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辨证统一

论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辨证统一鲍健强，黄舒涵，蒋惠琴（浙江工业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浙江杭州310023）摘要：发散性思维是创造性思维的一种形式，而收敛性思维是理性思维的一种类型，二者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前者以辐射、扩散、求异为特征，后者则以集聚、合围、求同为特点。本文在探讨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概念及其特点的基础上,研究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张力”与“合力”，即两者既相互对立，又互为补充的思维方式，分析了科学研究过程中创新思维与理性思维辩证统一过程的特点和规律。关键词：发散性思维；收敛性思维；必要的张力；辩证统一中图分类号：缺文献标识码：A英国著名哲学家弗兰西斯·培根（FrancisBacon，1561-1626)曾说，“跛足而方向正确的人，能超过健步如飞但误入歧途的人。”如果解决问题的思路比喻成道路的话，思维的角度和方向就变得举足轻重。发散性思维以不同的思维方向、路径和角度去探求解决问题的多种不同答案正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重视，并成为创造性思维方法重要组成部分。与此同时，收敛性思维以其理性、逻辑、集聚、合围的特点，给发散性思维方式，既带来了“张力”，又提供了“合力”。因此，探讨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辨证统一性，不仅具有理论价值，而且也有现实意义。一、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概念及其特点人们最早在数学中使用“发散”和“收敛”的概念，发散与收敛对于数列和函数来说，它就是一个极限的概念，一般来说如果它们通项的值在变量趋于无穷大时趋于某一个确定的值时这个数列或是函数就是收敛的，如果没有确定的值就是发散的。1967年，美国的心理学家吉尔福特（J.P.Guilford，1897-1987)在《人类智慧的本质》一书中，首次提出思维的发散性加工（divergentproduction)与思维的收敛性加工（convergentproduction）。这是他经过多年研究，把运用心理学的调查所证实的几十种理智能力，综合成总的智力结构模式的结果。吉尔福特的智力结构模式包括五种智力操作过程，其中发散性加工，定义为“根据自己记忆储存，以精确的或修正了的形式，加工出许多备选的信息项目，以满足一定的需要。”而收敛性加工，定义为“从记忆中回忆出某种特定的信息项目，以满足某种需求。”他进一步解释说：“发散性加工是一种记忆的广泛搜寻，而辐合性加工则是一种聚集搜寻[1]。”由此可见，从吉尔福特最初作为智力因素来定义之日起，就显示出其间的相反相成的性质：一个是加工“许多备择的信息”，一个是加工“特定的信息”；一个是“广泛搜寻”，一个是“聚集搜寻”。从理论上讲，发散性思维是通过对思维对象的属性、关系、结构等重新组合获得新观念和新知识，或者寻找出新的可能属性、关系、结构的创新思维方法。发散性思维又称扩散性思维、辐射性思维、求异思维。而收敛性思维，指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尽可能利用已有的知识和经验，把众多的信息和解题的可能性逐步引导到条理化的逻辑序列中去，最终得出一个合乎逻辑规范的结论。收收稿日期：2010-01-19作者简介：鲍健强(1956-)，男，浙江金华人，教授，从事科技哲学研究；黄舒涵（1986-），男，浙江温州人，硕士研究生，从事科技哲学研究；蒋惠琴（1981-），女，浙江桐乡人，讲师，硕士研究生，循环经济与可持续发展。2敛思维也叫做聚合思维、求同思维、辐集思维或集中思维。收敛思维是创新思维的一种形式，与发散思维不同，发散思维是为了解决某个问题，从这一问题出发，想的办法、途径越多越好，总是追求还有没有更多的办法。而收敛思维也是为了解决某一问题，在众多的现象、线索、信息中，向着问题一个方向思考，根据已有的经验、知识或发散思维中针对问题的最好办法去得出最好的结论和最好的解决办法。