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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的由来春熙路始建于1924年,因由当时的四川省督办杨森提议兴建,根据他“森威将军”的头衔将其命名为“森威路”。后来人们取老子《道德经》中:“众人熙熙,如登春台”的句子,改名为春熙路,以描述这里商业繁华、百姓熙来攘往、盛世升平的景象。“文革”运动开始后,1966年8月24日,春熙路被改为“反帝路”,由于其在成都的特殊地位,这里成为了成都红卫兵活动的主要地点,最后改回了“春熙路”。◎路的建造史关于春熙路的改造有不少精彩的故事。这里不得不说到一个人—杨森。这里原有一座被废置的满清时的按察使衙门,占地很广,右边与南新街为邻,左边到城守街、科甲巷一带,座北朝南,对面走马街。杨森决定把东大街拓宽成马路,下令把这座衙门全部拆除,所有商店住户锯去屋檐,缩进门面。拟订马路修建计划之后,杨森任命得力师长之一王缵绪兼任市场建设督办。成都人保守,不愿意改动,这自然无人理睬,杨森便派出大批士兵将衙门和沿街店铺强行拆除,难免伤筋动骨。于是百姓推出成都著名的“五老七贤”尹昌龄、宋育仁、曾鉴、徐迥、陈钟信(五老),方旭、赵熙、胡峻、曾培、文龙、颜楷、刘咸荣(七贤),他们均为颇具社会声望的贤达,多次出面成功调停过军阀混战、殃及黎民百姓的时局。五老七贤认为,督理拆牌坊、锯屋檐、修马路,这样一来,变更了列祖列宗的老样,成都就会“失范”,他们觉得鹅卵石镶边的石板路才符合成都的安步当车。这次应本地商会以及百姓之请,顺水推舟,他们出面呼吁杨森缓建新马路,不料却吃了闭门羹。杨森丢下一句狠话:“这是我实行的新政,谁也不准阻拦,谁阻拦杀谁的头。未必五老七贤的脑壳是铜铸的!”杨森杀人不眨眼,谁都知道,对于自己的妻妾、部属他也是毫不留情的。由于这次意外之灾,成都商会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春节庆祝活动也被迫停止了。其实,强拆是最后的结果。修马路,拆棚子,退街房,毁城墙,杨森开始要求市民自拆自建,不予补偿,自然闹得相当一部分市民流离失所,怨声载道了。杨森一肚子怒气正找不到发泄之处,这时,一个与修路无关的事情,像一把软刀子,彻底激发了他的怒气。一个住在拆迁巷子里的女人,估计是有了相好或别的原因,竟然谋杀了亲夫!后被人发现,扭送报官。这还了得!杨森计上心头,决定杀鸡给猴看,处理这个“悖逆天理”的事情,也让反对修路者知道自己的霹雳手段。他下令就在拆除的巷子里,对那个女人进行“剐刑”,予以示众,不料这残忍的酷刑不但没有赢得民间伦理的赞同,反而激起了民众的愤怒。须知早在1905年,清政府已从法律上废止了凌迟、戮尸、枭首等残酷刑罚。杨森此举,虽然也起到了一些效果,但被中外人士斥责为:“这在20世纪的四川是闻所未闻的。”听说“五老七贤”都在杨森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又听说在巷子里对一个女人进行公开“剐刑”,巷道中的拆除进度在士兵们推墙倒屋的“战役”里进展神速,但倚老卖老的尹昌衡并不以为然。尹昌衡身材高大魁梧,异于常人,被川人亲热地称之为“尹长子”。在辛亥革命的时候,尹时任大汉四川军政府部长,后为四川军政府都督,1912年加人同盟会后仍任四川都督。尹昌衡最凌厉的手段体现在1911年12月22日,将镇压四川保路运动的赵尔丰于皇城坝(现天府广场四川省科技馆)处决。尹昌衡刀头舔血,三头六臂,什么阵仗没见过?省军政府成立时,经费无着,川剧名旦杨素兰慨然捐田60亩助军,当时的袁世凯政府曾颁发勋章(嘉乐章)以示奖励。杨素兰受勋之日在贵州馆演出《游园》,尹都督“喝高”了,目迷五色,竟然将杨拉下台来,追其伴酒,成都市井上下一片哗然。后被“铁面”警察总督杨维认定尹昌衡失仪,扣他一个月的薪俸作为处罚。由此可见尹昌衡的果决与“率性而为”。