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大讲堂-国际危机管理——杨明杰

国际危机管理——杨明杰主持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凤凰卫视世纪大讲堂。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主持人阿忆经常会看到一个人的头衔，叫什么危机处理干预中心，那时候我就知道，危机处理干预中心是干嘛的，是老百姓突然觉得生活没有味道，然后就要自杀，我们去阻止他的。那前几天呢，我接到一个名片，就是这张，“杨明杰”，他底下头衔写的是“危机管理与对策研究中心”。我就打电话问他，说你这个危机管理是不是也是别人要自杀，你去阻挠他？他说不是，我们谈的是国际危机管理。今天呢主持人阿忆就把他请到现场，由他给我们带来一场我们不知道是精彩还是不精彩的讲演。杨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们先看一段他的片子。主持人：杨先生，通过在网上和在中央四套偶然看到您的身影，听到您的谈论，发现您的谈论内容当中有至少一半是跟军事有关的，难道你是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从小就对武器感兴趣，最后选择了这个职业吗？杨明杰：不能这样说，应该说从小对武器感兴趣，但是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搞的研究以前也是军控方面的。主持人：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是因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即使是工人的孩子也会天然的喜欢武器呢？还是由于你看了什么《地雷战》、《地道战》然后才喜欢武器的？杨明杰：我觉得好像武器是男孩子的专利，在我看来，如果男孩子，好像在座的同学或者是老师的话，从小大概都喜欢武器，可能有的中途放弃了，像我就没有放弃，一直就读下来。主持人：你是说你是没有缘由的，就是因为自己是男孩子，仅仅这一条理由，你就有理由喜欢武器，而且研究它一辈子是吗？没有别的？杨明杰：也有。就是上研究生的时候，或者是到现代所工作以后，还有局势的发展，因为搞我们这行的，可能有一个靠什么吃饭的话，如果世界格局不给你这个机会，我搞军控研究也没有自己的饭碗。就像现在搞危机管理似的，如果没有危机也就没有我们存在的价值。主持人：换句话说，就是9·11拉登救了我们这些研究军控的人？杨明杰：还不能这样说，我感觉就是军控的人至少说对世界和平作出了一定贡献，但是不幸的是人类现在还在童年期，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大家也可能读过，因为都是二外的同学嘛，有一本英文很著名的文章，它的开头就是说现在人类还在婴孩期，所以这种婴孩期的情况下就是一场战争，战争的情况下，有我们搞军控的存在，我觉得可能多少给大家带来一种和平。主持人：但是这种研究，我就老这么猜想，会不会给我们造成一些职业病，你比如说咱们这些人，咱们到了大海，往东一看，我们看到的是蔚蓝色的大海，上面有点点白帆，但是你也往大海那儿一站，你就想美国在关岛那个地方安排了六十四颗导弹！杨明杰：这个可能有职业病，反正我每天看电视，对我的儿子都有影响，他每天看电视，看的是巴以冲突，看的是联合国维和部队在哪儿行动，所以有时候我为了抑制这种副作用，我经常给他看一些比较和平的片子，但好像影响也不是特别大。主持人：好，咱们言归正传。就是刚才我开场白也提到危机管理，我觉得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它也是一个专门的研究学科吗？杨明杰：应该这样说。危机应该是一个很严肃的学科，可以这样说，它渗透到人类生活的各个领域，刚才你比如说的自杀，还有我们平时购买东西，也出现危机，比如抢购危机，抢购风潮引起的危机，感情上有危机。那我们国际关系搞的危机主要是从国际层面，研究这种国际危机的管理，各国出现一些重大的危机事态如何进行管理。可能有的同学读MBA，那么你们也上一个危机管理的课，有很多经典著作的时候，你打开以后看一看这个企业危机怎么管理，市场危机如何管理，甚至说消费者带来的消费危机如何管理，以及其它的一些能源危机这方面（管理）。主持人：好，咱们言归正传，接下来就由杨先生给我们带来他的讲演，讲演的名字是“国际危机管理”。有请。杨明杰：非常高兴能够在今天和大家见面。因为危机管理对我们来说感到不是很陌生，但确实感觉并不是很熟悉。