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产业巨变―吴晓波现场速记内容(word版)

讲者介绍：吴晓波：财经作家，EMBA导师，《大败局》《激荡三十年》作者，长年从事企业研究，自媒体试验的亲身实践者。实录内容：Part1吴晓波：大家好！主持人：在吴老师的分享之前我先请教吴老师一个问题，我前几日看新闻听到了一句特别令我印象深刻的话，说没有传统的行业，只有传统的企业。“传统”二字在我们中国的语言发展史上它通常是一个褒义的，很积极的一个词。似乎在这一句话里面“传统”二字并不是我们想像的这样，您怎么看“传统”二字之于企业发展的？吴晓波：我是这么理解的，“传统”两个字，传就是传承，通就是道统。传就是一个行业，一个国家一直走来的逻辑，道统就是一个价值观，一个模式。传统的改变可能就是严格部分的一个改变，道通就是一个模式的变异，我认为这是一个中性词。主持人：谢谢，我们下面就进入吴晓波老师的分享，大家期待。吴晓波：谢谢大家，谢谢主持人。感谢大家能够来参加吴晓波频道的第一次大课，这么多朋友从天南海北来到了深圳，非常的感谢。我们谈到“转型之战”，今天所有来到现场的朋友们，其实我们都在经历一场重要的“战争”，可能也会决定我们未来三年五年的一个命运，它叫“转型之战”。我是95年进入到财经这个领域，开始接触到一系列的企业，现在每个礼拜还要写两篇专栏，大部分的专栏是跟企业、跟经济有关的。所以我熟悉这么几十年来中国很多的企业家，特别是老一辈的企业家。应该是从2013年开始，一个非常明显的感觉是，一些我认识了一些二三十年的这些朋友们，他们也赚了很多年的钱，有些人经常出现在富豪榜里面。但是，突然出现一个问题，这几年他们会跟你说，好像这个世界变化的非常快，我们原来的那份盈利模式现在变的非常的陌生，我们原来很成功的一种方式，现在好像也不太适应了。我们原来非常熟悉的消费者，原来非常熟悉的市场，在今年也不行了。这个是在这两年来感觉最深的一个部分。大家就开始谈转型。从企业史的角度来讲，我们的企业界第一次听到“转型升级”这个词非常的早，是在1997年，十四届六中全会中共的文件里出现一个词“转型升级”，那个时候发生东亚的金融危机，民营企业史上第一次出现了倒闭的危机，后来我们还是通过外延的方式，量能放大的方式第一次走出了危机。所以政府说转型升级，企业界都很漠然，说什么叫转型呢？我是做牛仔裤的，你现在让我去做抗癌药吗？我原来在中国市场，难道让我去打美国市场吗？这个词大家耳朵里经常听到，但非常的陌生。但在今天，“转型升级”变成了一个非常真实的命题，中国的企业都面临各种各样的元素的冲击，所以今天出现了“转型之战”的说法。我们今天来讨论“转型之战”我们要从几个角度来讨论这个问题。第一，我们把“转型之战”放在中国经济改革的大历程。36年来这个国家的经济波动是一个波浪式的，每隔4～5年必然发生一次经济危机，这个经济危机过程中行业的波动非常的大，1978年的饮料行业和2015年的饮料行业是个天壤不同的行业，和今天完全是不一样的，不同的阶段，不同的行业享受不同的福利，所以它是一个波浪式的过程。我们能不能在波浪到来的时候抓住机遇和机会？其实是中国企业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技巧。第二，我们要讨论说为什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危机，面对今天这样的危机我们有哪一些值得尝试的做法？今天上午我的演讲，到今天下午和明天一整天我们会请到另外的专家，和一些传统行业，家电行业、服装行业、鞋革行业，已经进行了很多尝试的企业家朋友，和我们再来做分享，所以两天的课是系统性的关于转型的课程。Part2我们先来看说36年来，在中国赚钱，在中国做企业，产业层面发生过哪些变化。产业波动周期性是非常的长期，基本上在10年到20年之间会有大波段的产业周期，第一个周期是发生在1978年到1997年，这是第一个波段，78年以前，中国是一个命令性的计划经济，是毛泽东时期，当时中国所有的工厂，所有的居民、街道都挂一幅画，备战备荒为人民”，毛泽东时刻要防着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主要的工作是抵抗美帝国主义我们进行攻击，苏联和中国已经决裂，中国还要防着美国，苏美两家对我们都有威胁，整个国民经济是围绕军事进行的，大规模的军工，南方因为要收复台湾，所以广东、福建、浙江地区，作为广州军区、南京军区是不进行大量的基础建设的，大量的建设是华北地区、苏南地区，主要重工业为主，老百姓要吃饭，要穿衣服，民生行业怎么办呢我们是1952年发行了全国的布票，1953年发行全国粮票，1953年之后，家庭各种各样的票据，80年代出生的朋友，都知道家里爸爸妈妈的抽屉有各种票，通过票据来控制经济，经济供求的方式是控制关系。