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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公案大全(一)峨山慈棹禅师在月船禅慧禅师处得到印可,月船就对他说道:“你是大器,至今终能成就,从今以后,天下人莫能奈你何,你应发心再参善知识,不要忘记行脚云游是禅者的任务。”有一年,峨山听说白隐禅师在江户的地方开讲《碧岩录》,便到江户参访白隐禅师,并呈上自己的见解,谁知白隐禅师却说道:“你从恶知识处得来的见解,许多臭气薰我!”于是,便把峨山赶出去,峨山不服,再三入室,三次都被打出来。峨山心想:我是被印可的人,难道白隐禅师看不出我有实悟?或许是在考验我吧!便再去叩禅师的门说道:“前几次都因我的无知,而触犯了禅师,愿垂慈诲,我一定虚心纳受。”白隐禅师道:“你虽担一肚皮禅,到生死岸头,总无著力,如果要痛快平生,须听我‘只手之声’(参一只手所发出的声音)!”因此,峨山便在白隐禅师座下,随侍四年,在峨山三十岁那年终于开悟。峨山是白隐禅师晚年的高足,峻机妙用,大振白隐的门风。后来年老时,在庭院外整理自己的被单,信徒看到,觉得奇怪,便问道:“禅师!您有那么多的弟子,这些杂事为什么要您亲自整理呢?”峨山禅师道:“杂事,老年人不做,那要做什么?”信徒说道:“老年人可以修行呀!”峨山禅师非常不满意,反问道:“你以为处理杂务就不是修行吗?那佛陀为弟子穿针,为弟子煎药,又算什么呢?”信徒终于了解到生活中的禅。一般人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做事与修行分开,其实,如黄檗禅师开田、种菜,沩山禅师合酱、采茶,石霜禅师磨麦、筛米,临济禅师栽松、锄地,雪峰禅师砍柴、担水,其它还有仰山的牧牛,洞山的果园等,这在在说明,禅在生活中。断指求法唐代仰山慧寂禅师,广州人,俗姓叶,九岁时,父母便送他到广州和安寺出家,到了十六岁时,父母又后悔不该送他出家,故又想尽方法,把他接回家来,令他还俗,准备完婚。慧寂知道后,大惊,着急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慧寂的父亲回答道:“从前我和你母亲之所以要送你到寺院里出家,是因为有一个算命先生说你命中犯凶煞,如果不投入僧门,求菩萨的庇护,便无法抚养长大。现在你已经度过了厄运,可以还俗,继承叶家香火,我与你母亲已为你安排好一门美满姻缘,你又何必执意回到寺里过清苦的生活呢?”慧寂听后,不觉悲痛万分,一方面觉得父母用心良苦,恩情深重,一方面又觉得双亲在利用佛门,以保全儿子生命。如今厄运一过,就要立刻背弃佛门,这种伪善伪信、自私自利的行为,实在罪过。想来想去,慧寂决心不造孽缘,不能顺着父母心愿成婚,可是又知道语言上的争执是没有用的,于是就趁家人不注意时,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一刀斩断,鲜血淋漓地盛在盘里,捧着去见双亲,长跪不起的请求道:“孩儿已身入佛门,为正信弟子,此生誓愿求取无上正等正觉,双亲大恩大德,孩儿当时时祈愿回向,却绝不再还俗成家。今断二指以示决心,请双亲成全我的愿心!”做父母的看到慧寂盘里血渍斑斑的两截断指,知道其意志坚决再难更改,只好让慧寂返回佛门。后来,慧寂十八岁时,到江西吉州,拜访耽源禅师,传授圆相九十六种;二十一岁,参访灵佑禅师,侍从十五年;三十五岁后,领众出世,成为沩山灵佑座下的大弟子,创立中国禅宗里“沩仰宗”一派;七十三岁时示寂,大家都尊称为“小释迦”。中国人对出家为僧,一直没有正确的认识,有的人认为出家生活清苦,有的人认为必定受什么刺激,才会看破红尘。殊不知“出家乃大丈夫之事,非将相所能为”,如顺治皇帝说:“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仰山慧寂禅师若无大心大愿,不能入佛门为僧,怎能成为一代宗师!大机大用有一次,百丈怀海禅师参访马祖道一禅师时,站在他的身旁,马祖道一禅师转眼注视着绳床的角上挂着的拂子,怀海禅师顺着马祖禅师的眼光说道:“就是这个作用,应离开这个作用!”马祖道一禅师道:“你以后要如何接引学人?”百丈怀海禅师拿下拂子,竖了起来。马祖道一禅师道:“就是这个作用,应离开这个作用!”