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向一体化、可挤占租金和竞争性缔约过程

纵向一体化、可挤占租金和竞争性缔约过程本杰明，克莱因罗伯特，克劳福特阿曼，阿尔奇安自从科斯提出在解释纵向一体化的范围时要把交易，协作和签约成本明确地考虑在内这一重要见解以来，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即便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企业懂得他们从事内部管理活动所支出的费用比在市场上所付出的代价要经济些已是老生常谈，但科斯仍然坚持经济学家们应该开始寻找那些可能严重地导致企业只注重企业间的交易活动而不注意企业内部管理的某些先前被忽略了的条件。本文试图通过探讨在使用市场体制时出现的一种特殊成本一締我们所强调的这种特殊环境一它很可能带来严重的违约威胁^是一种与专用性有关的准租金的存在。当一项投资确定及其准租金产生以后，出现机会主义行为的可能性就会变成现实。按照科斯的构想，我们可以从两方面来解决这个问题:纵向一体化和契约.本文的分析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关键的假设上的，即资产的专用性越来越高且日益专门化时，其所带来的可挤占准租金越多（通过机会主义行为取得的可能收益也随之增加），缔约成本也会逐渐增加到超过纵向一体化的成本。因此，假如其他情况相同，我们将尽可能多地考察纵向一体化问题一、专用资产的可挤占准租金假定某资产拥有者将某一资产租给另一个人，那么这个资产的准租金即是残值与其价值之差。这虽的残值即该资产用于次佳用途的价值。潜在的准租金，如果有的话，就在其价值与其次优用途的价值的差额之中，即专用性可挤占准租金是上述准租金的一部分。如果有人觉得这在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请看下面的例子。若当事人拥有并掌管一台印刷机，出版商从当事人八那里购买印刷劳务'其形式是按契约规定的每天巧如美元的价格将印刷机租给。印刷机分摊的固定费用为每天4000美元，如果用于它处（视同于日常租赁），它可以获得1000美元的现行残余价值。此时的营业费用1500美元由印刷机的所有者承担，它负责向出版商交出印刷成品。又假定有另一出版商(愿意为每天的劳务最多出3500美元。此时对机器的安排的准租金是3000美元(5500美元一1500美元一1000美元），即收入减去营业成本再减去残余价值。然而相对于出版商来，使用机器为出版商服务的准租金仅为2000美元(5500美元一3500美元\即印刷机所有者从出版商那里每天取得5500美元的收入，这样他可以平衡收支。如果该出版商将报削从5500美元减少到3500美元，他仍可以取得印刷劳务，只是侵占了印刷机所有者的2000美元的准租金。所不同的是，印刷机一旦被购买和安装，先前同意的每天^00美元的报酬与从印刷业务中取得的次佳收入之间的2000美元的差额，显然要少于准租金的数额，所以是潜在的可挤占租金。如果没有另外的当事人介人的话，全部准祖金很容易被不审慎的或机会主义的出版商侵夺我们感兴趣的是能减少或避免风险的方法。特别是，纵向一体化被证实可作为节省和避免专用资产的准租金被投机者侵占的风险所支付的费用的一种手段。这种合并专用资产所有权的优势，即抑制机会主义行为所必需的订约费用的节约，当然必须要和一个企业内管理更宽幅度的资产的成本相权銜。从一般的意义上讲，可挤占准租金不是垄断性租金，即受市场进入权的保护向'获取的资产的增值髙于在开放市场中的价值。可挤占准租金能够在对于竞争性资产没有市场藩篱和障碍的地方产生。一且某一资产确定广用途被安置以后,迁移费用过下昂贵，或者对某一特定的使用者专用性太强以致如果减少资产所有者的报酬未必会减少资产对该使用者的服务。这样，即使有公开竞争或可以自由地进人的市场存在，已安置的资产对特定使用者的专用性(更准确地说使其服务干其他的使用者的成本太高）可产生准租金，但不是垄断性租金。而在另一个极端，某一资产可以无成本地转用于另外的一些使用者，而不减少其价值，同时，同类^产进入市场受到限制。