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顺序和汉语的语序

国外语,学1988年第1期,北京时间顺序和汉语的语序’戴浩一著黄河译1.时间暇序.到的独立理姗时间顺序原则(The州ncipleoftemporalsequence,以下称为PTs)可以表述为:两个句祛单位的相对次序决定于它们所表示的概念领域里的状态的时间顺序。这条原则可以用汉语词序中的一些现象独立论证。当两个汉语句子由时间连接词(如“再气“就刀、“才勺连结起来时,第一个句子中事件发生的时间总是在第二个句子之前。例如:(l)我吃过饭,你再打电话给我。5155Callmeafter1havefiaishedthedinner.S:51(2)我们工作一结束,他就来了。S:S:Heeameo托ras古oonaswefinishedthework-S:51(3)你给他钱,他才给你书。515:Hewon’tgiveyouthebookuntilyougivehimthemon即.S:51如果把S:排在S:之前,连结起来的句子是不合汉语语法的;译成英语,句子之间的衔接则不必遵循pTs。同样,汉语中两个谓语联接,也要遵循PTS。例如:(4)我吃过饭再打电话给你。Pl仇1willeallyouafterfinishing伪Pi(5)李小姐吃了半碗饭就饱了。.……PzP,MissLiwasfullaftereatingP,Pi(6)你给了我钱才能走。dinnet.halfabowlofrice.thus..…Pi仇今原文题目为TemporalSequenceandChineseWordorder,载于TypologicalStudiesinUnguage,Volume6,1985。译文作T某些剐节。国外语言’笋YoucantleaveunrilyouPsgivePimethemoney.译文再一次表明PTs不适合于英语。不含连接词的连谓结构同样也遵循PTso当两个谓词坏语表示连续的行为动作时,它们之间的次序依据概念领域里的时间顺序。例如:(7)a.张三上楼睡觉。VPiVP:b.*张三睡觉上楼。VP:VPi(7a)合乎语法,(7b)不合。此外,两个谓词短语可能因为时间顺序上有不同解释而出现两种次序。例如:(8)张三到图书馆拿书。VPiVP,Johnwenttothelibrarytogetthebook·(9)张三拿书到图书馆。VPIVP:Johntookthebooktothelibrary.李纳和ThomPson(1973)曾正确观察了类似(Ioa)这样的句子,这类句子由于施事反复做两类事情而有“两可刀的说法:(10)a.张三天天会客写信。b.张三夭天写信会客。具有“两可刀说法的连谓结构不涉及时间顺序,所以它可以有两种次序,不会因为时间而引起意义上汤差别。因而口ob)是,百乎语法的,与(10a晌义。只要不涉及时间顺序,两种次序就都合乎语法,两种连结形式在语义上也没有差别。除了上面谈到的可有两种说法的连谓结构之外,李纳和Thompson(1973)还讨论了表示目的和同时的连谓结构。显然,在带有目的的表达中,动作发生在所要达到的目的之前,因而在语序上,表示动作的词语也排在前面。(11)a.我们开会解决问题。l2b.*我们解决问题开会。2l因此,(11a)合乎语法,(11b)不合。他们还主张象(12a)这样的句子表示同时的动作:(12)a.张三骑脚踏车走了。b.*张三走了骑脚踏车。如果李纳和ThomPson是正确的,根据PTS,例(12)应该跟例(10)一样有两种排列次序。然而在概念领域中,骑车离开某处,施事必须先骑在车上。因此,象例(12)这类句子是否真正表示同时发生的动作还有疑问。从本族人的直觉来看,真正的同时行为是由连接成分“一边儿……一边儿刀表示的,被连接的成分可以有两种语序,这两种语序都合乎语法,在意义上也是等值」的。例如:(13)a.他一边儿走路一边儿看书。b.他一边儿看书一边儿走路。