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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伤逝》看鲁迅对两性关系的思考摘要:涓生对子君的爱情有真诚的一面,但涓生与子君对感情存在不对等的现象,涓生爱得不够纯粹、爱得自私,在困顿和窘境面前,懦弱的涓生无力承担对家庭的责任,导致了爱情婚姻悲剧。关键词:《伤逝》爱情悲剧真爱担当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识码:a《伤逝》的发表距今已经80多年了,作为鲁迅惟一的爱情小说,却以涓生和子君的爱情破裂为结局。作为爱情悲剧来说,它显然不同于以往文学史上那些著名的爱情悲剧,从外国的《罗米欧与朱丽叶》到中国的《红楼梦》,从较早的爱情悲剧《孔雀东南飞》、《梁山伯与祝英台》到与《伤逝》同时期同类题材的小说,大都强调男女双方身外的压力,或来自家庭,或来自社会,这些压力造成了爱情悲剧,使他们不得不以身殉情、抱憾而终。这些作品的具体描写大都侧重于婚前或婚后尤其是恋爱生活在外来压力下造成的苦闷,以及生离死别的悲痛,而男女双方本身则是情深不渝的。至于,倘若没有外来的压力,他们本身的爱情靠什么来巩固和发展,能否真诚与热烈依旧,却不在作家们的思考范围之内。他们追求的最终目的就是自由结合,即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涓生和子君经过奋斗、抗争,勇敢地摆脱封建家庭的束缚,达到了自由结合的目的。但在建立小家庭之后,我们看到的却是他们的家庭生活从宁静幸福到空虚枯燥,爱情自身的热力由热烈逐渐降低终至消散,并酿成了最后的悲剧。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们的爱情不能继续下去?有人认为,爱情热力消退是由于子君整天忙家务,缺乏远大理想,变得庸俗。如果忙家务是爱情热力降低与消退的原因,那么是否意味着只有闲暇人士才能始终保持着爱情的温度。还有人认为,是社会的压力、经济的衰败导致了爱情悲剧。但涓生与子君爱情悲剧的发生与否,当真取决于生活的困苦吗?还是意味着只要始终保持小康生活,涓生和子君的爱情之树就能够常青?从故事的结尾涓生的悔恨和自责看,他其实对子君还是怀有感情的。那么错在何处?他们的爱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在古希腊众多悲剧中,《美狄亚》一剧有着很大的独特性,这并非仅仅在于欧里庇得斯将一异邦女子作为戏剧的主人公,也不仅仅在于其精彩的心理刻画,更重要的是《美狄亚》标志着古希腊悲剧在对“人”这一命题探索重心的转移,开始思索“女人和爱”的命题。对美狄亚而言,为了心目中的爱情,她可以牺牲一切,哪怕为此双手沾满鲜血。但是,为了爱情,离开家庭、杀死兄弟、背叛父亲,付出众多代价的她仍要面对丈夫的离弃,美狄亚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她觉得自己为伊阿宋牺牲了一切,伊阿宋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而如今伊阿宋却抛弃了她。于是,绝望将美狄亚的爱情化成了极端的仇恨,仇恨的怒火又点燃了美狄亚疯狂的复仇行动,为用精神上的绞索永无尽头地折磨着伊阿宋,她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常发现,恋爱中的男女对感情常存在不对等的现象,有的爱得真、爱得纯、爱得无私、爱得无悔,有的爱得浅、爱得不纯粹、爱得自私。爱既有真假的伦理差别,也有深浅的程度不同,古今中外经典文学作品对这种现象早已有充分的阐述。苔丝·德伯是一个纯洁、善良、美丽、坚强的姑娘,她在绿草如茵、风景如画的乡野中长大,淳朴的乡村生活使她具有一颗高尚的心灵,她对克莱尔的爱是至纯至真的。尽管母亲再三嘱咐苔丝,在结婚前一定不能将她的过去告诉克莱尔。虽然知道把自己失贞的往事说出来,这对于一个女人,是最沉重的十字架,但苔丝觉得隐瞒事实对克莱尔是一种欺骗。为了纯真的爱情,她写信给克莱尔,详细讲述自己过去的经历,然后将信封塞进他的门底。在新婚之夜,当克莱尔请求苔丝宽恕他荒唐的过去时,她愿意宽恕包容他的一切,哪怕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尽管后来克莱尔遗弃了她,导致她身心俱损,但她仍然宽容他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在克莱尔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没有愤恨,没有怨言,甚至没有责怪,她愿意原谅他,依旧把他当做她生存的精神支柱。