在这种情况下，垄断性租金是存在的，但没有准租金。只要承认我们并没有涉及通常意义上的由政府对市场进入的限制或单一供应商甚至是髙度集中的供给而产生的一般垄断，我们就能够用垄断这个术浯来解释正在讨论的现象。本文的基本前提之一就是垄断力量(或称之为市场实力更好些）比比皆是。由于交易和移动成本的存在，市场实力存在于许多通常不被称为垄断的场合中。然而,对于一个特定的使用，或许有许多潜在的某一特定资产的供应者来说，一旦对该资产进行了投资，由于这种资产对特定的使用者太专门化了以至于会产生卖方的或买方的或双方的垄断，不应和我们主要关心的问题混潸的是，实行纵向一体化的一个相关的动机，是相继产业的垄断者或双边垄断者(在边际收益低于价格的意义上)之间存在的最佳产量和定价问题。对其扭曲的原因是各方只看到扭曲的边际收入和边际成本。^尽管纵向一体化确实可以避免相继产业垄断带来的扭曲，为达到同样的目的，也可凭借一个长期或详尽的、基干真实的边际收入和边际成本的契约（仅就这一目的的本身来说）。合并所有权有时被用来节约締约前的谈判费用。然而，我们发现了合并纵向相关资产的所有权的一种不同原因一当专用资产和可挤占准租金存在时，可避免缔约后的机会主义行为。我们必须淸楚地区分达成协议的交易与信息成本(发现并注意真正的成本与收益，使之与利润的分配一致）和确保协议执行的实施费用，尤其是在存在专用资产的情况下。这后一种场合正是我们这里探讨的作为进行企业内交易甚至于企业间交易的动机。我们认为如果某一资产的大部分准租金严重依赖于另一特定资产，这两种资产将会,一个当亊人所有。再以印刷机为例，如果出皈商知道即使印刷机所有者只取得1500美元的小额收益仍然会维持业务,他可能会寻找理由违背最初的契约规定，将租金从5500美元减少至3500美元〈出版商的潜在出价是印刷机现时的次佳用途的价值〉。如果出版商8真的宣称他的付款不会多于譬如4000美元的话,那么印刷机所有者大概只能束手就擒。如果印刷机所有者寄希望于出版商信誉(可能是天真的)而在竞争性租用价格为5500美元时安装了印刷机的话，那么出版商的这种意料之外的做法即是机会主义行为(被定义为预料之外的违约相关）。例如，出版商可能以他的新闻业不景气为由要求修改租赁契约条款，否则就中止契约。另一种可能，也许更现实的是，由丁-印刷机所有者能够容易地将其遭受的巨大损失强加于出版商(如果不能很快地找到其他适用的劳务），因而印刷机所有者可能具有讨价还价的优势，他或许会突然要求高于5500美元的租赁价格以攫取一部分新发现的出版商的利润增量。他还可以以停产或维修保养费用太高为由来做到这一点。这类机会主义行为是难以证实的，从而无法打官司。像我们将会看到的那样，用契约详细规定全部重要的质量因素的成本，很大程度上随资产的类型而变化。对于某些资产来说，准确地详细规定出它们的全部质量因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而纵向一体化有极大的可能性。但是甚至对于那些能在契约中淸楚地规定出其所有相关的质量标准的资产，可用耽搁生产相威胁可能是讨价还价的有效手段。所以，即便一项契约能明确实施，但仍然避免不了缔约后的机会主义行为。例如'印刷机所有者很有可能以撤走印刷机来要挟，中止契约,即使这是不合法的可能是被禁止的行为，甚至这样的行为持续的时间很短，也能将大量成本强加于新闻出版商。机会主义行为的更为微妙的形式是可能导致效率的丧失又不只是表现为一种财富的分配效应。例如,如果存在这种可能性，出版商会决定在合算的范围内寻求或掌握某些备用设备，即便交易者的风险是中性的，但可能的机会主义行为的存在将会使之必须承担在这类机会主义行为发生的情况下，作为试图改善缔约后谈判地位而投入的实际资源的费用。特别是，为了避免掉进陷阱'，人们会进行专用性较低的投资，加之，由于数量上和质量上的不确定性的增加，就会导致过量的存货和实际生产成本的增加。这种对可挤占的专用性准租金的注意并无新意。除广威廉姆森在这个领域的突破性工作以外，哥德博格从政府管制的角度对他自己称之为敲诈的问题富有洞察力的分析与我们现在所讨论的问题只是在角度上稍有不同。哿德博格说明了为什么某些政府管制可以作为避免或减少准租金损失的威胁的手段(哥德博格对待这个问题如同对待为应得权利提供保护的问题一样)。