王家坝官邸靠近铜井巷的公馆,于1911年卖给了尹昌衡作为官邸。尹昌衡在成都居住后,其官邸那时均派兵守护。1920年,尹昌衡解甲归田后,其部下刘成勋任川军总司令兼四川省长,不忘旧情,拨了14万大洋作为补发的薪饷,尹昌衡便用这笔钱在忠烈祠南街买了一块地,修了个新居,取名“止园”,表示他不问世事,心如止水。但尹昌衡在那条必须拆除的小巷子里还有房产,他认为,谁也不至于让他过分难堪。眼看越拆越近了,灰尘漫天,尹昌衡坐镇在家,企图当一回“钉子户”。杨森知道后,不以为意,他在重庆推行“新建设”时遇到过类似事情很多了。他来了个先礼后兵,放出话来:“拆一点房子,你们就闹。早知这样,我带兵进城时一把火烧光,省?现在麻烦!”杨森下令拆除继续,决不手软。威吓果然收效,“过气都督”尹昌衡也就只好知趣地离开了。这等拆除阵势,成都人从未领教过。怨声载道,呼天不应,成都人实在无法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与来自重庆的军队抗衡。数百米长的民房很快拆尽,路面迅速荡平。逼得不少人家流离失所,风餐露宿。适逢成都雨季,自然是遍地泥泞,“床头屋漏无干处”,老百姓受尽了苦难的熬煎!但后台硬的仍是不买账。杨森本打算将春熙路修成直线,但当时的总府街“馥记药房”老板郑少馥是法国领事馆的翻译,仗恃洋人势力,拒不拆迁,估计他对风水深信不疑,扬言不能动他“馥记药房”的一木一瓦一砖一石,一动生意、祖业就会发生“挪移”。鉴于洋人撑腰,杨森怕弄出更多事端,不得已只能妥协。所以在中山广场处,建成的春熙东路和春熙西路、春熙南路和春熙北路都相互错开了。这也让初到春熙路的外地人感到纳闷:为什么南段和北段没有对直拉伸呢?而是在南北相接处像榫头斗错了位一样!原因就在于此。事情有点象二千年前西汉的司马相如写的《难蜀中父老书》中陈述事情的重演。时有成都文人刘师亮的一副双关语对联反映出来:“民房早拆尽,问将军何日才滚”;“滚”指压路机辗压,又指杨森“滚开”);“马路已捶平,看督理那天开车”(“车”在四川俗语中有溜走的意思)。如此的街道变迁可以看出成都人对新事物的前后态度与文化性格。◎文化——上世纪20年代,要说文化生活,在成都没有哪条街能赶得上这里的丰富多彩。书店、报馆林立,最初有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世界书局、东亚图书公司;继而有广益书局、墨磨人斋、胡开文、诗婢家以及刘翼严刊刻图章铺、古籍书店等。至于报馆,那就更多了,最早是新四川日报、新川报、四川新报、川报、新新新闻、醒民日报、大同晚报、西方夜报、新民报、华西日报、中央通讯社、成都晚报、庸报夕刊,后来有兴中日报、四川日报、新新新闻晚报等。在文化娱乐方面,有春熙大舞台(京剧)、三益公(川剧、话剧)、新明电影院和大华电影院4大映演场所。当年上海的“中华剧艺社”曾以三益公为根据地,上演不少进步爱国话剧。再回头看春熙路以前专演京剧的春熙大舞台(现天和银楼处),更名气不小。记得1936年,四大名旦之一的京剧名艺人程砚秋为赈川灾曾在该台义演三夜,第一夜演《宇宙锋》,第二夜演《汾河湾》。当年该台名京剧演员演青衣旦的刘云霞、花旦兼刀马旦的刘凤霞,曾令若干戏迷倾倒,五老七贤之一的刘豫波(咸荥)还赋诗赞美。诗为:此地飞来姊妹花,歌声簌簌赛京华。梅郎固是云中凤,怎逮刘家有二霞。抗战前夕,全国反日情绪已日渐高涨。到了抗战时期,春熙路更是成了宣传抗日救亡的重要阵地,苗勃然、张漾兮、谢趣生、乐以钧、冯桢、车辐、龚敬威(龚与同)等一批爱国青年,两次在春熙北段的基督教青年会内举行“抗日救亡漫画展”;同时又创作几幅大型宣传画悬挂在春熙路口,揭露日寇的“三光(烧光、杀光、抢光)政策”,在孙中山先生铜像前悬挂描写我“平型关大捷”的实况画。国画大师黄君璧、摄影大师郎静山就曾联合在这个会开过联展,四川漫画社曾在该会举行“抗日救亡漫画展”,丰子恺也在该会开过个人漫画展,漫画家谢趣生也在该会举行过“新鬼趣图”的漫画展。