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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级上册第一单元群文链接】(编者:凤凰学校七年级语文组徐陵枝尹茂华刘淑仪)目录序号作品题目作者第一篇醉太阳丁立梅第二篇春雨楚笛第三篇寻春韩少华第四篇春之怀古张晓风第五篇春天的速度徐迅第六篇春风老舍第七篇夏夜叶梓第八篇夏蝉声声奏清明郭军平第九篇秋声起处是故乡查干第十篇花燃柳卧林清玄第十一篇济南的秋天老舍第十二篇阳光的味道林清玄第十三篇冬天的萝卜李娟第十四篇冬郑伯齐醉太阳丁立梅天阴了好些日子,下了好几场雨,甚至还罕见地,飘了一点雪。春天,姗姗来迟。楼旁的花坛边,几棵野生的婆婆纳,却顺着雨势,率先开了花。粉蓝粉蓝的,泛出隐隐的白,像彩笔轻点的一小朵。谁会留意它呢?少有人的。况且,婆婆纳算花么?十有八九的人,都要愣一愣。婆婆纳可不管这些,兀自开得欢天喜地。生命是它的,它做主。雨止。阳光哗啦啦来了。我总觉得,这个时候的阳光,浑身像装上了铃铛,一路走,一路摇着,活泼的,又是俏皮的。于是,沉睡的草醒了;沉睡的河流醒了;沉睡的树木醒了……昨天看着还光秃秃的柳枝上,今日相见,那上面已爬满嫩绿的芽。水泡泡似的,仿佛吹弹即破。春天,在阳光里拔节而长。天气暖起来。有趣的是路上的行人,走着走着,那外套扣子就不知不觉松开了———好暖和啊。爱美的女孩子,早已迫不及待换上了裙装。老人们见着了,是要杞人忧天一番的,他们会唠叨:“春要捂,春要捂。”这是老经验,春天最让人麻痹大意,以为暖和着呢,却在不知不觉中受了寒。一个老妇人,站在一堵院墙外,仰着头,不动,全身呈倾听姿势。院墙内,一排的玉兰树,上面的花苞苞,撑得快破了,像雏鸡就要拱出蛋壳。分别了一冬的鸟儿们,重逢了,从四面八方。它们在那排玉兰树上,快乐地跳来跳去,翅膀上驮着阳光,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积蓄了一冬的话,有的说呢。老妇人见有人在打量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先自说开了:“听鸟叫呢,叫得真好听。”说完,也不管我答不答话,继续走她的路。我也继续走我的路。却因这春天的偶遇,独自微笑了很久。一个年轻的母亲,带了小女儿,沿着河边的草坪,一路走一路在寻找。阳光在她们的衣上、发上跳着舞。我好奇了,问:“找什么呢?”“我们在找小虫子呢。”小女孩抢先答。她的母亲在一边,微笑着认可了她的话。“小虫子?”我有些惊讶了。“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让我们寻找春天的小虫子!”小女孩见我一脸迷惑,她有些得意了,响亮地告诉我。哦,这真有意思。我心动了,忍不住也在草丛里寻开了。小蜜蜂出来了没?小瓢虫出来了没?甲壳虫出来了没?小蚂蚁算不算呢?想那个老师真有颗美好的心,我替这个孩子感到幸运和幸福。在河边摆地摊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银饰,摆了一地。阳光照在那些银饰上,流影飞溅。他蹲坐着,头稍稍向前倾着,不时地啄上一啄———他在打盹。听到动静,他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我拿起一只银镯问他:“这个,可是真的?”他答:“当然是真的。”言之凿凿。我笑笑,放下。走不远,回头,见他泡在一方暖阳里,头渐渐弯下去,弯下去,不时地啄上一啄,像喝醉了酒似的。他继续在打他的盹。春天的太阳,惹人醉。春雨楚笛盼望了整整一个冬季,终于,你来了。一睁眼,你晶莹莹的身影已晃动在我的窗前,你脆生生的喉音正叩响着我的窗纸。是怎样急迫地披上衣,推开门!我迎接你。看着你,我的目光不能有一瞬转移;听着你,我的耳膜不放过一个音节。从遥远的天际到漠漠的平川,每分每秒你都在诞生与消亡里挣扎。生的喜悦死的恐惧欢唱与呐喊的一声:丁丁冬冬。我实在是贪婪的,贪婪地想挽住你,拥有你。于是,我便嗅着你,闻着你,用我干裂的唇抚慰你。多少日子等候的焦躁,在吻你的时候,平平润润了。来吧,亲爱的你。和我一起望穿时光,看一看十年前的听雨少年。四月的西湖,黄色的柳眉落了,在浅蓝浅蓝的天色湖光里缤纷。那一天,燕子矶上,我倚着“红楼”梦见六朝故都的脂香粉浓。你挹我以满颊的清凉,淋淋漓漓的,真的欲说还休吗?北上的车厢里,有一篮满满的轻愁,是你送的。从苏州到宾州,只有收音机里还说“江淮”,还说“黄梅雨”。十年了,看了十年的塞外风景。北国的味道只在白雪铺天盖地的时候。白的枝条,白的山石,白的冰河,胡城关山的骠悍强健就尽在其中了。东北喜欢用红砖瓦盖房子,鲜艳中有一种狂傲不鹫的浮华。