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创新人才成长的关键所在

南京大学高教研究所龚放2008年11月10日广州疏离,还是互动？大众化阶段高校师生关系面临挑战一从钱永健的体验说起二教师的“量才指向”不可或缺三师生互动与共生：创新人才成长的推进器四疏离与隔膜：当下大学师生关系的现状五回归本位：为学生的成长与发展服务一创新人才成长的关键所在：从钱永健的体验说起研究领域应与“个性深处完美契合”2008年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化学及药理学教授钱永健：“你从事的科学领域应该完美地契合你个性的深处，在你的沮丧时期不可避免地到来时，这样的契合则为你提供了最本真的愉悦。”哈佛：化学、物理学学士剑桥：化学---分子生物学---海洋学---人类大脑研究---生理学博士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荧光蛋白运用于神经生物学与癌症研究人才有其个性特征、类型特征才有高下，悟有徐捷，气有刚柔，力有强弱有人形象思维能力很强，浮想联翩，壮思如飞；有人却长于抽象思维和归纳演绎；有人博闻强记，善于积累知识，属再现型人才；有的却举一反三，时有真知灼见，属发现型人才。人的才能发展有先有后，或隐或现就每个人而言，他又有多种才能。这些才能可以区分为最佳才能，较佳才能和一般才能。由于受后天环境的诱发或制约，由于人自身性格与气质的差异，这些才能或隐或显，有些得到充分的发展，有的则仍然处于蛰伏、潜在的状态。大学生对自己的认识常有误区和盲区青年学生对自身的能力、素质的估价往往是若明若暗的，不自觉、不全面的，往往存在诸多误区和盲区；“WHOAMI?”我属于哪一种类型?我的长处是什么？短处有哪些？在哪些领域我可能更有所作为？如何找到最佳发展目标和成才路径？个别才华出众者如钱永健会经过比较和摸索，摆脱迷惘和困惑，找到“与自己个性深处的东西完美地契合”的领域；更多的大学生则要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试错”，甚至难免走些弯路，才能确定方向和目标；也有为数不少的大学生始终游移不定，或者步入误区而转身不及，有的则“郁闷四年”潜在的人才也许因此夭折，花蕾未放即枯萎凋零二教师的“因材施教”和“量才指向”不可或缺（一）教授的“因材施教”和“量才指向”至关重要因与李政道博士合作发现“弱相互作用中宇称不守恒”而获得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杨振宁，在其攻读研究生阶段的“改项”就得到了泰勒教授的指点。“一语悟道”，豁然贯通否则，我们可能多了一个普通的实验物理学工作者，而少了一个举世闻名的理论物理学家！鲁迅的弃医从文刘翔的“改项”……（二）教师“因材施教”、“量才指向”的优势大学教师，特别是资深教授，由于阅历丰富，知识广博，凭着专业的敏感与自觉，能够比较全面地把握、鉴别学生的能力与禀赋。如果能够对学生的成长与发展给予适当的点拨与激励，帮助学生选择最切合其个性与气质，最能发挥其特长与潜能的方向和目标，并不断激发和强化其学习与研究兴趣，创新人才就能层出不穷。中国古代的“伯乐”和“九方皋”相马。“孔子教人，各因其材。”（朱熹）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不解，问孔子何以对同一问题做不同解答？子曰：“求也退，姑进之；由也兼人，姑退之。”（《论语·先进》)教师“因材施教”、“量才录用”前提孔子对弟子的才干、禀赋、气度、胸襟了然在胸，对其长短高下有切合实际的评价“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求也退”，“由也兼人”，“师也过”，“商也不及”……——《论语·先进》能够得出这些中肯、恰当的评价，是因为孔子与弟子的密切联系，朝夕相处，推衣解食三师生的互动与共生：创新人才成长的推进器（一）怀特海的见解英国哲学家、教育家怀特海1929年就强调：“大学之所以存在，不在于传授给学生的知识，也不在于提供给教师的研究机会，而在于在‘富于想象地’探讨学问中把年轻人和老一辈联合起来。由积极的想象所产生的激动气氛转化了知识。