他同时意识到这种力虽为诸如储备、保险契约及纵向一体化等其他契约的制度和安排奠定广基础。我们的分析同样提出了特殊制度的存在和政府干预的形式，或契约条款作为在各种不同的场合中替代纵向一体化的手段的基本原理.二、契约性对策替代纵向一体化作为解决机会主义行为的一般问题的第一种方法是某种形式的经济上可行的长期契约。很清楚，短期契约(如一次交易、一次性销售)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相关的问题是何4时把纵向一体化视为一种解决办法，何时采用市场締约的过程。有些经济学家和法学家以此定义这个极为艰深的问题，称长期契约是纵向一体化的一种形式。。。〕尽管这中间存在着明显的连续性，我们仍然不想减小长期租赁协议和所有权之间的区别。我们假定现在集中讨论的机会主义行为仅能在前一种情况中出现。例如，如果这种机会主义是由于资产的拥有者(：出租人)对其资产保养不善以至于不能适用于该资产的使用者（承租人），从而意外地提高了资产的实际租赁价格，合法的补偿(确认违约)可能是非常昂贵的。另一方面，如果是使用方拥有该资产，那么对其保养不善的雇员只不过会被解雇。如果雇员能够利用其特殊的本领来保养资产而继续巧妙地欺骗资产所有者〔也是使用者)的话，那么问题就是，相关资产即雇员的人力资本尚未实现纵向一体化的问题。〕但在这里，我们将集中讨论与耐用实物资产相对的长期租赁问题。我们假定将长期契约用作纵向一体化的替代方案时可采用两种形式；^由政府或某些外部机构在法律上强制执行的明文契约来保证;如果出现机会主义行为则通过断绝往来的市场机制强制执行的喑示性契约来保证。明文规定的长期契约原则上能解决机会主义行为的问题，但正像前面已经提到过的那样，这经常是代价很大的解决办法，因为它要负担详细说明可能的偶然情况、防止违约和依法强制履行契约的监察和诉讼费用。不详细说明所有的可能的偶然情况和交易的质量标准，而在契约条款中详细规定强制性仲裁或直截了当地强制规定由机会主义的一方负担费用（如用债券抵押），是通常用来节约诉讼费用和增加灵活性的替代手段。由于很难在一个契约中把所有的偶然情况都加以说明，有的甚至是未知的，加之法律调整是很昂贵的，因而交易双方通常也采用那种依赖市场的暗示性长期契约，而不是靠法律上的强制手段，即通过中断预期的未来的交易造成资本损失强制性。这种善意的巿场强制机制无疑是纵向一体化的契约性替代方案的一个主要因素。迈考莱证明那些不那么正式的缺乏法律强制性的契约行为在业务关系中居支配地位,而依靠明文的法律的约束力的情形则是很少见的。相反，工商企业一般依赖于法律效力以外的有效的巿场约束力，诸如，投机性企业的商誉由于对未来交易损失的预期而降低，也是防止违约的一种手段。通过市场机制的运行强使契约履行的方式之一是向潜在的欺骗者提供未来的奖酬。更准确地说是以一种明显高于平均可变成本(即可避免的成本）的价格来使人确信准租金收入将会超过从欺骗中得到的潜在收入。这种未来奖酬的折现值必须大于潜在的骗子所能取得的财富增加额，假定他实际上行了骗而又洗手不干了。这种与潜在欺骗者的长期关系所带来的好处将会排除有系统的机—义行为。5一锤子买卖欺骗的潜在可能性越大^需要较多的时间和较大的费用査明—次违约、实施契约、或更换供应商等等），可望的业务关系持续的时间越短，达到非欺骗均衡点的所需的奖酬就会越高。因而这可以部分地解释企业与特定供应商之间的关系依赖于长期的不成文契约的情形和企业间互惠协议的存在。在那些似乎没有关系的盈利的互惠交易中，也可以支付这样的奖酬。断绝这种相互关系的威胁有效地扼制了机会主义行为。奖酬通常可以被认为是企业为了防止欺骗而支付的保险金。〔^只要交易双方能够对从欺骗中获得的潜在短期收益做出同样的估计，那么这笔保险金的供求数量将会达到这样的水平，在这一水平上，可以期望机会主义行为不再出现。〔2。如果预料到订约后会出现违约行为，或者支付合适的奖酬加以避免，或者是这一特定的交易不能达成，假使为了排除违约的可能性而必须支付的奖酬太髙。我们在这里并没有暗含地假设契约的履行不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