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可持续发展的制度

本章焦点问题▲全球经济发展与环境可持续性相冲突吗？▲现在的发展制度怎么样才能被“绿化”？▲21世纪环境和发展问题的中心是什么？第二十章可持续发展的制度可持续发展经济学所有国家都在寻求经济发展。然而，直到昀近，经济发展政策才注意环境。只是在昀近40年，发达国家才认识到需要特殊政策保护环境。在许多国家，环境保护甚至是更为新近的概念。例如，1970年美国成立环境保护署。在此之前，将近活动了一个世纪的环境保护运动已经关注了公共土地的保护问题。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工业体系应该受到某种程度限制的观念还没有成为经济发展理论和实践的组成部分。21世纪，环境和发展问题很清楚是不可分离的。这导致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development）概念的提出。1987年，环境与发展世界委员会通过提出定义强调了环境和发展之间矛盾冲突的问题：可持续发展是满足当代人的需要而不损害后代人满足其需要能力的发展。1这一发展观提出了把经济发展等同于经济增长的标准看法需要改变。从经济的观点，发展通过增加资本存量（capitalstock）改善后代人的状况。一个国家具有越多的资本，就能更多地生产物品并提高其公民的生活标准。但是，如果在生产这些人造资本的过程中，我们损耗或破坏了自然资本（naturalcapital），实际上，我们可能给后代人留下更差的条件，也可能留给我们自己更差的状况，因为一些环境污染可能立刻影响我们的生活和健康。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对有可持续发展的含义有不同的理解。发达国家一般具有大量的资本存量、广泛的基础设施，包括发电厂、高速公路、工厂、广泛的城市和郊区商业和居住建设、大坝、灌溉系统和许多其它对现代经济生产基础而必要的设施。这对实现环境可持续性既是优势，也是劣势。一方面，经济能力越大、技术越先进，就越可能建立环境保护体系并能支付其费用。另外，有大量使用资源存量的发达国家、废弃物和污染产生的资本和消费者对产品流的持续需求，可能与技术锁定（technologicallock-in）相冲突，如依赖于石化能源及与其相联系的技术。锁定可能是社会的——例如，美国或许不情愿考虑改变以汽车为基础的交通体系。1环境与发展世界委员会,1987,8页。发展中国家在达到可持续性方面有不同的问题。起步于较低的收入水平，其主要的社会和经济目标是增加生产，发展中国家有明显的人口冲击。人口增长和经济增长的结合导致了资源使用和增加废弃物和污染的强大压力。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对发展途径有更多的选择，它们不是必然要跟随资源集约、高废弃物产生的经济增长类型。作为发展的后来者，它们可能改善技术和避免发达国家曾经犯过的环境错误。然而，它们也将发现自己与发达国家竞争有限的资源和有限的全球污染（如二氧化碳）的环境吸收能力（见框图20-1）。关键的问题是，为推动环境可持续发展的进步，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是否能够合作。正如在第18章讨论全球气候变化中所见的，协议可能很难达成。发展中国家认为发达国家应该首先“弄干净自己的行动”。发达国家担心，除非修改其经济增长的目标，可以预计，发展中国家大规模的生产增长将会把效率改善和污染控制获得的效果耗尽。观念上的差异勿需导致僵持。相互进步改善环境的许多可能性存在——但问题的规模是吓人的。框图20-1中国和全球环境的未来影响全球未来环境的一个主要因素是中国不产生严重和不可逆的生态损害的经济发展能力。具有13亿人口的中国已经使用了大致11%的世界商业能源和14%的世界二氧化碳排放。然而，中国正处于快速的经济增长。在1991年和2000年之间，中国的GDP以年均9%的速度增长（WRI,2003）。相比较，同期美国的GDP年均增长率是2.4%。