在这种气氛中，一件事实就不再是一件事实，而被赋予了不可言状的潜力。”——转引自约翰·布鲁贝克《高等教育哲学》我们所要探究的是——在教授和大学生富于想象地探讨学问的氛围中，为什么”一件事实就不再是一件事实，而被赋予了不可言状的潜力”？这“不可言状的潜力”表现在哪些方面?大学存在的理由是，它联合青年人和老年人一同对学问作出富于想象的思考，以此来维持知识和火热生活的联系……一所大学不能做到这一点，就没有理由存在下去。大学教育就是要将青年人置于想象力丰富的学者的智力影响之下。——怀特海《教育的目的》师生互动——共同“富于想象地”学习、探索和思考“你要教师有想象力吗？那么鼓励他们去研究。你要研究人员有想象力吗？那么让他们与正处在一生中最有朝气、最富于想象时期的青年人产生思想上的共鸣……教育是生活探险的训练，研究是智力的探险，而大学，应该成为青年人和老年人共同探险的故乡。”——怀特海《教育的目的》怀特海所指的“想象力”就是蕴藏了“无暇的可能性”的创造力！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大学之大，并不在于有大楼，也不仅仅意味着有大师；大学者，乃是学有所长的教授与朝气蓬勃的青年学子的“风云际会”！是他们在富于想象的共同学习与研究的氛围中的创新和发展！这才是我们所看重、所追求的“不可言状的潜力”！（二）师生互动、共生对人才成长的意义1.教师“量才指向”和学生“自主择科”高中毕业生对专业的理解具有局限性和选择不无盲目性，受家长、班主任影响甚大，往往注重就业好坏、收入高低而忽略“个性深处的”东西大一新生的研讨课就至关重要不仅要给予“二次选择”的可能性，而且要通过教师的引导增强选择的科学性2.激发“投身学习”的热情好奇心和想象力得到强化，激发投身学习的热情和探索创新的活力；有些系科从大一下学期起，就有不下40%的学生“郁闷地学习”、“提不起劲地生活”激发热情，激活创新，离不开教授的引领和现身说法归根究底，启发性的教学使学术之火常旺。几乎所有有成就的学术人员都称道创造性的教师——那些把教学作为对自己毕生的挑战而严格要求自己的导师们。没有这种教学的功能，知识的连续性就将中断，人类知识的积累就将面临削弱的危险。——美国卡耐基教学促进会《学术水平反思：教授工作的重点领域》3.分享“智识生态系统”分享大学的学术环境或者说“智识生态系统”：“每一个人——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在这个每一位成员都参与进行探索和创造的校园环境里共同学习”，将产生“双重收获”。资深学者授课，诺贝尔奖得主和院士做学术报告；进入重点实验室早期参加科研……学生应当分享研究型大学的资源并有机会参与知识创新、未知探索的过程学生应当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最优秀的教授和学者并得到他们的指点与熏陶恰当地界定研究型大学，使研究型大学能够形成一种使得教师和学生都成为既是学习者又是研究者的有机系统。他们之间的互动能够创造一种健康繁荣的智识氛围。——美国博耶委员会《重构本科教育：美国研究型大学发展蓝图》芝加哥大学校长罗伯特·锦穆尔的观点“教师、本科生和研究生都是学术团队的一部分。芝加哥大学所强调的处处质疑、挑战、头脑要开放，反映的正是这三者的关系。”“我们特别强调所有的教师一定要不同程度地参与对学生的教学工作，哪怕是获得诺贝尔奖的教师也要给学生上课。教师经常通过学生的质疑和挑战受到启发，获得灵感，打开研究的思路。”《中国教育报》2008年1月21日4.获得“顶峰体验”在学富五车的教授学者指导下探索、研究，不仅获得“顶峰体验”，而且调整思维方式和研究路径德国科协《关于促进天才开发的建议》一言以蔽之，高等学校的教师与学生之间必须有机会建立一种个人间的关系（在现有条件许可范围内）。教师应维持此种机会的存在并努力扩大之。只有这样，教师才能真正完成发现优秀学生并以一切可能的手段促进其进步的任务。当今高等学校的空气缺乏诱发力。对此可通过建立师生间的个人关系予以改变。有了这种关系，教师的科学与学术造诣和教师的人格就可以起到身教言传的启迪作用。最后，学生有所建树的愿望也会受到教师鼓励的影响，这种鼓励是教师以明确而有区别的方式在对学生成就进行评价时提出。