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跨文化沟通的共同基础一个互动隐喻的观点

1建構跨文化溝通的共同基礎：一個互動隱喻的觀點肖小穗香港浸會大學傳理學院傳播學系香港九龍塘窩打老道224號電話：[phone]傳真：[phone]電郵：[e-mail]提交2010年中華傳播學會年會組別：口語傳播組（跨文化傳播2建構跨文化溝通的共同基礎：一個互動隱喻的觀點摘要：追尋和建立跨文化溝通的共同基礎，是數千年來人類夢寐以求的宿願。對於什麽是跨文化溝通的共同基礎，人們有過各種美好的構想。但就跨文化溝通而言，最有積極意義和促進作用的不是設想這一「共同基礎」為上天的賜予、或人類的基本特性、或某個普遍存在的經驗結構，而是視之為兩個文化為了促進相互溝通和理解而創造的條件、訂立的協議、和達成的基本共識。本文從原型隱喻（archetypalmetaphors）入手探討建構這一共同基礎的可能性。本文認為，跨文化溝通是一個互動和雙向的隱喻過程，我們是否可以在兩個文化之間有效地確立起相互理解的基礎，將取決於這兩個文化的概念體系如何在互動（即相互投射和調節）中相應地調整各自的隱喻結構，同時也取決於這兩個文化為了增進相互理解而願意作出多大的調整。關鍵字：跨文化溝通、原型隱喻、互動隱喻理論、文化差異、文化相似性ConstructingaCommonGroundfor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AnInteractive-MetaphoricalApproachAbstractItishumanbeings’longcherishedwishtosearchforandestablishthecommongroundof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Variouswaystoconceptualizethis“commonground”havebeendevelopedforcenturies.Themostencouragingandinspiringfor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however,isnottoconceiveofthis“commonground”asagiftfromGod,orasthefoundationofhumanity,orasauniversalstructureofhumanexperience,buttoseeitasterms,agreements,andaconsensusthattwoculturalpartiesreachtofacilitatecommunicationandmutualunderstanding.Thisessaytakesthearchetypalmetaphorasanentrypointtodiscussthepossibilityofbuildingsuchacommonground.Itisarguedthat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isatwo-waymetaphoricalprocessofinteraction.Thefoundingofabasisofunderstandingbetweentwoculturesdependsonwhetherthetwocultures’conceptualsystemsareabletoreconcilethedivergencesoftheirmetaphoricalstructuresbywayofmutualprojectionandaccommodation.Italsoreliesonwhethertheyarewillingtoagreetosuchreconciliation.KeyWords: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ArchetypalMetaphor,InteractionTheoryofMetaphor,CulturalDifferences,CulturalSimilarities3建構跨文化溝通的共同基礎：一個互動隱喻的觀點摘要：追尋和建立跨文化溝通的共同基礎，是數千年來人類夢寐以求的宿願。對於什麽是跨文化溝通的共同基礎，人們有過各種美好的構想。但就跨文化溝通而言，最有積極意義和促進作用的不是設想這一「共同基礎」為上天的賜予、或人類的基本特性、或某個普遍存在的經驗結構，而是視之為兩個文化為了促進相互溝通和理解而創造的條件、訂立的協議、和達成的基本共識。本文從原型隱喻（archetypalmetaphors）入手探討建構這一共同基礎的可能性。本文認為，跨文化溝通是一個互動和雙向的隱喻過程，我們是否可以在兩個文化之間有效地確立起相互理解的基礎，將取決於這兩個文化的概念體系如何在互動（即相互投射和調節）中相應地調整各自的隱喻結構，同時也取決於這兩個文化為了增進相互理解而願意作出多大的調整。關鍵字：跨文化溝通、原型隱喻、互動隱喻理論、文化差異、文化相似性ConstructingaCommonGroundfor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AnInteractive-MetaphoricalApproachAbstractItishumanbeings’longcherishedwishtosearchforandestablishthecommongroundof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Variouswaystoconceptualizethis“commonground”havebeendevelopedforcenturies.Themostencouragingandinspiringfor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however,isnottoconceiveofthis“commonground”asagiftfromGod,orasthefoundationofhumanity,orasauniversalstructureofhumanexperience,buttoseeitasterms,agreements,andaconsensusthattwoculturalpartiesreachtofacilitatecommunicationandmutualunderstanding.Thisessaytakesthearchetypalmetaphorasanentrypointtodiscussthepossibilityofbuildingsuchacommonground.Itisarguedthat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isatwo-waymetaphoricalprocessofinteraction.Thefoundingofabasisofunderstandingbetweentwoculturesdependsonwhetherthetwocultures’conceptualsystemsareabletoreconcilethedivergencesoftheirmetaphoricalstructuresbywayofmutualprojectionandaccommodation.Italsoreliesonwhethertheyarewillingtoagreetosuchreconciliation.KeyWords:Cross-culturalCommunication,ArchetypalMetaphor,InteractionTheoryofMetaphor,CulturalDifferences,CulturalSimilarities人類最重要的問題往往是最基本的問題，在文化交往日益頻密的今天，一個極為重要卻又懸而未決的問題是：我們應該如何理解跨文化溝通和理解的「共同基礎」？這問題似乎繞過了另一個同樣重要的問題：我們是否可以擁有這樣一個「共同基礎」？但縱觀人類歷史上日漸廣泛深入的文化交往，我們相信這種交往必然建立在某種相互理解的基礎之4上，問題只是，這種相互理解的基礎會是什麽？我們經常聽到兩種對立的聲音，一方說，我們都生活在各自獨立發展的文化氛圍中，我們其實沒有一個共同理解的基礎。另一方則說，最基本的文化經驗是共通的，這部分經驗就是我們交往的共同基礎，雙方都以人類的部分經驗作為依據。但實際的情況似乎不是非此即彼的，如果文化果真是大同小異，又或者相反，貌合神離，我們又如何理解許多原型隱喻的雙重作用呢？舉例來說，中國人喜歡使用與人類生活最密切相關的「水」作譬喻，譬如把抽象的「道」比喻為「水」。水隱喻一方面整合人類的不同理解，另一方面又幫助構筑了一套充滿中國文化意味的象征和概念體系。本文從原型隱喻入手說明人類一般經驗與文化經驗的關係，其目的是要從一個互動隱喻的角度上來考察這兩種經驗的互動，并由此探討建構跨文化溝通和理解之共同基礎的可能性，這一研究角度目前尚未受到跨文化溝通學者的重視。本文最終要說明這樣的觀點：跨文化溝通是一個互動的、雙向的隱喻過程，所謂跨文化溝通和理解的「共同基礎」，其實是溝通雙方共同建構起來的，具體而言，它是兩個文化相互投射（project）和調節（accommodate）後達成的一種「共識」。本文將分四個階段來闡述這一論點。鑒於人類從來沒有放棄追尋跨文化溝通的「共同基礎」，我會簡單回顧人類為此付出的種種努力。又鑒於這一追尋在當代遭遇到來自文化經驗特殊論的有力挑戰，本文第二階段会从原型隐喻入手論述人類一般經驗與文化經驗的關係。第三階段會引進布萊克（Black,1962,1979）、英德克亞（Indurkhya,1992）等人的互動隱喻理論，並建議從這一理論的角度審視人類經驗和文化經驗、以及不同文化經驗之間的互動。在最後階段，我會應用互動隱喻的觀點分析一些中西溝通的具體案例，探討溝通雙方如何可以透過投射和調節本文化的象徵和概念結構，來逐步達至某種「共識」。壹、尋求人類理解的共同基礎按照聖經記載，人類本來有共同語言，後來妄自尊大，要建造一座通天的巴比塔；上帝為懲罰人類不知天高地厚，「變亂他們的口音，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創世記》，11：7），人類由此散居各地，發展起各自的文化。儘管如此，上帝沒有廢除文化之間的聯繫，耶穌就曾渡海到外邦人居住的格拉森（Gadarenes）傳播天國的福音（見《馬可福音》5：1-20；《路加福音》8：26-56；《馬太福音》8：28-34）。他還在升天前派遣他的門徒「往普天下去，向一切受造物宣傳福音」（《馬爾谷福音》16：15）。不管我們是選擇接受這一「上帝懲罰」的說法還是其他說法，文化分化以來，人類就一直努力重建某種共同語言，包括尋求已經失傳的亞當的語言，建立耶穌所建議的「新語言」（《馬爾谷福音》16：17），和發現今天許多學者特別關注的「元語言」。人類無論是為了傳播福音、跨界貿易、政治擴張、還是僅僅為了真誠平等的溝通，都需要重建一個跨文化溝通和理解的管道。假設重建人類共同語言是可行的，那麽什麽會是這一共同語言的基礎？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人們相信人類始祖亞當的語言是完美的語言。15世紀歐洲發現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後，人們認為這種神秘符號能夠傳達事物的本質意義，它因此是解開早期人類共同語言之奧秘的鑰匙。17世紀的約翰·韋爾金斯（Wilkins,1641/1984,chap.13）以象形的漢字為例，指出日本和中國兩個民族的語言不同，卻能通過特別的象形文字閱讀對方的信件和書籍。同時代的耶穌會學者阿塔納斯·基歇爾（AthanasiusKircher）在其不朽之作《埃及的俄狄浦5斯》（OedipusAegyptiacus,1652-1655）中，甚至認為中國的象形文字和智慧是由諾亞第三子，即後來成為埃及法老的切姆（Shem），由埃及穿越過波斯、經過摩加王國而帶入中國（Vol.2,Pt.2,pp.8-21,ascitedinSzczesniak,1952）。在追尋共同語言的熱潮中，另有一股力量相信人類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