但爱是不对等的,克莱尔对苔丝的爱虽贯穿始末,但不像苔丝对他的爱那样热烈、那样彻底。他不够了解苔丝,在他眼中,苔丝是纯洁的自然之女,是他心目中的偶像,是他理想化的妻子。与苔丝对他的那种热烈的毫无保留的感情相比较,他的爱相当理想化和沉湎于空想。甚至克莱尔选择苔丝为妻的动机也并不单纯,他的理想是当大农场主,无疑,生在农村,能干、朴实的苔丝,可为他经营农场所用。克莱尔对苔丝的爱并不那么纯粹,而是掺杂了自己的私心。克莱尔虽是当时具有自由思想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但他对本阶级的背离是有限的。尽管他过去也有过放荡的行为,并得到了苔丝的原谅,却无法接受、宽容不幸失身的苔丝。那种以男性为中心的传统道德观念使他不仅没有同情苔丝,反而无情地抛弃了她,任苔丝在苦海中挣扎、沉浮。苔丝深爱的克莱尔对她的残忍遗弃,彻底摧毁了她的精神支柱,他的归来使苔丝痛苦、悔恨、绝望达到了顶点,最终手刃亚雷,成了“杀人犯”,为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有真诚、热烈的一面,正如涓生在他的自我叙述中,一再说“我们相爱过”。是的,他们爱过,这不容否认。但细读文本后,我们不难感受到,涓生的爱与子君的爱是不一样的,它表现为不对等。子君的爱是一个普通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是男女之爱、异性之爱。从子君口中说出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力”,这是一个女子对心爱之人义无返顾的爱的告白。为了爱,她抛弃亲情,和她的叔叔闹开,甚至于断绝叔侄关系。这对一个从传统家庭走出来的女子,是需要何等的勇气!为了爱,她坚强地承担着男权思想弥漫的社会压力,坦然面对流言蜚语和恶毒鄙夷的目光。同居后的子君分外珍惜奋力争取而来的幸福,为了让涓生更好地工作,她独自承担了繁重琐碎的家务,倾注全力做饭菜,竭尽所能用汗水营造家的温馨氛围,悉心、体贴入微地照顾涓生。即使在涓生失业、生活陷入极度困窘中,仍毫无怨言地艰难经营着日常生活。爱情和婚姻成为她简单、平凡但也是全部的生活梦想和生命存在的理由与意义。只要涓生不说我不爱你,她还会继续生活下去,哪怕生活再艰难,因为毕竟还有希望。但她的全部付出并没有得到涓生的爱情回报,反而使她遭到了彻底的毁灭性的抛弃。她对涓生的爱是无私的、忠贞的、奉献的,甚至直到离开他时,还在为他今后的生活着想。在真正感受到涓生的无情、无爱后,子君重新回到自己苦苦挣扎要逃离的专制家庭,在严酷和冷眼中默默走向“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涓生从表面上看,是一个具有民主思想的男性,他崇尚民主自由,大谈反对专制,提倡男女平等;实际上,他却是一个具有男性中心主义、思想并未完全解放的人,有着千百年来中国旧文人的爱情审美追求。透过文本我们发现,在涓生与子君的爱情开始之前,涓生生活中就出现了“寂静和空虚”,这是一种不被理解和无处倾诉的烦闷与压抑。而此时子君的出现,让他的寂静和空虚常常含着期待,这份爱情的出现,满足了他对精神世界的追求。这从他在手记中所选取的与子君之间刚开始交往的细节就可以看出,他期盼着子君的到来,期盼着与子君交流。每次与子君相见,“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而子君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更使涓生产生了知音般的精神依赖。当子君面对家人的反对时,那一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的坚定呼喊,令涓生震动,也令他狂喜。令涓生狂喜的也许并不仅仅是子君对他义无返顾的爱,而是他获得的心灵的理解和精神的回应。完美的爱情和理想的爱人填补了他心灵上的寂静与空虚。其实,涓生对子君并没有很多了解,他们之间的交往在同居前只有半年左右,交往的内容基本上是关于文学方面的交谈,这个话题本身与当下的现实生活是有距离的,更何况所谓的交谈,实际上说者只有涓生,子君只是个听者。这样的交往,注定了涓生不可能认识到生活中真实的子君,子君也不可能认识到生活中真实的涓生。