中国未来的经济增长很可能会非常显著。考虑到中国的人均汽车拥有量只是美国的0.015，中国的人均能源使用和二氧化碳排放也远低于可比较的墨西哥和泰国的数值（见表）。如果中国的增长继续下去，对环境将会发生什么？即使以相对低的人均影响，中国庞大的人口（大约全球人口的21%）意味着中国已经引起显著的全球环境影响。预计中国很快将超过美国成为全球昀大的能源消费者和二氧化碳排放者。如果中国使用与美国相同的人均能源数量，全球能源使用几乎要翻番。中国的粮食、肉、煤、钢材和化肥的消费已经超过美国，尽管这些商品的人均消费远低于美国的水平。工业和农业生产快速增长的结果，“中国正面临生态和健康危机。严重的空气污染导致呼吸疾病，使每年约30万人死亡。”由于基本上没有控制排放，河流受到工厂废弃物和农业径流的严重污染（纽约时报，2004年9月12日）。作为仍然是相对贫穷的国家，中国反对发达国家的建议，限制经济增长以有利于全球环境。像MarkHertsgaard(1999年，210页)所注意到的，“在气候变化问题上，中国不能容忍西方国家指手画脚，将其视为限制中国经济发展的手段。”目前，为了经济增长，中国好像愿意牺牲环境质量。也许寄希望于中国继续融入国际社会。金融和技术的援助可以使中国发展有效加工方法，这将减少一半的能源消耗（Hertsgaard,1999）。在这个问题上，所有国家都在打赌，因为中国增加资源使用和污染的负面环境后果在规模上将是全球性的。基于中国采取有效的措施减少自己的环境影响的愿望，西方国家在帮助中国寻找环境友好的发展道路的可行性。新的目标和新的生产方法在本部分的开始，为使论点集中到地球及发展的总体原则就意味着发展的政策上，我们可以考察具体领域的经济活动。在每一个领域，可持续性意味着现有生产技术和组织的转移。■农业。以更高的人均消费水平供养扩张的人口对全球土壤和水系统施加了巨大的压力。2对此的反应是两方面的。在生产方面，目前与土壤退化和水污染及其过度使用相联系的高投入技术必须让位于有机的土壤恢复、综合有关国家的环境数据能源消耗1CO2排放2汽车3国家2003年人口(百万)人均总计人均总计每千人总计孟加拉138153200.22910.1中国1,2888961,1392.22,7901215.7法国604,3712666.236257533.9印度1,0645155311.11,0711010.1日本1274,0995219.31,18557272.62Harris和Kennedy,1999;Pinstrup-Andersen和Pandya-Lorch,1998。墨西哥1021,5321524.342415915.6泰国621,235763.31991066.3美国2917,9962,28119.85,602779217.2全世界6,2721,68610,0103.822,995137805.4资料来源:WorldBank,WorldDevelopmentIndicatorsdatabase,以等值的人均石油（公斤）计量的各种来源的商业能源，2001年数据。总计为相当于百万吨石油。2以人均CO2吨数计量的来自工业过程的排放，2000年数据。总计为百万吨。3包括汽车、公交车和货运车辆，资料日期不同(总体上为2000年)。总计为百万车辆。害虫管理和有效的灌溉。这反过来意味着更多地依赖于当地知识和农业系统发展的投入。3在消费方面，资源对生产的可能限制需要人口增长限制和食物分配更公平更有效率。像在第10章讨论的，有效的政策可以同时促进社会公平和缓和人口增长，包括妇女的教育和健康、以及家庭计划服务。分配和饮食方式需要强调在承载范围内的基本食物和以素食为基础的蛋白质和营养。■能源。在供给限制和环境影响两方面，特别是温室气体的累积，将要求在2050年之前转换石化能源。重建的能源系统将显著不集中、适应本地条件以及利用风、生物量和离网太阳能系统。如果正在快速发展其能源系统的国家没有大规模动员资本资源以发展可再生资源（renewableenergysource），这就不太可能发生。3Pretty和Chambers,2000。■工业。随着全球工业生产规模增长，现在的规模是1950年水平的4倍，“终端”污染控制的缺点将明显上升。