怀海禅师就把拂子挂到原来的地方。忽然,马祖禅师振威大喝一声,震得怀海禅师的耳朵聋了三天。后来,怀海禅师住持百丈山,因为山岩险峻高绝,所以又叫大雄山。一天,百丈怀海禅师对弟子开示道:“禅教大法不是微小的事,我从前被马大师一喝,耳聋了三天。”黄檗禅师听老师这么说后,不自觉地吐出舌头。百丈禅师问道:“你以后不是要继承马祖的禅法吗?”黄檗禅师答道:“今天老师举出这个公案,使我们见到马祖禅师的大机大用,但是还不能了解马祖大师,假如继承他的方法,以后将会接引不到学人了。”百丈禅师说道:“如是!如是!见解与老师一样,见解超过老师,才可以承当禅教大法的传授,你有些地方超过了我。”黄檗禅师听后,便恭恭敬敬地礼拜着。后来沩山禅师问仰山禅师道:“百丈再参马祖因缘,此二尊宿意旨如何?”仰山禅师道:“此是显大机大用。”沩山禅师道:“马祖座下出八十四位善知识,几人得大机?几人得大用?”仰山禅师道:“百丈得大机,黄檗得大用,余者皆是倡导之师。”禅门的大机大用,主要就是直指本心,见性成佛。吾人在生活里,要能自由、自主,要能圆满、喜悦。精神和物质要合一,内心和外境要一如,随佛道而不成佛,随众生而不入众生,只讲开悟,只讲机用,此即所谓禅!卧如来赵州从谂禅师,山东人,十八岁时到河南初参南泉普愿禅师时,因为年轻,南泉禅师正躺着休息,就没有起身,看见赵州时就仍睡着问道:“你从哪里里来?”赵州:“从瑞像院来。”南泉:“见到瑞相了吗?”赵州:“不见瑞相,只见卧如来。”南泉禅师于是坐起来,对赵州颇欣赏,问道:“你是有主沙弥?还是无主沙弥?”赵州:“我是有主沙弥。”南泉:“谁是你的师父呢?”此时,赵州恭敬地顶礼三拜后走到南泉的身边,非常关怀地说道:“冬腊严寒,请师父保重!”于是南泉禅师非常器重他,因赵州是以行动来代替语言。从此,师徒相契,佛道相投,赵州成为南泉禅师的入室弟子。有一天,赵州禅师请示南泉禅师一个问题:“什么是道?”南泉:“平常心是道。”赵州:“除了平常心之外,佛法无边,另外是否还有更高层次的趣向呢?”南泉:“如果心中还存有什么趣向,就有了那边,没有这边;就会顾了前面,忘了后面,因此,所谓全面,被扭曲了的东西,怎会是圆融无碍的道呢?”赵州:“如果佛法没有一个趣向,回顾茫茫,我怎么知道那就是『道』呢?”南泉:“道不属知,不属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欲真达到不疑之『道』,你应当下体悟,『道』犹如太虚,廓然荡豁,岂可强说是非耶?”赵州禅师自小就聪明颖慧,出言吐语,自有禅味,一句不见瑞相,只见卧如来,赢得了南泉普愿禅师的欣赏,即至问他是有主的沙弥还是无主的沙弥,他不用一般的语言回答,他用行动表示,顶礼、侍立,这不就是无言说的禅风吗?赵州禅师的禅,重在自我肯定,自然随缘,所谓从平常心流露,不做斧凿,自有一番禅心慧解!去了依赖性德山宣鉴禅师德山宣鉴禅师,四川剑南人氏,参龙潭崇信禅师悟道。德山禅师初到龙潭的时候,因为受点心婆子的教训,似乎牢骚满腹,在山门外大声叫道:“说什么圣地龙潭,既不见龙,又不见潭!”崇信禅师在山门内应道:“你已到了龙潭!”德山禅师闻此应声,有所契悟。从此,德山禅师随侍龙潭崇信禅师参禅。一日夜晚,德山禅师站在崇信禅师身旁,久久不去,龙潭禅师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德山禅师向门外走了几步,回头说道:“外面天黑!”龙潭禅师点了纸烛给德山禅师,德山禅师正想用手去接,龙潭禅师一口气又把纸烛吹灭,德山禅师于此大悟,立刻向龙潭禅师顶礼,良久不起,龙潭禅师便问道:“现在一片漆黑,你见到了什么?”德山禅师说道:“弟子心光已亮,从此不再疑天下老和尚的舌头了。”德山禅师悟道后,侍奉龙潭禅师三十余年,八十四岁圆寂!德山禅师为了不同意禅门顿悟的说法,特地担了他的《金刚经》批注,到南方挑战,刚到南方,被点心婆子一番教训,指示他参访龙潭禅师。德山禅师未能服膺顿悟的禅道,总因众生一向对自我的自信不够、肯定不够,而总希望诸圣加被,渐渐觉悟。他以为不见龙不见潭,但崇信禅师告诉他,已到了龙潭,这便是给他一个当下即是的感受。崇信禅师又把烛光吹熄,这也说明了不可依赖别人,一切要靠自己,德山禅师终于顿悟,即刻表明心迹,依赖性一除,所谓心灯亮了。禅心经语日本道元禅师,三岁时丧父,八岁时丧母,从小就由叔父收养,十四岁时在京都建仁寺出家。