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水平与垂直技术外溢（上）

外商直接投资水平与垂直技术外溢（上）内容提要：本文利用Malmquist生产率指数分析方法，在测算2002—2005年77个内资工业行业的生产率、技术效率、技术进步增长的基础上，从行业研发密集度、内外资部门的技术和行业特征差距、出口开放度角度分别考察了外资在产业内部和产业之间对内资部门的生产率、技术效率、技术进步外溢效应。分析结果表明：吸收能力、内外资部门行业特征差距、出口开放程度对外资在产业内部和产业之间的生产率、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外溢的方向和显著性具有不同程度的影响作用。关键词：技术外溢，产业关联，吸收能力，技术差距，出口开放度一、引言通过吸引外商直接投资促进经济增长，推动本国产业技术进步和提升效率已经成为多数发展中国家重要的经济战略措施。然而，大量的理论分析和经验研究对外资在产业内部技术外溢的方向没有明确一致的结论。相对于产业内部的技术外溢，外资企业通过与东道国上游和下游产业关联的方式在产业之间更有可能产生技术外溢效应。首先，产业间的技术扩散和转移主要是以通用技术为主，而产业内部的技术转移具有专用性特点，外资企业对产业间通用技术的转移限制激励要小于产业内部的专有技术转移；其次，适用于产业间的通用技术相对于产业内部的专有技术更容易传播和扩散；第三，产业之间通用技术相对于产业内部专用性很强的技术对东道国上游和下游企业的吸收能力要求相对较低(Kurgel，2006)。一方面，跨国公司的进入会对东道国上游产业中间产品产生需求，为确保东道国上游产业生产的中间产品达到要求的质量和技术标准，跨国公司会通过技术支持、人员培训等手段推动东道国上游产业的技术进步和效率提升，同时跨国公司对东道国中间产品的需求增加会促使东道国更多的上游企业进入参与竞争，这不仅有利于上游产业实现规模经济和提升效率，而且，跨国公司通过后向关联带动上游产业中间产品质量的提升也会间接促进东道国下游产业的技术进步和生产效率提高(Markusen，Venables，1999)另一方面，进入上游产业的跨国公司生产的技术含量较高的中间产品如果被东道国下游生产企业密集使用也会推动东道国产业的技术进步和生产效率的提升，产生正的前向关联外溢效应。同样，外商直接投资在产业间也可能产生负的技术外溢效应。首先，跨国公司对当地中间产品的需求增加也可能促使更多的外商直接投资企业进入上游产业参与竞争，会对东道国上游企业产生市场挤出效应，出现负的后向关联技术外溢；其次，上游产业产品质量的提高可能会提升中间产品的价格，增加企业的生产成本，如果价格相对昂贵的中间产品只能被生产率较高的下游外资企业密集适用，而不能被生产率相对较低的内资企业密集使用，这会进一步拉大内外资企业的技术差距，产生负的前向关联技术外溢效应。越来越多的研究从东道国研发能力和人力资本等因素决定的技术吸收能力、内外资企业的技术和行业差距、内外资企业本身的特征、时间、地区等其他因素来寻找外资在不同行业技术外溢的大小和方向存在显著区别的原因。尽管许多学者从多角度分析了外资技术外溢的差异性，但多数的研究都集中分析外资在产业内部的技术外溢效应，对吸收能力、内外资部门的技术和行业差距、行业之间特征差异与外资在产业间的技术外溢关系很少涉及，并且对技术外溢的范围多数界定为外资对内资行业的生产率外溢效应。本文首先利用Malmquist生产率指数分析方法将生产率变化进一步分解为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变化，明确外资对内资部门的生产率、技术效率、技术进步在产业内部和产业之间外溢效应的差异性，然后进一步考察行业研发密度、内外资部门的生产率差距、规模差距、资本密集度差距及行业的出口开放度因素与外资在产业内部和产业之间技术外溢效应的关系。二、研究方法、变量及数据说明(一)生产率指数计算及分解通过前沿生产函数方法来估算全要素生产率包括随机前沿参数分析和基于DEA的非参数分析方法，相对于随机前沿参数分析方法，非参数估算方法不需要假设具体的生产函数形式，而是根据已知的观测值构造生产前沿面，通过非参数规划求解的方法计算每个观测值(决策单元)与前沿生产面的相对距离。在面板数据情形下，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可以表示为两个Malmquist生产率指数的几何平均值。Malmquist指数分析的另一个优点是能够将生产率指数进一步分解为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增长指数，而这一方法的主要缺陷在于难以考虑随机因素对产出的影响，会对估计的准确性造成一定影响。本文将每个工业行业当作一个决策单元，用每个工业行业的总产值作为产出量，用劳动、资本、中间投入作为投入要素分别测算了77个工业行业在2002--2005年的生产率、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增长指数。