经济控制之后，供给就有计划，这个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我们的中国的整个经济规模，在1956年的时候，和日本是一样的，我们的GDP总量，但是因为我们搞命令性计划经济，到1976年毛泽东去世的时候，中国的经济是日本的1/3了，毛泽东时候是经济全面萎缩的时期。十八届三中全会之后，我们开始搞改革开放，改革开放一开始就马上进行了重大的经济转型，我们有命令性的经济国家转向民生转型，最重要的邓小平说老百姓要有饭吃，有衣服穿，有衣服穿，有饭吃就不会造反，所以向吃穿用来转型，吃穿用成为国家主要的经济的时候，重型化向轻型化产业转型，上游性向下游转型，下游是非常轻的，上游要建机枪，要建拖拉机厂，要建重型机械厂，要花非常大的投资，如果开一个服装店呢，要开一个面包房呢，很小的投资就可以了，整个产业开始轻型化。20年中出现了全面的创业浪潮，现在是1978年之后第五次创业浪潮，前20年发生的创业浪潮中，第一次是1978年，所有创业的人，基本分两类人，第一个是农民，第二个是城市里的失业者，中国有一千多万的民营企业主，我们的出身是非常的低微的。大家看到左边的那个人，看过《激荡30年》的都认识，这个是第一个企业家年光久（音），是个文盲，是炒瓜子的，我当时写这个书的时候，专门到芜湖找他，大家说他是文盲，他说他也认识几个字，他说认识5个字，叫做年光久（音）同意。然后我就问他“你为什么叫做傻子瓜子？”他傻吗？芜湖一条街，炒瓜子的，他不是芜湖人，是当年大逃荒的时候逃到芜湖的，他炒的瓜子比人家好吃，但是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所有人在那买瓜子的时候，小时候买瓜子是拿人民日报，上面二两三两瓜子，五分钱，一毛钱的瓜子，你说要二两瓜子，他给你，然后另外再抓一把上去，旁边人觉得他是一个傻子，人家就买半斤，你还过给两把，就因为多给两把，所以到他那买瓜子的就越来越多。中国有一个著名的企业家叫做雷军，雷军的小米做得好，有一条法则，超出消费者预期，这个就是年光久玩剩下的，1978年就玩超出消费者预期了，这是第一个。然后因为买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就要雇工，当雇工到第八个人的时候，《经济日报》就开始讨论，芜湖出现一个资本家，因为刚才蒋学末（音）经济学的教材，叫做七上八下，七个人以下是合作企业，七个人以上就是产生剥夺，文盲炒瓜子到第八个人的时候，就产生了剥削了，中国第一次出现了资本家，就开始讨论要不要把他抓起来，到了邓小平这里，邓小平说这不就是一个傻子嘛，就这样纵容他。这是1978年之后第一批，他没有做枪炮，也没有做拖拉机，也没有做汽车，民生开放之后，他做的是一把瓜子，这个是民营企业的第一笔钱，是食品行业开始的，食品饮料是第一批崛起的。旁边两个是当年中国叫做苏南模式和浙江模式的两个典型人物，一个是鲁冠球（音），是第一个上商业周刊的企业家，早期最早是做爆米花的，赚了点钱之后，做拖拉机的配件，然后做汽车的底盘万向节，所以他现在叫做万向集团，万向是汽车配件的名字，这个是当年中国排在前五位的民营企业，是在浙江萧山的一个地方。右边的是吴仁宝（音），已经去世了，是华西村的，他是苏南模式的典型，他是华西村村委会主任，同时是华西集团的董事长，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基层政府政商合一模型，不但可以经营企业，同时可以调动地方的各种配置，这个是政商一体，到现在华西村还有，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组织模型。Part3在过去36年里面华西村有几千户人家，你们知道过去36年里面有多少人从华西村逃出来创业吗？到今天为止有两个人，有一个人还回去了，所以它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模型，这是第一批，是第一批农民，因为中国把农民从土地制当中释放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人口过剩，城市有各种各样的户籍制度，粮票啊，不允许你读书，不允许你看病啊，中国的城市对农民来讲是非常的残忍，一个无形的高墙，所以农民进不了城，就自己搞企业，所以就叫乡镇企业。