我国宋朝时代,道元禅师来我国留学,当船在庆元港停泊时,一位年约七十多岁的老禅师上船来购买木耳。道元禅师很亲切地跟他招呼,言谈中知道老禅师名叫有静,是浙江阿育王寺的典座(煮饭),于是就对他说道:“禅师!天色已暗,您就不要急着赶回去,在我们船上过一宿,明天再回去吧!”有静老禅师也非常有礼的回答道:“谢谢您的好意,明天阿育王寺里正好煮面供养大众,今天特地出来买木耳,以便今晚带回,赶着明天应用,所以不方便在此过宿。”道元禅师道:“就算您不在寺里,难道就没有人代理吗?”有静老禅师道:“不,不能让人代理,我是到了现在这种年纪才领到这分职务的,怎可轻易放弃或请人代理?何况我未曾获得外宿的同意,不能破坏僧团的清规。”道元禅师道:“您已是年高德邵的长者,为什么还要负责典座这种职务呢?应该安心坐禅,勤于读经呀!”有静老禅师听后,开怀大笑,说道:“外国的青年禅者,你也许还不了解何谓修行,请莫见怪,你是一个不懂禅心经语的人。”道元禅师羞愧地问道:“什么叫禅心经语?”有静老禅师不做思索,立刻答道:“一二三四五。”道元禅师再问道:“什么叫修行?”有静老禅师咬字清楚答道:“六七八九十。”道元禅师在宋代时,到我国来学法,走遍我国名山丛林,后在浙江天台寺如净禅师处得法。回日后,努力弘扬禅道,成为曹洞宗的开宗祖师,着有《正法眼藏》、《普劝禅仪》等禅门重要著作。道元禅师初到我国时,即遇到有静这位老禅和子,可以让他知道中国禅林里真是藏龙卧虎,一个煮饭的老者,禅风高峻,深不可测。什么叫禅心经语?什么叫修行?有静老禅师回答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当然这不一定指的什么,也可以说“一即一切”,“一二三四五”还不够包括禅心经语吗?还重吗?韩国镜虚禅师,带着出家不久的弟子满空出外云水行脚,满空一路上嘀咕,嫌背的行囊太重,不时地要求师父找个地方休息,镜虚禅师都不肯答应,永远都是那么精神饱满的向前走去。有一日,经过一座村庄,一个妇女从家中走出,在前面走的师父,忽然握住那位妇女的双手,那位妇女尖叫了起来。妇女的家人和邻居,闻声出来一看,以为一个和尚轻薄妇女,齐声喊打。身材高大的镜虚禅师掉头不顾一切地奔逃。徒弟满空,背着行囊也跟在师父的后面飞跑。经过很久,跑过几条山路,村人无法追上这师徒二人。在一条静寂的山路边,师父停下来,回头,非常关心地问徒弟道:“还觉得重吗?”“师父!很奇怪,刚才奔跑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行囊很重!”对前途目标,不够有坚毅不拔的信心,嫌远、嫌难、嫌重是必然的,如果对前程有信心、有眼光、有担当,就会感觉不远、不难了。荣枯一如药山禅师在庭院里打坐,身旁坐了两位弟子,一位叫云岩,一位叫道吾,他忽然指着院子里一枯一荣的两棵树,先对道吾问道:“那两棵树是枯的好呢?还是荣的好呢?”道吾回答道:“荣的好。”药山再问云岩:“枯的好呢?荣的好呢?”云岩答道:“枯的好!”这时,正好一位姓高的侍者经过,药山又以同样的问题问他:“枯的好呢?荣的好呢?”侍者回答道:“枯者由他枯,荣者任他荣。”同一个问题有三种不同的答案,“荣的好”,这表示一个人的性格热忱进取;“枯的好”这表示清净淡泊;“枯者由他枯,荣者由他荣”,这是顺应自然,各有因缘。所以有诗曰:“云岩寂寂无窠臼,灿烂宗风是道吾;深信高禅知此意,闲行闲坐任荣枯。”师姑是女人智通禅师在归宗禅师处参禅时,有一天晚上巡堂,大叫:“我开悟了!我开悟了!”大众听了吓一跳,第二天上堂,归宗禅师集合大众问道:“昨夜是谁自称已开悟了,请站出来!”智通走出来,直下承担地说道:“是我!”归宗:“你是悟了什么呢?”智通:“我悟的道不能说。”归宗:“如来降世,为示教利喜,总可方便一说。”智通禅师低声细语地说道:“师姑原来是女人做的。”师姑,是在家学佛的女居士,师姑是女人的问题,自古就没有人怀疑过,但智通经过千辛万苦,才懂得这问题。越是平常的道理,越是不平常,智通悟的,当然不是师姑是不是师姑,女人是不是女人,主要的是智通悟到了真如佛性不变的道理,但这种道理确实是不好说的,说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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