(二)回归方程及变量的定义为了明确外商直接投资对内资工业部门在产业内部和产业之间的技术外溢的差异性，设定线性回归方程为：回归方程(1)—(3)中，TFPG，TEG，TPG分别表示内资工业部门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技术效率增长及技术进步增长指数。考虑到外资技术外溢的时间因素，这里的TFPG，TEG，TPG指数分别采用了各年相对于基期年份的累积增长指数而非每年的单一增长指数，以考察外资进入的长期技术外溢效应。HFS，BFS，FFS分别表示外资在产业内部的水平外溢和产业间的后向和前向关联外溢变量。水平外溢变量(HFS)可以用外资企业在工业部门所占的资产比重、就业比重、销售产值比重、固定资产比重来表示，这里采用外商及港澳台投资企业所占的就业比重来表示行业的水平技术外溢变量。后向关联外溢变量用来反映外资企业生产过程中对国内产业部门中间产品需求的密集程度，外资进入的其他工业行业通过后向关联渠道对国内产业部门i的技术外溢变量定义为：公式(4)中δik表示国内i产业部门生产的产品被其他产业部门k生产过程直接或间接消耗的比例，这一比例关系可以从投入产出表中得到，计算过程中使用了《中国投入产出表》中的完全消耗系数矩阵，后向关联外溢变量计算的是外资进入的其他产业部门k对国内产业部门i的中间需求，因此δik系数对应于完全消耗系数矩阵的行向量。后向关联不包括i部门对自身产业内部的中间需求，即公式中的k≠i。前向关联外溢变量用来反映外资企业生产的产品被国内产业作为中间投入使用的密集程度。由于外资企业生产的产品中用于出口的部分不会被国内产业部门作为中间投入使用，应该从其销售产值中扣除，外资进入的其他工业行业对国内产业部门i的前向关联外溢变量定义为：δim表示i产业从其他产业部门m中购买的用于中间投入的产品占m产业产出的比例，YF、EXF分别表示外资企业的销售产值和出口交货值，Y、EX分别表示全部工业行业的销售产值和出口交货值。同样，前向关联不包括从自身产业内部购买的中间投入产品，即公式中的m≠i。δim对应投入产出表中完全消耗系数矩阵的列向量。方程(1)—(3)的回归同时加入了控制变量。控制变量包括产业平均规模大小(SCALEit)，用内资工业部门销售产值除以企业个数来表示；出口开放度(EXSit)，用内资工业部门的出口交货值占工业销售产值的比重来表示；无形资产(INCit)，用内资工业部门的无形资产占全部资产的比重来表示。αi为不随时间变动的产业固定效应，Dt为时间虚拟变量，εit为随机误差项。(三)数据说明本文分析使用了2002—2005年按三位数行业标准分类的168个规模以上中国工业行业的数据，数据全部来自《中国统计数据应用支持系统》中的工业行业数据库，内资部门的行业数据用全部行业的数据减去外商及港澳台投资企业的相应的数据得到。计算外资的前向和后向关联外溢变量使用了2002年《中国投入产出表》中的完全消耗系数矩阵，最详细的投入产出矩阵为121个行业的完全消耗系数矩阵，其中包括81个工业行业，分析中实际使用了77个工业行业的完全消耗系数矩阵(为了保持数据的一致性，将168个工业行业扣除统计数据不完整的行业之后，按照投入产出表中的工业行业分类合并为77个工业行业数据)。劳动投入使用了各行业年平均从业人员数来代替；资本投入使用各行业固定资产年平均净余额来表示，中间投入数据用工业行业的中间投入合计数据来代替。为了考察吸收能力、内外资企业技术和行业特征差距、出口开放度因素对外资在产业内部和产业之间技术外溢的影响，对2002—2005年77个工业行业数据按照研发密度、内外资部门劳动生产率差距，规模差距及资本密集度差距、出口开放度大小分组后分别进行回归。利用2004年《中国经济普查年鉴》按三位数行业分类的研发支出和工业增加值数据，同样先合并为77个工业行业，选取研发密度最高的30个行业作为高科技术行业，其他47个行业为一般行业；内外资部门的生产率、规模、资本密集度差距用外资企业的指标与内资企业对应的指标之比来表示，利用2002—2005年各行业上述差距指标的平均值选取30个差距最大和最小的行业分别进行回归。用各行业2002--2005年出口开放度大小的平均值分为出口开放度最高和最低的30个行业分别进行回归。为了验证外溢变量是否存在内生性问题，利用外溢变量一阶滞后项作为工具变量对方程进行回归后，Wu-Hausman检验排除了外溢变量是内生性变量的可能性；回归结果报告了对异方差调整后的稳健性标准误得到的t检验值。面板数据采用随机效应还是固定效应方法回归，用Hausman检验进行鉴别。三、经验结果分析表1和表2给出了外资在产业内部和产业之间对内资部门生产率、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外溢在全部行业和行业分组后的回归参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