涓生对子君越是看不清楚,完美幻象的投射就越容易发生,他自己就越容易被这个幻象所蒙蔽,就会不断为这个幻象的投射者叠加理想的光环。他们同居后,涓生自述“我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过三星期,我似乎于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的隔膜了”。文中用了一个情态副词“渐渐”,写出了时间的流动性,也暗示着涓生的爱情由盲目而清醒。人有时候就怕太清醒,在涓生眼里,子君在同居前和同居后简直判若两人:作为少女的子君,所有的一切都是美的;作为妇人的子君,庸俗、麻木、浅薄。同样是单纯和聆听多于发言,同居前的子君令涓生喜悦,能激发他演说的激情;同居后即为肤浅,缺乏内涵,因很快被读懂而令涓生厌倦。涓生只愿意有距离地欣赏与生活细节无关的没有多少人间烟火的子君,却不能接受无距离感的在家庭生活柴米油盐中的子君。不喜欢“终日汗流满面,短发都粘在脑额上;两只手又只是这样粗糙起来”的粗俗模样,不满意“加以每日‘川流不息’的吃饭;子君的功业就完全建立在这吃饭中”的生活状况,忽视了自己小职员家庭的一切都需要人来操持的生活现实。涓生更不理解子君的爱情表达,没有工作的子君,她向涓生表达爱的惟一方法就是沉溺于家务,从而否定了子君劳作的价值。具有中国旧文人性格缺陷的涓生既渴望得到文学女青年的爱情,又不能直面这种如诗般的爱情发展的必然结果——两性结合的真实具体的日常生活。他只能欣赏站在紫藤下有如宋词般婉约的少女,却不能面对少女成为妇人后围拥着她的琐碎生活,因此产生了难以克服的厌倦和困扰。他爱的是被叠加了许多理想光环的子君,当爱的对象与心中的幻象不合拍甚至背道而驰的时候,他的爱情热度就随之降温了。在困顿和窘境面前,子君成为他的包袱,“我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她应该决然舍去——我也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在当时,自由恋爱,为爱情而不惜与家庭决裂,与心爱的人结合,这种叛逆,使子君失去了在家庭与社会上正常生活的全部资格。与涓生的结合,在子君是破釜沉舟之举,是那个时代追求自由和幸福的女性所能够做的全部。涓生自然非常了解这一点,尽管他也想到离开子君,会导致她死去,但还是在分手时自欺欺人地说出“……况且你已经可以无须顾虑,勇往直前了。你要我老实说:是的,人是不该虚伪的。我老实说吧: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但这对于你倒好得多,因为你更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为了救出自己,无视子君的凄苦无助,竟不顾一切抛开子君。涓生把自己当作生活的中心,从不顾及茕茕无依的子君的孤寂和苦闷。他没有勇气直面造成自己和子君灾难的真正敌人,却一味地迁怒于弱者,把子君当作自己的累赘,直到无情地遗弃了她。相对于子君全身心的爱,涓生的爱是自私的、卑怯的,有着可怕的狭隘与冷漠。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历史上很少有人把两情相悦的爱情生活写得如此痛彻决绝和赤裸,将爱情剖白于我们眼前,让我们不寒而栗。有人说鲁迅尖刻、冷酷,的确,但只有这样,才能引起我们对这千百年来不变的话题的深层思考:在两性关系中,爱一个人就要全身心地投入,保持感情的纯粹度,要真爱、深爱,要学会成长和担当。参考文献:[1]鲁迅:《伤逝》,《鲁迅选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版。[2]许广平:《鲁迅回忆录》,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3]殷勤勤:《从古希腊原型角度看〈德伯家的苔丝〉》,《安徽文学》,2011年第4期。[4]罗璇:《无事的悲剧——〈伤逝〉主题及人物形象探析》,《科教文汇》,2011年第7期。[5]宋庆永:《〈伤逝〉中的涓生形象分析》,《齐齐哈尔工程学院学报》,2011年第6期。作者简介:黄建岚,女,1970—,江苏扬州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工作单位:南京铁道职业技术学院。
本文标题:从《伤逝》看鲁迅对两性关系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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