像第17章所见，工业生态学（industrialecology）的概念是，在所有生产循环阶段，基于减少排放和再利用原材料的目标，重新建设整个工业部门。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在公司和政府之间需要大量的合作努力。■可再生资源系统。世界渔场、森林和水系统严重压力过度。21世纪预计对所有系统还有更大的需求，在所有制度管理水平上需要进行改革。多边协定和全球基金必须保护跨界资源；国家资源管理系统必须将目标从开发转向保护和可持续收获；当地社区必须全部参与到资源保护（见框图20-2）。以上每一领域提出了社会和制度以及经济的挑战。环境可持续性因此链接到社会可持续性（socialsustainable）。现有的所有类型的制度，包括公司、本地和国家政府、跨国组织，必须采用可持续发展政策，如果刺激发展这个问题不会变得更坏的话。民主管理、参与和满足基本需要是新发展道路的基本组成部分。4框图20-2印度的社区资源管理社区的作用是发展可持续农业和林业政策的中心。一个适当的例子是印度Bengal西部的Arabari实验。在1970年代，该区域曾遭受快速的毁林，导致政府提出替代非法采伐薪柴的计划——给当地居民提供就业机会，在采伐地上种植林木和草。通过与林业部门共享收入的办法，村民从可持续生产林木的销售中可以获得25%的收入。作为回报，他们赋予的责任是保护林木不受非法采伐。4见Harris等，2001。15年以后，退化了的森林区域得到恢复，村民的经济条件也明显改善。初步实验的成功使实验扩大到700多个村民。到1989年，村民保护委员会在Bengal西部退化林地上管理的恢复面积达7万公顷以上。在印度的Haryana，在政府机构、非政府组织和村民之间合作建设的小型水库系统用于灌溉和防止水土流失，以及保护本地森林。为了不再因为要放牧而采伐森林，村民被鼓励种植纤维和饲草以及树木。这为小型绳索制造企业和牛奶销售的成功提供了基础，并极大地提高了作物的产量。在尼泊尔、印度尼西亚、肯尼亚、尼日尔和斯里兰卡的其它发展中国家也有相似成功的报道。有效的群体管理结构和各方的合作是这类项目成功的基础。资料来源：Panayotou,Theodre.GreenMarks:可持续发展经济学。旧金山，当代学习研究所(ICS)出版社，1993。Poffenberger,M.林地联合管理：来自南亚的经验。新德里：福特基金，1990。改革全球机构主要的全球性机构，如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贸易组（WTO）都有其推动经济发展的目标。相对来说，世界银行的政策制定只是在近来考虑了环境的突出作用。如我们在第19章所见，WTO对环境问题还有争议。IMF在其授权中就不包括环境因素，但其货币政策对环境和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关系都有显著影响。IMF和世界银行政策的一个主题一直是结构调整（structuraladjustment）。这是指与发展中国家贷款相联系的一揽子条件，意图在推进以市场为指向的经济改革。一般来说，这些条件包括财政和货币措施，目标在于平衡政府预算和收紧货币供给，避免通货膨胀。此外，国家常常必须减少贸易障碍，修正过高定价的汇率，私有化国有控制企业。世界自然基金会（WWF）的一项研究评估了由IMF和世界银行推动的结构调整政策的社会和环境影响。5WWF的研究者发现，环境效应被混淆了，但在许多案例中，负面效应似乎占主要地位。正面的环境结果包括如下：■贸易条件变化有利于农业部门，给农民提供更多的收入以资助在农场投资。■增加农民收入减少由难利用地退化引起的贫困。■减少对农业投入的补贴，减少化肥和杀虫剂的过度使用。■有的出口产品比它们所取代的本地农作物引起较少的侵蚀。■更好的宏观经济管理增加投资流量。■市场指向的微观经济政策改善工业效率。另外一方面，负面的环境效应包括如下：■小农户被进口取代或不能获得出口的优势机会，增加了农村向城市的移民和对难利用地及森林的压力。■提高价格，推动在难利用地的农业生产投入的扩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