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革命与中国共产党

第４卷第２辑马克思主义学刊Ｖｏｌ．４，Ｎｏ．２２０１６年６月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ＭａｒｘｉｓｍＳｔｕｄｉｅｓＪｕｎｅ２０１６土地革命与中国共产党越文姬（首都经济贸易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７０）摘要：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过程中，农民发挥了重要作用。在革命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不断调整对农民问题的认识，依据不同国情，适时制定、修改土地政策，领导农民进行土地革命并取得胜利。土地革命的胜利不仅壮大了中国共产党的队伍，为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建设和土地革命战争奠定了牢固的基础，而且对当今的社会改革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关键词：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农民问题；土地政策自１８４０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在帝国主义的强烈冲击下逐步由封建社会沧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社会性质发生巨大变化，各种社会矛盾不断激化并渐趋复杂。封建的小农经济和原有的生产方式受到外国资本主义的冲击，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在这种情形下，社会各进步力量都在为摧毁封建生产关系和制度做着积极的探索。但最终，真正把土地政策落到实处，带领人民彻底摧毁封建制度的根基——封建地主所有制的，却只有中国共产党。换言之，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土地革命，彻底打碎了封建制度的经济基础，从根本上动摇了农村的经济制度，保障了最广大人民的生存权益，提高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一、土地革命的概念界定《现代汉语大词典》中对土地革命的定义是：土地革命是“无产阶级领导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０３－１１作者简介：首都经济贸易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２０１５级在读硕士研究生。本文是在导师王文鸾的指导下完成的，在此表示感谢。１５６马克思主义学刊２０１６年６月农民消灭封建土地所有制，从政治上、经济上打倒地主阶级，解放农村生产力的革命。”？从这个定义中可以看出，土地革命是从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彻底摧毁地主阶级的革命。它不仅是一场经济变革，还是一场深刻的政治变革。《中国经济史词典》则认为，土地革命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为废除封建土地制度，实现农民土地所有制的革命。从广义上讲包括了第三次国内战争和新中国成立以后所实行的土地改革，从狭义上讲特指土地革命时期以废除封建土地制度，实现农民土地所有制为中心内容的革命。“在土地革命过程中，党和毛泽东不断总结土地斗争经验，先后公布了《井冈山土地法》《兴国土地法》等政策法令，制定了土地革命路线，确立了以乡为单位，按人口平均分配土地，在原耕基础上实行抽多补少、抽肥补瘦的分地办法，有力地推动了土地革命的胜利开展”＠。综上所述，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土地革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以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推翻封建生产关系，解放和发展农村生产力为目的，最终使中国广大农民获得政治上和经济上双重解放的制度变革运动。目前，关于土地革命的定义主要有广义和狭义两种。从广义上讲，土地革命包含了中国共产党关于土地政策的所有内容；从狭义上讲，土地革命特指土地革命时期的土地变革运动。二、中国共产党对土地革命必要性的认识中国共产党在推动土地革命的过程中，关于土地革命必要性的认识，与对农民问题的认识是结合在一起的。对于农民问题的认识，中国共产党经历了一个由浅入深，逐步深入的过程。（一）不太关注农民问题，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人身上中国共产党一大和二大都把关注点放在工人阶级身上，此时中国共产党刚刚成立，本身基础还不太稳固，受共产国际的影响较大。所以这一时期主要是企图通过工人运动，夺取大城市实现共产主义。这时的工作重心是工人阶级，农民并没有得到重视。１９２１年，党的一大规定了党的奋斗目标是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并①阮智富，郭忠新．现代汉语大词典：上册［Ｍ］．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２００９：７０４．②赵德馨．中国经济史辞典［Ｍ］．武汉：湖北辞书出版社，１９９０：６６９．第４卷第２辑土地革命与中国共产党１５７且制定了党的基本方针政策，指出要集中力量领导工人运动。由此可见，这一阶段，中国共产党一直把工人作为主力军，而忽视了农民的重要作用。农民并没有真正进人党的视线，中国共产党也没有认识到土地革命的重要作用。１９２２年，党的二大召开后，中国共产党才开始认到农民的作用，指出：“最大量的贫苦农民能和工人握手革命，那是可以保证中国革命的成功。”？虽然此时已经认识到农民的力量，但是，党的工作重心仍集中在工人，农民仍然处于次要地位。（二）逐步认识到农民的强大力量，提出要联合农民，建立“工农联盟”１９２３年，“二七惨案”发生，此时，中国共产党才逐步认识到工人阶级力量的单薄。党的三大通过的《农民问题决议案》指出：“有结合小农、佃户及雇工以反抗牵制中国的帝国主义者，打倒军阀及贪官污吏，反抗地痞劣绅，以保护农民之利益，从而促进国民革命运动之必要。”这是中国共产党第一个有关农民问题的决议。１９２５年，中共四大，第一次提出了“工农联盟”的主张，大会强调：“中国革命需要‘工人、农民及城市小资产阶级普遍的参加’，中国农民是‘重要成分’，‘天然是工人阶级之同盟者’，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如果不发动农民起来斗争，无产阶级的领导地位和中国革命的成功是不可能取得的。”？１９２６年，毛泽东在《国民革命与农民运动》中又提出“农民问题乃是国民革命的中心问题，农民不起来参加并拥护国民革命，国民革命不会成功”的重要论断。由此可以看出，这时农民阶级开始得到应有的重视，逐步由原来的次要地位上升为革命同盟军的位置。