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初学者否定句语调的起伏度分析-(Undulating-Scale

JournalofTechnologyandChineseLanguageTeachingVolume4Number1,June2013©2013TheAuthor.Compilation©2013.JournalofTechnologyandChineseLanguageTeaching37汉语初学者否定句语调的起伏度分析(UndulatingScaleAnalysisofChineseNegativeIntonationProducedbyBeginningLearners)刘艺(Liu,Yi)香港理工大学(HongKongPolytechnicUniversity)[e-mail]摘要:本文在对母语者和学习者的汉语否定句语调进行声学分析的基础上，从全调域、调群调域、语调起伏度、语调格局、不同性别的学习者和母语者的对比以及否定词在语调中的表现等诸多方面分析了母语者和学习者汉语否定句语调的差异性，探讨了初级汉语学习者汉语否定句语调的习得情况，并进一步提出了相应的教学策略，论文的结论可以为汉语语调教学提供参考。Abstract:OnthebasisofacousticanalysisofChinesenegativesentencesproducedbyelementarylearnersandnativespeakers,thepaperaimstoexaminethedifferencesbetweenlearnersandnativespeakersintermoffullrange,sub-grouprange,intonationpattern,gendersandfeaturesofnegativeword.ThepaperalsostudiedtheacquisitionofChineseintonationandfurtherproposedteachingstrategy.ThefindingsofthepapercanbetakenasreferenceinChineseintonationteaching.关键词：汉语否定句，语调格局，调群，起伏度，调域，声学分析，初学者Keywords:Chinesenegativesentences,intonationpattern,sub-group,pitchrange,acousticanalysis,elementarylearners1.引言汉语是有声调的语言，其语调特征不同于非声调语言。以往学者大多从分析声调和语调的关系入手来探讨汉语的语调，赵元任(1933)曾用“小波加大浪”和“橡皮带效应”来比喻声调和语调的关系，此后吴宗济(1982)、沈炯(1985，1994)等对汉语的语调进行了多角度的分析。近十余年来林茂灿(2002)、曹剑芬(2002)、李爱军(2002)等对汉语语调的研究使人们对汉语语调的认识得到了深化。石锋(1999)提出语调格局的想法，他认为语调格局是指语句调型曲线的起伏格式及其所表现的各调群调域本身的宽窄和相互之间的位置关系。石锋、王萍和梁磊(2009)在语调格局的框架下，刘艺汉语初学者否定句语调的起伏度分析JournalofTechnologyandChineseLanguageTeaching,4(1),37-49.ISSN:1949-260X38采用起伏度的计算方法，以定量的方法分析发音人的语调表现，实现了不同发音人和不同语句类型之间的可比性和可统计性，使语调研究更具有科学性。由于汉语语调有别于非声调语言，涉及音高、音长和音强等变量，因此语调是外国人习得汉语的一大难点。迄今为止声调的习得已有了不少的研究，相比之下语调的分析则较少，如郭锦桴(1993)、朱川(1997)都讨论了对外汉语教学中的语调习得问题，刘艺(2009)分析了欧美学生汉语初学者的语句特征，石林等(2010)初步考察了美国学生掌握汉语语调的情况。目前汉语教学在世界范围内大规模展开，许多教学和习得研究的问题都值得我们做深入的研究。口语表达是语言表达的一种主要形式，而语调与口语表达密切相关，我们认为有必要分析和探讨外国学生的汉语语调习得问题，尤其是不同国别的学生汉语语调的习得特征以及语调习得的难点。语句通常分为陈述句、疑问句、感叹句等几类，否定句属于陈述句的一个类别，本文旨在通过对外国学生和母语者汉语否定句语调的声学量化分析，揭示两者之间的差异，本文的结论可以为教学第一线的教师提供科学的数据，以期改进教学方法，提高汉语教学的成效。2.研究方法和统计结果2.1语料来源和分析方法汉语否定句主要有带否定词“不”和“没”的两类，本文考察外国学生使用汉语否定词“不”语句的语调习得情况。分析的语句全部来自于外国学生会话或口头报告表达中的真实语料，而非朗读的语句，学生来自加拿大、美国、芬兰、德国、法国、英国、瑞典、荷兰、澳大利亚、捷克、丹麦、挪威、俄罗斯、墨西哥，以前没有学过汉语，都是零起点的汉语初学者，在香港理工大学学习汉语的模式是结合操练的交际法，课堂的媒介语言是汉语和英语。由于初级水平的学生声调掌握得不够好，而语句中音节声调的偏误往往会对语调造成一定的影响，因此本文尽量选取听感上基本标准的语句。我们从口语语料库选取样本较多的五组否定语句，以每个语句为一个基本单位，逐一进行声学测算和统计。首先采用南开大学“桌上语音工作室”进行声学测算，每个字测量九个点的赫兹值(Hz)，输入Execel表格中，得出每个人音节音高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再按调群确定调群内的最大值、最小值和调域，并以语句为单位确定同一句型所有采样句的最大值、最小值和调域的均值。