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古老水利系统之上的现代荷兰

29　　荷兰以“围海造田”而闻名于世界，当地人对土地的改造可追溯至公元十二世纪。当时，海平面上升严重威胁着农业用地，于是农场主们自发组成“水利委员会”挖沟筑堤，建起一座座风车来保护自己的耕地和居住地。即使现在荷兰已经成为工业化国家，传统的水利管理仍然是其社会赖以生存的基础。　　　莱茵河与其他注入北海的河流造就了荷兰今天的地质地貌。早在一千年以前，荷兰所在地区是一大片沼泽湖泊，只有零星的沙丘和沙堤。迁移到此定居的人们排干了沼泽，以便种植农作物，不过却无法根除来自河流和海洋的长期威胁。于是，农场主们成立了水利委员会，负责组织筑建小型堤坝，在此后一个世纪左右的时间里收效良好。排干沼泽形成的土壤以泥炭土为主，泥炭土变干后会收缩，使地表进一步降低到海平面以下，这些是水利委员会无法解决的问题。公元十三世纪，弗洛里斯五世伯爵下令建造大型堤坝工程，并对它的养护进行了严格的规定。当时，风力磨坊的技术已经很发达，通过改进后，可以用于湿地排水，这使更大面积的土地干燥、可耕作，于是在荷兰平坦的土地上耸立着零星的风车，这种独特的风景一直保建立在古老水利系统之上的现代荷兰FranVanSchoubroeck荷兰的水利系统30存至今。古老模式与现代模式的冲突　　现代工业化荷兰的许多特点发源于早期农场主的创新，牛奶产业链就是其中之一。很久以前，农场主就发现围海造田即便可以保持土地的相对干燥，但是潮湿的泥炭土也不适合种植农作物，而种草饲养奶牛效果却很好，可以极大地满足附近阿姆斯特丹和乌特列支等城市对牛奶的需求。由于牛奶很容易变酸，农场主们不断寻求一种可行的保存方法。经过长时间的试验，农场主们发现利用奶牛的胃液，可以把牛奶制成奶酪，这样就可以更长久地保存其营养物质。奶酪制作始于个别农场，到一百多年前，首个合作社开始了牛奶的加工和各种乳酪的生产。现在，荷兰的奶酪生产代表了一种丰富的食品文化。在每个镇，每周都有供应奶酪的集市，超市里出售的奶酪产品数以百计，每年还有许多新的奶酪制品问世。奶制品产业每年的营业额达数十亿欧元，从业人员有六万人，产品远销全球。　　十二世纪，荷兰农业从劳动密集型的种植业转向技术密集型的畜牧业，使得年轻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寻找工作。很多人迁居城市中心，从事贸易和科研工作。十六世纪，Corneliszoon对风力技术进行了创新，使之既能灌溉，又能加工优质木板。这项发明使得荷兰的造船业得到了迅猛发展，鼎盛时期这里航船高达2000艘，荷兰成为了十七世纪的经济大国之一。　　早期的水利管理委员会演变成为固定的水利理事会，职责是保证土地免受洪灾侵袭，这是荷兰社会的又一进步。水利理事会与亚洲的不少水利管理组织有相似架构：较富有的农场主们牵头建设和维护必要的水利基础设施。这些组织的基本特征之一，就是管理权从成立之日起掌握在当地人手中，这与国家的政治结构大相径庭。如今这样的管理方法还在发挥作用，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荷兰的“传统管理”模式。水利理事会与地方（如自治市/区）的管理部门经常发生冲突，但无需大惊小怪。例如，省级政府常试图取代水利理事会，而水利理事会也想从政府部门那里夺回水利管理权限。所以说，荷兰人经常在传统管理模式和现代管理模式之间进行“拔河比赛”。　　类似的选择　　荷兰管理水利的方式表明，如果传统的管理模式适应新环境，依然可以有力地推动技术和制度的发展。在非洲大部分地区，即便中央和地方政府已经取得政权，传统意义的部落酋长仍然扮演重要角色。而后者是否有助于非洲农业的发展呢？很多情况下是这样的。酋长们可以与地方民选政府建立建设性的协作关系，对人民负责。在一些工作上，传统的管理模式比民选政府具有更优越的条件，所以原则上，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更好地服务于老百姓，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穷人富人，荷兰水利管理组织的历史也可以很好地证明这一点。　　作者简介：FrankVanSchoubroeck，ILEIA的工作人员，同时也是一名独立的管理和政策问题顾问。邮箱:[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