最为精彩又令人解恨的是,著名雕塑家王朝闻仿照西湖岳王墓前跪着的秦桧夫妇塑像,把大汉奸汪精卫、陈璧君夫妇的跪像塑在孙中山先生铜像面前,引来千人唾、万人骂,有的儿童还对着这对汉奸夫妇撒尿。◎总结春熙路也可以看作近代、现代与当代的成都历史文化与行政运作的积淀与展示。春熙路北路口的劝业场,为成都市最早的商业大卖场,其今天的内廊式建筑风格也隐约可以回顾起当年的模样。今天属于春熙路区域的大科甲巷,为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罹难地。2006年春熙路的所属成都青羊区春熙路街道办事处,为了进一步打造人文与历史相结合的景观,街道办事处向几位历史学家及民俗学家求证此事后,最后决定打造了这样一通3米高汉白玉碑。原来,据传当年石达开率兵入川,攻成都未成,在石棉县被清军诱俘解至成都,就关押在科甲巷里的衙门里,后又在科甲巷的监狱里被秘密杀害。诗碑上镌刻名为石达开的《入川题壁》诗,引自“残山剩水楼主人”所作的《石达开遗诗》:“大盗亦有道,诗书所不屑。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策马渡悬崖,弯弓射胡月。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不过在石碑上诗的最后一句没有镌刻上去,大概是出于为尊者讳的意思。更有人指出,《入川题壁》系后人伪托。今天不管是成都本地人,或是外地人,最先看到的这通石碑的感受一般为:突兀、惊奇、血腥,惊讶不已……从这通石碑背后,还可以望见一座古老的“拜占庭”式建筑,那就是成都基督教青年会和基督教女青年会的所在,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了。它中西合璧,其建筑风格如此静谧、祥和,又反衬着春熙路的喧哗。而今在被改造后的中山广场,四周高楼大厦如壁环堵,居中的民国巨人孙中山座像在比例、尺寸上都显得过于矮小的,据说当年著名雕塑家刘开渠是按中山先生真人大小进行创作的。这座雕像是为了纪念1927年北伐运动开始,四川宣布“易帜”脱离北洋政府,拥护国民政府。今天的春熙路若以孙中山广场为中心,距离最近的最庞大的商厦是日本的跨国商企伊藤洋华,最远的是台湾商企太平洋百货大楼。然后便是被成都人消费了半个世纪以上的“精益眼镜行”。至于当年声名显赫的“亨得利钟表行”、“胡开文笔庄”等等,于今都成为镶嵌入街道中央地面的黄铜质高浮雕,已经被熙熙攘攘的无数的时髦女鞋男鞋蹭得铮亮铮亮的……本来,春熙路地下还有一处珍贵的大型历史文化遗存:“唐代地下排水设施”,这外历史景观印证了诗仙李白的那句“九天开出一成都,千门万户入画图。”——原址在今天的“伊藤洋华”商厦下面,可惜当年被批准同意之后永远地被撤毁了……这个事件在《城市的世界——对地点的比较分析和历史分析》术语表中,可以被表述为:“创造性破坏——最初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得将资本主义制度下新商品不断代替老商品的过程作为创造性的破坏。城市学研究乾沙龙·左金将城市的不断更新过程称为创造性的破坏。”不过,如此令人扼腕的创造性破坏将成都市春熙路与中国盛唐之间的千年脐带无情的剪切断了。春熙路在经历了三、四十年代的繁荣、五十年代的兴旺、六十年代的沉寂、七十年代的平淡和八十年的复苏后,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于脏乱差等原因经过了改造。现在的春熙路不只是商业中心,它的存在更是成都历史的沉淀。一条街一个城市,历史在这驻留。借用贾樟柯电影的一句话,成都仅你逝去的一面,足以让我荣耀一生。
本文标题:春熙路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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