中国共产党开始把工作重点逐步放到农村土地革命方面。三、土地革命时期的土地政策土地革命是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的革命运动，历史证明，适合中国国情的土地革命路线和政策是在实践中不断探索的。１９２７年８月７日，党召开了“八七会议”，对农村小地主问题做出了解释，“本党不提出没收小地主土地的①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中国现代经济史组．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土地斗争史料选编［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１：３．②时光，等．“二大”和“三大”［Ｍ］．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１９８５：１６５．１５８马克思主义学刊２０１６年６月口号，是为着要使城乡间广大的小私有财产者之分子中立”？。这就是说，保留小地主阶级的土地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争取更广泛的同盟军。此后，毛泽东专门就小地主问题发表了意见：“中国大地主少，小地主多，若只没收大地主的土地，……不能满足农民的要求和需要，要能抓住农民必须没收小地主的土地交给农民。”②这时候，小地主阶级也被划人革命对象的范围内，这一时期的一些认识和政策可以作为中国土地革命的开端。１９２７—１９２８年，中共制定了第一个土地革命法——《井冈山土地法》，这一土地法规定：“没收一切地主土地归苏维埃政府所有。”１９２９年，苏维埃政府又颁布了《兴国土地法》，指出：“没收一切公共土地及地主阶级的土地归兴国工农兵代表会议政府所有，分给无田地及少地的农民耕种使用。”这一时期土地集中在苏维埃政权的手中，农民只有土地的使用权。１９３０年８月，在《井冈山土地法》《兴国土地法》等各项土地文件的基础上，初步形成了《苏维埃土地法》。在土地法中，重申了“抽多补少，抽肥补瘦”、按人口平均分配等土地分配原则。在《苏维埃土地法》中，虽然仍旧坚持土地归苏维埃政府所有，但并不阻碍农民对土地的买卖，这实际上等于承认了农民对于土地的所有权。相较于以前的两大土地法来说是一大进步。实际上，从侧面承认农民对土地的所有权。这更加调动了农民革命的积极性，为土地革命的深入开展做了良好的准备。１９３１年，中共苏区中央局出台的《土地问题与反富农策略》指出：“农民是小私有者，保护私有是他们的天性”“必须使广大农民在革命中取得了他们唯一热望的土地所有权，才能加强他们对于土地革命和争取全国苏维埃胜利的热烈情绪，才能使土地革命更加深入。”？这一文件的颁布直接肯定了农民对土地的所有权。１９３３年６月，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土地委员会颁布了《关于实行土地登记》的布告，这一布告以法律形式肯定了农民对土地的所有权。以法律形式规定了农民对土地的所有权，对于保护农民权益提供了法律保障，使农民土地所有权变得不仅合理而且合法。这无疑更催生了农民革命的热情。①最近农民斗争决议案．中央通信，１９２７，８（２）．②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现代经济史组．第一、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土地斗争史料选编［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１：１５５．③江西档案馆，中共江西省委党史研究室．革命根据地史料选编：下［Ｍ］．南昌：江西人民出版杜，１９８２：４１５－４１８．第４卷第２辑土地革命与中国共产党１５９四、土地革命的结果及其现实意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土地革命最终取得了胜利。首先，农村的阶级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根本上动摇了农村的阶级基础。农民通过土地革命获得了政治上的独立，翻身成为主人。１９３０年１０月，毛泽东在《兴国调查》中说到，贫苦农民“取得了政权”，贫农“成了农村中的指导阶级”，中农也有了一定的话事权等。与此同时，大量的地主、富农被没收土地，得到改造。这说明农民政治地位的变化，由原来的备受地主、富农压迫的附庸变为革命政权的主人。其次，土地革命的成功开展，激发了农民的革命积极性，壮大了红军队伍。毛泽东曾说：“红军虽小却有强大的战斗力，因为在共产党领导下的红军人员是从土地革命中产生，为着自己的利益而战斗的。”？土地革命之后，红军队伍得到迅速壮大。以当时的兴国县为例，１６￣２３岁都参加了少年先锋队，２３￣５０岁的农民基本参加了赤卫队。在湘鄂赣根据地，从１９３０年９月到１９３１年３月，参加红军的农民就达到３万多人。这样，红军得到了源源不断的人力、物力支持。最后，土地革命的胜利为当时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和日后红军抗日游击战争的开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土地革命的胜利不仅壮大了红军队伍，最重要的是通过土地革命，农民的基本权益得到了充分的保障。毛泽东曾经在分析中国红色政权存在的原因时指出，中国的红色政权之所以可以存在，重要的一点就是有雄厚的群众基础。笔者认为，这与早期进行的土地革命是分不开的。正是有了土地革命，解决了农民的生存问题，农民才会以更加高涨的热情投身到日后的根据地建设和游击战争中。以红军反“围剿”为例，红军几次取得胜利，这与之前进行的土地革命是分不开的。土地革命不仅为红军的壮大提供了充足的发展空间，而且为红军赢得了最广泛的民意支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了土地革命，没有中国共产党就不会有土地革命。土地革命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创举，在中国历史上，共产党首次通过革命的方式解决土地问题，从根本上动摇了农村的经济基础。在共产党之前的各阶级进步人士中，有的虽然认识到土地问题的重要性，但是都是主张以和平的方式①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一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１：１９０．１６０马克思主义学刊２０１６年６月去解决，主张进行相对温和的改良。以孙中山的“平均地权”为例，他在提出这一口号的时候，抱有一种“和平解决”的主观愿望，他一方面想要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一方面又不想触及地主阶级的利益。这就注定了孙中山土地政策最终失败的结局。在孙中山之后，邓演达也提出过关于土地问题的主张，基本上是对孙中山“平均地权”的一种延续和深化。但是他反对中共产党领导土地革命，也反对无条件没收地主的土地等。最终，他的土地政策也在其被杀身亡后，随之幻灭。除此之外，中国农工民主党等其他民主党派也都尝试推行过其土地政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