1988年第1期合的类型中,动结式也必须遵循PTsa这条原则的运用是不言自明的,我们比较汉语和感藏词瓦厢玩种二被爱骊丁而雨夜语结构所起的作用就更清楚了如果。目标的达到对英语动词象‘tobuild气“tofind刀来说是内含的,同样的意思在汉语里则采用动结式的动词复合来表示。譬如“盖一好”、“找一到气而不是只用“盖,或‘找,,因为它们自身并不含有达到目标的意思。再譬如,汉语动结复合“打一破,、“打一死,相当于英语中的及物动词“tobreak,、“tokiu,。同样,汉语动结复合“看一懂,、“听一懂,相当于英语中的“tounder-stand刀。在英语中,感知动词如“tosee,、“tohear”跟相应的行为动词如“tolook”、“tolisten刀在形式上没有共同的地方。然而在汉语中,“看一见刀的构成中有“看刀,“听一见,的构成中有“听,。汉语没有一类动词相当于英语中以atomanage刀和叹。声rsuade,为代表的那类动词。在英语的这类动词中,“attemPt刀和‘attai~tofgoal,的意思在汉语中是用“设法,加上一个动结式复合表示的。誉如,atomanagetofind,在汉语中用“设一法、找一到刀表示,它实际上是遵循时间顺序表示三个状态。同样,PTS也可以说明例(14)和(15)中的语序现象:(14)他念完了这本书。12月亡has33fi衍shedreadingth勿book.2l(15)他做成了这件工作。l2刀七has.3succeededin2doingthisjob.l从例(14)和(15)可以看到,“念一完一了刀和‘做一成一了刀依据“动作一结果刀这种自然时间顺序排列,而它们的英语对等说法则不是这样。以上我们用仪语句子之间、谓语之间、连谓结构前后两项之间、以及动词复合成分之间的顺序证明PTs有独立的依据;一这些句祛单位都是指概恋领诚币访事件或行为动作,它们的次序由PTS表示的事件或行为动作的时间顺序来安排。2.PTS与状语的位tPTS也可以推广到说明汉语中状语的排列次序的一些有趣的现象。例如:(16)a.他从中国来。HeeamefromChinab.*他来从中国。¹(17)他昨夭到美国来。HeleftforrheUniredStates”sterday.(18)他昨天来到美国。HearrivedintheUnitedstatesyesterday.骂笺摹篆臀黑黯根据PTs,可行的解释是:继兰全颁语指塑了始·刀来源于动词得到佐证。例(17)和(18)在意义上形成对比,当‘到刀字短语出现在动词之前时,它表示计划中的目的地;当这个短语出现在动词之后时,它指的是到达的处所。在时何顺序典_,移向某处先于抵达某处:抵达某处是在移动之¹如果用文言词“自”,(16b)是合乎语法的。同样,用文言词“于”或“以”,现代汉语的介询结构可以出现在动词之后。且然,古代汉语不遵抽PTS。因此,砚代书面语采用的文宫格式不必粉作PTS的反例。.12.国外语言学后。这种解释可以由“到”能作主要动词(如“他到了勺得到佐证。例(17)和(18)中的“到刀字短语与其说是介词短语,倒不如说更象谓词短语。“到刀字短语如果跟表示运载工具的词语相互作用,它的不同次序所引起的语义对比可以看得更清楚。例如:(19)他坐公共汽车到这儿。Heeamebybus.(20)’他到这儿坐公共汽车。Heea刃。eheretorideinabus.在例(19)中,乘公共汽车先于到达,但是在例(20)中刚好相反。既有目的地又有运载工具的句子,生~盆受塑建道遁PTS。因此,例(21)如果改变语序,就会影响意义。(21)他从旧金山坐长途公共汽车经过芝加哥到纽约。1234石殆eametoNewyorkfromSanFrandseo4lthroughChieagobygreyhoundbus.32PTS也适用于比较结构。判明两个人身材的高矮,显然须先进行比较。因此,(22a)合乎语法,(22b)不合。-一(22)a.他比我高。b.*他高比我。同样,对上晒胜事的道丛睿者程度J也负是步作番比较才能了.解笋果。因此,(23)a.他说中国话比我说日本话说得好。23b.*他说中国话说得好比我说日本话。