收敛思维所追求的目标是迅速地进行筛选，采用科学的方法将问题简化，作出正确的判断，选取较理想、较合适的方案，使问题得到正确的解决。（一）发散性思维的特点1．全方位性。所谓发散，是由一点向四面八方散开，如凹透镜的原理就是发散性的，平行光线透过凹透镜以后，光线向四周散射。达尔文（CharlesRobertDarwin，1809-1882)为了研究物种的起源，他于1831年乘英国海军勘探船“贝格尔”号作历时5年的环球旅行考察，在考察过程中，达尔文采用全方位的发散思维方法。例如，在采集样品时，他不是限于单一的物种，而是尽可能多地收集各种动物、植物、矿物、化石；在地区上，他不是限于一地，而是环行五大洲，跨越了不同的气温带；从物种特性看，他考察了物种的自然选择性、人工选择性、变异性、遗传性、生存竞争和适应性等各个方面。正是在这些全方位考察的基础上，他才创立了以自然选择为基础的进化论学说。2．流畅性。流畅性是思维发散最基本要求，我们说某人的思维流畅，则是指他对所遇到的问题在短时间内就能有多种解决的方法。如在最短的时间里对某事物的用途、状态等作出准确的判断，提出最多的处理方法。据科研人员用现代化仪器测定，人的思维神经脉冲沿着神经纤维运行，其速度大约为每小时250公里。不同的人其思维的流畅性和敏捷性是有区别的。例如，人们面对同样一个问题，有的人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有的人能作出十几种乃至几百种判断并迅速想出相应的处理方法。思维的流畅性是可以训练的，并有着较大的发展潜力。如美国曾在大学生中进行了“暴风骤雨”联想法训练，其实质就是训练学生的思维以极快的速度对事物作出反应，以激发新颖独特的构思。3．变通性。心理学家蒙德·波诺把思维分为直达思维和旁通思维两种，说直达思维是程式化的逻辑思维，旁通思维“要对各种事物提出新看法”。“直达思维把一个孔眼挖得更深，旁通思维则试图多处钻孔”[2]。旁通思维指的是发散思维的变通性，他认为旁通思维是横向思维，以灵活性为基础，并以思维量的扇状扩张。灵活性，扇状扩张，这就是变通思维的基本特点。它在思维遇到困难时能随机应变，及时调整思考方式，开拓新的思路，而不只是进行单向发散或局限于一隅。有人把变通性叫作思维的弹性。没有弹性的思维不可能是创造性的思维。4．独创性。这是发散思维最高层次的特点，这种思维能力使人们突破常规和经验的束缚，并对事物作出新奇的反应，促使人们获得创造性的成果。运用发散性思维，要求人们想得快，想得多，想得新，想得奇，这是许多科学家的共同特点。爱因斯坦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就是从他幼时幻想人跟着光线跑，并能努力赶上它开始的；世界上第一架飞机，就是从人们幻想造出飞鸟的翅膀而开始的。有了异于他人的想象力，才能突破常规，打破思维瓶颈，更好地发明创造，认识和改造世界。（二）收敛性思维的特点1．目的性。这是思维活动的出发点和归宿，没有目的的思维是散乱的，是无效的，当然也谈不上聚合了。丹麦天文学家第谷·布拉赫（TychoBrahe，1546-1601)在生命垂危之时，吩咐他的学生开普勒（JohannesKepler，1571-1630)细心倾听他的临终遗嘱：“我一生之中，都以观察星辰为工作。我要得到一种准确的星表，我的目标是一千颗星。现在我病成这样，但只观察到750颗星。我把一切底稿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开普勒没有辜负老师的希望，勤奋工作，不屈不挠，终于实现老师遗愿。他在分析第谷观察资料的基础上，发现了行星沿椭圆轨道运行，提出行星运动三定律，并为后来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奠定了基础。开普勒的成功不是偶然的，他有着极其明确的目标，在前人的基础上，运用收敛思维，归纳总结，最后取得了重大的成就。32．聚合性。以集中思维为特点的收敛性思维具有“向心性”，是以某个思考对象为中心，从不同的方向将思维指向这个中心，以找到解决问题方法的思维方式。例如，太阳能热水器的工作原理就是应用光——热转换的基本原理使太阳光聚集，用它加热水，获得较高温度和热能。这两个“聚”有着相似之处，聚光是把太阳能辐射聚集到焦点，以产生较高热量；聚合思维的作用是把四面八方的信息，沿着同一方向，聚集到目标上，创造新的思维产品。3．客观性。在思维过程中，无论是思维的原料或思维的产品，尽管它们往往是以概念化形式表现出来的，但它们却是客观性的，是接受实践检验的。