所以我觉得，今天我就想简单地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所了解的国际危机管理，同时也希望，如果后半节的话，大家跟我交流一下，我就想今天的讲课可能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介绍一下我们对危机管理的概念的理解；另外一方面，希望大家给我们出谋划策，否则的话，也不至于我再走到什么地方，大家拿到我的名片，先问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好，现在我就开始给大家介绍一下什么是危机管理。危机管理呢，应该说是，首先是什么定义的问题很重要。我们刚才说了，危机，中国的概念危险的危，机会的机，是这两个字，英语crisis这个词。中文呢，如果查我们《现代汉语辞典》，你翻开《现代汉语辞典》看一看什么叫危机？它说是严重危险的根由，这是一个根由，也就是原因，也就是用英语里讲的是reason，就是这个词，另外一个，就是严重困难的关头，又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在一个关头，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看危机。英国人或者说西方人怎么看呢？他们是把它看作一个人的人生、历史，甚至你的疾病过程中，一个紧要的转折关头。这里面当中往往蕴含着一种焦虑，也就是一种充满焦虑的时刻。这就是一般的，大家看到的一种字面上的理解。实际上的理解，危机管理应该说是五花八门，我没有统计过，但是我每翻开一本危机管理的书，看一下国外的人写的危机管理，就有自己的定义，各种各样的定义，我可以把它归纳为几点，这样来看，第一危机首先是一个重大事态。如果一般的小事，就像今天我坐车，比如说，我找不到二外了，这可能不叫危机，或者说我出来以后刚才这边在修路，也不能叫危机。应该说它是一个重大事态，一个很大的事情。第二方面，这个危机应该说对整个社会系统的稳定，或者它的基本价值观念构成一定冲击的。如果没有这种冲击，事情很大，比如我们大家今天上街去搞一个万人的观赏花卉，看这个展览，然后报纸也报了，也头版头条了，但你感觉它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不是危机。它必须要触动你整个社会的神经，这才是危机。这是第二个概念。第三个，我觉得危机一般来讲它有一个决策的压力，对决策者来讲，危机看决策，决策者也是想，这个危机有一个时间的压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必须作出决定。比如说大家说9·11是一个危机，也就是说在发生撞大楼的事件以后，那么说美国政府就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决定如何去应对。而且应对之后，要在短暂的时间内能够解决，这是时间的压力。第四个，我觉得危机它有一个升级的危险。我们看似一个危机的话，那么这个危机的它的存在有可能导致大的社会动乱，也有可能发生战争，也有可能导致人类的灭亡。这不是我在这儿危言耸听，刚才阿忆说，是不是搞我们这行的，好象看世界到处充满危机，或者看着到处是武器。我感觉这个危机的概念，它实际上是向人们预示一种警报的信号。这就是我理解的危机，这四个概念。这样四个概念来衡量一下。大家说了，你搞的国际危机是什么？我这样定义，国际危机应该是这样几类，它首先发生在国外，我是把它理解为国外，不包括我们国内的危机。我们研究国外危机是为国内的危机管理提供一个借鉴，同时它要有一定的国际性，就是说有可能产生国与国之间关系的变化，有可能产生某一国国力的变化，甚至对整个世界格局产生变化，这才叫国际危机。这就是概念的层次。那么完成了概念的层次，我们就要看什么是危机管理，危机管理是你干什么摆在，无论是紧急事态也好，或者你必须作出决策也好，你的管理指的是什么？一般来讲我觉得应该有三层管理。第一个管理是什么？就是说要对事态进行预警。比如发生不发生危机，大家有一个预警，也就有一个预警的管理系统，这套预警管理系统各国都存在。像很多国家，大家知道的中央情报局，它实际上是一个危机管理的机构，它既是一个情报机构，更多的（职责却是）危机管理。像俄罗斯的联邦安全局也好，或者其它的对外情报局也好，它是一种研究将要发生什么危险。所以我们打开这些机构的研究报告的时候就能发现，比如像中情局几年前它就写了一个水晶球的报告，就是说到2015年世界有什么乱事，这种乱事提出的，实际上就有一个预警性，要发生哪类危机，国家应该如何应对，同样比如说9·11事件，大家现在批评联邦调查局也好，批评中情局也好，认为你没有在危机之前发现这些情报，你的预警不足。