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农村建设生态农业与环保农村

新农村建设：生态农业与环保农村RuralReconstruction:Eco-Agriculture&RuralEnvironmentalInnovation温铁军Prof.WenTiejun([e-mail]),8610-62511063(O)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院长DeanofSchoolofAgriculture&RuralDevelopment,RenminUniversityofChina理论问题之一：“市场失灵”——农业面源污染与农村环保困境在理论上属于市场经济不可能解决的难题人类自从进入西方主导的工业化以来，无论体现社会主义思想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还是宣扬个人主义理念的西方经济学和农业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中，既没有关于农业面源污染和农村环境治理的比较全面的理论，也没有相对有效的方法；因此，这是超越意识形态和既往理论/经验的挑战西方经济学提出，传统农业难以提高效益，但却产生“正外部性”（positiveexternalities)；被工业化改造的现代化农业尽管能够提高效益，但必然造成农业的“负外部性”(negativeexternalities);亦即，传统农业生产过程与自然过程合一，不会造成污染但农民收益低下；而现代化农业虽然可能提高收益却必然造成污染。在当代环境问题越来越严峻的压力下，西方经济学派生出的环境经济学所提出的“排污权拍卖”等办法，对于工业企业也许有效，但在实践中却不可能应用于收益低下的农业；更不可能应用于发展中国家的小农经济。中国2.2亿农户中3/4以上是种植和养殖为主，分散在360万个自然村中，经营户均约0.6hr.的分散的耕地；属于世界上最细小规模的农户。历史经验证明，任何政府都无法解决与分散小农之间的交易费用过高问题。世界农业服务体系可以大致分为两类，其一为基于美国式的大农场的公司化（产业化/市场化）契约关系；其二为基于日本韩国式的小农经济的综合农协体系。但是，本来属于典型的东亚小农经济的经济基础，却在1990年代以农业产业化的名义超前地引入美国式的公司化体系，导致农业服务体系条块分割严重，加剧了与小农经济的交易费用过高的矛盾；遂使得中国农业越来越难以维持。理论问题之二：政府失灵——小农经济条件下的信息不对称与交易费用问题国际经验教训：欧盟农业从商品化大生产向多功能转变20世纪发达国家推进农业现代化，以工业化大生产（MassProduction）改造农业，在取得产量增加成就的同时，也造成了污染/生态灾难/水资源枯竭等负外部性问题；并在向发展中国家推广之中造成其农业结构单一化，风险与贫困同步增加。1980年代西方开始反思，巴西、印度也有类似讨论；特别是农业相对规模小的欧洲和日本，比美国更早意识到农业现代化的危害。欧盟1988年出版“农村社会的未来”开始改变产业化战略，1997年起草21世纪议程（Agenda2000）导致过去市场化的农业政策根本转变为强调以社区为本的区域发展/农村经济多元化/生态多样性/食物安全与环保等综合措施（EuropeanCommission,TheEURuralDevelopmentPolicy,2007-2013,FactSheet,Luxumbourg,2006)中国的主要制度经验China’sMajorInstitutionalexperience中国是所有大型发展中国家中长期维持社会稳定的国家。除了1960-62年由于重新启动以地方为主的“再工业化”、同时必须偿还俄国对中央政府工业化投入形成的债务，导致过多从农村提取原始积累造成过严重饥饿的事件之外，中国长期保持没有成规模饥饿的纪录Chinaistheonlyonebiggestpopulationcountryhaslongtimesocialstabilitywithnohungeramongthe3rdworldcountries,except1960—62’snationwidehungercausedbymoreexploitationforlocalprimaryaccumulationsofre-industrializations,alsomoreexportforpayingbackRussiandebtsforcentralindustrialization.中国其实是在无条件实现并以“大包干”为名基本放弃了1956年提出的农业现代化制度、全面恢复了小农经济之后，才实现了以7%的耕地养活22%的人口，以及对世界减贫贡献67%Chinaabandonedimpossibleagrimodernizationstrategyby1980’sruralreformwithregeneratingtraditionalsmallhouseholdsagri.,thangainedthesuccessoffeeding22%worldpopulationby7%arableland,andcontributed67%ofworldpovertyreduction政策建议：农业和农村本来是我国最低成本的生态环保建设领域政府财政不能再继续补贴任何造成农业面源污染（如使用化肥农药除草剂）的规模化养殖和产业化生产，需要尽快调整到补贴使用农家有机肥的“0排放”兼业农户和小规模生态农业，促进以农户或合作社为主体的农业循环经济成为有效经济！