住了十年,我一直不习惯,只好在窗外挂一个风铃,夜里在软软柔柔的昆曲中逛一逛寒山寺,想一想记忆中的青山绿水。江南都喜欢青砖,素素淡淡地立在田野里,间或有一阵雨滴答在瓦上,漾起一片灰色的温柔。风铃声可以权充作我故乡的雨声吗?今夜的梦境也可以和听雨少年的一样吗?暖流从那边飘过来……来吧,亲爱的你!给我丝丝毫毫南方的气息。不能扑进她的怀里,被她的眼波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吧。盼望了三千六百多个日子,仍不能定下归期。盼望了整整一个冬季,剔透的你从故乡的云际落下,落在我的发梢、唇上、心底……寻春韩少华迎着早春的轻寒,或野游,或山行,多么好啊。也许,早春的景色过于素淡了;可也正因为还没有万紫千红的撩拨,才更宜于漫步、沉思……趁个假日,我出了城,径自寻春去了。“山带去年雪,春来何处峰?”眼前,蓟塞披沙,燕山负雪,该上哪里去寻春呢?又寻春的什么呢?……嗯,春的影子么,该是绿的。如果找见了大地上最初的一小片草地,那就一定是春天刚刚落脚的地方。春天必在那里。不上田间小路,我只朝着旷野走去。微风挟着寒意,卷地而来。这大概是朔气的余威了。“燕北地寒生草迟”,低眉所见,尽是些隔冬的衰草,谁知有没有一两株敢于破土而出的小草?即使有,怕也不易找见……穿疏林,过小桥,桥下流水无声,慢吞吞的,仿佛刚才融没了最后一片残冰,那满怀凝冻的迟疑,还没散尽……我不禁责怪起自己来:虽说是早春之游,也未免太早了。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走吧。渐渐地,云雾中的山峰越来越清晰了。到了山脚下,有大石如卧。近前转身坐定了,无意间,向着来路抬眼一望……怎么?远处,小桥头,疏林边,那旷地上,竞泛出一片新绿!仔细看去,还含着几分鹅黄——好嫩,好新鲜。可那旷地,分明是我才经过的,来时没见一芽新草。莫非不早不迟,正当我才上了小桥那阵儿,就在我背后,春天,悄悄儿地飞落在林边了?……我猛地站起来,朝着那片草色奔去。小桥下,流水依然迟迟的;林边旷地,又在脚下了。仍旧是几许衰草,一带疏林。莫不是春天怕这里寒肃,刚落脚,竞又携着她那青青的影子,一同飞去了?哦,这不正是“草色遥看近却无”!重又跑回山脚下,大石跟前;转身再放眼望去,可不,那疏林边,草色依稀,似乎比刚才又浓了些,也扩展了些。“草色遥看近却无”。这早春草色,为什么只可遥看呢?回想一路所见——是了,说是来寻春,却只低眉顺目,眼界自然仅限于咫尺问了。“燕草如碧丝”,走三五步难见一两芽,何况还有衰草杂陈呢。若是放眼望去,那些萌芽,就算是一个个微绿的质点吧,那么,这十里平川,尽收眼底,那质点,也该不可胜数了。无数个微绿的质点,横行纵漫,就密了,草色也浓了——瞧那边,好一抹新绿。衰草的憔悴,被欣欣然的生机淹没了。这一霎间,我似乎寻到了春天的步履。真的,就连野游,都需要扬眉放眼,才能从无数点刚刚破土的萌芽上面,看到无边的春色。那么,对于生活呢……在人生的道路上,在斗争的历程中,总会有阴霾、霜雪,但是,尽管朔气如磐,时间却没有一瞬的凝固。“今朝腊月春意动”。这是诗意,也是万古不灭的规律。而正当风雪弥天的时刻,谁能在胸怀深处寻到那最初的一抹新绿,用自己的心去暖它,催促它,谁就会拥有一个芳草连天、艳阳满地的内心世界。心里有一个春天,那就往前走吧。诗云“燕山雪花大如席”,哪怕真是“大如席”的燕山雪花砸到热腾腾的胸膛上,也将立刻消融。如果谁的内心的春光与大地上第一抹草色连成一片了,那就把步子迈得再大些。这样的步子,每一落地,都会铿镪作响;路旁的花蕾呢,也将应声怒放。春之怀古张晓风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从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掌不住了,噗嗤的一声,将冷脸笑成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从云端唱到山麓,从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篱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软溶溶的春泥——软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那样娇,那样敏感,却又那样浑炖无涯。一声雷,可以无端地惹哭满天的云,一阵杜鹃啼,可以斗急了一城杜鹃花,一阵风起,每一棵柳都吟出一则则白茫茫、虚飘飘说也说不清、听也听不清的飞絮,每一丝飞絮都是一件柳的分号。反正,春天就是这样不讲理、不逻辑,而仍可以好得让人心平气和。