到1988年的时候邓小平接见兰斯拉夫代表团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说中国最大的改革意外是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1988年的时候这一批人当中做企业的有了中国农民的一半人口。到了1984年，有一堆的企业在1984年创业，所以我的那一年，大家看《激荡三十年》，那一年的章节名叫《企业元年》，为什么那一年有大规模的人开始做企业呢？因为1984年中国推了一个全会文件，叫做《推行城市体制改革的决议》，决定要把农村年产承包责任制，十一届三中全会所形成的决议进入到城市里面来，叫包制进城，什么原因呢？是因为国营企业搞不下去了，所以要把国营企业通过承包的方式给到厂长们。所以我们的这些朋友们如果你们小的时候住在北京、上海、广州这些城市的话，你会发觉1984年以前这些城市所有的马路边都是围墙，围墙边都是政府、工厂、学校，1984年之后叫破墙开店。很多人开始做企业，都是那些在体制里面不得已的人做的，如果你是很好的官员，很好的老师都可以做，所以1984年创业的人也是。这里给大家看三个人，海尔的张瑞敏，他原来是轻工局的一个干部，跟领导关系搞不好就派到轻工局下面的一个企业去做。他在干嘛呢？他引进了一条生产线，开始做冰箱。当时中国引进一百多条生产线，这是国家计委批的最后一条生产线，他这个动作在砸冰箱，他这个动作意味着在中国企业界第一次出现了“质量意识”，因为在这之前中国是一个短缺经济，所有的东西做出来之后必须卖出去，因为你不能浪费。到了1984年张瑞敏砸冰箱的时候他告诉我们说，不合格的产品是不能离开工厂去的，所以我们那个时候有了标准意识，有了质量意识，消费者是上帝。就是传统行业的精细化管理和质量意识是在1984年开始建立的，所以现代企业的概念是从他砸冰箱那一声开始有的。中间这个是柳传志创业的地方，中科院一个门卫室，现在全世界最大的电脑公司30多年前是在这里创业的，他是计算机研究所的一个研究员，1984年百万裁军，军费砍掉50%，军委开始没有给到计算机所，怎么办呢？就开始裁员，有几个人出来就开始办企业。他们最早的业务是什么？Part4第三次，是1992年，中国在1989年发生过一次政治动乱，1990年、1991年，整个经济非常非常的差，当时做到了欧美的整个国际性的分所，内需全部的萎缩，这个是中国经济最差的时候，到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到深圳来，进行南巡讲话，提出改革要胆子大一点，步子大一点，错了没有关系，重头再来过，中国的经济低迷的状态，重新的燃起，那时候出现一批人下海，当时全国最有名的跳下海经商的是谁？是关在秦城监狱里面薄熙来的哥哥薄熙成，他当年下海非常的有名，1992年第三次创业是中国第一次有精英份子，第一批是农民，第二批是城市的实业者，1992年这一波是中国的精英，很多教授、博士、公务员，由于对中国的政治非常的失望，政治改革道路错误了，通过另外的窗口打开了，通过下海来打开窗口。除了小胖之外，都是像北大毕业的，甚至是博士这一批人。到1992年之后，中国产业经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1992年之前，中国是短缺经济，但1993年之后，中国取消了全国粮票，粮票取消意味着整个票据经济模式从中国的经济舞台开始退出了。然后在1993年之后，朋友们突然发觉说报纸上突然有人做广告了，电视上开始有人做广告了，开始有企业设置VI系统了，LOGO要开始设计了，有人开始做营销了，开始有厂长背着售货袋跑到柜台门口卖彩电了，这个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我们国家的经济从短缺经济进入到了过剩经济，90年代是中国商品开始极大放大的时期，粮食开始过剩，服装开始过剩，家电开始过剩，过剩之后怎么办呢？我们就开始打仗，打什么仗呢？中国人最会打的是价格仗，不断的刷降，把老外刷掉，当时长虹彩电的老板说，我们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