所以说危机管理的第一个层面是预警。这个国际危机管理和商业上的危机管理有些相似，各个公司有自己的所谓的市场调查也好，它的情报获取也好，也都是研究这个市场，比如我卖出这个东西以后，会不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危机。我企业集团内部会不会产生危机。这是第一个管理，也就是管理的是信息，管理的是情报。第二方面叫指挥。指挥危机发生以后，刚才说都是重大事件，我认为，这种重大事件需要指挥的。因为危机管理大家知道，一旦出现任何一场危机的话，人心处在一种躁动的状态，就刚才我所说的，对人类的压力这种时间压力，时间压力带来人的一种心理的变态。大家现在都很正常，坐在这里，好像在听我讲课，甚至可以说看一看这个杨教授到底今天穿的是什么西服，可以不注意我的讲话。但是在危机情况下，比如说9·11大楼被撞击以后，你可能首先关注的是我如何与亲人取得联系，我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我跑下这个楼，我如何知道我现在跑的那个地方对不对，我如何知道所有的这一切是在极端的一种困惑之下，一种焦虑的状态，所以我认为西方的定义里有一个焦虑的状态。这可能比我们的定义要深远一些，就是说产生一种焦虑，产生焦虑的情况下，就需要一个指挥的协调，这种指挥协调，第一要有力，第二要明确，第三，它还应该是一种更全面的指挥，不是一个简单的指挥。比如说发生危机以后，我就动用国家的力量，就动用警察、军队，动用情报部门，动用所有的消防部门和医护部门，我不动员民众，我不动员媒体，这种动员是不行的，它应该是一个指挥。这个指挥所谓有力，就是说你要有一定的权威性，否则的话，大家在乱的时候，可能都感觉到一种，可能在上大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过一种从众心理，什么叫从众心理呢？比如说日本有一个手纸危机，这件事情发生在1973年11月1日，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呢？在石油危机状态下，日本通货膨胀，也就出现了一些抢购风潮，但这种抢购风潮恰恰出现在一个小的超市，小的超市那天，他是出于好意，老板说我要打折，我的手纸要打折，卫生纸要打折，亮出一个牌子，一些家庭妇女一看，好，有这个打折的卫生纸就去排队，排队刚开始排了二十多个人，大家什么事也没有。忽然来了一些上班的职员，走这儿一看，有点像咱们看原苏联的那种小说，或者当时在我们六十年代经历的那种状态，大家为什么围在这儿？就又排了几十个人。这下不好了，从众心理产生了，从众心理产生之后，就是越排越多，一直到上千人。最后大家就开始挤这个商店，不仅挤垮了一家商店，甚至说整个日本，全日本各个岛都爆发了这种抢购风潮。认为说，手纸要涨价，结果手纸一下抬价将近50％。所以在这种从众心理的压力之下，决策人或者指挥系统是至关重要的，指挥系统必须有权威，它的传递的明确的信息说不存在危机，同样也应该能够制止住危机，这是第三个系统也就是管理。（一帕结束）第四个系统叫善后处理。危机爆发以后，它是重大事态，它是一种不安定的事态。可能对整个的局势也好，社会也好产生一种躁动。比如说天灾，马上大地震，那么我们就要进行一些善后，大地震过去以后，可能还要重建，像当时的唐山重建，咱们的危机管理就很出色，现在唐山建成一个漂亮的中等城市。日本也在危机中也得出一些经验。还有一个就是说，事后我要总结经验，这也是管理的一个挑战，事后处理为什么会爆发危机，在危机管理中，没有任何一个危机管理，就是前两项，情报也好，指挥系统也好是处理得能够完全到位的，如果百分之百的话，我想也就没有我们建立这个危机管理与对策研究中心的必要了。也就是我们最后研究的，我们中心研究的一个内容是对策，对策在于你除了进行一般的善后工作之外，要总结经验教训，总结经验教训基础之上，然后再确定下一步如何防范类似的危机。比如像美国9·11危机之后，它就强调要建立国土安全部，要建立它的本土司令部，北方司令部，如何进行一些防范未来可能发现的这种危机。这个我认为是危机管理的三块内容。这就是从理论上，我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再介绍一下什么呢？就是危机管理在国外是怎么搞的。因为今天时间关系，我不想敞开讲，只是说危机管理的几个发展阶段。真正危机管理的研究，应该说是从六十年代开始的，当时很多学者纷纷弃笔从戎，就开始搞危机管理，为什么弃笔从戎搞危机管理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