国家支农资金不能再继续资助破坏环境（如水利建设以打井为主导致超采地下水/道路建设破坏山区陡坡植被/卫生建设搞抽水马桶/住房建设照搬水泥钢筋楼房），而应该重点扶持采集天然来水和地表水的小型坑塘库坝和可渗水道路，推广生态建筑，建设环保农村中美农业条件比较US/CNAgri.Comparative中国无农场，美国无农民；中国解决三农问题不可能照搬美国制度和理论nofarm&farmerinruralChina,novillages&peasantsinUS.ChinacannotcopyUSexperience&theory左上-美国仅17万家大规模农场，仍需要政府每年$200多亿直接补贴thereare240mil.Smallruralhouseholdswholivein700thousandsvillages,andthereareonly170thousandsfarmersinUS,withgov.subsidymorethan$20bil.右下-中国人多地少，2亿小农户经济，360万自然村。日本综合农协体系保护三农100年JAfoundedin1900bygovernment,for100years’servingandpreservingsmallscatteredruralhouseholds’agriculture。图为日本农协在大城市中心地区的房地产JA’srealestateindowntownNARA中国的经济地理鸟瞰BirdViewofChinaEconomiclandscape资源约束下的差别拉大：水土资源匹配的平原面积仅占1/8,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区,工农业经济和城市也集中在沿海平原；区域差别必然拉大，沿海城市地价必然上升。NaturalResourcesConstrains&GapEnlargedTheplainisonly12%oftotalterritory,sothattheagriculture,industryandcitycanonlybehustledincoastalareas…thenlandpricewenthigh®ionalgapenlarged农业要素的结构性制约：土地资源过度短缺的约束条件下追求农业现代化和农民收入增加，必然导致过量化肥与廉价劳动力的投入，放大了负外部性，破坏了自然与社会环境ConstrainsofLimitedLandResources,morechemicalfertilizer&poison,cheaperlaborinvestedintoagriculture,destroyedbothnatural/socialenvironment华北平原农区鸟瞰：土地资源短缺/大型村庄密集/大面积地膜覆盖NorthChinarurallandscape:thousandshouseholdscrowdedinonevillage,andlargearablelandcoveredbyplastics太湖水华05/2007化肥和饲料添加剂过量使用导致不安全食品问题Foodsecurityproblemscausedbyoverinvestedchemicalmaterials&fertilizer食品污染主要来自化肥中的亚硝酸盐及饲料中有毒重金属和农药残留。但在小农经济条件下几乎不可能照搬国外，靠建立“标准”或标签条码来解决。饲料行业低门槛的恶性竞争，与养殖业追求短期收益互相促进，多达2万家企业普遍使用各种有害物质作为添加剂化肥中的亚硝酸根离子可以反应生成亚硝胺，是一种致癌、致畸、致突变物质，可引起多种器官的肿瘤，对人体危害极大。自从1954年发现化肥中二甲基亚硝胺诱发肝硬化和癌活性以来，已检验出环境中有300多种亚硝基化合物，其中有90%可以诱发癌症添加剂和化肥的过量使用导致食品中有毒重金属含量超标，如汞、铅、镉、铬等；当人们食用含镉的稻米，大量镉沉积在肝肾引起贫血、肝功能异常及肾小管受损，从而引起全身性神经痛、关节痛、骨折，以至死亡。铅污染易导致妇女受孕异,常导致死胎、畸形儿和智力低下。日本曾发生化肥镉中毒事件,导致十一万人患骨痛病。新华网报道：在不到20年的时间里，我国癌症发病率上升69%，死亡率增长29.4%，全球每年约有近1000万人新患癌症，每年约有500多万人死于癌症，大约每隔6秒钟就有一名癌症患者去世。化肥过量施用导致环境污染诱发癌症化肥中的硝酸盐进入河流，是诱发癌变的重要因素。世界卫生组织（WHO）建议：饮用水中硝酸盐最大允许浓度不超过45mg/L。北京近三成地下水硝酸盐超标。长江流域占我国可利用水资源面积的54％，90％未经处理的工业污水、农药、化肥、生活污水直排江中，1秒钟污水排放量达3吨，长江干流60％水体遭遇不同程度污染，危及沿江500多座城市的饮用水，生态寿命只剩十年！！！含有化肥污染的自来水在消毒过程中，加入的漂白粉，与水中的甲烷反应形成三氯甲烷，三氯甲烷对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产生麻醉血红蛋白系统，是白血病和癌症的主要致病源。大量使用氮肥是产生温室效应导致全球气候变暖的重要原因。化肥的使用不仅使土壤板结，地力下降，中科院土壤学专家早年警告过的“化学定时炸弹”已经起作用——土壤失去天然的黏附力，容易被风吹走，导致水土流失，土地无法种植，造成耕地面积逐年减少。实际问题之一：农业现代化和加快城市化的反思ReflectionofAgroModernization&Urbanization所有人口超过一亿的大型发展中国家都有“三农问题”，无论他们怎样模仿西方的私有化/自由化制度，或怎样推进市场化/全球化Theagrarianissueshappenedinallofdevelopingcountrieswithlargepopulation所有东亚小农经济国家无论工业化和城市化怎样发达（如日本和韩国），也都仍然有“三农问题”Nomatterhowtheindustrializationandurbanizationsucceededintheeastorientalcountries,couldhardlytheagrarianissuessolved.因此，日本韩国等以小农村社制为农村经济基础的国家都在工业化中期阶段搞过“新农村运动”Japan&Koreahasbothalreadycarriedoutruralreconstructionmovementsintheeraofmidindustrialization,causedbysmallhouseholdsruralecon