（三）南大基础学科强化部的成功实践建立以宽口径通识教育与个性化专业培养相结合的人才培养体系，高水平教师与学生密切联系、共生互动，实施“以重点学科为依托，按学科群打基础，以一级学科方向分流，贯通本科和研究生教育”的培养模式，培养具有能力(capacity),创意(ideas)和眼光(vision)的高素质，创造性，国际化一流人才．在教授指导下的四次选择14个学科专业课程五大类模块课程大文大理平台课程直硕通识课程大四大二大一研究生大三打通文理、强化基础对话导师、早期介入科研一次选择：大文大理二次选择：按模块培养三次选择：分专业培养系统科研训练四次选择：多元交叉据不完全统计，在Nature、Science、Cell上发表过文章的南大强化部毕业生有10余人。2000年以来，匡亚明学院学生本科阶段共发表学术论文近300篇。2003年5月，Science第300卷同时发表南大理科强化部4位毕业生的论文。分享研究型大学的学术氛围而卓然成才80年代以来，中国科学家共在CELL上发表4篇论文，其中3篇第一作者为南大强化部毕业生。首度将本土科学研究成果发表在CELL上——97级孙飞四疏淡与隔膜：当下大学师生关系的现状（一）阿什比揭示的问题前剑桥大学副校长阿什比早就指出——由于一些大学教师研究的动机往往不是为着改进教学的质量，也不是为着渴望发现新事物或新思想……而只是为发表论文以猎取声望和晋级，因此他们往往减少本该用于教学和学生接触的时间……——《科技发达时代的大学教育》（二）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的调查大学生希望得到院系和教授的关心与尊重：“我是一个人，而非仅仅是一个学号。”大学生希望“教授知道每个学生的名字”，并且“愿意在课后留下来，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予关照和帮助。”令人震惊的是，博耶的调查统计表明，文理学院仅有9%的学生认为，“在我的学院中，大多数学生被当作一本书的数码看待”；而综合大学则有45%，研究型大学高达62%！对以下问题回答“是”的学生比例问题研究型大学博士授予大学综合大学文理学院在你的大学，有对你的学术进步特别感兴趣的教授吗？52%56%61%73%在你的大学，有对你的学生生涯影响极大的教授吗？38%43%46%53%在你的大学，有你感到可以随意就个人问题征求意见的教授吗30%37%41%54%在你的大学中，大多数学生被当作一本书的数码对待62%57%45%9%（三）罗德斯的批判：“失去灵魂的卓越”曾经担任过8年哈佛学院院长的哈瑞·刘易斯在2006年出版了引起轰动的专著《失去灵魂的卓越：哈佛是如何忘记教育宗旨的》。他在2007年为中文版所写的序中尖锐地指出：“美国的很多大学丧失了远大的教育目标……我们在教育中放弃了自己的根本任务——大学本应该为社会培养原则性强、受人敬重的领导人；应该培养学生重要的价值观、性格、道德，让他们愿意为全世界人民的福祉而学习。”对“失去灵魂的卓越”，刘易斯有一个毫不含糊的解释，他认为像哈佛、耶鲁、MIT和斯坦福等著名的一流大学“作为知识的创造者和储存地，它们无疑是成功的，但他们忘记了本科教育的基本任务是帮助十几岁的人成长为二十几岁的人，让他们了解自我，探索自己生活的远大目标，毕业时成为一个更加成熟的人。”问题在于它们“用学术追求代替了大学的教育任务，殊不知这两者不应该厚此薄彼。”（四）中国的现实：疏淡、隔膜与“失魂”刘易斯的批判是否应当引起中国大学学人的反思和警醒呢？我们看到杨叔子院士的呼吁：中国教育正在追求失去灵魂的卓越——重视市场名利,轻视本科，轻视教学，轻视原创，轻视学生道德人格的培养，忘了后者才是大学的灵魂。——2008年10月9日《中国青年报》“失去灵魂的卓越”包含多重含义——其一，大学专注于学术研究上的卓越，而将人才培养这一大学的本质特性、这一最初始、最基本、最重要的职能边缘化了；其二，大学专注于硕士、博士研究生的培养，而将本科教育边缘化了；其三，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大学专注于功利、实用而将价值观、责任感、情感发展及创新能力等边缘化了；其四，大学的知识分子日趋多样化，其价值追求也分道扬镳。教授们或者埋头科研攻关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