PTS也可以解释位于动词之前的介词短语的语序。例如:一一-一一喇~~一一~~~-~一~-~叫匕,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24)a.他往南看。b.*他看往南。往南看之前必须面朝南。同样的解释也适用于其它位于动词之前的介词短语:(25)a.他对我说。b.*他说对我。(26)a.他跟我去。b.*他去跟我。有些介词带形态标志“着气它们仍然可以位于主要动词之前。例如:(27)他对着我笑。Hewas吕面lingtome在这种情况下,例(27)和(28)在意义上构成对比:(28)他笑着对我。Hefaeedmesmiling.I98a年第1期.’班3。这种意义对比显然可以用PTs来解释。PTS还适用于表示情状和工具的副词。动词之后则表示一般的说萌了例面注一一(29)a.他很快地跑T。这些副词在动词之前往往描写检定的事件,用于b.*他跑了地很快。Heranawayveryquickly.(30)a.他跑得很快。b.*他很快得跑。Heruns场fast.(31)a.他用筷子吃了那碗饭。b.*他吃了那碗饭用筷子。Heatethatbowlofricewithehopst1’ck瓦(32)a.他用筷子吃饭。HeeatsmeaISwl’thchoPstl’CkS.b.他吃饭用筷子。例(29)描述特定时刻发生的特定行动,可以转说成“他采取非常迅速的动作跑开称换句话说,施动者在特定的时刻以快速的情状做a跑开刀的动作,在“跑开刀的动作发生前的片刻,他必须快速地发动这一动作。因此,快速发动的状态先于行动的实施,根据PTS,句法单位“很快刀必须位于“跑了’之前。例(””)是关于“跑,的质量的一般说明,不妙卿塑越塑定事件局限。某些句法上的证据表明,例(30)中的“跑刀是个预设,“很快刀是中心。在时间顺序上,预设先于中心,因此在语序上句法单位“跑”位于句法单位“很快”之前。同样,例(31)也是指特定时间上的特定事件,因为一个人在用筷子吃饭之前必须先拿起筷子,所以根据PTS,表示工具的短语必须位于动词之前。与例(31)相比,例(32)是个一般的说明。(32a)的语序可以解释为:‘用筷子刀是句子的预设,“吃饭力是中心。(32b)看来是个‘话题一说明刀结构,‘他吃饭刀是话题,“用筷子刀是说明。在时间顺序上,话题先于说明,语序上也是如此。象。如果描写施事心理状态的情状副词处在动词前面,这一石理状态先于动作的起点,同时又俘随整不动作舰翻藻这类情状副词处子动词后面丁落二位置对表示心理欲患油现在行杂排轰压乏疏落女。,例(33)中的“很高兴,不仅表示施事执行动作中所处的心理状悉歹飞湛凑厄可该矗兔事在执行动作之前所呈现的心理状态。因此,在时间顺序上,“很高兴力先于“玩儿气根据PTS,语序也应该是这样。例(34)描写的心理状态是动作“玩儿刀产生的结果,它的语序同样也遵循PTs。因而,PTS解释了例(33)和(34)语序的差别以及二者在意义上的差别。(33)他很高兴地玩儿。HeisPI娜ngveryhaPPily·(34)他玩儿得很高兴。He15veryhaPPyfromPlaying·我在别处(1975)曾经提出怎么理解普通话中带“在力的处所状语的位置谚少遏;它出现在动词之前赴鲤维噬生夔暨鱼它出现在动词之后赴壁堕壑迪竺丝逃鲤置。例如,伊(35)中的“在厨房里刀表示“他做饭刀这件事发生的地点,所以必须出现在动词之前;而例(36)中的“在水里刀则说明施事(或受事)由于动作“掉刀的结果而处的位置,它只能出现在动词之后。国外语言学(35)a.他在厨房里做饭。b.*他做饭在厨房里。(36)a.他掉在水里。b.*他在水里掉。我提出的这个总诀也能说明“在力字短语的一对最小位置差别的语义对比:(37)小猴子在马背上跳。ThelittlemonkeywasjumPingonthehorse’5baek·(38)小猴子跳在马背上。Thelittlemonkeyjumpedon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