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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的音乐①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雨,到黄昏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本来想出去走走,屋檐水霍霍地流下来,分明告诉我雨越下越大了。也罢,今夜就安下心呆在屋里,独自受用这无边的雨意吧。②我的居所是几间瓦屋。这种过时的建筑懒懒散散地分布在城市的一隅,恰为喜欢怀旧的人们营造出古朴的意境,更何况我从小长在乡间,对原汁原味的雨声有着久违的想念。这些瓦屋据说很快要被拆除了,这当然是一桩好事。但对于听雨而言,瓦屋却是难得的佳处。身居高楼的人,完整意义上的听雨是不存在的,雨是世上最轻灵的东西,能将那厚重的钢筋水泥敲响吗?瓦屋就不同了,它不像楼那样庞大而僵硬,雨滴敲在上面,立即发出好听的声音。身居瓦屋的人也就有了在雨中亲近自然的福气。③瓦似乎是专为雨设置的乐器。平常里它们总是一言不发,一旦雨滴接踵而至,瓦的音乐就丁丁的奏响了。那声音酷似古筝,清脆且韵味十足,在黑夜里向四面八方弥漫。雨势急骤,琴声就慷慨激越,如万马奔腾,百鸟齐鸣,又如两军交锋擂鼓助阵。雨势减缓,音乐也就跟着弱下去,像激战过后的短暂休憩,又像是“冰泉冷涩弦凝绝”。雨声大概是世界上最繁复难解的音乐,你听,那节奏那旋律,似混乱不堪又包罗万象。而那些尽职的瓦片只是专注地演奏着,听雨人的脑海中便漫出不尽的情意。④实际上,一个人愿意坐下来静静听一回雨,他的心中一定有了某种牵念和感喟,尽管有时是淡淡的,连自己也难以察觉。雨丝最能扯动昔日的情思,雨声也最易叩响感情的门环。垂老的将帅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回味,迟暮的美人有“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的幽怨,多情的诗人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遐想……⑤我曾困惑于古人填词作诗,为何总喜欢运用雨的意象。今夜瓦屋听雨,算是有了一些了悟,听雨,就是听灵魂的对话,听真情的奔泻,听心灵的遥相呼应,听年华的淙淙流淌。南宋词人蒋捷词云:“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秋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人生境遇不同,听雨的感受也就各异。少不更事的时候,并不在意也无法理解雨的内涵;及到饱经世事历尽人间沧桑的暮年,方才生出“雨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慨叹。原来雨声所敲打的,除去岁月的回响之外,还有昔日难再的痛惜与欲说还休的惆怅。⑥雨还在屋顶轻轻地弹唱。我忽然想到,在这座脚步繁忙的城市里,还有多少人能摈弃尘世的杂念,如此投入地听一回雨呢?蓝调朱以撒①在漫长委婉的海岸线上,暮色渐渐地飘落下来。已经是深秋的海滩,清寒随之而起。依然是裸足在沙滩上走,这些洁净的细碎颗粒,被温热的脚底揉搓着、摩擦着,沉了下去,显出一串歪歪斜斜的脚印。②眼前的蔚蓝色调,至少可以和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空旷、清澈、洋溢,还有岑寂、萧瑟。永远持有一种节奏的是那一层层皱纹般的海浪,带着摩擦的力道,涌到沙滩上,消失,又复始。这种单调和机械般的持续,让人体会到了自然界的耐性,无始无终。简单产生了大美,在我们的视野里、耳听中,也就是这种推移的单调,表达了一种敞开式的阔大,毫无掩饰,不会是习惯地躲在面具的后面,把假相给人。一座城市被海洋环抱着,本来是可以设计成为个性城市的,却很遗憾,格局狭促,街巷潦草,多拐弯抹角少畅快通达,多花里胡哨少单纯简约。③我住在海边,懒得跟车到市里转上一圈。海与海有许多不同,城市和城市却有太多的雷同,它们反蓝调而行,它们和嘈杂、拥挤、脏乱这些词有关,也和脂粉、艳冶连在一起。一座城市和环抱它的海洋如此大的区别,可见生活是以相互对照的方式展开的。一个人从城市到海边,开始了几天止息的、向下的、解脱的日子。心境、举止,连说话的口吻、言说的内容都有所更变。夕阳眼看着又一次西颓,有些亚麻色的光线,让眼前荡漾着的蓝色液体,更多了一层心理上的冰凉。所谓的休闲就是这样,休闲服、沙滩鞋只是改换了肢体上的行头,更要紧的是自身的节奏律动,像被抽走了绷紧的那根筋,一下子松松垮垮。④远处有人在昏暗中吹着一只小号。缓缓地把一个柔和圆转的中音送了出来,而后是主旋律随之跃起。吹奏者的技巧不高,只是心气随和,透过空旷,传到耳边已经十分的柔软。烧烤的营地里燃起了篝火,舔着夜色的火舌将暗中的一角轻轻撩开。这是我少年时熟悉的一串动感,只有在学期末了,该考的全都过去了,才会有心思举办一场篝火晚会。少男少女围坐在篝火旁,唱歌或者起舞,没有忧虑,却有无数漫无边际的幻想。一个人成长并有生存意识之后,他的劳累就开始了,像一首歌,没有休止符,调子又那么高,唱起来尤其吃力。人在篝火前,就有一些年少,像眼前千万年的海水,每一次目击都是汪洋恣肆,一直没有能力看出有何变故——不变也是会让人生出感慨的,因为不变比变要更困难。这些在篝火前满脸稚气的少男少女,也许下次来时,已经是计较油盐的小丈夫或者少妇了。似乎一只小号曲未了,人事已多错舛。⑥我还看过一本地理杂志,撰写者显然亲身到达了这几个地方,他提到了塞班、圣托里尼、塞舌尔、马尔代夫,在他细腻的描述中,我感到了他的陶醉。这是一种纯粹之蓝,与我今生所见过的蓝调不可相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蓝调啊,我不知用哪一个词汇可以贴近,它们在词汇之外,在人的破坏之外。许多的河流污染了,对此我并不惊奇,河流毕竟太小,一家造纸厂、石板材厂就足以改变它的颜色。可是大海大洋,它的浩瀚无边,天水相接,能使大海变色,这需要多大的一种能量。每一个临海的国家,都有被怀疑的理由,就像常在海边走的沙滩鞋,一定会被海水浸润。古代的海洋是什么样的色调,如果要追问,就有一堆类似的问题要牵扯出来——天空、云彩、空气、气候是否都如这般混混沌沌?那时的眼力可以穿透到多远?你我都回答不了这些问题。追问远古永远是浪漫的,远古的环境绝不像今日的生存环境,让人在追问中变得不开心了。⑦月亮升上了海面,使沙滩上那些毫无关联的景、物都浑然一体,带着水淋淋的清洁。立秋之后,沙滩上已经没有行者的影踪了,越往后的日子,它越发走向冷清,在冷清中慢慢清洗盛夏带来的杂沓和纷乱,沉淀污浊,在冷下去的氛围中,大海得到了歇息。⑧只有很少数的人乐意反季节而行,这使他们行走在静谧之中。当我孤零零面对如此浩大的海面,并不会有孤寂感——人之初始大抵也是如此。让一个人变成一滴晶莹的宿露,会比化为一缕青烟更有诗意,更为透亮,当它垂落海中,刹那被无声地收藏着。(选自2009年6月27日《人民日报》,有删改)我凝望过,我祝福过孙昕晨①我坐火车由西宁前往格尔木。此刻正是夏日,青海的油菜花刚刚迎来盛期。辽阔得有些寂寞的西部,被千畦万垄的油菜花点缀着,碧绿拥抱着嫩黄,高原的风在光影间摇曳。只是群山褶皱中不时出现的低矮破旧的黏土房,一次次提醒我,这片土地依然苦寒。②列车把我的沉默带进了暮晚,也带进了无边的荒凉。戈壁滩,芨芨草,骆驼刺,一两株红柳的暗影,大地惟有茫茫。及至夜深,我仍在守望夜幕下土地、山峦变幻的轮廓,追寻天边偶尔出现的一星灯火。③那是谁呢?是谁在这暗夜里点一盏灯火?④在这西行的路上,我正牵记着一个人——我的文学兄弟,宗崇茂。从江苏到青海,崇茂追随一个远亲承包零散的建筑工程,领着家乡几十个农民兄弟,转战于戈壁滩上。此刻,他就在青海更深处的江仓草原。⑤听崇茂说,江仓这个地名,在藏语中就是“狼窝”的意思。我不知道江仓的精确位置,但我知道还要向西,向西。因为崇茂告诉我,到了格尔木,才是一个转折点:大西北的天辽地阔,从这里开始才是大手笔;大西北的苦,也从这里开始任你品尝。格尔木一出去,“上帝之手正渐渐松开,我们被推向世界之外。”⑥我想象着江仓,想象着崇茂赖以谋生的那片土地,居然想到了那首没有流行的歌曲:“草原上没有孤单的白杨/孤单的白杨迟早要在风沙中枯黄……草原上没有孤单的牛羊/孤单的牛羊迟早要在黑夜里喂狼……草原上没有孤单的毡房/孤单的毡房迟早要在风雪中埋葬……”⑦我从崇茂的信件中更多地了解了江仓,知道了他和工友们在江仓的日子,那些我们用想象也难以抵达的日子。江仓,中国西部偏僻的一隅,那些有风有雪有疼痛号叫有酸楚眼泪的日日夜夜,像民生之艰的一本证词,被崇茂的笔凝固成文字。