其服务具有稀缺性，满足效用价值论要求的两个要点，因此土地生态系统服务具有效用价值。而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有四类：直接使用价值、间接使用价值、选择价值以及存在价值。四、羊村土地利用效益的现状分析（一）土地绿色利用的效益土地绿色利用的效益既包括经济效益又包括非经济效益。经济效益又包括通过土地上的作物直接获得的经济收入以及剩余劳动力转移的劳务经济收入。1、土地绿色利用的经济效益羊村通过土地集约化经营蔬菜种植、水产养殖、园林花卉等绿色利用方式，近年来收益十分明显。三大绿色区域仅规模种植经济作物的年产值达200多万元，年利润接近100万元。仅2006年一年时间，村级经济总产值达2000万元，其中集体企业创产值1300万元，农业总产值700万元，村集体财政收入由10年前的不足10万元增加到2006年的120万元。羊村村民收入来源主要包括地租收入和做临时工收入，全村村民年平均收入由2000年的不足3000元增加到2006年的7480元，再到2011年的年人均收入15000，总体上翻了五六倍。村民们过上了小康生活。调查中羊村村民普遍反映，近年来生活水平不断上升，日子过得越来越宽松。记录一：桂花树苗都要卖一千多快钱一棵。初期投入了六七十万，现在价值大概上千万…——园林管理员记录二：（一天）一般是3、4百斤的样子，有大车的话，可以卖出去千来斤。收入6、7百的样子。——外来菜农记录三：……（租给X集团的地租）刚开始是400元到了2009年至2010年就是600钱了，2011年是800元了，到2012年要到1000块钱的。——本地农户这些都是一些可见的、可计算的绿色农业的土地经济效益。另一方面，土地绿色利用还拥有一系列的非经济效益，其中包括社会效益、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效益以及土地可持续利用效益。2、土地绿色利用的非经济效益绿色农业属于农地生态系统的一部分，而农地生态系统作为土地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它向人类提供生活必须的资源和环境条件，包括粮食、蔬菜、木材等实物型产品，以及开敞空间、景观、文化服务等更多类型的非物质型生态服务，为人类带来社会福利，有着巨大的价值[3]。而非物质型生态服务功能主要体现在：如绿色植物具有吸收CO2释放O2、减污滞尘、杀菌减噪等净化功能；园林绿地与城郊森林具有调节温度和湿度、改变风速风向等小气候调节功能，以及涵养水源、保持水土等功能；郊野森林、水域湿地等重要生态系统具有维持生物多样性、促进养分循环等生命支持功能；城市绿色空间还具有景观美学价值，提供休闲娱乐场所，承载社会文化等功能[4]。也有学者把土地生态经济价值中对绿色土地的价值定价公式为：绿色土地价格=土地开发价值+土地生态经济价值=土地开发价值+土地资源价格=土地开发价值+使用单位土地资源而偿付的直接费用+未来可使用这些土地资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