赫兹值是音高的一种线性标度，半音的计算以对数为基础，是与人的听感相对应的(石锋等，2009)，半音是适于反映心理-声学的对应关系的语调研究单位(李爱军，2005)，将赫兹转换为半音的公式如下：St=12*lg(f/fr)/lg2(其中f表示需要转换的赫兹值，fr表示参考频率，设为64赫兹)刘艺汉语初学者否定句语调的起伏度分析JournalofTechnologyandChineseLanguageTeaching,4(1),37-49.ISSN:1949-260X39采用百分比的归一化计算方法，可以过滤发音人调值高低和调域宽窄方面的差异，使不同发音人的实验结果具有可比性，本文采用石锋等(2009)以半音为依据的百分比计算公式：Ki=100*(Gi-Smin)/(Smax–Smin)Kj=100*(Gj-Smin)/(Smax–Smin)Kr=Ki–Kj(其中Gi为调群调域上线半音值，Gj为下线半音值；Smax为语句上线半音值，Smin为语句下线半音值；Ki为调群调域上线百分比，Kj为调群调域下线百分比，Kr就是调群调域的百分比数值。)为了把不同年龄、性别的发音人、不同语气和口气类型的语句置于同一空间中对比，在调群调域的百分比数据的基础上可以算出句子语调的起伏度，语句起伏度用Q值表示，计算方法如下(石锋等，2009)：Qx=Kx―K(x+1)(其中x=1,2,3,...是调群在语句中的位次序列数，K是调群调域的相对百分比数值)调群调域有上线和下线，将上线和下线相对数值相加的和除以2就能够得到调群调域中线的数值，讨论语调的起伏度时，应该分别计算上线、中线和下线的起伏度。依据以上公式我们可以得出语句调域(fullrange)，调群调域(sub-range)和语句起伏度。对数据的计算使用Excel程序完成并作出相应的统计图表。本文分析的五组语句均选自汉语教学口语语料库，分别是“他不忙”、“他也不说汉语”、“我不是老师”、“我不是中国人”、“我不知道京剧”，其中第一组有31句(女性20句，男性11句)，第二组有19句(女性11句，男性8句)，第三组有18句(女性12句，男性6句)，第四组有16句(女性10句，男性6句)，第五组有26句(女性10句，男性16句)，一共有100个否定句，母语者为五男五女共10个发音人。本文的研究目的是通过对比母语者和学习者的语调数据，发现两者之间的差异并且探讨学习者的习得难点，因此我们力求尽量多涵盖一些中介语语料，以计算均值的方法与母语者的数据进行量化比较，以揭示学习者汉语否定句语调的习得规律和习得难点。调群是语调的构成部分，与句子的语法结构有着密切的关系，石锋等(2009)在分析汉语陈述句的语调时把语句分为三个调群，本文讨论的是带“不”的否定句，我们也将重点考察语句中否定词“不”的语调表现，因此将“不”单列为一个调群，而将动宾结构看成一个调群，采用三分法来切分五组中介语的语句，如“我不知道京剧”，均分为三个调群。石锋等(2009)所分析的语句均包含相同声调的组合，而我们分析的语句是来自于中介语语料库、包含不同声调组合的语句，有的调群只有一个音节，有的调群则可能包含若干音节，因此测量语调数据的做法是，以采样语句为单位，刘艺汉语初学者否定句语调的起伏度分析JournalofTechnologyandChineseLanguageTeaching,4(1),37-49.ISSN:1949-260X40首先分别测量每个音节的音高赫兹，每个音节测量九个点，然后将调群内所有音节的最高值和最低值作为该调群的最高值和最低值，在此基础上再进一步计算得到语句最高值和最低值的均值。下面依次讨论语调全调域、调群调域、语调起伏度、语调格局和否定结构的调群调域。我们在另一篇文章里分析了中介语陈述句的语调，本文的计算数据将与陈述句的数据做对比。2.2全调域全调域(fullrange)是指语句中音高最高值和最低值的数据之差，我们先确定每个人语句的全调域，再以母语者和学习者两个类别分别计算出均值。假如以百分比来测算全调域，每个人的全调域均为百分之百，不具有比较的意义，因此全调域的计算以半音为单位，下面是母语者和学习者汉语否定句的全调域半音值：母语者和学习者否定句全调域的比较语句1语句2语句3语句4语句5平均学习者8.610.57.88.07.78.5母语者9.412.510.61114.011.5从以上数据来看，母语者的调域介于9.4至14.0之间，学习者的调域介于8.6至10.5之间。母语者5个否定句的全调域均大于学习者，差距最小的是语句1，差距为0.8，差距最大的是语句5，差异为6.3，接近一半，母语者的全调域均值比学习者大3个半音。我们之前分析的陈述句的全调域母语者比学习者大1.5个半音，相比之下，学习者与母语者之间否定句全调域的差异大于陈述句。为了检验母语者和学习者数据的差异度，我们应用正态性检验、方差齐性检验和方差分析进行了统计计算，以下是得到的统计结果：母语者和学习者否定句全调域的统计比较Shapiro-Wilk正态性检验P值母语者0.05857正态学习者0.8869正态Bartlett方差齐性检验0.4249齐性方差分析误差类别自由度平方和均方误F比P值处理122.2022.2019.8080.014误差818.112.264方差分析的结果显示，Shapiro-Wilk正态性检验、Bartlett方差齐性检验为正态、齐性，母语者和学习者的全调域方差分析P值为0.014，显示在0.05水平上差异显著。我们将进一步分析母语者和学习者在调群调域和起伏度方面的差异，以探讨学习者对汉语否定句语调的习得情况。刘艺汉语初学者否定句语调的起伏度分析JournalofTechnologyandChineseLanguageTeaching,4(1),37-49.ISSN:1949-260X412.2调群调域句子的语调通常可以分为若干部分，在语调的分析中一般把语调的构成成分称为调群，调群的划分与句子的语义以及语法结构有着密切的关系。本文将所分析的语句依据主、否定词、动宾结构分为三个调群，如“我不是中国人”等，分别标为首、中、末。在统计调群时，无论该调群有多少音节，都以其内部最大值与最小值的差作为该调群的调域值，再计算得到均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