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满塘叶黯花残的枯梗抵死苦守一截老根,北地里千宅万户的屋梁受尽风欺雪压犹自温柔地抱着一团小小的空虚的燕巢,然后,忽然有一天,桃花把所有的山村水廓都攻陷了。柳树把皇室的御沟和民间的江头都控制住了——春天有如旌旗鲜明的王师,团长期虔诚的企盼祝祷而美丽起来。而关于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经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在《诗经》之前,在《尚书》之前,在仓颉造字之前,一集小羊在啮草时猛然感到的多汗,一个孩子在放风筝时猛然感觉到的飞腾,一双患风痛的腿在猛然间感到的舒活,千千万万双素手在溪畔在塘畔在江畔浣沙的手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脉……当他们惊讶地奔走互告的时候,他们决定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一种愉快的耳语的声量来为这季节命名——“春”。鸟又可以开始丈量天空了。有的负责丈量天的蓝度,有的负责丈量天的透明度,有的负责用那双翼丈量天的高度和深度。而所有的鸟全不是好的数学家,他们吱吱喳喳地算了又算,核了又核,终于还是不敢宣布统计数字。至于所有的花,已交给蝴蝶去点数。所有的蕊,交给蜜蜂去编册。所有的树,交给风去纵宠。而风,交给檐前的老风铃去一一记忆、一一垂询。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然是这样的吧?穿越烟箩与烟箩的黑森林,我想走访那踯躅在湮远年代中的春天。春天的速度徐迅昨夜下了一场小雨,难怪夜里耳畔总“沙沙”地觉得有人说话。早晨起来一看,远远近近的土地都绽出了一片莹莹的新绿,贪婪地跑到外面呼吸了一口空气,忽然就想起朱自清关于春姑娘的说法,这群可爱的小姑娘,驾着自然的辇车,雀跃着来到了我们中间。春天的到来就是这样出乎我们的意料。门前的一棵枯树,前天心里还疑心它是否成活,今天就盈注着生命的生机来;昨天塘里的一泓死水,早上却盎然漾起了涟漪。相比较其它的季节,春天的速度真是很快。是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节拍,是那“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欣喜,是昨夜黄花今日出阁的嫁娘。苏东坡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其实先知的岂止是“鸭”,真正体会到春天速度的应该是风,是花,是草,是人的心情。春天的风似乎抽出了那冰冷的骨刺,变得柔和、流畅起来。轻轻地梳理,就飘逸起千万缕秀发,暄软得像一团云絮,既没有夏季风那样的燥热,也没有冬天北风呼啸着的那样坚硬,却让人感到有一种措手不及。均匀而敏捷的速度叫人感觉如一只懒散的小猫伸出的小爪,挠得人痒痒的。体现在花花草草上,春天的速度又更加异常,像是一位急不可耐的“催生婆”,省却了“十月怀胎”的过程,在一夜之间就分娩出鲜活的生命。枯草衰叶,一下子就有了水灵灵的生意,有了绿,有了芽,有了蓓蕾,很快就有了肆意疯长的绿叶,有了鲜花的怒放,有了一日比一日更甚的蓬勃的生命气象。它们的到来竟然让人体会不出春姑娘应有的腼腆、局促;相反,越发变得局促起来的却是我们自己。鸟也是那时候陡然出现在我们视野的。整个一冬天,除了几只饥饿的麻雀和令人讨厌的乌鸦外,很少见到鸟。但这时候,所有的鸟突然间都冒了出来。它们心情莫名其妙地愉快,踌躇满志,一个个迈着轻快的步伐,沉湎在春风里,演奏起春天的大合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春水泛滥,这是春天的另一种更快的速度。它积蓄在一口池塘里,不知怎么就贮存了那么大的力量,几天就将池塘里的水涨得满满的,春心迷荡;它明净而飞快地奔泻在溪流里,急溜溜的,像是要赶赴春天的一场宴会。如果它奔流在大江里,那速度就快得有些凶猛的意味了,后来连它自己也控制不住。它奔腾、它咆哮、它一泻千里,势不可挡,最后它自己也被这种速度吓坏了。对于春天,人们一般都沉迷在一片美丽妖娆的景象之中,习惯上看到的是小麦的生长,却无心关注它拔节的速度;看到繁花满地,春风荡漾,收获的也是一大把喜悦的心情。生活给人展示的往往都是这种表面上的假相,春天真实的速度反而被掩盖住了。因此在春天,人们的生活一开始就运行在错误的轨道上。看上去春天很美丽,但那凶猛的春水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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