英国外科医生李斯特(JosephLister，1827-1912)看到清洁工人整理阴沟时，用一种药水能使臭味消失。当他得知药水主要成分是石炭酸时，就对其反复实验，终于证明了这是一种理想的消毒剂，既不伤人又能杀菌。于是他使用这种消毒剂，使外科病人的治愈率上升到95%。4．选择性。多样化的丰富信息是思维活动的基础，要达到思维目标，就必须对大脑中存储的信息进行筛选，保留有用的，去掉无用的。例如，19世纪，疟疾在世界很多地方肆虐，人们只知道是疟原虫引起但不知道为什么。英国细菌学家罗斯经过调查不同的重疫区，发现尽管各个区域自然和社会条件有差别，但相同的一点是蚊子很多。经过细致的研究，他终于在蚊子肠道内发现疟原虫，证实蚊子是传播的媒介。二、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张力”与“合力”发散性思维与收敛性思维既有区别，又联系，既形成“张力”，也构成“合力”。所谓“张力”，是指发散性思维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从一开始就不受理性、逻辑等收敛性思维的影响，不受传统的研究方法、既成的规则或原有的范围约束，而是从已有的信息中尽可能扩散开去，与理性思维、逻辑思维和收敛思维保持相互作用和相互制约。所谓“合力”，是指收敛思维在发散思维充分展开后，通过分析、讨论、比较得出最后最佳答案，从共性中找个性，或从个性中总结出共性点，通过推理归纳总结去发现规律，从而使发散思维与收敛思维有机结合上升为发现本质，得出结论。事实上，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张力”与“合力”是辩证统一的，是相辅相成的。（一）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在思维方向和过程上是互补的无论是吉尔福特原本意义上的发散性加工，还是库恩眼中的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它们都具有互补的性质，而且不仅在思维方向上是互补的，在思维操作的过程中也是互补的。与卢森堡原意的“两面神思维”不同的是，对立面的互补可以明确地把握，而对立面的联结和并存，只是表现为创造性产品中含有发散和收敛的操作结果。美国创造学学者M.J.科顿，形象地阐述了发散性思维与收敛性思维必须在时间上分开，即分阶段的道理。如果它们混在一起，将会大大降低思维的效率。图1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的思维聚散方式“运用延迟判断的技巧是将发散性思维和收敛性思维分开的关键[3]。”延迟判断起到了保护想象力的作用，使提出设想的阶段不会过早地受到判断的干扰。因为判断是用已有的知识、经验去审视事物。创造设想开始的阶段，需要思维充分地发散才能激发想象力，打破条条框框的束缚，产生创造性的想法。如果一开始就进行判断，新的想法未形成，就会失去继续发展完善的机会。延迟判断还有利于主体产生酝酿效应。酝酿就像“孵小鸡”，必须经过一段时间，如果在酝酿阶段，总是不停地有判断参与，就无法摆脱意识的束缚，产生好的设想来解决问题。思维发散过程中同时收敛会影响创造发散性思维收敛性思维4性设想产生，原因是判断会阻碍发散的继续进行。思维应该收敛的时候，发散还在继续，就会降低工作效率，使解决问题变的无止境。分开是必须的，但分开是为了更好地结合。吉尔福特提出了一个智力结构解题模式，特意提醒人们“凡有发散性加工或转化的地方，都表明发生了创造性思维。但是，我们一定不要忘记评价和辐合性加工所引起的作用。”他认为，“尤其是在通过数学和严密的逻辑思维那种方式得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时，辐合性加工的作用就更为重要了[4]。”在发现问题阶段，思维的发散和收敛方向，要发生多次转化，创造者在搜索目标时，思维处于发散状态，当他抓住目标时，思维又集于一点，处于收敛状态；在确定问题阶段，解题者围绕具体问题广泛地收集资料，这是发散，从资料中最后确定问题是什么是收敛；在解决问题阶段，提出尽可能多的设想和解答，这是发散，综合设想，提出最优方案，这是收敛；在评价阶段，列出各种评价标准，这是发散，识别不同标准，选择最重要的标准，这又是收敛。在创造性思维过程中，思维的发散和收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