作为崇茂的朋友,我有幸分享了其中的部分:被生活挤压、榨取得越来越像个榆木疙瘩的“大老王”;外冷内热性情如铁,嗓子粗粝得像砂纸,却保留一缕诗意的“曹铁矿”;为了抢救一个小兄弟的生命,一群男人星夜上路与死亡掰手腕……这些发生在边疆苍穹下的人间故事,本来可能会被一阵风刮走,或者被时间的尘土悄悄掩埋,由于崇茂的记录和一份真情活水的养育,现在变成了一株株有生命的植物。“回忆、记录那样的日子,为的是把我的心安顿好。”崇茂喜欢这样说。⑧阅读崇茂的文字,我常常想到俄罗斯文学中的苦难意识,想到曾经给我的写作以足够营养的一本书——康·帕乌斯托夫斯基的著作《金蔷薇》送给作家的箴言:惟有面向苦难的生活,才能找到打造金蔷薇的一粒粒金粉。人类在这个星球上留下的建筑迟早会坍塌废弃,成为荒凉,惟有记录情感和历史的文字不会失去一个音节。⑨几小时的路程,崇茂和我保持着短信联系。我试着问崇茂:这茫茫戈壁上会有一盏灯火是你们那些兄弟的吗?他回复:也许会有吧,你就在默默中为他们祝福吧。⑩格尔木以西,那暗夜里的一盏灯火,因为崇茂,因为他那些远离故土的农民兄弟,我凝望过,我祝福过。(有删改)空巢朱以撒夏日过了秋日来了,晚秋萧瑟,叶落纷纷,成群的鸟就离巢远行了,它们到温暖的南方,重新筑它们的巢。而留在北方的巢,随着叶片落尽而暴露无遗,北风扫过来,大雪压下来,巢日渐衰败破落,像一堆乱糟糟的垃圾。空巢是时光的脚印,时光走得越远,这个脚印就越模糊、残损,到了一定的时候,那些还带着羽毛的枯枝就不断地掉落下来。有一个日子,我应朋友之约到一个村子里散心。村子很大,人迹却稀疏。村头村尾,现代气派的住宅一座接着一座,可是大多房门紧闭,闻不到鲜活的人气。我感受着它的豪华,也感受着豪华中的枯寂。问及这些人哪去了,说是到大洋彼岸淘金去了。这使我想起了空巢。空巢已经成了一种象征,象征着主人的富有。他们有意设计这一个个空巢,为的是给别人看。他们在这个豪华空巢筑好之后,一阵热闹,又再度远走他乡,回到彼岸那个要寒酸得多的客居住所。他们把异乡当作了故乡,留给老家的是一个华丽的空壳,像蛇蜕一般,闪动着银色的光亮,只是没有生命在内。风吹过,什么响声都有,就是没有生命的吟咏。让我奇怪的是它引起了留守本土的村民的歆羡,似乎村子的形象就是这些空巢,自己在空巢面前无来由地气短,好像自己被生活大大地亏待了。其实他们日子过得也不赖,打打鱼做点小生意,一家子和和美美。但是他们满眼都是别人的空巢,算计着自己何时也能拥有一座空巢,牵引住来往行人的目光。有一类空巢是我常会在旅行途中顺便走进的。在一些古旧的四合院,一代一代地繁衍,人丁兴旺,曾在某一些日子里达到饱和,一天到晚都充溢着几代人或稚嫩或昂扬或浑厚或深沉的声响。这样的家族给人的感觉就是旺盛。人们乐于与这种人家接近,缘于这类宅院的欢笑、和睦和协调气息,让人觉得这里盛满了寻常人家生活的全部内容。十年、二十年过去,这些宅院明显萧条和空旷了,年轻人都走远了,去追求他们的梦。外边世界要比老宅广大得多,使他们的才情得以无限量地扩张。只有年关将近,他们才像候鸟般返回,使老宅重新焕发生气。只是新春来了,他们又离巢远行,继续新的里程,老宅又一度归于岑寂。越往后,他们返回的次数越少,一次又一次难以聚齐,不是少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而老宅也有不少地方颓了倾了。前尘梦影交迭,旧时月色重来。有的老宅因着这些远行者的声名,贴上了名人故居的标签,引得四面八方的人来参观。但岁月的风雨已把老宅摧残成千疮百孔的空巢,在飘摇中任人指认、品评。有些人记住了,有些人以为和自己无关,看过以后也就淡忘了。时光越往后移,这类空巢越多。人们寄寓的心愿,似乎教化的一部分内容,就由空巢来承担。譬如我们会说,某位名人就是从这里走向世界的,提示人们不要忘记了这个起点。南方是游移的放纵的不安分的,这使得许多人居无定所,没有固定的温馨的巢。他们的巢总在路上,是背上那个移动的壳子。没有固定居所的日子就是漂泊的日子,漂泊的日子更多一分风险和一大串未知数,匆忙仓皇,在急切中穿行。可是有些人恰恰适应这种节奏,这大致可以追溯到古人游历的风尚、仗剑而行、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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